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医,漫天要嫁-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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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炫彩再也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公主,而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心的母亲。从昨夜就积聚在心中的郁闷终于一发而不可收拾。她那颗完全为了儿子的心,到头来,没有换来体谅,反而招致了埋怨。何苦来?
阿莲就连忙上前,道:“王爷,主子这也都是为你好啊!这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啊!主子若不是为了疼爱王爷,又怎会管王爷的闲事呢?王爷该多多体谅主子才对!”
“莲姨说得真好!”沈廷钧苦笑,“那么,莲姨可不可以告诉我,谁能来体谅我?在她对我的所有疼爱里,有没有一丁点儿的体谅我内心的真正需要?”
阿莲道:“玉夫人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主子为此,昨夜也是揪心的一夜没睡啊!主子不是不体谅王爷对玉夫人的心,是实在觉得玉夫人来历不明,怕是跟当年的香妃一样,是个不祥的人啊!真要那样,可是会给王爷带来灾祸的啊!”
沈廷钧从秋千上起身,皱眉道:“玉儿会为我带来灾祸?那么那个柳烟呢?你们可知薛梅为何会中毒?只因拿了一下那个柳烟假手她妹妹送给玉儿的烛灯。她原本要害的人就是玉儿啊!没想到玉儿躲过了前一劫,却最终落入了后一劫。”
“你说什么?”元炫彩突然停止了恸哭,“柳烟要害玉烟?怎么可能?”
阿莲道:“主子,柳家小姐这么做,是不是容不下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呀?”
沈廷钧道:“太后此次召见我,怕也是与娶那柳烟有关吧?你们都那么希望我娶柳烟吗?她昨日既然敢毒害玉儿,他日怕就该轮到我了。等到母亲为孩儿收尸之时,就别怪黑发人走到您前面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元炫彩就觉得浑身的汗毛根根的竖起,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恐惧。那玉烟虽然是性情偏斜,但倒不失光明磊落。如今这柳烟假借烛灯藏毒,就有些太阴了。玉烟没了,再来一个柳烟,真会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吗?
“实话!”沈廷钧说着,往回走。
“你又去哪里?”元炫彩急急的问。问完了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原说要任其自生自灭的,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沈廷钧没有回头,道:“太后不是要见我吗?那就见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那语气,分明是破罐子破摔。元炫彩就用手捂着胸前,再次的泪眼婆娑。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除去她这个儿子现在的态度,从她自己来说,那个玉烟的死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别说那个肚子里还有她的孙子,一想到这儿,她就心如刀割。就算没有那块肉,她对她没有厌恶到让她死啊?
“主子!”阿莲连忙上来扶住她,就坐到了刚才沈廷钧坐过的秋千上。“主子别想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元炫彩道:“你看他那架势,像是能过去的样子吗?”
阿莲也脸露忧虑道:“看来,王爷对那柳家小姐已经有了芥蒂,日后这要是嫁过来,如何是好呀?”
元炫彩接过阿莲递上的帕子,用力的擤了下鼻涕,道:“以为我的儿子定是要匹配更好的,没想到却一个不如一个。”
阿莲叹气道:“那玉夫人要是有个好的出身,主子就应该不会嫌弃她了吧?”
“好的出身?”元炫彩突然从秋千上弹跳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阿莲小心翼翼的问。
元炫彩道:“阿莲,柳烟要害玉烟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原因?”
阿莲低头想了想,道:“难道是大年初二那天,玉夫人当众出她的丑,心中有了记恨吗?”
元炫彩突然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禁“啊”了一声。“阿莲,如果现在这个柳烟真是冒充的,那么钧
儿会不会很危险?”
阿莲闻言,惊道:“主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元炫彩道:“如果这话是玉烟说得呢?”
阿莲就深吸了口气,道:“老奴虽与那玉夫人没有深交,但活到这把年纪,自认为跟着主子见多识广。玉夫人的性情,不扭捏,不做作,有几分男孩子的胆识,最重要的是个冰雪聪明的。若是,此话从玉夫人嘴中说出,老奴倒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元炫彩道:“看来,你对那个玉烟当真是另眼相看啊!你可想知道她还说了什么?”
阿莲道:“老奴只是实话实话。”
元炫彩道:“她居然说她才是真正的柳烟,可能吗?”
“啊!”这次换阿莲惊叫,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元炫彩后退一步,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莲道:“主子为何不喜玉夫人?”
元炫彩道:“因为她有可能给钧儿带来危险啊!”
阿莲道:“主子对玉夫人的防备可有根据?”
元炫彩摇摇头,道:“本宫也只是凭感觉而已。”
阿莲道:“玉夫人什么都没做,主子都觉得她危险。那如果柳烟真是冒充的,那可就是阴谋了。他日嫁来王府,会给王府带来什么呢?玉夫人没的不明不白,怕是也隐藏着什么呀!玉夫人没的冤啊!”
元炫彩道:“你这是在跪求本宫为她伸冤吗?”
阿莲没说话,低了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元炫彩道:“她的冤何需本宫来伸?就本宫那儿子,能饶得了那帮人?不行!本宫得即刻进宫,那小子可别在太后面前口无遮拦的惹出事来。”
☆、第142章 影响(6000+)
沈廷钧已经到了慈恩宫,范公公出来把他接了进去。太后高坐正位,沈廷钧行跪礼。
太后一抬手,道:“平身吧!钧儿,你可知哀家召你来所为何事?”
沈廷钧笔直的站着,道:“不知!”
太后道:“今儿个朔月儿来请安,那眼睛哭得跟个桃似的。细问之下才知道,说是你府中的玉夫人没了。这玉夫人可是你与哀家打赌的那个?”
沈廷钧道:“正是!孵”
太后道:“既然人没了,那你与哀家所打之赌怎么算?”
沈廷钧道:“赌还在!玉儿只是躲了起来,她很快就会现身的。蹇”
太后道:“钧儿,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如此吗?”
沈廷钧道:“钧儿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道:“你为了那个女人,不惜跑来跟哀家赌。哀家反正无事,就索性陪你们玩玩。可现在人没了,你还不死心吗?”
沈廷钧道:“玉儿会回来的!”
太后起身道:“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即便所有人都认定她不在了,你还要这般自欺欺人下去吗?”
沈廷钧皱眉道:“玉儿失踪,还不过一天的时间,下结论太早岂不是罔顾人命?”
太后冷了脸,道:“哀家看来,你这是在故意罔顾柳老夫人的人命。既然治病的人不在了,咱们那赌就此作罢吧!择个日子,就赶紧赢取那柳家丫头吧!”
沈廷钧道:“恕难从命!”没有丝毫的同情,人没了不到一天,就让他娶新妇,这就是皇家权威的可悲之处吧!还真是令人寒心啊!
太后一跺脚,道:“你再说一遍!”
殿外的太监就尖着嗓子喊:“护国公主驾到!”
元炫彩就带着阿莲疾奔而来,蹲下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冷哼道:“你这真的是给哀家请安的吗?活到这把岁数,居然越来越没规矩了,敢直闯哀家这大殿了。怎么了?怕哀家吃了你的宝贝儿子不成?”
元炫彩诚惶诚恐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是护儿子来的,而是怕这儿子口不择言,冲撞了母后,那儿臣就当真是不孝了。”
太后道:“他已经冲撞了!你来的正好,哀家要他择日完婚为柳老夫人冲喜,他竟敢不从。你怎么说?”
元炫彩就看向那个不服管束的儿子一眼,道:“母后!钧儿痛失爱妾,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心情不好,说话自是口不择言。还望母后体谅!”
太后道:“哀家是能体谅,那柳家呢?柳家之人能体谅吗?何况,这是先皇所赐的天命婚约,完婚是迟早的事,那何不赶早呢?没了一个孩子,还会再有孩子。有了新人,这小子走出悲伤也会快点儿。”
沈廷钧冷笑,道:“不可能!如果太后执意认定玉儿已死,赌约就此取消。那么,钧儿也不会做那令人寒心之事。愿为玉儿守上三年,至于完婚,就往后拖吧!”
“你敢!”太后一瞪眼,“此事可由不得你!”
元炫彩就赶紧跪倒,道:“母后息怒!钧儿会这般执拗,也正说明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啊!倘使他在玉烟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就另娶她人,别说天下人会耻笑,就是那柳烟恐怕也会低看钧儿一眼呢!所以,还望母后能够宽限些时日啊!”
太后挑眉道:“你觉得那柳老夫人还能支持多久?你也不希望,你儿子刚成了人家的女婿,就接着上门披麻戴孝吧?”
元炫彩就苦了脸,道:“母后,此事能不能等出了正月再说?”
“不行!”太后不留余地的拒绝,“哀家只给你们七天的时间,等那个短命的过了头七,此事就要提上来。”
沈廷钧猛烈的咳嗽,咳完就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气。没有言语反驳,只是觉得浓浓的悲哀袭来。一个人没了,在她们看来,竟是比死了个下人都不如。他的玉儿的命,就真的那么可有可无吗?这般漠然的对待,他跟她们已经不想再多浪费口舌了。“钧儿身体不适,恳请告退!”
太后道:“别那么小家子气,大丈夫何患无妻啊!把心放得宽宽的,你也算是有皇家血脉的人,可别因为儿女情长丢了皇家的脸面。退下吧!剩下的事,我自会跟你母亲商议妥当的。”
沈廷钧就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慈恩宫,胃是空的,心是空的,他该到何处才能找到充实感啊?今天这一天过得好漫长啊!是自过了年后,白天真的变长了,还是没有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度日如年?
“表哥,你还好吧?”元朔月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沈廷钧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缓步往前走。
元朔月就咬了嘴唇,小心翼翼陪着走。
走着走着,沈廷钧喃喃道:“如果非要我娶柳烟,该怎么办?”
元朔月道:“娶就娶呗,大不了再休就是!”
沈廷钧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可以吗?”
元朔月道:“有什么不可以的?男人是天,想要休妻,害怕找不到理由吗?一劳永逸,从此也就少了麻烦。”
沈廷钧苦笑,道:“这样的论调,好像是玉儿的呢!”
元朔月红了眼圈,道:“表哥,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玉姐姐就这么走了。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就着了歹人的道呢?”
沈廷钧道:“只有她回来才能知道答案吧!”
“表哥------”元朔月就有些哽咽了。玉烟的死固然令她伤心,但远没有对沈廷钧的心疼来的强烈。到现在还在相信那人能回来,是多么的不愿面对现实啊!
“哟!这不是长公主和平祝王爷吗?”桃妃扭扭捏捏的走来,“这平祝王爷还真是有孝心啊!府里都出了那样的事,还特意跑来给太后请安!”
沈廷钧冷声道:“娘娘身居内宫,对这宫外的事知道的可够清楚的啊!”
桃妃的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冷凝,这小辈见了她,本该行礼的,没想到这两个完全无动于衷不说,这小子说话还带着刺。“平祝王爷可不是一般人啊!平祝王府有什么动静,自然是世人皆知了。”
沈廷钧道:“本王倒宁愿相信,那盯着王府的人,都是些有心人。娘娘还真是有心啊!”
“哼!”桃妃一甩袖子,往慈恩宫方向走去。
元朔月就叹气,道:“在表哥这里没讨着好,这去了太后那儿,怕是又要搬弄是非了。”
沈廷钧就抬头看天,冷笑道:“随便她!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元朔月道:“表哥,我跟你一起回府!”
沈廷钧冷目扫来,道:“玉儿的事,没出结果之前,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呆在皇宫里。若是出去后,成为了下一个受害对象,别说我没提醒你。”
元朔月就不敢多说什么,咬了唇,目送着他离去。
沈廷钧回到府中,王二连忙殷勤的迎上来,问:“爷,宫中可有赐膳吗?”
沈廷钧道:“先提审犯人!”
王二观他神情,就知道在宫中没有用午膳,劝说道:“王爷还是先用午饭吧!早饭就没吃,现在午饭也过了点儿,这一天不吃饭,身体哪吃得消啊!”
“啰嗦什么?”沈廷钧刚想爆发,幸亏咳嗽了两声,给阻止了。
王二就苦了一张脸,硬着头皮道:“爷,属下认为那个孙立彪牵扯的不过是以前的案子,王爷何必急着现在审他?倒是国舅爷那边的审讯应该才是主要的。不如王爷先吃饭,静等一下国舅爷那边的消息。”
沈廷钧道:“在这王府中,是本王听你的,还是你听本王的?”他当然知道云竹那边的审讯才是至关重要的,可万一一时半会儿审不出呢?至少还有孙立彪这边的案子,从他上次的招供来说,那可是直指谦德王府的。所以,要想对付那谦德王府,就必须从他的嘴中挖出更多的有用信息才行。
薛梅从东院出来,走到沈廷钧面前拱手施礼,道:“王爷,二总管说得对!”
王二的眉毛就抬了一下,投给薛梅的不是感激,而是小小的恼怒。这丫头,竟然也跟着玉夫人喊他二总管了。一想到玉夫人,心里就一阵黯然,当初她这样喊的时候,应该没有讥讽自己“二”的意思,而是猜到了自己上头还有个“大”吧!
沈廷钧瞅她一眼,道:“你的毒清了吗?”
薛梅道:“谢王爷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令人担忧的倒是王爷的身体。王爷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要是垮了,别说审犯人了,就算审出了结果,能有力气去为夫人报仇吗?”
沈廷钧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啰嗦了?”
薛梅道:“自从跟了夫人后!那个犯人,属下已经去看过了。从他被伤的不成样子来看,在承天府中定是遭了大刑伺候的。夫人说过,一个人的身体好摧残,难的是摧毁他的意志。所以,属下觉得,王爷现在再审,恐怕也审不出什么了。”
沈廷钧道:“她以前说过的吗?那个小女人,总能抓住人性的弱点!”
薛梅清清嗓子,道:“是!”
沈廷钧道:“她还说过什么?”她曾经说过的话,她曾经做过的事,他此刻都是那么的想知道。
薛梅道:“当初,刚抓那刺儿头,也就是孙立彪的时候,属下曾问过夫人,怎么就不过问了呢。夫人说,不急,等着王爷打过头阵再说。”
沈廷钧道:“看来,她对于审孙立彪应该是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