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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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是”地回答之后,立即勇猛地朝着北国街道冲了过去。
对于前田和佐佐机敏的行动,信长并未加以斥责。不过,由此他也发现自己手下的大将们彼此都不愿意输给对方。
这么一来,如果朝仓方认为信长不会在这样的深夜里从背后追击,那么结果可就要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时,风雨都停了,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久已不见的白云。在这种晴朗的天气下,到底对何者有利呢?追逐者还是被追逐者?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凄凉的腥风已在此时吹起。
正文 追击战
同是作战,撤退者与追击者的心理却有着天壤之别。没有广告的
对被追者而言,必须承受双重的心理压力。除了一心想要逃到安全地点之外,还必须随时警戒在背后追赶的敌人,所以说他们的劳心程度远超过追击者。
天色将明之际,朝仓义景终于进入了柳濑城,并且立即召开重臣会议。
因为朝仓义景早已料到信长必定会从后追击,因而才毅然舍弃田神山,并且放火烧毁本阵。
“——现在根本没有放火的必要啊!”
虽然老臣山崎吉家极力劝阻,义景却听而不闻:
“无论如何,总不能将我们一手建造起来的城寨平白留给敌人用吧!而且,即使他们看到火光而知道我们已经撤退,也必须花费一段时间才能武装完毕,到了那时天都已经亮了呢!而那时我们早已到达柳濑了啊!所以这个中途堡不如放火烧毁,以免为敌人利用。”
事实上,义景之所以决定撤退,主要原因在于他认为一旦退到柳濑,就可以和敌人进行持久战。
然而信长对此却有他独特的见解,而且曾经仔细地观察过田神山的地形。
对织田方而言,城寨起火即意味着朝仓方已经撤退,结果反而使得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全神贯注地搜寻此次进击的目标。
发觉到这一点之后,义景立即在半途兵分两路,派遣一部分杂兵将敌人引到中河内口,自己则带领本队经刀根口抵达柳濑。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种兵分两路的作战方式并未导致信长判断错误。
打从一开始,信长就算准义景一定会从刀根口到达柳濑,然后再退至敦贺表。从种种事实来看,义景的行动果然完全符合他的判断。
因此,尽管义景已经丧失了大半军力,却仍摆脱不了织田军的追击。这个事实使得他非常惶恐,因而一抵达柳濑便立刻召开军事会议。
“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啊!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在义景的催促下,首先开口的是山崎吉家:
“我认为诧美越后先生这次的行动太过轻率了。”
“吉家!”义景开口制止了他,“我并没有要你评论这次行动的对与错,而是问你以后的作战方法啊!”
“没错,我现在要说的,正是作战方法啊!”
炫目的阳光从被暴风吹走一半的屋顶上直射下来,使得四周的景象更显得荒凉。
“当初你决定出阵时,既不肯听从我的谏言,又不肯驻扎在敦贺表,结果导致今天这种局面。织田方似乎决心对我方穷追不舍,而柳濑也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因此我劝殿下还是尽快带兵回到敦贺表,做好进击的准备吧!否则这块地就要被踏平了呀!与信长公作战,除了争取时间之外,别无其他良策!事到如今,希望你能采纳我的意见。”
义景沉默不语,只是不时地望向诧美越后守。
“越后,你有何看法?”
“这个”诧美越后屈膝向前,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今日我在感慨之中所作的诗赋。”
“现在、现在哪是吟诗作赋的时候啊!”
“你说得没错!但我们是承继先祖而来的大国,负有传承的责任,因此宁愿轰轰烈烈一战,也绝不能屈节辱志。对我来说,遭受他国追讨是我毕生的耻辱!所以我才留下一首诗,万一不幸战死沙场,希望你能把它带回故乡,交给我的家人。”
“这么说来,你决定留在此地与敌人对抗了?”
“是的,殿下明鉴!为了让殿下平安地返回故乡,也只好如此了。希望你能答应!”
“嗯,好吧!既然是你诀别的诗作,不妨念出来听听吧!”
“是!请你仔细听着。”诧美越后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朗声诵道:
千悲万恨涌心头,
谁计今夜赴黄泉。
遥望故乡泪满面,
尸陈沙场义感天。
举座鸦雀无声。
越后不仅决心拼死帮助义景尽快返回越后,而且劝诫他一旦回到故乡之后,万万不可再流泪了。
“你呢?扫部助!说说你的意见吧!”
被义景问及的朝仓扫部助,非常锐利地看他一眼。
“这次的出阵全都是由于殿下的独断,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难道你是在责备我?”
“不敢!但是此时所要争的是时间,到底你要采纳谁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死在他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所以你还是赶快回国吧!这样才能稍稍弥补我们的遗憾啊!”
“”
“殿下,难道你还在犹豫不决吗?这是决定朝仓家命运的关键时刻啊!你必须尽快做好决定,否则不仅你自己会感到后悔,连你的后代子孙也会蒙羞啊!”
“主公!”
这时山崎吉家也屈膝劝道:
“我们这些老臣们的看法完全一致。如今武田信玄公是不可能来到近江路了,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此次的出阵确实过于轻率。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臣等只希望殿下速速回国,不要让我们死得毫无代价啊!”
“嗯!这么说来,你们都认为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没有武田家的缘故?”
“臣等不是这个意思。事情之所以演变成今日的局面,完全是由于我们的思虑不够周全,和武田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何况,如今信玄公也不可能再上洛了。”
“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把这里交给你们,自己先行撤退了。”
“那么我们黄泉之路再见吧!希望你好好珍重。”
听到这里,义景忍不住潸然泪下。
就在这时,传令兵又来报告:
“敌人距离我们只有七八町远,此刻我军正在那一片泥泞的树林之中,与他们展开一场苦战呢!”
诧美越后守看了山崎吉家一眼,说道:
“那么我这就出阵与信长公一战!”
“再见了,殿下!”
两人在义景面前如风般消失了,接着扫部助也继续跟进了。
正文 朝仓败走
信长望着这片被浊流夹带的红土弄得满目疮痍的山谷,不禁蹙紧了双眉。没有广告的
另一方面,义景终于在众人的敦促之下离开了柳濑。为了让义景平安离开,山崎、诧美两位大将及朝仓扫部助的部队纷纷来到山道前,阻止织田军的前进。
(到底他们必须争取多少时间,才会停止抵抗呢?)
“片刻之间”
信长在口中喃喃念道,一边用手指计算着义景的逃亡速度。
“至多只能走一里半到二里吧!”
大岳到敦贺之间约有十一里,那么要想由此平安地抵达敦贺,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
因此,织田军必须不断地朝对方进击,绝对不能松懈下来。追击攻势愈猛烈,朝仓军就愈容易在这连绵不断的山脉中失去联络,自然势力也就顿时烟消云散。
如此一来,织田军就可以在浅井长政父子尚未接到朝仓军惨败的消息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攻打小谷城了。这就是信长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各个击破的策略。
“哦,现在在山谷中打仗的是谁啊?”信长对站在一旁望着山坡的森长可问道。
“是木下秀吉先生的部队。”
“噢,是猴子啊!他表现得不错!”
“是啊!他带着最引以为傲的侍卫们,追得朝仓扫部助和诧美越后的手下无处可逃。”
“那个呢?那个在山坡作战的又是谁呢?”
“那个啊,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先生。”
“他们的对手是山崎吉家,对吧?”
“正是!其实越前也有许多相当优秀的武将,只是哎,真是可惜。”
“哈哈哈!弱将手下也会有勇兵啊!”
“是的。看来他们似乎决心拼死一战,真是可悲啊!”
“你倒是很有见地嘛,长可!怎么样?依你看,义景大约何时可以逃到敦贺?”
“我认为应该是在明天早上。”
“明天?就是十四日了?”
“是的。这一天正好接近满月,不论日战还是夜战都非常合适。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哈哈哈!这是正义之战啊!当然老天不会帮助那扰乱天下安定的朝仓义景喽!哎呀,你看!从那边跑过来的年轻人是谁啊?”
“他的腰间绑了三个人头呢!”
“他看起来真像个怪物!全身沾满了血和泥,连脸都看不清楚了。长可,你去问问他的姓名吧!”
“遵命!”
森长可慢慢地从马上下来,朝那名身绑大枪、正爬上山道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是!”
知道信长就在前面之后,年轻人急忙屈膝在地:“很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是一名相当勇猛的武者,但是看来职位似乎很低嘛!你到底叫什么?”
“是!我叫金松又四郎。”
“那些头呢?”
“是我在刀根山取得的。那时候我嫌麻烦,所以并未问明他们的名字。”
“你说你叫金松,是吗?”
“金松又四郎啊!”
“是的,大将!因为我不知道你就在前面”
“现在这种时候,你也不需太过拘礼。”
“是!”
“我蛮欣赏你问也不问就杀了对方的个性喔!”
“噢这倒令我感到意外,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褒奖。”
“不过,你的脾气似乎非常急躁!”
“是的,大家都这么说。”
“噢大家都这么说吗?好,你把这个拿去穿在脚上吧!”
信长脱下穿在脚上的草鞋交给长可。没有广告的
“啊!这不是大将的鞋吗?你要送给我金松啊?”
“笨蛋!这不是大将的鞋,而是那些徒步者的草鞋!不过,在某些特殊时候,它可是最好用的喔!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常常在腰间绑上两三双草鞋,就这么上战场去!我看你赤着双脚,这样是不适合长途跋涉的呀!你看!你的脚已经又红又肿,何况你又是那么性急的人,还是赶快穿上鞋子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好了,长可,我们出发吧!”
“是!”
“看来敌人的防线已经崩溃了,我们一鼓作气朝敦贺表攻去吧!”
说到这里,信长早已骑着他最自豪的骏马往前冲去,根本忘了还在一旁感激得涕泪纵横的金松又四郎的存在。
“看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越前无人不晓的山崎吉家的儿子已经战死了。”
织田军再度朝木芽岭的方向移动。这时,追逐者与被追逐者之间势力的差别,已经越来越悬殊了。
对朝仓方而言,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北陆街道上败走。过去在姉川与织田、德川两军会战时,他们也是狼狈万分地从越前率兵来到这里。
再度打了败仗之后,往日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这条街道真可说是我们的鬼门关哪!”
“不!这都是因为殿下太过轻率出兵,才会导致这种结果。为今之计,与其逃到城里等着织田军来攻打,不如赶快找个地方藏身吧!”
“说得也是!如果是贵胄重臣,倒还无话可说;但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卒,根本不必对殿下尽忠啊!”
在知道织田军已从背后急追而来的消息之后,朝仓方的士兵接二连三地离开战列,在山阴处或森林中躲藏起来。义景的本队早已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时时监视他们,遑论追赶他们,因为织田军的呐喊声已经近在耳边。
(搞不好我们根本到不了敦贺。)未抵达城门之前,义景的内心相当不安。
原本他以为在武田、浅井两大势力的协助下,一定可以给予信长重重的一击,没想到反而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对于此次的惨败,义景相当不甘心。当他抵达敦贺时,全部的兵力只剩五六百人左右,而织田军的先锋也已兵临城下,一时之间,形势相当混乱。那些无处可逃的士兵,纷纷弃械向敌人投降。
(真是危险啊!这么一来还能守城吗?)
对义景而言,到达敦贺是他的第二个悲哀。
“在此地迎敌对我方极为不利,我们还是退回父祖代代相传的一乘谷待敌吧!更何况,有浅井长政父子在背后牵制,信长应该不会追到一乘谷来才对!”
然而,义景的预测却与事实完全相反。
原来信长早已派人在小谷城的四周严密防守浅井父子,使得他们动弹不得。因此,当他得知义景将要退回一乘谷时立即带领人马,不眠不休地朝一乘谷开始进击。
今天是八月十八日,距离大岳城的奇袭只有五天,而信长却已一口气进至越前的府中,并且在城下的龙门寺扎营,开始拟定攻打一乘谷的策略了。
流言从四面八方传来。
“信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攻下加贺、能登、越中,以报上次在金崎之战的仇恨!而且,他说一定要亲眼看到此城被攻下,否则绝不罢休。”
“是啊!因为这样,朝仓家的重臣们才纷纷向他投降啊!”
“真的?这么一来,朝仓方如何能在一乘谷与信长决战呢?”
正当城下的百姓忙着避乱时,突然传来义景的殿后军朝仓三郎景胤已向信长投降的消息。
“连三郎都投降了,看来织田军要攻进城内只是迟早的事。”
“对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倒还好,但是城中的侍卫大部分都逃跑了,看来这里快要变成一座空城了。”
不久,又由一乘谷传来镇守府中城的家老鱼住背前守景固已经朝驻扎在龙门寺的信长本阵出发,向他表明投降的意愿,并且献出府中城的消息。
这么一来,义景想要逃回父祖累代相传的一乘谷的希望终告破灭。此时的义景不得不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