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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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于你没给我说实话,没有按我的要求办。我只是想让朋友别横加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我没要求他们做任何事,相反我请求他们什么也别做。
莫尔把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告诉我了,他是经你哥埃莱克同意并在他建议下做这一切的。埃莱克被莫尔描述成是一个〃冷静的有条理〃的人,但他是否知道我已明确禁止我的朋友们阻拦我妻子购买我的财产权?知道我说过这是违背我的意愿的?你那封导致了目前所有这种苦恼、损失、悲哀的信是不是也是他出的主意?〃我完全按埃莱克的旨意行事〃,莫尔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发现,虽然为时已晚,我已无力回天这件事的整个操作过程花的全是我的钱,我不得不付钱给赫曼,而他的什么建议呀、意见呀根本毫无价值,并且只会有害。现在好了,只有我掏腰包了。除去莫尔·阿德〃为我用去〃的钱外,150英镑已所剩无几了,我算了算,可能还有1英镑10便士6先令。
难道你不明白,真能让我高兴的事是我星期三走出监狱时由你亲手递给我150英镑吗?这笔钱会多么受欢迎啊!真是无价之宝啊!现在这笔钱却不经我允许浪费在妄想违背我妻子的意愿安排我与妻子的关系的愚蠢而鲁莽的行为中了,浪费在制造分裂、加快我与妻子疏远的无知行为中了。我的灵魂与妻子的灵魂相遇在笼罩着死亡阴影的峡谷中:她亲吻我,安慰我,历史上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做过,或许我妈妈要除外。你和我的其他朋友如此缺乏想像力。如此缺少同情,如此缺乏理解美的、高贵的、可爱的、好的东西的能力,结果你们你,莫尔·阿德,据说还有埃莱克只想到和一个完全无知的律师一起奔走在我们之间,先是分开我们,继而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
你用我自己的钱做这些事,却又不告诉我。你做起事来倒像个慷慨助我的朋友。当我问莫尔·阿德所有这些花费都是从哪儿来的时,他很甜蜜又神秘地笑着说:〃不用担心,亲爱的奥斯卡,一切都会好的。你有好朋友。〃我现在才发现这一切花的都是我的钱。我们开诚布公地说,罗比,你以为,如果莫尔·阿德坦率地告诉我有人给他这150英镑(他说是个陌生人给他和我的),并且是〃用到我身上〃的,那我还会允许他把钱花到制造我与妻子之间的法律纠纷上去吗?我会让他把钱留到我出狱。莫尔会说,或将会说,这些钱是他〃擅自〃花掉的。确实如此。可如果这笔钱是〃为我〃所用的,那么,判断这些钱花得是否恰当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莫尔·阿德啊!这笔钱花得愚蠢、错误、不公平,给我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就是由于莫尔·阿德把我的钱花得精光,我才发现自己几乎已身无分文,发现我的孩子被法律抢去了,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苛刻而不体面的条件与妻子分开。而直到这笔钱花光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些钱都是我的。
我对弗兰克·哈瑞斯大为恼火,因为他本已慷慨答应把他的支票簿给我,任我支取,但他随后就让人捎话说他改变主意了。5月12日,王尔德在给阿德的一封信中,谈到弗兰克·哈瑞斯4月7日来看过他。哈瑞斯答应在王尔德出狱时送给他一张500英镑的支票,王尔德为此还深受感动。他在信中接着说:〃我现在才知道他让你捎信说他很抱歉不能履行他的诺言了。当然,既然发生了事,我也就不会再与他驾车同游了。我想他也不想这样做了。你能不能给他写封信,说你把口信捎到了,说我非常失望,因为不幸的我从其他那些答应给我钱的人那里也得到了类似的消息。我发现自己处于如此痛苦、可怜的境地,我再也不敢想他建议的那种愉快旅行了,除非我能设法安排好自己的事情,能看到一个可能的将来。驾车旅行的事就此结束吧,我的话也不会伤害他的感情,请把我的原话转告他。实际上,弗兰克·哈瑞斯根本没感情,这就是他成功的秘密。他以为别人也像他一样没有感情,这个事实也是他在生活之路上会遇到失败的秘密。〃原注
但我又该怎么说莫尔·阿德、你和埃莱克呢?你们把给我用的150英镑钱花在我一开始就反对的诉讼上。你们刚开始是违背我的要求,最后在我的一再恳求下才万分不情愿地结束你们的诉讼,而我却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身无分文。我看不出你和莫尔·阿德有什么理由在不经我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以这种方式或以其他任何方式花掉我的钱。我想知道埃莱克是否赞成你们的行为。
我在一封信中还问是不是阿弗雷德·道格拉斯在指挥这一切。我很抱歉自己这样问,这是不公平的。这对不幸的阿弗雷德·道格拉斯来说是不公平的。他一度和他父亲掷骰子赌我的生活,结果他输了,我想他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在这全部的法律诉讼过程中,我的生活都是被完全随意地放在赌桌上让人赌来赌去,随时处于生死攸关境地的。操纵这场赌局的是个我不认识的人,但现在我知道了,他就是秘密做了我一年多的律师,名叫赫曼的人。福楼拜曾创作过一部讽刺小说《布瓦德和彼库塞》古斯塔夫·福楼拜(1821…1880)用余生的最后九年时间创作这部讽刺小说,但最终没能完成。原注,
作品的代表人物就是两个退休律师或两个律师秘书,人的愚蠢就体现在他们两人身上。这个名叫赫曼的人,我的秘密律师,如果加以典型化,成为赫曼式的典型人物,那他也绝不逊色于福楼拜笔下那两个稀奇古怪的家伙。可以说,如果我了解的情况属实的话,就是纯粹因为极其愚蠢,他们才做出那种〃尽善、尽美〃的蠢事。这场以我的生活作筹码的粗心大意的赌博对我来说是场悲剧,而对其合唱队领队、赌局领班赫曼来说则至少是出喜剧。
只要回想一下事情经过就清楚了。你应还记得,由于你们没有按照我准许妻子购买我的财产权的要求去做,结果我收到了哈格佛先生一封信,说由于我妻子无法购买我的财产权,所以根据法律程序取消我每年150英镑的生活费。因为这笔钱的前提条件就是我的朋友们立即撤回他们的反对意见。由于你们没这样做,哈格佛先生就说他被迫剥夺我的孩子、妻子和我的收入。
这对我来说不亚于一声惊雷。我吓呆了。我一直以为我妻子已买去了我的财产权,或至少在去年3月已经为她这样做安排好了一切。据说替我做好这一切的是真心关心我的利益的朋友,据说只要把事情交给他们,一切都会好的。可结果呢,是他们迫使我处于一个致命的错误的地位,并造成了我的毁灭。〃我们都〃,莫尔·阿德给我写信说,〃都恳求你不要放弃你对妻子和孩子的合法权利〃。这是多么可笑的废话!我对妻子、孩子没有〃权利〃,这不是什么只靠律师秘书的一纸正式申请就能在20分钟内剥夺去的权利。你应该读读卡莱尔的书。一种权利就是一种明确表达出来的强权。
据说赫曼先生特别强调要我不要放弃〃对妻子和孩子的权利〃。哈格佛先生就此警告过我,警告过莫尔·阿德,也警告过赫曼。据说赫曼认为〃哈格佛先生只是想威胁恐吓我,他并不真想付诸实施〃。可怜的赫曼!他对哈格佛先生的心理测验真是〃准确〃得让人悲哀!我的粗心大意的朋友就这样带着我的生活和钱上赌场了,以75英镑的代价从破产案产业管理人那里得到了我的财产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想出了两个〃聪明〃的谎言,是他们自己以为这些谎言是聪明的。赫曼告诉哈格佛先生说我手里有一大笔钱,我根本不想多要钱。他们设想这样就会吓住哈格佛先生,让他不再对我穷追不舍!结果只是让哈格佛先生告诉我妻子说赫曼先生已说过我不缺钱用,所以根本没必要在150英镑的基础上再增加钱了。因此我妻子在圣诞节给我写信,劝我用〃那笔钱〃买年金保险,这样可增加我的收入了! 她自然以为我〃那笔钱〃有3000英镑,当然可以买年金保险了。我也会这样想。我发现我全部的钱加起来也只有150英镑,而除去法律诉讼的花费外,只有大约35先令了。
另一个聪明的谎言是假装让哈格佛先生知道你不是我的代理人,而是个相当独立的人,而同时又让负责破产登记的人相信你确实是我的代理人。至于我,你告诉我说你的行动是独立的,但我发现你用的是我的钱。莫尔·阿德确实希望哈格佛先生会相信这出可笑的喜剧。赫曼也是这样想的,而不须说哈格佛先生是一点也没上当的。他把矛头全都对准了我。这就是你和莫尔·阿德、赫曼为什么会那么勇敢的原因。你们在把我置于危险境地过程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真是无以复加呀!
当然,你们一直害怕我和妻子会按照我们的意愿私下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因此你们恳求我不要签任何私人协议。我得到的一个最好的赫曼式的忠告是:〃任何这种协议都是非法的,没有丝毫的约束力的。〃还有谁会想出如此愚蠢的看法!你们从各个方面向我施加压力!最后诱使我严肃地答应若不事先通知赫曼我决不会签任何私人协议。可能会让你们奇怪的是:我自己是一直希望与妻子私下安排这些事的,条件要由我们自己定。如果不是你们从中干涉,我们早就把事情圆满解决了。
最后,争战开始了。莫尔写了一封得意扬扬的信。他保住了我的财产权,并在武力威逼下要求〃在你妻子有生之年你每年应得到200英镑,在她死后你可得到其财产的1/3〃。这种条件有点缺乏想像力,因为我妻子早在3月份就已答应给我这么多了。而我也已答应了她的要求。我的朋友以为可以为我再多争些,所以就没有遵照我的要求去做。结果导致我要求的条件被降低。接着我的朋友就只有接受最初的份额了。哈格佛先生根本没在意购买财产权一事。他警告过赫曼和莫尔·阿德。他们根本不理睬他的警告。为什么他没在意?
他不在意是因为他口袋里装着埃德威克
此人全名:弗雷德里克·安朱·埃德威克,(1836…1904)。原注
的明确声明:若我离婚,就要放弃结婚时分授给妻子的财产。就这一点我曾写信给赫曼。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认为这一点毫无意义,而实际上这一点正是整件事的中心。我的利益取决于我妻子的施惠。如果她与我离婚,就要收回那本该属于她的利益。哈格佛先生一直在设法让她收回在我这儿的财产,而可怜的赫曼、莫尔·阿德竟一点也想不到他的目标在此,或者说根本不理解整个形势的要害。他们在这方面的彻底无能让人震惊,让人不敢相信。
哈格佛先生根本不需在意谁在购买我的财产权,他只是突然夺去了我的孩子。这件事及我母亲的死是我监狱生活中也是我一生中的两件可怕的事。赫曼当然不会关心,因为他们又不是他的孩子。莫尔对此不感兴趣。甚至你你喜欢他们,他们也喜欢你,你也知道我对西瑞尔倾心的爱可即使你也没在意。你从未给我写过一个字说你对我遭遇的不幸感到抱歉。你以绝对的冷漠对待这一切。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晴天霹雳。我永远不会恢复过来了。法庭竟能决定我不适于与孩子们在一起,这真是太可怕了,如果能从历史典籍中和生活史书上抽掉这一页,我情愿再在这个孤独的囚牢里多待两年噢!如果需要,可以待10年。如果我已堕落到不适于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的地步,那我生还不如死好。
可赫曼是怎么说的呢?看看吧。我收到莫尔·阿德的一张便条,说〃赫曼声称自己至今为止还是很称职的〃。还有谁能想出这种废话!但他还列出了赫曼在这件事表现得聪明的理由:
(1)〃他没花我一分钱〃。关于这一点,我要说的是:他总共花的不到3英镑10先令。没有人会花去破产者的钱。我没有财产。
(2)〃他要求每年要向我汇报两次孩子的教育情况。〃这一点也是假的。法院自然要求监护人向法院递交有关被监护人的情况报告。我没有提出报告。我可雇用一个英国王室法律顾问,并且要求了解西瑞尔是否在学习阿拉伯数字,或薇玮安的拼写是否有所改进。如此而已。
(3)〃只要我愿意,我有提出申请的自由。〃这是肯定的,但只是一般法律意义上的说法,即如果我听说孩子们没有受到很好的抚养,或吃不饱穿不暖,我才可以提出申请。这是个什么样的特权啊!你以为它们会是什么特权吗?
(4)〃赫曼先生认为这次行动表明哈格佛先生不会要求离婚了。〃这是典型的赫曼式的话。如果他对法律或平衡法略有所知的话,这个无知可笑的律师就会知道,一旦我妻子要求抚养孩子,她就绝对必须申请并被批准离婚。为什么?因为在法庭听取将孩子从我身边夺去的申请书之前,她必须宣誓她有足够的钱用于抚养教育孩子。她立誓要得到财产权。因为你们也要买,结果迫使她不得不那样做。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莫尔·阿德迫使我妻子提出离婚。她别无选择。她为了不这样做整整挣扎了两年。是我的朋友迫使她这样做的。想想这一点吧,我亲爱的罗比,这样你就会理解我的感受了。但你和莫尔现在却说:〃你并没被剥夺接近孩子的权利。〃这已被严肃地写在上星期四在这儿宣布的公告中了。当然,出于技巧上的错误,这份公告并没特别限定我不能接近孩子,但或许你愿意听听哈撒尔就此事发表的看法。他的信是4月10日写的,内容如下:〃法庭并不明确表示禁止你接近孩子,但其正确解释应是:如果你有任何想与孩子们联系的企图,必须由官方签署命令,明确对你进行限制。〃记住这句话:〃任何想与孩子们联系的企图。〃现在你满意了吗?
但你在星期二还得意扬扬地强调,赫曼说的命令并不能约束在国外的!这真是绝妙的赫曼式妙语。它当然不能。里丁教区委员会制定的细则当然管不着威尼斯的绿色水街。英国议会通过的法律当然约束不了法兰西的居民。但谁说过它们会呢?如果我想见见孩子,那就会发生两件事:
(1)我失去全部收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