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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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你一样,名字取自地名——宁远城。因为穆将军镇守,宁远久攻不下。他父汗随即就将这名字给了新出生的小儿子,希望孩子百日之时,攻下宁远城。”
“他攻下宁远了么?”
“至今没有。”
“他父汗一定比我父皇更不喜欢他。”
“是的。”
即墨笑了,嫣然点头:“知道这世上有个人与我一样倒霉,我还挺高兴的。谢谢你!”
他失笑:“回去多读点兵书,连宁远在哪里怕是都不知道。”
“好。”即墨答他。
真好,他应该没有记恨之前的话。
11
11、果真暧昧么? 。。。
“都已经十七天了,安明,怎么你就还没有来这书库呢?”即墨自言自语。
这些天,她日日在书库等他,不去外面撒野,不和即黛厮混。
看完了《六韬》《三略》《司马法》,研读了兵部这一年来的卷宗奏折,连带边塞地图都好好地研究了一遍。
随手扔下一本《孙子兵法》,有些失神:“我都知道宁远在哪里了,你都还不出现。”
颓然往后一靠,暗自郁闷。不过随口说他一句,也没什么多余心思。
也不至于气到这么久都不来见面吧。
窗格外,鲍公公的影子一闪而过,看看时辰,该是去兵部取晚上的卷宗备案了。
他一个老头子,每日晨昏定省地往同一个地方跑,看的也就是这长长一排库房的东西,生活可算无聊至极。也亏他每日能做一样的事情,难道不觉得厌么?
即墨静待片刻,待确定鲍公公远走,取了还未看完的《兵法》才悻悻然地走出库房。
低头一步一跳,数着地上暗灰方形砖块,真无聊。
猛然,重心不稳,被人从旁推了一下,抬头看,才长舒了一口气。
“即黛!吓死我了。”即墨嗔她。
即黛一脸邪恶地看她:“皇姐,我当你这些日子躲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到这库房来了。”
抬手拧了即黛的粉嫩小脸:“小丫头!你探听我行踪?”
忙着挥开即墨的手,叫道:“皇姐,不许这么捏我的脸,皮会松的!”
坏笑着,即墨就是故意捏她,她最近有些恶趣味,很喜欢故意做些让即黛生气的事情。见即黛仔细拍了拍小脸,仿佛是将她刚才拧起来的部分给安抚回去的样子,末了,正色问:“皇姐,这个库房里,有什么好东西,要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即墨侧头,一脸神秘:“你想知道么?”
见即黛猛然点头,即墨止不住笑意:“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即黛看了她一眼,又往库房方向看了看。露出一个怀疑表情,思量是否要进去,还是皇姐耍她的小计谋。
拍拍妹妹的肩,即墨挥手,“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不管即黛,飞跑出去。
跑了两重院子,即墨回身,在回寝宫的必经之路上,耐心地两手叉腰地等即黛。
半个时辰后,即黛才从宫门那头现出纤瘦身体,看见即墨,撅起小嘴,忿忿然踱到她面前。
“找到什么了么?”即墨调侃她。
摇了摇头,一脸郁闷表情:“除了那个凸脑门的鲍公公,什么都没找到。”
“哈哈哈~~~”被即黛的样子逗得笑弯了腰,即墨这些天来难得地高兴。
再抬头,妹妹依旧那一脸隐忍不发的可爱表情,不禁又逗她:“即黛,你这样不行。老嘟着个嘴,唇边会生小细纹。就会像掖庭里
11、果真暧昧么? 。。。
的那些老宫人一样,长得跟个猴子似的。”
即黛怒了,斥她:“皇姐,我知道你在书库偷看禁书。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告诉母后去。”说着伸手,试图一把夺过即墨手中书卷,
即墨笑着抽回手,逗着即黛来抢,两人就这样嬉笑着打闹起来。
即黛被姐姐逗得恼了,手一挥,干脆将那卷书册直接打了出去,落在几丈外的砖石地上。
两人放眼望去,书册一边,一双厚底莽纹官靴进入眼帘。
正色抬头,从一品的官服加身,灰色胡须微微动了动。即墨认得,那是吏部尚书张大人。
向一边的即黛使了眼色,外人面前,样子总是要做的。
老头儿低头向她俩行了弯腰礼,起身之后,却去捡起地上书册,细细拍了,整理停当。望了封面上的书名,皱眉隐有疑色。
“张大人。”
张元素走上前来:“公主在看兵书?”
微微点头:“是,最近看了一些。”
“哦?”依旧是有些疑惑,便问:“公主最近看了些什么兵书,能否说来给老臣听听?”
即墨点头答:“姜尚的《六韬》,黄石公的《三略》,田和的《司马法》也看了一些。”她答得娴静却也流利,明知是张元素在考她,好在这些日子也真用了功,便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想来在大臣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母后丢人。
张大人似乎是很满意地点着头,柔声问:“公主可还看得懂么?”
即墨微笑:“起初看来很是晦涩,不过硬啃了下去,渐渐也就明白了。”她说着,余光瞟了张元素身后随侍的太监。看到安明正对着他,眼角些许的笑意。
突然安了心,心情也莫名地好。
“公主肯用功,老臣甚感欣慰。”张元素捻着胡须,眯起眼角。
低低叹了一声:“可惜生成了女儿身,不然应该是个栋梁。”
听到夸赞,即墨将头放低,一脸谦恭:“张大人过奖,不过是拿来随便读读。即墨觉得,大人才真是朝廷肱骨,国之栋梁。这些日子,幸得大人殚精竭虑了。”马屁么,总是要拍的。
老头子脸上闪过一丝自嘲,转开话题问:“两位公主这是去哪里?”
“回宫去拜见母后。大人这是去哪里?”
张元素低头沉思,缓缓说:“去拜见大皇子。”
他说的大皇子是冯贵妃的儿子,启明的双胞弟弟——启麟。在母后眼里,是要与即墨的皇弟,她的宝贝儿子抢皇位的人。
父皇日渐萎靡,群臣该是对他都失去了信心,转而开始考虑起为数不多的皇子。
论年纪,启麟十四,而自己的胞弟才一岁多些。即便之前大臣们极力反对立启麟为太子,只因他不是皇后所生,而冯贵妃出生也不够高贵,时日流转到现在,审时度势,该是有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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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退让吧。
了然一笑,即墨不再多说。张元素也意识到些微不妥,又弯腰行礼,示意要离去。
即墨颔首,侧身退开一步,为他让道。于礼虽不合,于理却是尊重老臣子。
在她看来,这个吏部尚书算得是忠臣了。父皇浑浑噩噩至此,不将自己的江山当回事,他张大人至少还在意。就这一点,足够即墨为他让道。
张元素,退开半步,从即墨面前绕了过去,后面紧跟着安明。
他这些日子,原来是被冯贵妃给找了回去,替她打理这些杂事了,难怪多日不见。
转身对即黛说:“走吧,回宫看母后了。”
即黛抿了抿小嘴,脸上显现不悦之色,比之自己,她更不喜欢冯贵妃她们,尤其不喜欢启明。即黛骄纵,启明老是拿道理与规矩来压她,让她总也说不出的憋屈。
眼看着她们得势,即黛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即墨牵起即黛柔软小手,用力握了握,暗示她不要在重臣面前失态。即黛瘪了瘪嘴,眼圈微微红了红,便不说话了。
拉着她缓缓往前走,后面却传来安明呼唤:“两位公主殿下,请留步。”
即墨暗自笑了,难得他正经叫她一声公主殿下。要不是在人前,还真想调侃他两句。
她与即黛一起回了头,看安明往她们这里疾行过来。唇角漾开一丝淡淡地笑,些微心虚地斜睨即黛一眼,希望她没有注意到。却见鬼丫头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一双明媚眼眸中,满是询问神色。转正头,故意正色,不想这小妮子误会什么。
安明近到眼前,将书卷递出:“公主殿下,您的兵书。刚才张大人忘记还您了,差我给您送来。”
即墨颔首,接过那本《孙子兵法》。
两人一同抬头,对望之际,嫣然一笑:“麻烦安公公了。这几日一直在书库看书,一个人,倒是读了不少。”
安明报以微笑:“这本是好书,公主记得仔细多读几遍。”他意有所指,即墨会意点头。
正要转身,却被即黛抢了先机:“你叫什么?在哪里侍奉?”她问。
“小的安明,现在在冯贵妃宫里侍奉。”他正色答,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意被即墨察觉。她知道,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即便流落深宫,心里也是容不得别人轻视的。
“你给我皇姐什么?”即黛问。
“《孙子兵法》。”
“是么?”即黛不信,企图从即墨手里夺过书册,被即墨一闪躲过。
“安公公先回去吧,让张大人久等便不好了!”放大了声音,让安明即刻就走。安明又胶着地看了即墨一眼,回身离去。
负气地看那小太监走远,即黛的脸更臭了:“皇姐!你最好解释清楚,他是谁?”
即墨低头叹息,这丫头,年纪越大,越发地鬼了。只消一个
11、果真暧昧么? 。。。
眼神,她便察觉出两人关系不同。她一定生气,这些时日没有好好陪伴于她,所以,连这刚刚谋面的安明,也连带成为她的敌人。
“他是冯贵妃宫里的安公公,人家刚才说了。”
即黛撇撇嘴:“我才不信,皇姐,你骗我。一定之前认识他的。”
“几面之缘吧。”加快了脚步,往寝宫赶,躲开即黛的咄咄逼问。
即黛却停了,少女稚嫩脸上少有的成熟表情:“皇姐,宫里流传的妃嫔与太监们的暧昧事情我也听过不少了。传来传去,到最后,总归是不堪的。你与那个太监安明有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他接近你,总有目的~~~或为钱、或为权。到时候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被他的样子给骗了。不要到了最后,才回头记得我的好。”
听她说完,即墨恼了:“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不过是寻常相识,你要把我们说成什么?”
“他不是皇姐的寻常相识。皇姐以前从来不用那样的眼神看人。”说完,即黛哭着跑了,沿着漫漫长巷,迅速消失。
即墨垂首,心里满不是滋味,默默回忆,他们之间果真像即黛说的,很是暧昧么?
12
12、陪我吃肉 。。。
柳叶大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一条街上,各色店铺、声色犬马,各自忙得不亦乐乎。
即墨穿着便服,跟在安明身后,不知他会带她去哪里。
昨日,他将纸条夹进书册,约她于西门相见。
纠结着要不要去的即墨,最后还是偷偷问了即黛。因为即黛曾说接近她们的人,多少是为权为钱,别有用心。
即使心里不愿相信这话,理智告诉她,即黛说得没错。再何况,安明是冯贵妃那里的人,他愿与她相熟,很难不让人有别样揣测。
对于自己肯将实情相告,即黛很是高兴,当然,有一大半是因为她觉得,姐姐还是疼她多一些,不管外面如何变化,她们俩总是最亲近的人。
“皇姐,真如你所说,你们只是相约书库,他没有对你提出什么其它非分要求,探听什么皇室内幕么?”即黛问。
即墨摇头,细细回想,真的没有。
虽然,两人的初次相见始于不信任,却在书库成了一起消磨时间的朋友。即墨依旧是有所保留,隐去了他俩初次相见的地方与过程。她看着即黛,等她一个回答。
“即便这样,我也不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即黛明言自己的担忧:“皇姐你从小到大,除了我们自个儿偷跑出去那两次,你记得谁还私自带你出过宫?”
即墨梳理着乌黑秀发,轻声说:“他只约我在西门见面,不曾说要带我出宫。”
“啊~~~”即黛将脸埋入双手之中,叹着姐姐的木讷:“他让你穿上太监服饰,假扮阉人,还约在西门,不是出宫是做什么?”
“如果不是出宫~~~”即黛补充道,“就是先把你在宫里打晕了,再想办法运出去!”
即墨扁了扁嘴,无言以对。
“即黛,我真的想去。”半晌以后,即墨才说。
即黛盯着她看了许久,冒出一句:“皇姐!我觉得你是喜欢上那个俊美的太监了。”
低着头,心里一个地方暗自承认了这句话。
“皇姐!”即黛跑过来,坐在她旁边从背后抱住即墨:“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阉人呢?就算他再英俊,看着再英武。那还是个太监啊!”
“我只是喜欢与他一起,其他没什么。”
“哼!”一声冷笑:“也就只能在一起这样了,他还能对你有什么?”即黛嗤笑着,用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许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不是像即墨这么迟钝,便是像即黛那样敏感早熟。
从即墨手中接过檀木发梳,即黛将她头上的明珠颗颗取下,随即轻轻将她头发整个儿梳理起来,挽在头上,高高束成简单发髻。
“要去就去吧,反正你还知道将这事告诉我。我去西门送你便是。顺便也让那个叫安明的人知道我晓得你的行踪。这样,他也就不敢乱来。”
即墨释然微
12、陪我吃肉 。。。
笑,从铜镜中看即黛灵活的手指将自己扮成一个清秀太监模样。
发髻束成,即黛放下咬在口中的卡子,说:“不过,宫禁前一定要回来。如果用过夕食还未见你,我可不保证你们的秘密会不会被别人知道。”
即墨转身,拉过即黛双手,紧紧握了握。
对于她来说,这个妹妹是比父皇母后更重要的亲人,也只有即黛能够分享她隐而不能告人的秘密。
现在,她跟在安明身后,心里依旧是隐隐不安。
虽说即墨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了即黛,即黛也在他们出门时,在不远处看着他俩。
但毕竟出了宫,海阔天空,那个自己少有离开的像囚笼一样的宫殿也牢牢保护了她的安全,在那里面,她颐指气使,胡作非为,总有人替她挡着扛着。
脚下加快脚步,追上安明:“我们这是去哪里?”
安明未曾回头看她,只说:“到了你便知道。”
她哪里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这次出宫,一样是借了冯贵妃要他出宫办事的名,才有了通行的皇宫大门的腰牌。
所以他先是带着即墨去户部侍郎府里送了口讯,后又带她到另个看似民居的地方换了身普通百姓的打扮,才大摇大摆地走到这热闹非凡的柳叶大街。
即墨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