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柴尔德家族·四部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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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合伙人)。他们似乎同意了他的提法。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与他好好说话,解决所有事情。”“家族事件安排进行得非常平和,”他的母亲汉娜认为,“不存在分歧。”到6月12日,似乎内森已经达到目的,而且没有遇到他儿子担忧的“愤怒的话”:
爸爸提议,我们应该获得伦敦分行一半的利润,他也只需获得其他分行一半的利润。所有的事情立刻得到了同意,没有任何异议。我并没有在房间里,但今天早上却听说了这件事我肯定你知道这件事也会很高兴,他们彼此也很高兴,一直没发生争执他们对各个现金账户的状况感到非常满意,他们没有想到几个分行会如此繁荣。
“所有各方”似乎都“愿意保持和平”。这种兄弟间的和睦显然有些不寻常。“直到现在,感谢上帝,他们兄弟之间没有出现一句气话。”列昂内尔在信中显然也感到十分惊讶,“他们在爸爸的房间以及账房里度过了大部分时间,然后一起在家里用晚餐。”非常罕见地,五兄弟达到了他们所信奉的三句箴言中的第一个标准——“和睦”。法兰克福艺术家莫莱·丹尼尔·奥本海姆捕捉到了这种和睦的氛围,充分体现在了他的画作中。
只有一个阴影一直悬在五兄弟协议以及婚礼之上,那就是内森·罗斯柴尔德面临死亡的事实。说得准确一些,他病了;没人能够想到,这个自他们父亲于1812年去世之后就一直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领头人,会在他的权势达到巅峰状态的时候突然死去。在布鲁塞尔时,内森就出现了旧病复发的迹象,可能是坐骨直肠窝脓肿。正如他妻子所说的那样:“一个最不受欢迎的访客再次拜访了他,一个最不方便的地方生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毒疮,这让他非常气恼,尤其是坐下来的时候。”他的儿子说得更为直白:“爸爸的屁股上长了一个可怕的毒疮,他受尽了折磨。现在只能卧在床上,经受了难以忍受的苦楚。坐马车的旅程加重了病情,因此他现在需要大量休息。”
内森·罗斯柴尔德最后的病情以及死亡是一个研究19世纪医药匮乏的案例。可能并不是德国医生的干预治疗“杀死”了他们的病人,这种治疗的目标就是放出脓血,这并非没有道理;但是这会给内森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因为当时没有任何麻醉剂。在内森抵达法兰克福后不久,医生就实施了穿刺手术,但另一个脓疱很快出现,“与第一个(脓包)一样给他带来了疼痛,并限制了他的行动。”“亲爱的安东尼,”焦虑不已的汉娜写信说,“这让人非常担忧,因为这些(病痛)太痛苦了但是医生向我们保证不会有危险。你知道爸爸如果生病,他根本受不了。”列昂内尔在6月13日报告说:“大开孔的情况很好,不会有其他手术。切利亚斯教授今天早上抵达这里,发现两个伤口的好转情况超过了他的预期;实际上,他十分满意它们的好转趋势,并向我们保证,爸爸恢复健康只是时间问题。”他的母亲也同样得到“这位来自海德堡著名教授”的保证,“不会再有其他脓包形成,开孔状况良好”。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部 金融统治者 第三章 领头人的去世(1836年)(5)
毋庸讳言,内森的病情影响了婚礼的喜庆气氛。尽管新娘的父母决定继续举行原定于6月13日的舞会,但新娘自己觉得太过“焦虑”而不能出席。但是内森不同意因为他的缘故而推迟婚礼的意见。实际上,他坚持自己也会出席婚礼。婚礼那天,如他的妻子记录的那样,“他鼓起勇气早上6点起床,走到夏洛特住的地方,这一切他尚能支撑,后来又穿上礼服,去到查尔斯(卡尔)的家里,准备出席庆祝仪式。”“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如释重负的新郎下午能够向当天未到场的兄弟们报告说。“爸爸身体恢复得很好,能够来参加婚礼了就如他抱怨的那样,他是唯一感受痛楚的人,做到这些需要一点毅力,你们知道爸爸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了。不过仪式只持续了半小时,而且很肃穆它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因为爸爸到场,我们的家族完美无缺。”实际上,内森似乎特地淡化了他的病情,试图“开各种玩笑缩短令人尊敬的拉比的演讲,让到场的人忍俊不禁。”这其实是在掩饰。仪式一结束,“他就被极度的疼痛击倒,与往日一样,这种病痛大约在下午2点出现,持续6个小时。”他并没有回到旅馆,而是被抬到他女儿家里的床上。一对新人则出发去威斯巴登度过为期24小时的蜜月,越来越烦躁的内森再次接受了医生的手术。尽管他忍受了“所有手术,嘴里微微地哼着歌”,但他此时已经十分担忧,坚持让在纽考特的医生兼邻居本杰明·特拉弗斯赶到法兰克福。
整整6个星期,整个家族只能默默地等待内森康复。到6月底,他已经好了很多,可以继续通过列昂内尔向纳特发去口述指令,但是合伙人协议的最后谈判被推迟了——主要是因为詹姆斯,他抱怨眼睛疼痛,需要泡温泉。列昂内尔也显得难以忍耐。“爸爸恢复得很好,但是很慢。”他对兄弟们说,“每天,全家人都在一起用晚餐,冗长而且单调。他们一整天只是从这个房子跑到另一个房子,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但是医生们继续进行治疗并排出伤口里的脓血,伤口并没有出现真正好转的迹象。内森在“苏打水、熏衣草、橙子和水果”中寻找缓解痛苦的一丝安慰,这些东西全部是信使从伦敦运送过来的。“第二个(伤口)今天早上进行治疗了,”列昂内尔7月9日报告说,此时距内森抵达法兰克福已经有一个月,“爸爸以最大的勇气接受了手术,一直在开着玩笑。伤口比第一个要大,因为脓包非常深,那一定非常疼。”病情一直没见好转,越来越明显的金融危机可怕地映射了内森的病情。
最终,在7月24日,内森陷入了“持续”高烧,情况“十分危急”——可能是败血病引起的症状。第二天,在一种焦躁、近乎昏迷的状态下,他把儿子叫到身边。焦虑不已的列昂内尔写信给纳特说:
他立刻让我写信,希望你继续卖出英国证券和国库券以及2万英镑的印度股票。你同时还要寄一份手头持有各种股票数量的账目过来。我不知道我是否错误地领会了他的意思,但是我不想他再解释。(他还)要你卖出葡萄牙政府用做还账的证券,不要在意一个或两个百分点(的损失)。
对列昂内尔来说,所有这些抛售——而且不在意多达2%的损失——似乎与父亲的性格并不相符,以至于有些难以理解。突然,他意识到父亲可能感觉自己快死了,纳特和安东尼随即准备前往法兰克福。7月28日,在他们赶到之前,内森的兄弟、妻子和两个儿子守在他跟前,他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部 金融统治者 第三章 领头人的去世(1836年)(6)
这是罗斯柴尔德公司历史上决定性也是最痛苦的一刻:在新的合伙人协议签署之前,家族的领头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萨洛蒙在弟弟去世后的两个星期内写给奥地利首相梅特涅的信中说:“我们已经确定了今后3年的协议,敲定了每个细节,只等着签署了,因为我们仍然相信,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的兄弟能够康复。但是,事未遂人愿。”不过内森还是有足够的能量进行最后一次的全权指挥。萨洛蒙描述道:“去世前3天,他告诉了我有关遗嘱的所有想法和愿望,然后草拟了出来,我随后按照他的意思全部写了出来。”内森此时的意识已经不那么连贯,兄弟们评价说,他一会提出“更有决定性的要求”,一会“他的话又被疼痛打断、湮没”。但是他留给整个家族的信息十分明了。最重要的,他们要维持“和睦,长久的相爱和紧密的团结”——与他父亲的遗愿如出一辙。这些话在实际中意味着什么,他也给出了详细的说明。
第一,内森要求他的儿子“继续保持以我的名义创立的伦敦分行和睦”。第二,他强调儿子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必须咨询他们的母亲:“我亲爱的妻子汉娜在所有重要的事务上将与我的儿子们合作,在所有咨询事项上有发言权。我衷心地希望,他们进行任何重要的交易前,都应该先咨询他们母亲的建议”第三,他急切地希望:
目前由我的4个儿子打理伦敦公司,与我4个兄弟主导的其他分行之间能够维持联系,也继续把合伙人团结在一起因此,我建议我的儿子们在生意中,能够一直遵循我兄弟们的建议和推荐
最后,正如他的兄弟们回忆的那样,内森对新合伙人协议提出了一系列的修正:
临终前,内森让我更改合约,改为与他的儿子们签,里面的条款5年内不得失效这样一来,N·M·罗斯柴尔德公司(即伦敦分行)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他的4个儿子以一个整体出现,在合伙关系里只享有一个投票权。其他4个兄弟以及N·M·罗斯柴尔德公司的全部资金今后5年内不得染指,任何人不能撤出运作资金,同时我们把从其他4个分行获取利润的份额降到3%,如此一来,合伙人关系在上帝的帮助下,在今后5年里会有进一步的提升,因为能够被动用的基金比例减少了,年轻人也就没必要卷入投机冒险中去。
这些愿望也全部适当地收录进了匆忙起草的补充协议里。未来的实际操作条款也被确定,内森提供了一些建议:
他要求他的长子和其他没有赶到的儿子要尽一切努力保持生意的完整性,不要从事任何高风险的投资。他给了他们很多中肯的建议,要求他们躲开一切邪恶,坚守美德、正直以及对信仰的忠诚。我故去的兄弟告诉他们,现在整个世界都试图从我们身上赚钱,因此要更为小心。而且他评价说,每个儿子是否得到5万英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他们能够紧紧地团结在一起。
萨洛蒙写道:“在掌握了一切权力的时候,他死了;去世前10分钟,按照我们的习俗给他临终祷告时,他说:‘没有必要为我祈祷这么多,因为,相信我,以我的良知来说,我没有罪。’“然后他又转向我的女儿贝蒂,她向他告别时,他用非常英国的方式说:‘永远晚安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部 金融统治者 第三章 领头人的去世(1836年)(7)
5天后,一只信鸽从布洛涅将消息纸条传到了伦敦,上面只有简单的3个字:“他走了。”
遗产和传奇
整个19世纪,只有少数几个人的去世带来的经济影响能够赶得上内森·罗斯柴尔德去世所带来的冲击。一年前,奥地利国王弗兰西斯去世时,维也纳股票交易所发生了小规模的恐慌,奥地利政府债券价格急速下跌;但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干预再次抬升了市场。当时,内森的病逝就如市场最大的支柱倒了一般。在他去世的消息正式公布前一周,金融媒体就一直焦虑地报道着他的健康状况。7月27日,《泰晤士报》(错误地)报道说,内森的病情“一点也不危险”。8月2日,它又断然否认了其他报纸报道的内森已经去世的消息。但是,正如“货币市场与城市情报”专栏承认的那样,伦敦城的看法不那么乐观:
根据法兰克福的消息,罗斯柴尔德先生的状况仍然非常危险;今天,这再次对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证券带来了影响,它们的价格又下跌了15%似乎人们普遍认为,公司可能会召回罗斯柴尔德先生之前放出的贷款,因此焦急的借款人将抛出他们的股票,以便还款。今天出现了大量抛售的情形,但是由于市场本来就已虚弱不堪,因此成交的数量可能不大股票市场今天几乎没有生意可做。统一公债的价格从星期六的衰退中恢复了一点,表现得非常坚定,因为法兰克福传来的消息使整体市场利好。
当内森去世的消息最终在第二天得到证实后,市场反常地只出现了轻微的震荡,说明市场持久的关注已经降低了这件事的冲击力:
所有类型的政府证券,尤其是那些外国市场里的政府证券因预计这件事即将发生,其价格一周以来一直处于下跌状态,但是消息得到证实后,它却带来了相反的效果,可能是人们认为他的生意在他儿子的管理下,将一如既往地运作。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因为内森的死恰好遇上或可能加剧了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这场危机在他生病期间一直发展着。
1834年5月~1836年7月间,国际金融处于一个总体平稳的状态。统一公债的价格只有几周的时间低于90点,价格高于91点的时间持续了6个月。但是从8月第一个星期起——内森去世的消息公布——直到年末,公债价格一路向下,在11月达到了最低点87(见表3…1)。就在几天前的7月21日,银行利率(实际上是英格兰银行的基准贷款利率)9年里第一次从4%上升到45%;9月1日,它再次上调05%。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损益表显示,1836年伦敦分行遭遇了1830年革命后的第一次亏损——总额超过了全部资金的4%。这些亏损情况有可能发生在下半年。
表3…1:1836年3%利率统一公债周收盘价
来源:《投机者》。
内森在《泰晤士报》的讣闻记者——可能是他的朋友托马斯·马萨·阿尔萨格——称内森的死是“伦敦甚至全欧洲最重大的事件,它已经发生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因为他的“金融交易肯定已经遍布了整个欧洲大陆,也可以说,过去的岁月里,他对所有的货币生意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力。”亚历山大·巴林评价说:“所有股票的异动以及它们价格的剧烈波动似乎大多由内森的死引起。最终,货币市场的解放将是一件好事,但是一种专横法则的突然消失很容易造成这些动荡的现象。”几个月后,戴维·萨洛蒙斯论述货币事务的小册子里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他形容内森的死是“重要的事,能够引起国家的流通混乱”: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部 金融统治者 第三章 领头人的去世(1836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