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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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们爬上了雄楚楼。嗬,真漂亮,整个X 城都在我们的脚下,高楼像一根根剔透的金属柱子,熠熠闪光;街道真像棋盘,纵横交错;汽车,如搬家的蚂蚁。还有,一片片树林,一座座湖泊,绿树白墙,碧水蓝天,互相掩映。
她紧紧挨着我,站在最高点的护栏边,怯怯地说:“我们好不好摔下去啊?”
“有可能,”我说,“不过概率非常低,低到和我中500 万大奖的概率差不多。”
“就像发财,做白日梦!”她敲了一下我的头。
“那你想什么?”我侧过脸问。
“不告诉你。”她红着脸说。
“难道,你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嗯。”她的脸更好了。
晕!在这上面,做那个?
“为什么呀?”
“我想试试嘛,在在这上面做是什么滋味。”
狂晕!如果她有一天提出到月球上去做,我还得和美国宇航局商量啊!
“如果有人来了怎么办?”我紧张地问。
“今天又不是周末,而且这么热,谁会来;再说,有人上来,我们也听得见。”
我就把随手带得报纸扑在楼扳上,有警惕地向楼周围看了看,还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人后,进迅速做了起来。做到一半,她说:“坏了,今天处在排卵期。”
我吓了一跳,忙退了出来,结果都射在她的肚皮上。她看着那些东西,笑嘻嘻地说:“真好玩!”
这时,我似乎听见有人上来了,忙说:“来人了,快起来!”
她慌忙爬了起来,肚皮上的脏物还没有擦干净。
果然,我们刚穿好衣服,就看见一个人上来了。幸好,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看着我们笑了笑,转了几圈,下去了。
我们惊出一身冷汗,接着就相视而笑。
“好刺激!”对我说道。
唉,这真是一个有探索精神和冒险精神的新生代女性!
那天,我们创作了一个歇后语:朝烟元无雨上雄楚楼―――高兴(性)。
第三十一节漫长的一天轰轰烈烈的三年,转眼就成了往事。我又回到了高一,又教两个班语文,而且被迫当了班主任,因为学校扩招,师资不足,每个教师的任务都加重了。
朝烟是九月五日向我辞行的,她九月八日去D 大报名。我当然不能陪同,因为她的父母双双护送她去报名。
“我过两个星期,就回来看你。”她感伤地对我说。
“军训期间,纪律很严的,你可千万别违纪,刚入校,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其实,我多么希望她第二天就回来呀,但是,她的前途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她抚着我的前额,眼棱,鼻梁,嘴唇,“真舍不得离开你,哪怕是一秒钟。”
我强作欢颜:“过不了多久,我们又可以见面嘛!”
“谁知要到什么时候?”她噘着嘴说。
“你可要挺住,为了我们的未来,现在的付出是值得的。”
“无雨,我不能没有你。你千万不要被那个小女生勾走了。”
“傻瓜,像我们这样惊世骇俗的人,还会有几个?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但愿悲欢离合,让我们更懂得珍惜。”
我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滴到了她的头发上;她也紧紧地抱住我,轻轻抽泣着。
九月八日一大早,我就焦躁不安,早饭也没有吃,还无缘无故冲学生发了一通脾气。上午坐在办公室里,觉得每一张面孔都可恶。尤其是更年期,特别可恶,一上午的柴米油盐,再就是局长的二奶。TMD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和这女人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坐不下去了,就到走廊上去走走,看见下面的电话亭,我又想起了朝烟每次打完电话后对我作鬼脸的情形,仿佛那些故事就发生在昨天。然而,我清醒地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小城,开始了新生活;甚至,她的户口也转到武汉去了。而我,竟然不能到车站送她。古人伤心,“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连“执手相看泪眼”的机会都没有啊!
如果,你不能承受离别的痛苦,你就不要用心去爱。这是我此时的体会。
中午,我还是不想吃,一个人躺在朝烟躺过无数次的沙发上,想着朝烟,想着那个把我的心带走了的朝烟。
以前基本上天天见面;即使不能见面,也在一所学校里;至少,还在一座城市里,所以,能时刻感受到她的存在。而现在,她已身处另一座城市里。虽然不很远,但毕竟是另一座城市呀!
我又想起了八月分在河边沙滩上放走的那条小鱼,不知道它现在是否过得快乐?她现在处在一所陌生的校园里,会以怎样的形式开始新生活呢?
傍晚,我的的手机终于响了,显示的区号是027。“你报名了吗?”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一切搞定,好想你。爸爸妈妈刚走,我就打电话给你,你好吗?”
“好好好,一切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这句话,我又后悔了,她刚刚期上东西,我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找机会吧!我会尽快回去看你的。”
“我没有去车站送你,很难受。”
“别这样啊,又不是相隔十万八千里。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呢!”
“好好好。但我还是想你呀!”
“我也想你。你要注意身体。我马上要去开会了,新班级第一次会议。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
“好吧,表现好一点。晚上一定要打啊!”
“不打是小狗。”
到了晚上八点钟,我就开始竖着耳朵等手机响,可它偏偏不响;好不容易响了一次,又不是她打来的。我坐在校园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等候她的电话,想好好跟她说几句。
到了10点钟,手机还是静静地躺在石桌上。我有些泄气,沿着铺满枯叶的小径彳亍着,伤感着:朝烟到底怎么了?
回到家里,我更难受,因为这里的每一平方毫米里,都有她的痕迹;每一立方毫米里,都有她的笑声,她的气息。
她到底怎么了?我乱七八糟地想着,怎么第一天就这样?
去冲澡吧,也许这样可以轻松一些。
我来到卫生间,先用塑料纸包好手机,放在一边,我怕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绿色的指示灯隔着塑料纸一闪一闪,我的心也一闪一闪。
冲洗完毕,我拿条干毛巾擦身体,碰到了那条紫色的毛巾,那是朝烟专用的。我小心地拿起它,嗅了嗅,又放回原处。
她睡了没有?我一边擦身体一边想。不知为什么,我特别用力,肩上勒出了一道道红红的痕迹。
到了12点,她终于打回了电话。
“抱歉,我们9 点钟才散会。一回宿舍大家就抢电话,抢到电话的就抱着不放,现在才轮到我。”
“你为什么不去抢?”我埋怨道。
“我的父母来过,我就不好意思去抢啊!”
“你也该为我抢一抢嘛!”
“好好好,下次一定抢个第一。我告诉你,今天开会时班主任说,从10号起军训,军训两个星期,中间休息一天,那天我回去看你。真想你呀!”
“军训很累的,那天你休息吧。我多忍耐一个星期就行了。”
“你忍耐得了,我忍耐不了。我一定要回去!”
“到时候再具体商量吧!现在不早了,你今天也很累,睡吧!做个美梦!”我隔着遥远的时空亲了她一下。
“还要。”她在那边说。
我又发出了几次相同的声音。
“一点也不解馋。”她埋怨道。
“克制一下,克制一下。”我说。
她在那边笑了起来。
第三十二节去D 大接朝烟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电话费一个劲地往上蹿,每天两次电话,短则20分钟,长则一个小时,都是她讲我听:新同学,教官,军训的姿势
“累呀,累得饭都吃不下。”她说。
“那可不行,不管怎么样,要吃饭啊!下次回来,我要称称你,看瘦了没有!”
“你还记得我的体重吗?”
“92斤。回来的时候,一两都不能少。”
“好吧,我去吃饭。”她像个孩子。
不过,军训期间,她到底没有回来看我,因为学院里只放半天假。军训结束后,她也没有马上回来,学院里组织新生参观图书馆、校史馆什么的,根本没有留时间给学生,要见面,只有等国庆节了。
我们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放假;每天电话里讨论的主要话题,就是放假的时间了。她一会儿说29日放假,一会儿说30日放假;一会儿说放5 天,一会儿说放7 天。总之,我们天天为这事喜怒哀乐着。
到了28日,她总算打听清楚了:放5 天假,30日下午上完两节课就放假。
“我要回去,30号就回去。”她在电话里说。
“来不来得及呀?”我又兴奋又担心。
“来得及。上完两节课,才4 点钟;从学校到长途汽车站,要不了40分钟。到B 市最后一班车,是7 点。”呵呵,她打听的这么清楚。
“这样吧,我30日去接你。”
“好好好,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嘻嘻!”
晕!
“你不害羞?”我笑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我天天都想你,想你在我身边,给我揉一揉,按一按,那几天,骨头都散了。哎哟!”她夸张地叫了一声。
“回来一定补上,要按多久,就按多久,好不好?”
“按一辈子?”
“一辈子!”
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见到她,但我怕她匆匆忙忙的回来,不安全哪!
第二天下午,我们学校就放假了,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决定立即赶到武汉。
下课后,我坐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车站,买了票,心里才稍微平静一些。
汽车出了城,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风驰电掣地奔向武汉。但我还嫌它慢,恨不得长一对翅膀,立即飞到武汉,飞到D 大。
读大学的时候,我也常去D 大玩耍,我有几个同学在那里。这所大学座落在北眺山下,被鱼石路分成东西两部分,西边是本科各院系,东边是研究生院和教工宿舍;朝烟在电话里说,他们又在南边买了地,叫南区,他们××学院就在南区。这里,我没有去过,也不大清楚。她说在山后边,正在建设。我很想去看看。
一个小时后,我已走在武汉的大街上了,不过我没有心情看街境,而是登上59路公汽,直奔D 大。离D 大很近的时候,我突然紧张起来:她是否真的欢迎我?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站在D 大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年轻人手挽手,朝气蓬勃,皮肤饱满而充满弹性,我感到很悲凉。我忽然觉得,自己贸然而来,是一个错误!
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我倒犹豫了起来。还是打个电话吧,都来了呢!
我拨通了她宿舍的电话,很幸运,接电话的就是她!
“我有事,去不了武汉。”我撒谎道。
“来不了,我自己回去。”她并没有生气。
我有些失望:“其实,我已经到了武汉。”
“你这坏蛋!你在哪里?”她叫道。
“在贵校西区门口,你在哪里?”
“南区。你找不到的。我半小时就来。”
“半小时?”我困惑。
“是啊,校车已经走了,我只得步行过去。你别乱动。”
我就坐在西区大门边的花坛上,正对面是图书馆,有点老相;图书馆前有一座雕像,工艺很拙劣。不过图书馆西部有一座建筑正在施工,已初俱规模,由几座几何体构成,颇有现代气息。当然,更有现代气息的,是我身边川流不息的大学生了,他们有的两人共骑一辆自行车;有的携手而行,窃窃私语;有的还笑逐着。唉,于我而言,这差不多是10年前的生活了。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其实,我的母校比D 大的名气还要高一些,但是,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我仍感到矮他们一截。看来,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正在这时,我望见朝烟远远的走过来了。红T 恤,白色休闲裤。她没有变,因为这是我们的“情侣装”,在B 市一中,我们经常穿这种衣服,有一次,我们在食堂边聊天的时候,一个女生轻轻说:“情侣装。”我的脸吓得煞白。朝烟却得意地笑。
“你这坏蛋,提前来,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她挽起我的手,笑眯眯地责怪道。
我看了看左右,有些害怕,想收回我的手。她笑道:“胆小鬼,这时D 大,不是B 市一中。没有人认识你!”
我胆怯地挽住她的晒的黑亮的手臂。
“都怪军训。”她噘起了嘴巴。
“没有关系,过段时间就白了。”我忙安慰她。
“就怕你嫌我黑啊!”
“怎么会呢?你是非洲人,我也喜欢啊!”
“可恶!还取笑我,讨厌!”
“呵呵,对不起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东区,招待所。”
我们穿过马路,到了东区。这里的环境还差强人意,就是暴发户的特点太明显。这几年大学骗了不少钱,所以都大兴土木,但是由于思想的禁锢并没有完全解开,大学里当权的仍是一些政客,大学里建设中长官意志随处可见,有些人恨不得不把大学建成中心商务区。我真害怕朝烟在这里变成另一种世俗的人。
正想着这些,身边的她问道:“你最近好累吧?”
其实她在电话里已经知道我很累,高一的新生,很多东西都不会,都需要我去教;而且,学校的规定又严,学生们根本适应不了,我这个班主任,还得像看守一样盯着他们,真是辛苦又无聊。
但我还是勉强笑道:“还可以呀!”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她摸了摸我那日益凹陷的眼眶,心疼地说:“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呀!才一个月,就瘦了这么多,以后可怎么办哪?”
我笑道:“不要紧,这时刚刚开始,等我习惯了就好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问:“干什么,你?”
她不回答,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突然耸起嘴唇,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随即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