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人-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语鸢知道庄齐以前就不爱电动剃须刀,喜欢自己刮,问他:“要帮忙吗?”
庄齐摇头,说:“待会,余声会过来,她说她帮我。”他可能有点怕她觉得不好受,所以话说的有点迟疑。
“叶语鸢,我要跟你说件事情。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是还是想说声‘对不起’。”
然后,庄齐告诉了她关于檬檬的事。
叶语鸢听完,一言不发,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思考什么,不安地点着脚尖。
这个时候,余声带着檬檬进来了,看到叶语鸢,她的神情有微妙的变化,尽收叶语鸢的眼中。
余声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来了啊,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她走到茶几边,拿起热水壶,发现里面没水了,“我去茶水房倒水,你们接着聊。”
余声的脚步有些仓皇,叶语鸢把她叫住:“余声,我和你一起出去,正好我还有事,不能再待了,过阵子再来看庄齐吧。”
出了病房后,叶语鸢把余声拉到了楼梯间里,盯着她的眼睛,质问她:“你为什么要骗庄齐檬檬是他的孩子?”
余声别过头,神情淡漠,咬紧了唇,没有说话。
叶语鸢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视着自己,神情严肃:“庄齐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骗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不管,我给你机会去和他澄清事情的真相,不然”
“不然怎么样?”余声冷笑,反问她,“不然你告诉他,当年是你帮我把他的孩子拿掉的?让他恨你一辈子?你愿意这样吗?或者你觉得,他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叶语鸢语塞,放开余声,摇头,一脸失望地看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余声?你当年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分明是你宫外孕流产,保不住孩子了。你那个时候是怎么求我不要告诉庄齐这件事的,你还记得吗?你现在倒打一耙?余声,做人不能这样的。”
“那个时候所有的话都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救我的孩子?”
“余声!你简直太过分了!”叶语鸢气急,涨红了脸,“当时那么多医生护士在旁边看着,我有可能做手脚吗?你不想让庄齐知道,我帮你瞒着,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其实余声刚才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是自己过分了。那时叶语鸢还问过她的,要不要告诉庄齐这件事。可是如今,她话已说出口,回不了头了,她干脆一狠心,冷冷地说:“你真那么好心帮我?还不是怕庄齐知道这件事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总之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别忘了,你和庄齐已经离婚了。他知道檬檬是他的孩子,很开心,退一万步,就算檬檬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会和我在一起,你何必多此一举,给他添堵?”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
“不关你的事。”
“你话说的这么不清不楚,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庄齐这件事,你自己和他解释!”叶语鸢说完,就要去开楼梯间的门。
余声赶紧跑过去,猛地把她拉住:“不许去!”
“你放开我!”叶语鸢用力挣脱,可她穿着高跟鞋,在纠缠中,连站都站不稳,余声用力拉了一把,叶语鸢往后踉跄了两步,别到了细细的鞋跟,整个人往后倒。她身后就是十几级的楼梯,她的手胡乱想抓住楼梯扶手,可是抓不住,余声一惊,赶紧跑过去想拉住她,不料手才碰到她的指尖,叶语鸢已经尖叫着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余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匆忙地跑出楼梯间,想去找医生,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那人把她一把拉住,问:“余声,发生什么事了?”
她慌张地抬起头,看到了孟凡逸的脸。
她的嘴唇颤抖的不像样,哆嗦地扶着孟凡逸的胳膊,说:“我我把叶语鸢推下楼梯了快去找医生”
她的眼角已经有泪水溢了出来,看得出来,她被吓到了,孟凡逸握了握她的手,说:“你先冷静下来,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找医生,待会有人来了,不要说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就说你无意中发现她尖叫,发现她摔倒在那里,懂了没?”
余声的脑袋已经停止了思考,只胡乱地点着头。
从看到孟凡逸带着医生来,到满脸是血的叶语鸢被抬上了担架,她都一言不发,呆呆地靠墙站着。
“余声。”孟凡逸叫了她一声,余声慌忙抬头,对着他,“啊”了一声。
“现在你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声此刻冷静了不少,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不告诉我,我没法帮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凡逸愣了下,没料到她反过来问他,表情有些尴尬:“我我想过来找庄齐谈谈。”
因为檬檬的事。
余声想到,觉得发自内心的疲惫。只要孟凡逸告诉庄齐所有的事情,只要叶语鸢一苏醒,一切就都结束了。她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因为一开始撒了一个谎,后面就要接连不停地撒谎来圆那一个谎。这是一件让人精疲力尽的事情,只要她走错一步,就会前功尽弃。
可是,她明明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不管是对庄齐的恨,还是对孟凡逸的报复。她现在只想和檬檬两个人好好的生活,她骗庄齐檬檬是他的孩子,是为了应付孟凡逸的纠缠。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她忘了自己从小到大都不聪明。
“他明天就要手术了。”她说,“肺癌。所以你能不能,至少等到手术后再说。”
余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不管是大,还是小。
孟凡逸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但是余声看上去,真的很累,他想到刚才她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叶语鸢伤得很重,特别是脑部。手术过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余声听庄怀德说,叶振涛打算请国外的专家团队过来。
“余声,你看上去心神不宁的,没事吧?”庄齐抱着檬檬,看着坐在一旁的余声,有些担心地问。
“我没事。”
“我知道你担心叶语鸢,毕竟是你发现她的。我们也都很担心她,希望她能赶快醒过来,不过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么耿耿于怀的。”
那句“不是你的错”让余声反而更慌,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自己心头爬过,痒痒的,不疼,但很不好受。
叶语鸢一天不醒来,她就一天不会被拆穿。而叶语鸢一醒,不久庄齐会知道檬檬的事是自己的谎言,其他人也都会知道,是自己把叶语鸢推下楼梯的,而非她所说的,是那个救了叶语鸢的人。
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中,她对叶语鸢感到愧疚,没有一刻不在祈祷,她能够醒过来。余声希望,她能醒着,揭穿自己所有的谎言。因为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到最后竟然虐了每一个人
☆、决裂
叶语鸢是在半夜苏醒的。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庄齐。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劝她好好休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然而她依旧坚持,一定要马上见到庄齐。
“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她的语气非常坚决,没办法,他们只得去庄齐病房去叫他过来。
明天一早庄齐就要做手术,他本就睡得不太好,被吵醒后,踱步到她的病房,叶语鸢一看到他,就抓住他的手,对上他淡定温和的眸子,那些想说的话,却忽然如鲠在喉。
“怎么了?这么急的叫我过来?”
庄齐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过话,叶语鸢一瞬间,整个人变得呆呆的,情绪也一下平复下来,迟疑地说:“庄齐,关于檬檬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事实,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庄齐从听她说事情的经过,当年怎么在医院里遇到余声,给她动手术,到答应她不告诉他这件事,又到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种种细节,只除去了余声把她推下楼梯这块。
“我不想让你受到蒙蔽。虽然我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如她所说,檬檬是否是你的孩子,都不会改变你对她的感情。当年,我确实有私心,怕你知道了后,会因为愧疚心疼,而和她死灰复燃。而我,因为答应了她,不想食言,瞒了你那么多年。对不起。”
庄齐听完所有的话,只问了她一句:“你摔下楼梯这件事,和余声有没有关系?”
叶语鸢万万没料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和他对视了三秒后,缓缓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脚滑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明天还有手术,先回去了。”庄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病房。
下半夜,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望着天花板。
在安静的时间的流逝中,他仿佛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就像他们生命中那些回不去的东西,击打着他心上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他其实已经不用再想,余声为什么骗他。这些已然不重要。他确实难过,难过的是,她变了。
她再不是当年那个追在自己身后,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她有了自己的城府,她甚至在面对着他的许多时刻,都是用精心装扮过的面孔。
可是,他不能怪她。因为是他自己造就的今日的她。
因为他当年的无情,让她怀着孩子被赶出家门,最后流产。那时她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庄齐忍不住思考。或者从那一刻开始,她心中的爱和希望已经被湮灭,剩下的只有恨与绝望。
所以,当余声知道叶语鸢怀孕的时候,内心一定很纠结、很痛苦,她之后和他说出两人再在一起的条件,心里一定像刀割过一般吧。
庄齐的眼睛有点湿润。
现在的她,是不是还恨着自己?
他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到答案。
第二天,在手术之前,庄齐要求和主刀医生单独谈谈,余声和庄怀德都觉得很奇怪,然而庄齐只推说是一些医学上的事情,让他们放心。
他神色如常,进入手术室之前还面带着微笑,余声握了握他的手,说:“我和檬檬在外面等你。”
“好。”他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我会加油。”
在庄齐手术这段时间,余声去找了叶语鸢。
叶语鸢对她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她的病房里还有一个凌川,见余声来了,她便让凌川去楼下买点水果,凌川知道她的意图,答应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声一眼。
“对不起。”凌川一走,余声就站起来,对着叶语鸢,郑重地鞠了一躬。
叶语鸢淡淡地道:“还有呢?”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说出去不管是檬檬的事,还是你摔下楼梯的真相”
余声的头低着,并未看到叶语鸢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
叶语鸢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既然,庄齐装作自己完全不知道檬檬不是他的孩子,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如果再去拆穿,就显得多管闲事且别有用心了。
她想,庄齐终究是爱余声的。因为爱,才选择包容。
余声走了之后,凌川拎着一袋水果进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在啃。叶语鸢努努嘴,说:“你还真买了啊。”
凌川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去买的吗?”
“我是找个借口故意支开你的!这么明显你都不懂!”叶语鸢翻了个白眼,干脆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苹果还没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叶语鸢大口大口地啃着,一会儿就把一整个都啃完了,留下一个小小的核,抬起手,“哐当”一声,准确地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凌川这时候已经削完了一个小苹果,切成小块后递给她,一边问:“你真的不追究了?”
“追究什么?”叶语鸢装傻。
“不是她把你推下去的吗?”
叶语鸢白了他一眼:“你小声点都已经过去了,她也道歉了,就这样吧。我再也不想和他们这群人有瓜葛。”
凌川笑着看她:“他们这群人?是指庄齐?”
叶语鸢气急败坏地拿枕头砸他,大声嚷嚷:“你有完没完啊?!”
凌川一手抓住她砸过来的枕头,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叶语鸢的脸,一瞬间有点红,她用力把手从他的手里挣开来,然后尴尬地望向别处。
“叶语鸢。”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很认真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叶语鸢的眼皮忽的一跳,她转过头,问:“干什么?”
凌川抬起手,轻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庄齐的手术持续的时间比预计的短,医生走出来,对等候在外面的余声和庄怀德说,手术很成功,让他们放心。
余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那庄齐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想了想,说:“要不你晚上再来看他吧。他打了麻醉,应该会睡会,而且一场手术下来,人都累了。”
余声答应了,便和庄怀德回去。一直到傍晚,才到病房去看他。
庄齐醒了,看上去很累,看到他们来,疲惫地笑笑。余声走上前去,坐在他的床沿上,刚想开口,就看到他的眼神绕过她,直接对着后面的庄怀德说:“爸,叶语鸢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今天张医生他们应该带她去做复检的。”
“啊,没什么事,我去看过了。估计下个礼拜就能出院了。”庄怀德说,“你看看你,自己手术才刚醒呢,就去操心别人的事”
余声闻言附和:“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她说着,去握他的手,可在指尖碰到他的手背的刹那,他把手往里缩了缩。
余声一下就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庄齐,他却微微别过脸。余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一瞬间,感到委屈心酸涌上心头,碍于庄怀德在这里,又不好发作。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一个人去看庄齐的时候,他再次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她,她彻底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在你手术前我们还好好的,我们说好等你康复了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极光。庄齐,你现在这样,究竟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