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医,漫天要嫁-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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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二道:“人明显的苍老了许多,走路也已经不太稳了。”
“那就是不好了!”玉烟叹气,“人到老年最忌折腾,陆老大夫这也算晚年一劫了。”
“你想见他吗?”云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玉烟摇摇头,“目前最想见他的应该是姚泽樟吧!”
云竹道:“你的抛绣球招亲,可是真的?”
玉烟道:“我说出去的话,就那么不可信吗?麻烦国舅爷回去,告诉我南红姐姐,就说抛绣球当日,我会抛洒万贯钱消灾。”
云竹道:“那看来,我得下令我丐帮的穷弟子去捧场了。”
玉烟笑嘻嘻的起身,“时候不早了!茶也喝了,是不是该继续睡觉了?”
这逐客令下的!云竹不得不起身,“天亮了,你姐姐还会在吗?”
玉烟道:“姐姐既是去了,其实并不想活着的人对她多记挂的。姐姐让我转达国舅爷七个字:不如怜取眼前人。”
云竹凝视着她,这七个字听在他耳朵里,为何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从心中升起呢?
明明是陌生的长相,为何总能在上面看到熟悉的神情呢?
是他眼花了吗?
云竹甩甩头,“你放心!我的帮下弟子无处不在。你若有事,只需告知他们一声就能找到我。”
玉烟笑弯了眉眼,“国舅爷果然是高人!接手丐帮才多久啊,居然已经自成系统了。”
“希望你姐姐也是这样子想的!”云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玉烟立在会客厅里没有动,只是冲着李管家使了个眼色。李管家就立刻心领神会的送了出来。
一向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人,此刻却步履沉重的走在大街上。
没有蝉鸣,没有蛙叫。
即便是有,他此刻应该也是听不见的。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浑身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他没有亲眼看到柳烟的死,但很多人却都是亲眼目睹了她的灰飞烟灭的。
沈廷钧的意乱情伤绝不会是假的!
沈廷钧现在的春风得意更不像是假装的!
那么,他为何会来这么大的转变呢?
仅仅是因为柳雪能与柳烟的鬼魂进行交流吗?
不会的!他太了解沈廷钧了,那家伙绝对是宁缺毋滥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一个女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的。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为何南红的反应也是那么的奇怪?
以前,柳烟的身世是一个谜,现在却又换成了柳雪。只是谜一样的不再是身世,而是变成了整个的人。
云竹走回国舅府的时候,天居然已经蒙蒙亮了。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却是去向了南红的院子,没有进去,而是背倚着梧桐树,瞅着院门。
南红踏着晨光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目光呆滞的人,不禁捂着胸前,倒吸了口凉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南红上前,关切的问。
观他的神色,明显的不对劲。
一个喜欢将笑挂在嘴边的人,突然间不笑了,那肯定是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
“弹首曲子给我听,好吗?”云竹沙哑着声音道,语气里难掩虚弱。
“好!”南红点头。
不多问,也不多说,却只是一味的满足他的要求。
两人沉默着去向花园的八角亭。
月季花的香气时浓时淡的飘来,南红愈发的清醒,云竹却混沌的想要沉睡。
南红低叹一声,轻轻拨动了琴弦。
曲子是玉烟曾经传授的那首。
云竹就打了个激灵。
丫鬟奉茶上来,云竹猛然将茶杯打翻,“大清早的,喝什么茶?拿酒来!”
纵使茶杯落地的声音很大,却丝毫没有影响南红的弹奏。
丫鬟不敢怠慢,真的端了酒来。
云竹自斟自饮,竟是连干了三杯。斟满第四杯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
南红走过来,摁住他刚要端起的酒杯,“大清早的,怎能这样子喝酒?来人!赶紧去厨房吩咐炒几样小菜。”
“你别管我!”云竹甩了她的手。
南红却强行抢过他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我不是管你,只是想陪着你喝酒而已。”
云竹胳膊肘支在石桌上,手揉着眉心,“南红,我只问你一次,柳烟是真的死了吗?”
南红拿着酒壶斟酒的手就抖了抖,抬头,望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也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在她的逼迫下为我赎身,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云竹毫不犹豫的说,“那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你!”
南红就扯动嘴角,笑了,
“谢谢!”然后一仰头,喝光杯中酒。
云竹道:“南红,认识你,我真的从不后悔。”
南红从石凳上起身,走到亭边,深吸一口气,满鼻的芬芳。“昨夜,你去了哪里?”
云竹道:“我去见了柳雪!她让我转告你,抛绣球招亲那日,她要抛洒万贯钱。”
南红道:“哦!她还真敢想啊!你猜,这万贯钱是她出,还是我出呀?”
云竹道:“给我一个你为她出的理由!”
南红回头,淡淡的笑,“因为六丰楼本来就是她的!我只是她请来的掌柜而已。”
“你说什么?”云竹噌的站起身,碰翻了面前的酒杯。
南红叹口气,“你没听错,或者说,你心中的感觉没错。柳雪的外表,却是柳烟的灵魂。”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云竹愣愣的张大了嘴巴,“不可能的呀!不可能------”
南红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宁愿相信的事实,更是平祝王爷宁愿相信的事实。”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云竹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以期让自己清醒一些。
南红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是一直有她的!你跟平祝王爷一样,对她另眼相看,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她的内里。不然,她当初顶着一张丑颜,你们也就不会受她吸引了。”
云竹道:“你想说什么?”
南红道:“其实,柳雪的身份,就算你不问,这一两天我也打算好了要跟你说的。既然她自己整出了个抛绣球的机会,你若心中还有她,也是可以去公平竞争的。”
云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平静,声音平静,就像是在说着无关己痛痒的别人的事。事实上,也的确是别人的事。可他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南红被他盯的浑身发毛,低头看看自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云竹道:“你是真的想让我去抢绣球吗?”
南红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却也只是扯动了嘴角,却没能舒展眉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离去的那段日子,我反复想过了。若是她当初选择了你,应该就不会那么多的血雨腥风了吧!”
“是吗?”云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南红道:“当然了!你其实是一个不喜欢混迹官场的人,以你的性情,更适合江湖。带着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该是怎样的逍遥快活啊!”
云竹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你为那人考虑,那人却未必领情啊!”
南红附和道:“是啊!最折磨人心,该是那一厢情愿了。”
云竹见她的黯然尽收眼底,刚想说话,丫鬟却端了小菜过来。
南红深吸口气,“看你的样子,应是一夜没睡吧!酒别喝多了,多吃点儿菜。然后,就睡一觉吧!养足了精神,才能有足够的胜算吧!”
南红说完,出了亭子。
“等等!”云竹喊,“你不陪我喝了吗?”
南红停住脚,却没有回头,“这个时候,那个孩子也该醒了。我想着要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就去六丰楼上工了。”
云竹看着那挺直的身影离去,心中就涌起莫名的心酸。
喝酒再也无趣,便决定回住处小睡一会儿。
谁知,人是躺在榻上了,本来很困的眼却是怎么也合不上。头脑更是异常的清醒,哪里还有丁点儿睡意。
干脆烦躁的起身,换了昨夜的衣服,直奔马房。骑了马,朝着六丰楼的方向而去。
远远的,六丰楼下围了好多的人。
人多,就难免嘈杂。
可此刻的六丰楼,却仿佛陷入了沉寂,连带着这些围观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唯一醒着的就是二楼的乐声了。
不是南红惯常的古琴,那种乐声是悲戚的。而此刻的乐声却很清脆,给人以心情愉悦之感。
听说,当初的选妃宴上,柳烟的一首古筝曲,震慑了全场。
他一直都很遗憾没能亲耳听到。
然而,此刻令人如痴如醉的乐曲应该就是古筝的演奏吧!
听此一曲,遗憾就这样子被填平了。
云竹走进了六丰楼,并且直奔二楼而去。
南红也在,却再也不是演奏者。见云竹上楼,便忙不迭的往楼下走。
云竹只是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却也并未阻拦。
一曲终了,古筝后面的玉烟就站起身来,冲着云竹微微笑,“国舅爷都不用睡觉的吗?为了南红的生意,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呀!这么忘我的来支持南红,她还没点头答应嫁给你吗?”
云竹道:“你原来是个懂音律的啊!”
玉烟耸耸肩,“难道属于京城四美的本姑娘,在人们的印象中很无能吗?”
云竹道:“京城四美的柳雪最擅长的
乐器一直都是笛子,从来不知道还会弹古筝呢!莫非也是你的姐姐教的吗?”
玉烟一愣,旋即就笑了,“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云竹叹气,“我其实不知道,但南红非说你就是,还鼓动我参加抢绣球呢!”
他走到窗边,探头往下看,楼下黑压压的一片。
玉烟道:“那你想抢吗?”心里却暗骂着南红是个傻瓜。
云竹闭了眼睛,曾经的那个人的影像居然渐渐模糊。“你希望我抢吗?”
玉烟道:“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若是心中有了某人,纵使他心中无我,我还是回不依不饶。更有甚者,会把他心中的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毒死。”
云竹咧嘴道:“我相信这绝对是属于柳烟的行事风格。”
玉烟道:“大方的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出去,然后让他去跟别人成双成对,这种心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有的。”
云竹道:“不错!爱的成全,必须有宽大包容的心,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玉烟道:“最起码,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我是坚决不会做的。”
所谓的爱的成全,的确伟大,却一直都是她不赞成的。
成全了别人,却苦了自己,的确是傻瓜的行为。或许会被人称颂,但她一向都不喜欢去管别人的喜好和言论,她只要自己舒服就好。
她之所以把自己这一面表白在云竹面前,就是为了衬托南红的。希望他能听懂,而他似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云竹终于露出了惯常的笑容,“依稀记的,曾经的柳烟是很好赌的!”
玉烟挑眉,研究似的看着他,“听国舅爷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跟我赌一场吗?”
云竹道:“你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赌局了,这绣球抛出去,能落到沈廷钧手里的可能有多大呢?”
玉烟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要看他想娶我的决心了!”
云竹道:“他此刻正行走在南下的路上,南方毕竟要比北方富足的多。所以,要想筹粮草,压榨南方的官员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心牙疼,今天的更新晚了,亲们谅解啊!
☆、第262章 懿旨
“你什么意思?”玉烟皱眉,“换句话说,我抛绣球招亲这事,你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沈廷钧知道,是吗?”
云竹哈哈大笑,“本来我是打算让他知道的,后来就改变主意了。没有了他,我的胜算是不是要大一些?”
玉烟撇撇嘴,“我看你是怕他半途而废的回来,保不了你外甥元璘的江山吧?岑”
云竹挑眉,“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么自私狭隘的人吗?”
玉烟笑笑,“你若不是你自己说的那种人,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此次的抛绣球,你已经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
“为什么?”云竹大声的问。
玉烟道:“很简单了!因为你跟南红本就是一类人啊!若是再往深里追究,那就要问问你此刻的心是向着谁的了。”
婴儿的啼哭声乍起,吓了云竹一跳。
玉烟则忙不迭的跑向二楼预留的房间,然后抱了小白出来欢。
云竹诧异的看向那个孩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玉烟翘起嘴角,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自然是南红带她来的了!”
云竹道:“我在府中不是临时找了个奶妈来管这孩子嘛!”
玉烟道:“怎么?你不知道吗?南红已经从国舅府中搬出来了呀!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让她暂时去住我家。”
“搬出来?”云竹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般,整个人都蒙了。
玉烟观他神色,就更加笑得不怀好意,“我已经劝过她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处处有芳草啊!比方说,我那五行哥哥,虽外貌上看着粗犷了些,却都是粗中有细的人。尤其那木二,也是读过书的人。”
“谁允许她搬出来的?”云竹的脸就在玉烟的喋喋不休中拉长了。
玉烟道:“国舅爷含着金汤匙出生,根本不知道寄人篱下是多么痛苦的滋味。南红的确是大气的女子,但也有敏感的心思。你说说你,都要跑来接我的绣球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住在你家里呢?”
云竹一甩袖子,蹭蹭的跑下楼。
玉烟就看向怀中的孩子,小家伙也正瞪着墨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粉嘟嘟的唇边似乎还噙着笑意。
玉烟伸出手指头在孩子眼前晃了晃,“都说小婴儿是大近视眼,你可能看清我的手?若是看清了,就再笑一个呗!”
孩子居然真的笑了起来,露出粉红色的牙槽。
“主子!”不确定的声音响在楼梯口。
玉烟抬头,就看见了局促不安的丹若。“你怎么来了?王二的伤可是好多了吗?”
丹若咬着唇,上前两步,眼中居然闪耀着泪光。
“干吗?”玉烟瞅她一眼,“她叫小白,是百结捡到的。这么小,似乎能听懂我的话呢!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丹若低头,揉揉眼,抬起脸来的时候已经是笑意盈盈,“从前的小白也是能听懂主子的话的!交给奴婢抱吧!韩松来了!”
“他回来了呀!”玉烟就顺手将小白交到了丹若手中,“人在哪里?可还顺利吗?谢曜是不是也回来了?”
丹若道:“韩松正在外面跟薛梅说话呢!”
玉烟笑道:“小两口见面,是该多温存一下呢!”
“不是!”丹若的脸上现出不自然的表情,“他俩刚刚好像吵起来了!”
“吵?”玉烟蹙眉,踱到窗口。目光四处搜索,绿柳树下,韩松跟薛梅的确不像是在温存久别后的喜悦。“我去瞅瞅!你抱着孩子,就在这儿吧!”
玉烟下楼,南红迎了过来,“你说说你,没事非整出来个招亲做什么呀?”
玉烟歪头瞅着她,“这怎么又抱怨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