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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佳期如梦之今生今世+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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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几个战士已经不由分说,开始帮忙动手替他们拆帐篷。易长宁跟守守只好也动手收拾,战士们果然行动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一个帮守守背上登山包,另一个还要帮易长宁,易长宁说:“谢谢,我可以,我自己来。”

于是班长知指定两人护送他们下山。带着余下的人继续往前搜索那队学生。

下山的路很难走,幸好战士就是当地驻军,对地形非常熟悉。砍了两根松枝给他们当登山仗,带着他们一路往下走。有些地方山势陡峭,雪后路滑,战士在前面接,易长宁在后面托,守守才得以安然爬下去。

很狼狈,也很辛苦,一直快到天黑了,才到了山脚下。

四个人都松了口气,远远看到有稀稀落落的灯光,两个战士说:“你们自己进村去吧,我们还要回去。”

易长宁和守守十分感谢,两个战士很尴尬,挥了挥手就走掉了。

易长宁牵起她的收:“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路很艰难,雪被车辗人踩,十分泥泞。这个村子也有间客栈,而且客栈里很热闹,来了很多摄影客,都是来拍长城雪景的,大家议论着失踪的那队学生,都很担心。已经没有什么菜了,老板娘给他们煮了两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守守吃的香甜。易长宁于是把自己碗里的一个荷包蛋也拔给她:“我不喜欢吃。”

她瞪了他一眼,可是也不能夹回去,只好吃掉。

老板娘一旁看到直笑:“小两口真恩爱。”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令守守觉得难堪。

她慢慢地把筷子放下来,易长宁很敏感的发现了,他说:“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客栈里只有一间房了。

老板娘倒没觉得啥:“正好最后一间,给你们小两口。”

还是土坑,烧得暖暖的,而且只有一条被子,好在铺盖看上去像新的。

易长宁打开背包,将两个睡袋都取出来,铺在炕上,然后问她:“你睡哪边?”


她说:“都可以。”

他出去了一会儿,拧了个开水瓶回来,说:“凑合着洗个脸吧。”

墙角只有塑料盆,不过看上去很可疑,她决定不用了。他领着毛巾淋湿了递给他:“擦擦算了。”她伸手去接,他突然又说,“小心烫。”柠着抖得不烫了,才递给她。

守守第一次觉得热毛巾擦脸还是挺舒服的,虽然已经两天没洗澡,不过她累得够呛,这辈子没这么脏过她也打算忍了。难得出门吃苦,她早有思想准备。

她和昨天一样只脱了冲锋衣,就钻进睡袋里。

易长宁也草草洗了把脸,不一会儿也上炕来,和衣钻进另一个睡袋里。

他上炕前把灯关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没过一会儿,守守的眼睛就适应了,隔着窗帘,外头透进来点清冷的光,也许是月光,也许是雪。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本来很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易长宁也没有睡着,因为她看到他的眼睛。

他问她:“怎么还不睡?”

她说:“我害怕。”

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但心底真的有种恐惧,仿佛知道来日,他们要面对的艰辛困苦。

他笑了一声,:“傻丫头。”

从睡袋里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快睡吧。别胡思乱想,有我呢。”

他的掌心很温暖,她将脸贴在上面,过了很久很久,他也没将收抽开,她迷迷糊糊地说,:“长宁,我明天回家,跟他们说。”

“好。”他的声音尽在咫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先睡,明天的事再说吧。睡吧。”

她叹了口气,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仍是个晴天,他们租到了一部面包车。
路很难走,一路颠簸,守守没有睡好,早餐也几乎没吃什么,脸色更难看。窝在后座只觉得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易长宁揽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也很着急。
到了城里他去给她买了胃药,然后找了间餐厅吃饭,坐下来点菜她根本没胃口:“我不想吃。”
“回去走高速也得几个小时。”他像哄小孩,“不吃会晕车的,喝点汤好不好?我看到菜单上有鱼汤。”
勉强吃下去的东西果然不行,他们包了一部出租车,没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她就不行了,吐了又吐,司机打着尾灯双闪停在应急车道上,她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她从来晕车没有晕得这么厉害过,叶慎容动不动跑到时速两三百码,她也没像这样。
好容易熬到下高速进市区,他问她:“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摇头:“不,我想先回去跟他们说清楚。”
他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她其实也有些害怕,他握着她的手:“守守,相信我,我们一起,总可以说服他们。”
她沉默了片刻,说:“不,我迟早得一个人面对,我先回去跟他说,比较好,”
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最后并没有再坚持:“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给你打电话。”
他将她一直送到车道入口,最后拥抱了她。她其实真的很害怕,他轻拍着她的背,她渐渐地镇定下来,没什么好怕的,她已经长大了,总得面对这一切。
她有思想准备,但没想到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宋阿姨看到她眼圈都红了:“守守,你去哪里了?你妈妈爸爸都快急疯了!”她没想到母亲已经从瑞士赶回来了,父亲也没有去办公室,听到她回来,妈妈从楼梯上几乎是踉跄着下来:“守守”拉着她的手就几乎要掉泪,“你这孩子上哪儿去了?”
她没有说话,有点麻木地站在那里,叶裕恒从沙发里站起来,她生平第一次发现,军人出身的父亲,挺直腰板原来也已经微微佝偻,父亲的眼底有血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所有的人都在找她,当天晚上叶裕恒回家后,发现她不在家,便叫秘书找到了纪南方,听说守守不是跟纪南主在一起,叶裕恒便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了,犹以为她不过一时赌气。谁知第二天她手机仍旧关机,纪南方也觉得有点不对头,于是赶回来将宿舍、公寓都找了一遍,然后又给江西打电话,才知道她既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
她平常偶尔会耍小性子,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家里人发现她手机没有带走,而且信用卡有两万元取现。守守的母亲接到电话立刻赶回来。整整两天两夜,几乎将整个市区都翻过来。所有的民航旅客名单、酒店入住名单,全都查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到第三天整个叶家都已经惊动,叶慎容去联络她所有的同学,而叶慎宽则去找人调看全市交通事故的监控录像。
“妈妈”她看到母亲的样子就觉得难受,“对不起。”
而妈妈只是揽住她:“回来了就好”将她的样子看了又看,说“怎么几天没见着,你这孩子就瘦成这样”
叶裕恒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开口。“南方。”他对站在沙发帝的纪南方说,“你陪守守上楼,叫阿姨给她放水洗个澡,休息一下。”
守守这才注意到,原来纪南方也在。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没睡好,那样子显得有点沉默,但在长辈们面前,尤其是在双方父母面前,他一惯都是这样子。
守守吸了口气:“爸爸,我有话跟您说。”
叶裕恒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你累了,让南方陪你上去休息一上,我有事要去办公室,有话晚上再说。”
“爸爸!”
“守守,”妈妈挽住她,“听话,跟南方上去。你爸爸昨天晚上几乎都没睡,你别惹他生气。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妈妈”
“守守,”纪南方终于开口,“我们上楼去你需要洗个澡,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好吧。”她终于屈服,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她这辈子从没这样脏过,而且她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来应付接下来的谈判,她于是听话地踏上楼梯。
宋阿姨早已经叫人给她放满浴缸的水,她好好泡了个澡,最后起来穿上裕袍,对着镜子看到自己两颊绯红,不,她不需要害怕,她只需要一点勇气。她没有把头发吹干,扯掉包发巾,随便梳了一下头发就走出去了。
纪南方在接电话,似乎是他母亲打来的,他正说:“我跟守守在一块儿呢。”看她出来,又说了两句才挂断。他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把手机撂在一边茶几上,然后点了一支烟。他的脸是逆光的,所以他什么表情她看不太清楚,但也没必要。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她也懒得再吹了,只在床前软榻上坐下,思忖怎样开口。
“守守。”没想到他掐熄了烟。反而先开口,“你怎么能这样不懂事?”
还是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气,她心一横,终于抬起头来:“纪南方,我们离婚吧。”
“别三天两头拿这种话来威胁我。”他的语气冷峻,“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一走,手机也不带,你除了会任性会闹脾气,你还会什么?”
“我是认真的。”她反倒也冷静下来,“这两天我想得很清楚,反正我们根本没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都觉得别扭,不如离婚。”
“叶慎守,你如果认真要离婚,就先让我们双方父母同意!”
她知道没有办法做到,所以十分灰心:“双方父母你明明知道那要你配合才可以”
“我配合?”他不怒反笑,“我凭什么要配合你?”
看来今天无可避免又要吵架,她十分灰心:“我累了,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她仰起脸来看他:“纪南方,你不觉得累吗?明明我们这样子,却在双方父母面前粉饰太平,一出门就分道扬镳。你觉得他们不知道吗?他们只是在装聋作哑,不愿拆穿我们而已,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
“可我还没过够呢。”他冷笑,“我对现状不知道有多满意,你不想过了,我想过。”
“纪南方,你不能这样自私。”
“我自私?”他语气渐渐刻薄,“当年结婚是你情我愿,我并没有逼过你。”
她不能去想,因为一想就忍不住浑身发抖,那样痛苦的事情,她硬生生从记忆里删除,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在那样的打击下,她迅速地把自己嫁掉,快得几乎不容自己多想。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希望我们离婚也是你情我愿。”
“你想离婚?”他竟然笑起来,“我可不想离,所以不能叫你情我愿。”
“纪南方,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她也渐渐动了怒气,“这些年来,我自问对你仁至义尽,人前人后我都给足你面子,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来当你的妻子。现在我受够了,我不想这样了,我希望将来能够过得好一点,你能不能放过我?”

VOL6



“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你碰都不让我碰你,你这是什么妻子?”
“没有感情却做那种事情,跟动物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逼我?”
这句话大约惹到他,他猛地将她抓住,那样子几乎是想要扼死她。她的碰触令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渐渐袭来,她开始冒冷汗,按着胸口,只是觉得恶心。这几年来,她一直觉得情欲令人作呕,可是易长宁回来了,易长宁惊醒了她,就像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记起来爱情曾经有过的美好,是那样甜,那样纯净,跟真正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牵一牵手,心里就会咚咚跳上好半天。
而不是那种令人恶心反胃的情欲。

她再也无法容忍眼下的这种生活,因为虚伪枯燥得几乎令人崩溃。像是网中的一尾鱼,越挣越紧,逼得她不得不用尽力气,想要挣脱那束缚。可他一动不动,手指渐渐用力,她觉得痛,但却直直盯着他:“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有意义吗?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你明白吗?我当年之所以跟你结婚,其实不过是想从这个家里逃开,你却给了我另一个火坑给我跳。我跟你结婚三年,我觉得我自己都老了十岁,我不想在这样的牢笼过一辈子,你为什么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如果你需要一个幌子,外面大把的女人想当你的幌子,而我不想了,我只想离婚。你放过我行不行?

他真的被气到了,他真正被气到的时候通常不说话,只是瞳孔急剧地收缩。

最后他终于松开手,非常从容地对她微笑:“叶慎守,你别做梦了!我就不放过你!你这被子都别想离婚!如果你说这是牢笼,你就好好在这牢笼里待一辈子。”


“纪南方!”
他摔门而去。
他一直走到楼下,盛开在客厅里,见他下来有点诧异“怎么了?”

“没事,”他笑了笑,“妈,公司打电话给我,有点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

“噢”
“守守好像累得很,我让她先睡一会,您让阿姨过会再叫她起来吃饭吧。”
“好,”盛开也觉得疲倦,“你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处理完了公事,早点回来休息。”
“好。”
司机来接他,他在半道接到陈桌尔的电话:“在哪儿呢?”
他实在没心情搭理:“机场。”
“你最近怎么老为航空公司做贡献啊?上礼拜给你打电话你在日本,星期一给你打电话你在昆士兰,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刚从机场出来,现在给你打电话,你又往机场奔,飞得比超人还勤,你该不会是瞧上哪个空姐了吧?所以跟着人家满天乱转。”
“滚。”
陈桌尔笑起来:“有笔大买卖,人家非要跟你面谈。”
“没心情。”
“又怎么了,挣钱都没心情?”陈卓尔在电话里笑,“是不是上次那个冰山美人真把你给冻着了?”
“滚。”
“行啊,哥哥,一会儿功夫,叫我滚两回了,火气怎么这么大啊!难不成你前几天真是独个儿在昆士兰晒太阳?好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哥几个请你吃饭,还有余兴节目,够有诚意了吧。”

“什么余兴节目?”
陈卓尔哧哧地笑:“不能说,你来了就知道了,保管你满意。”
“别瞎扯了,说正经事呢。”
“正经事就是哥几个替你过生日。你要乐意呢,就来跟我们吃大餐,你要不乐意呢,就接着飞。对了,那空姐漂亮不?要不带来让咱们也开开眼界?”
纪南方把电话挂了,告诉司机,“掉头,不去机场了。”
在他们常聚的饭店,一看他走进包厢,满屋子的人都轰地笑起来,一群人涌上来,七手八脚,将他按在座位上。陈卓尔更是兴奋:“来来来,今天是好日子,先上菜,咱们慢慢吃着,再好好来敬寿星几杯酒。”
纪南方酒量很好,所以陈卓尔专门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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