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才发现她提了一只大书包,鼓鼓囊囊的。
她弯腰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样圆柱状物,原来是一只保温桶!
“你还没有吃饭吧?年夜饭?”她的声音居然有点温柔。
天哪,难道我快被她的糖衣炮弹击中了?不能,不能,坚决不能哪!
“吃了。”我说。
“吃了?吃了我也知道是方便面。”她说地挺自信。看来她对我地了解超过了我地预计。
她边说边往外掏东西:上面是两层小碗,里面盛的是我爱吃的木耳炒瘦肉、煎豆腐和卤鸡爪子,;中间的碗里是香喷喷的香米饭;下面是大半桶汤,也是我爱喝的墨鱼肚片汤,还冒着热气呢!
我不由得咽了咽分泌旺盛的口水,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像哈姆雷特那样:吃,还是不吃?
她并不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用她的佳肴引诱我,甚至拿汤勺在桶里搅了几下,那味道更浓郁了。
我屈服了,面对这美味,我投降了。这并不是我意志不坚定,我有好几顿没有吃过米饭了,都是吃南街村的方便面。虽然我多多少少也买了一下肉啊蛋的,但我根本不愿动手做。现在,见了这些饭菜,一切都崩溃了。
她看见我的样子,知道我举白旗了,也就没有扩大战果,而是去厨房里拿些碗盘碟子什么的,将这些美味盛起来,摆在餐桌上,像模像样的。看着她的样子,我想,谁娶了她,应该是有福气的;除了有点胖和八卦之外,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啊!而且,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
当然,我这样想,并不等于我很想成为那个人。对一个人的看法,是顽固的。
“请吃啊!”她居然用了“请”字,这很让吃惊;更让我吃惊的是,她摆了两双筷子。
看着我睁大的眼睛,她坦然道:“独食乐,与人食乐,孰乐?”
不等我回答,她自答道:“不若与人也。”
我晕了!
“吃啊,我也没有吃啊!只许你吃,不许我吃吗?我怕菜冷了,自己没有吃就赶过来了。”她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口里。
我还有什么话说呢,坐下来一起吃呗。
但我没有什么胃口,觉得很难受,像死囚吃最后的一顿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吃了一会儿,她说:“哎哟,我有点热。”就脱下了大衣,露出让紧身羊毛衫勾勒得很挺的胸部。
我身体突然有些颤抖。我知道她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但她的样子确实对我有些触动。这半年来,我没有碰过女人,有几次三狗约我去“放松放松”,都被我拒绝了。这段时间,三狗的老婆给他生了条“小龙”(三狗大名叫“龙飙”,三狗是我专门用的),对房事没有一点儿兴趣,三狗也憋得难受。也难怪,他老婆3 个月后,就不许三狗碰她,三狗每碗都唉声叹气的。这是他自己对我和老刘说的。
我没有陪他去“放松”,被他骂了好几回,说我是“ED”,是不是“ED”,我自己最清楚了,经常半夜起来换短裤,早晨被子还顶得老高,这是不是“ED”,不是很清楚吗?但我的确讨厌嫖娼。虽然教师也是人,别的教师嫖娼,我表示理解,但我决不,这不是洁身自好的问题,而完全是心理问题;我从不和别人睡觉,即使是三狗和老刘,在我们家斗地主斗晚了,不回去,睡在我家,我会睡在沙发上,让他们两个睡大床。而且,第二天,我必定会里里外外将床铺清洗一遍。
所有,我的身体也仅仅是颤抖了一下而已,没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就是女人,只要是我不喜欢的,我也嫌她脏。
她看见我没有多大胃口,也有些扫兴,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看她挺可怜,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很感激的接了过去,小心地捧着。
“我很想知道,”我望了她一眼,“你是怎么出来的,今夜是大年夜啊?”
“你放心,”她喝了一口水,“我说学校有两个外地的学生,没有回去,我来陪他们。我老爸是个高觉悟的老革命,就同意了。你放心,不会把你牵进去的。”
看来她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哪,我想道。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我感到很奇怪,”她低头看了看杯子,“我是不是一个很差的女孩子啊?”
“不是不是,”我忙说,“你很优秀,很优秀。”
“哦。”她轻轻回答了一声。
我就又不说了,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回去吧,你父母在等你呢!”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半了。
“好的。”她收拾碗筷。
我忙说:“我来我来,这个不用你忙。”
她没有反对,停了下来,把她自己的保温桶收拾好了。
我不看她,怕她说让我难堪的话。
她穿上大衣。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要走了,又盯了一眼茶几上的围巾,然后就去开门。
她站在门边,对我说:“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新年快乐!”
说完,开了门,径自出去了。我也没有提出送她。我知道,这样麻烦更多。
我只觉得,她有些傻。
第八节朝烟很生气寒假很快过去了,我们又回复了以往的生活: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评讲作业,开会,等等。
不过这次寒假我希望它早点结束,以前可不这样,总希望寒假有三个月最好,因为那时候可以和谢红叶躲在被窝里打牌,谁输了谁就起来去买早饭,而我是胜多败少,所以总能吃上早饭。虽然她嘀嘀咕咕的,说我作弊,但又抓不住把柄,所以只得咬着牙起来了。不过我有时看她可怜,也会自告奋勇,去买给她吃的。
那时寒假的另一样好处,所有的年轻人都明白,就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做爱,而不必担心上班迟到,所以我们的好多新体位都是寒假探索出来的。暑假太热,性欲却有所下降,寒假是做爱的黄金季节。
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历史,不要说可以在床上颠鸾倒凤,就是早餐,我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吃上了。外面太远,不愿意跑路;自己做,更不想动手。开学了,我可以在学校食堂买早餐哪!
更重要的是,开学了,大家都一样忙忙碌碌,光棍与非光棍的界限就不那样明显了。
所以,我是兴高采烈地奔向新学期的。以至校长在第一次全校教职工大会上表扬我,说我精神面貌好,因为我提前好几天问他什么时候上课,这对不断有教师请假说要推迟返校的校长来说,真是不开多得的好典型哪!
甚至连王记发也忌妒我。这家伙,寒假又输了几千块,心情格外不爽。他嗜赌如命,但又逢赌必输,连刚来的大学生都知道,如果没有伙食费了,就找王记发打麻将。这家伙忌妒我,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胖阿翠很感兴趣。虽然他是个有老婆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爱慕胖阿翠。
“我的思想是谁也无法限制的,中年人难道就不能有爱情吗?”有一次,他老婆因为他输的钱太多,将他开除“床籍”,他在我家沙发上避了几夜难,顺便发了这番几乎可以和马丁?路得?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相提并论的高论。
他知道胖阿翠对我有点那个,也知道我对胖阿翠没有那个,所以,他只是忌妒我,但还没有仇恨我。这也是他对他的学生朝烟和我有点关系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呵呵,你这个人,呵呵,这么积极,是不是,惦记那个,哈哈,我不说了。”校长表扬我的时候,他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
我强忍着他嘴里的强烈口臭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别胡说。”
他很困惑地看着我,想打量一个怪物。
当然,说我一点而也不惦记那个朝烟,也是假话。我担心的是,如果我戴上了那条羊毛围巾,会不会引出什么故事?
经过几天的考虑,我基本决定了,要戴那条围巾,它确实很漂亮;再说,上学期学生们都知道我离了婚,样子挺背的,这学期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哪。
所以,我当我穿着黑风衣戴着红白方格相间的羊毛围巾,第一次走进二(4 )班教室的时候,学生轻轻地惊叫了一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
我偷偷瞥了一眼石榴青,她没有抬头看我,脸上却悄然飞过一朵云霞。她的同桌容真却用肘推了推她,用嘴唇朝我努了努,大概是叫她看老师的新围巾,她却显得有些愠怒了。好像受了轻薄似的。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高兴,同学们的反应,正是对她眼力得快肯定哪!
这节课,我也讲得很卖力,教室里不时传出欢笑声,仿二(4 )班过了年,都变了似的。
下课时,王记发在办公室里对我说:“我还以为班上出了乱子哪,TMD ,像搞《幸运52》!”
“你说我是李咏?不是骂我吗?”我开玩笑道。
正在这时,一个女生闯了进来:“王老师好!”
我一看,暗暗叫苦――朝烟!
“朝烟好。”王记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起身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有什么事吗?”我忐忑不安地问。
“我的巧克力,你还没有给我哪!”她盯着我,“你什么时候还给我呀?”
我讪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那天那么快就跑了。”
“难道还要我去求你送给我吗?”她的语气有些严厉。
我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便沉默了。
“下课了,我去你家拿,怎么样?”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一个寒假一点儿消息都不给,这时候来要巧克力。
“不好意思,我把它吃了,我再买一盒还给你,可以吗?”我只好撒谎了。
“是不是真的吃了,还是送人了?”她的眼光更加严厉。
我几乎没有撒谎的勇气了:“送给别人了。”
我真不想这么说,我猜这句话可能会伤害她,但我就不明白她那天为什么不来把巧克力拿去,而要让它在我家搁十几天。
“啊,送人了,那就算了。”她轻轻地说。但我知道她很痛苦,因为那声音里压抑的成分特别多。
“我还一盒给你,好不好?”我像检讨似地对她说。
她没有说话,痴痴地盯着我的脖子――她注意到了那条围巾!
我也低头,尴尬地看着围巾,背上直冒冷汗。
“哼!”她“哐”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跑了。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难道,我做得很过分?
我解下围巾,捏在手里,不知道是戴上,还是不戴上,第二节课,是二(3 )班的语文课。
第九节公汽上的邂逅日子就这么过着,我是说我和朝烟的关系回复了正常的师生状态。虽然每天上课的时候,石榴青会偷偷的看我一两眼,是我的眼光不至于没有停泊的地方,但我到了二(3 )班的时候,眼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教室里飘荡着,朝烟再也不抬头盯我了,只是低着头,是否在听讲,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去核实这一点了。
我并不是很想去回复以前那种有点暧昧的状态,我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别扭,上课像是做小偷。我很想找个机会和解,是我上课不太难堪。
机会还是出现了。
有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乘公汽去买书,车上人很多,我很快被拥到了后面,车票都没有买,手里的硬币都攥出了汗水。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悦耳的声音,是朝烟!
我悄悄地侧过脸去,看见她和谷天晴正眉飞色舞地聊着,和教室里的朝烟完全是两个人。我心里想,也许她只是在语文课上是那副德行。
她们并没有看见我,仍是神采飞扬的。
“老王会不会到教室来?发现我们跑了怎么办?”谷天晴问。
顺便说一声。我们学校的管理几乎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一个月只放两天假,名曰“月假”,乍一听还以为是女孩子一个月一次的例假。其余的时间,都必须呆在学校里,准确地说,除了晚上10点到早晨6 点,其余时间都必须呆在教室里,中午也不例外,所以我老觉得我们学校学生的脖子有些歪,我想是在课桌上睡多了的缘故吧!
还是回到公汽上来吧。
“怕什么?”这是朝烟的声音,“我们又没有犯法,出来买为生巾也不行哪!”
这是我看见有个中年妇女侧过脸盯了她们一眼。
谷天晴伸了伸舌头。
“你说,那个夏多寒,烦不烦?”谷天晴的舌头可能缩回去了,因为这是她的声音,“昨天晚上又出去玩通宵了,今天早晨一进教室,我就看见他的两眼通红。”
“你也真辛苦,操心自己的事,还要操心他,累不累?”
“哪像你,有人为你操心,你不用操心别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突然缩紧了。原来我还有些在乎她的。
“你可别胡说了,人家早有了主――你没有看见他脖子上的围巾吗?”
原来是在议论我呀。
“那也不是说你就没有机会呀!有谁看见他的女朋友了?”
“那也是的,好像没有看见他的女朋友――哎,你这个消息灵透人士,就没有什么新信息吗?”朝烟问。
“有啊。”谷天晴故意卖乖子。
“快说。”朝烟明显有些紧张。
“那就是,”谷天晴抬头看四周,看有没有熟人,我们的眼光就不期而遇了。
她连忙低下头,满脸通红。
“你说呀!”朝烟扯了扯她的胳膊,“怎么不说了?”
她一个劲地摇头,不说。
“你这个死丫头!”朝烟还在催。
她悄悄指了指右边。
朝烟侧过脸,看见了我,也呆了。接着,就显得很愤怒了。
我忙说:“你们也在车上啊?我刚上来的,你们到哪里去?”
她不理睬,反应快的谷天晴忙说:“远老师啊,我们去买点东西,你也上街啊?”
“我去买几本书。你们偷偷出来的吧?”我笑道。
“你可别告诉老王啊,”谷天晴用夸张的语气说,“我就怕他谈心,一谈两个小时,受不了。”
朝烟不说话,用不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敢吗?
“我怎么会呢?你们吃饭没有?我请你们吃饭?”说完,我看了朝烟一眼,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