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懂!”
“山民很淳朴的,不会有歹心。”我笑着说。
“你书看多了,还是怎么的?你以为山民都像书上写的那样啊!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她冷笑道。
这时,我想起王记发的一句明言:“穷山恶水出刁民。”
“那咱们今天谈判还不容易啊!”我说。
“当然啊,你是新来的,就欺负你。”
“那你呢?”我笑道。
“我?”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竟怔住了。
“开玩笑的,这是领导对咱们的信任,你说是吗?”我可不想被她在领导那儿告状,新来咋到的,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在B 市一中,我是个老油条;在这里,则一切要重新开始。
“哼!”她似乎又在冷笑,口气也很不屑。
我们就闷闷地拐进了羊肠小道。
我知道自己无意把她得罪了,就发起愁来,这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更枯燥了,大家都听说过爱因斯坦向弱智的人打比方解释相对论的故事,说和漂亮MM相处时,时间过得快,我倒要补充一点,必须是在MM高兴的时候。为了证明爱因斯坦的比方是合适的,我就决定采取措施,改善双边关系,促进睦邻友好。
“你是去年来的吧?”我主动问她。
“不是。”她瓮声瓮气地说。
“哦。”我也觉得没趣,就不再问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人?),事情总要多一些。走了一会儿,她竟主动和我说话了,而且红着脸:“你看见哪儿有厕所吗?”
我本来想说,要什么厕所?随便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不就行了吗?但一想到她是个MM,就止住了。
于是,我向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人家,哪里有什么厕所。我只好摊摊手:“没有看见。”
她很失望,就继续走着。
我很同情她,我们男人外出,这方面有很大的优势啊!其实,我到了上学才有厕所这个概念,在此之前,都是随时随地(除了家里)解决这个问题的。女孩子,就不一样了。红霞和我们捡松球时,如果要完成新陈代谢,就必须躲到很深的茅草丛中去。那时我和三胖互相监督,怕对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作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而现在,她不是红霞,连去茅草丛的勇气都没有。其实,我很想向她提出这个伟大的建议,又怕她误会,所以很难受,为自己不能提出建议而难受。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村庄,当然也就没有厕所了;其实,即使有了厕所,她也未必愿意进去。我的姑妈嫁到了山里,我到她家去,最怕上厕所,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会掉进那没有遮拦的粪坑。如果樯燕走进了这样的厕所,想法肯定和我小时候一样。
我知道,有了排泄的需要而不能排泄,不但很难受,而且对身体也没有好处,因为女性的尿道很短(各位不要认为我无聊,我是在谈论严肃的医学问题),比男性更难忍受。所以,我鼓起了勇气,侧脸对她说:“看这样子,厕所不好找;其实,这山里也没有什么人,你不如,不如到那树林去一下。”
还好,她没有给我脸色看,只是轻轻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不敢一个人去啊!”
我听了这话,想笑,你早点说,不就可以了吗?
于是我大方地说:“这样吧,我站在树林边,背朝你,可以吧?”
她红着脸答应了。
这样,这个问题严肃又体面地解决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她的心情好了起来,竟主动和我说话了:“我来一中已经三年了,现在是第四年;其实,我也是一中毕业的。这些老师,都是我以前的老师呢!”
我笑道:“你对母校的感情还是很深啊!”
“不要说大话了,我本来要和上海的学校签约,我爸爸说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干什么,回来不是挺好吗?这里熟人多,亲戚多,有个照应。我就回来了。”她显得有些无奈。
“原来是这样啊!”
“你,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你不是今年来的大学生吧?”
“你看我像吗?”我指着自己的脸问她。
她迅速瞥了一下我那张肯定充满倒霉分子的脸,摇摇头:“不像大学生。但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你。教语文的,已经来了的和鸦片来的,我都知道,惟独没有听说你。我也是语文组的。”
“你信不信,我是昨天才决定到一中来的,昨天下午就来了,今天就和你出来走访?”
“相信。不过,这也太有传奇色彩了!”
我心里说,我有更具传奇色彩的故事呢,就不知你有没有机会倾听。
这样聊着聊着,路程也走了一大半了。
我一看手机,已经12点了;而且,我还注意道,这个地方,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心里暗暗叫苦。
不管那么多了,先吃点干粮再说。
我拿出那几个又黑又黄的馒头,问她:“你吃不吃?”
“我不吃,喝点水吧!”
我就没有勉强她,给她一瓶水;自己皱着眉头咽下了两个馒头。她看见我吃了,也咽下去了半个。
我表扬她:“不错不错,能吃下去这个馒头。”
“是吗?我以前是不吃馒头的。”她笑道。
我居然觉得她比刚才好看了一些。
我们按图索骥,总算在下午一点钟找到了一个叫李爱国的考生家里。他那个老子傲慢得要命,屋也不让我们进去,就站在门口谈判;更甭说有什么茶水伺候了。
“你们怎么优惠呀?说说你们的条件?”这个满口黄牙的山民说话也不拐弯,就像他家门前的枫树。我又想起了已故的王记发的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从他那口气看,已经不只一所学校上他家来过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如果是在B 市一中,我早就拍屁股走了:哪有这样作家长的!
“你说说看。”我耐着性子说。
“雅舍中学的是,三年学费全部免掉,还每个月发300 块钱生活费;另外,还叫我去扫地,一个月600 块钱。你们呢?”这个山民用傲慢的口气说。
“我们一分钱生活费也没有,最多是减免一点学费,如果村里开个特困证明的话。不过,如果他成绩优秀,有奖学金。”樯燕回答道,语气不卑不亢。
“这样,你们还来做什么?”山民不高兴了,好像我们侮辱了他。
“大哥,你说说,雅舍中学为什么出那么高的价钱呢?”樯燕继续说。
“呵呵,这个你们比我们清楚。”山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不清楚。”樯燕又把球踢了回去。
“你们又来干什么?”冷不丁这个表面老实的家伙反戈一击了。我恨不得给他一耳光。
樯燕也找不到话说了。
正在这时,一个百发苍苍的老头过来了,口里道:“在哪里在哪里?”
我心里道,不好了,要赶我们出村了。
“在爱国嫁里,爱国家里。”几个看热闹的小孩子喊道。
老头奔了过来,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是一中的先生?”
“是的是的。”我忙递烟。考,这叫什么回事,当教师越来越下贱了。
“不不不不,抽我的,抽我的。”老头哆哆嗦哆哆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烟。
我一喜,总算遇见了一个讲道理的。
我没有接他的烟,因为我根本不抽烟。
他又转身对那个黄牙道:“李黑牛,我看你娘老子是去年死的,你不是没有娘老子教的娃,怎么连叫先生进去坐一下都不知道?”
黄牙尴尬地说:“嘿嘿。”
我忙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站一会儿也蛮好。”
“李黑牛,你的那点心思我晓得,就是想让爱国赚几个钱。我要说,你真是个蠢得钻牛屁股的人,一点儿道理都不懂。你儿子考了600 多分,还不是先生教出来的。我小时候在陈翰墨的私塾里上学,有一天中午趁老师睡觉,偷偷出去游泳,被趁翰墨打了个半死,后来,我那驼背老子还称了三斤肉买了一瓶天堂大曲去拜谢老师呢!你说,我这李家冲,上了70岁的,除了我,还有谁拿上了国家的退休工资?一个月10张啊,都是硬梆梆的大票子!我感谢称翰墨!你倒好,对先生没大没小的;儿子考了一点分数,你那××就翘到山顶上了。我告诉你,你儿子路还长的很,没有好的先生指路,也成不了大器!我那几个孙子,不都在一中毕业了吗?现在都是研究生!你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爱国上一中!”
老头子一番慷慨陈辞,省了我们许多口舌。我真想请他下山喝酒。
“嗯嗯,我也没有答应雅舍高中和那个什么什么博的国际学校撒,三爷,我还不是在和先生商量吗?”黄牙讪讪地说。
“还商量什么?今天就定了!”三爷不容置疑。
这时,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过来了。三爷道:“爱国,这是一中的老师。和老师问个好,以后叫老师多照顾照顾。”
那个少年磨磨蹭蹭地过来了,腼腆地笑了一下。
“红军,今天就定了,上一中。”三爷掷地有声。
“我是要上一中,我大要我上雅舍,谁愿意读雅舍,老师都是退休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真不知道他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黑牛,这个事就定了,不要那爱国的前途开玩笑!”
“呵呵,我听你的。我明天又得挑板栗去卖了。”
黄牙苦笑道。
“现在苦一点,将来就有享不尽的福。”三爷对他谆谆教导。
我有些想笑。樯烟也偷偷地笑。
我们又做爱国的工作,让他带我们去其他几个高分学生家里走访。他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爱国的分数最高,他都上了一中;其他几个也就都说要上一中了。
我们就把随身带来的通知书发给他们了,他们一个个很高兴。
我们离开山村的时候,黄牙很不安,因为他的儿子要到一中读书了,而他开始对老师又是那样傲慢,所以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好话,还给了我们每人一小袋新鲜板栗。
甭说,他这种尊师重教的行为,受到了三爷的肯定。
事情竟这样顺利解决了,我和樯烟都非常高兴。下山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疲劳,唱起了《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有山泉伴奏,有松涛制造背景音乐,在这空旷的大山里,歌声竟然十分动听。我就没有打扰她,让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听到“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的时候,我竟潸然泪下了―――我想起了那两个女孩子,尤其是石榴青。她昨天晚上给我发了短信,说她和一个同学(就是张大万)“一起顺利地到了学校”,我只是简单地回复了几句,心里非常失落,知道张大万是真正的胜利者了。
在这大山里,秋天来得早,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枫叶,只是,不知道蝴蝶们双双长眠何处了。
忽然,她停了下来,这样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不笑我吧?”她问。
“笑什么?”我奇怪地问。
“笑我唱得不好啊!”
我明白了,她是要我夸奖了。
我本来要说,唱得非常好,但是又觉得唐突,而且显得肉麻,所以就说:“唱得不错。”
“哦。”她淡淡地说。
我才知道,我刚才太吝啬词语了。
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我从口袋里掏出揣了半天的鹅卵石,递给她:“这是我洗刀的时候发现的,觉得不错,送给你吧!”
她吃惊地看着我:“送给我?”
“是啊,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你是我的第一个同事,留着纪念吧!”
“好的。”她欣然接受了。
第六十二节天堂河之夜这样走访进行了好多天,我们都是搭档。慢慢就熟悉了一些。
有一天,我们从石头铺乡回来,看看天色尚早,我斗胆说:“能请你吃饭吗?”
她似乎不大吃惊,眉毛一扬,爽快地说:“好啊!”
我心里舒坦了一些,到了一中,家还没有安顿好,东一顿西一顿的,都是一个人吃,索然无味,现在请个MM共进晚餐,也不错啊。
因为对这里不熟,我就说:“你找个地方吧!”
“好啊,你打算出多少钱?”她笑道。
“我嘛,”我也笑,“不知道啊,你看着办吧。”
“我把你这个月的生活费都吃掉。”她笑道。
我发现她和第一天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原来也这么幽默啊。
她把我带到一条巷子里,走到一家小餐馆里说:“就这儿吃吧,这儿的啤酒烧鸽子很好吃。”
“就听你的。”我也爽快地说。
刚坐定,长得和鸽子差不多的老板就来了:“两位,点几只?”
“你说吧,我不知道。”
“3 只,再炒一盘白菜。”
“你替我节约呀!”我说。
“我才不会呢!”她又扬了扬眉毛,“一次不能宰得太厉害,懂吗?”
“呵呵,还准备宰呀?我这么瘦,挨不了几刀哇!”我还是笑。
“嗯。不乐意呀?”
我笑笑,没有回答。
吃了烧鸽子,出了小店,我们才发现,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灯都亮了。这个时候是小城最热闹的时候,男人们拖家带口的,在散步;有的则赤膊上阵,在小餐馆前喝酒取乐,大呼大叫的。还有自以为时尚的女孩子,也迤逦而过。夏末初秋,小城也别有风味。
我们站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你想喝点什么?”我忽然感到口渴,由己及人,我知道她应该也口渴。
“喝纯净水吧!”
我酒去对面的商店买了两瓶。
这个地方,没有看见茶座什么的,不然,我会再奢侈一次,请她喝茶。
我们就往前走,都没有说要回家的话。
出了小巷,前面竟是一条沿河大道,靠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