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战争 作者:瑛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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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艳本人比照片更显端正,只是陈旧朴素的衣着,着实令如馨吃惊。当然,如果有钱,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做这种事情。如馨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自然用得是假名,职业身份进行了巧妙的隐瞒。周艳十分善解人意,静静地听她介绍完毕,轻声说:“大姐,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您的情况,您也没有必要让我知道。”
如馨道:“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介意吗?”
“没关系,我可以让您知道。”
周艳出生于偏远农村,自幼亡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在艰苦的环境里,周艳刻苦学习,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取X市一所大学。这时周艳的梦想很单纯,就是毕业后在城市找一份好工作,把母亲接到身边,让母亲过几年轻松日子。然而不幸的是,就是刚刚毕业前夕,疾劳成疾的母亲突患肾病,巨额医疗费像山一样压向这个家庭。走出校门两年后,尽管不分白昼黑夜拼命工作,四处兼职,仍然是债台高筑,无以偿还。到了今年,医生说母亲的肾病必须进行开刀手术,只有手术才有希望保肾。而巨额手术费则使她们望而却步,因为再也借不到一块钱了。
“妈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如今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如果我不能够有所作为,妈妈就会倒下,这个家也就完了。”周艳平静地说。
“没想过别的办法?”
“想过。我们这样刚走出校门不久的,马上找到高薪那是不现实的。就算找到高薪,也不可能很快就有一笔救命的钱。曾经有个男人愿给我妈治病,但他提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接受。我也是在想过很多办法之后,最终发现代孕是最合适我的。一方面帮助母亲挺过劫难,另一方面帮助不能生育的夫妇圆梦,两全其美。”
“你有男朋友吗?”
“谈过,大学同学,分手了。”
“他家里让他出国,出去了。”
“现在谁在家照顾妈妈?”
“我小姨。”
“这件事家里不知道吧?”
“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会理解的。”
周芸的眼底深处有一缕隐隐忧郁,但脸上却是一种超乎平常的平静。看得出,这是一个个性坚强的女孩,她没被困难击倒,没有向现实屈服,而是在千方百计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与命运进行着顽强抗争。
如馨望着她,心里充满了同情和爱怜:“你真的已经考虑好啦?”
“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会坚持到底,为我自己,也为您。”
为了万无一失,如馨拿出专业的调查功夫进行了相关调查,周艳所说完全属实。
很快,叶如馨与周艳签署了一份“爱心协议”:
借用子宫,通过人工辅助生育技术生子。酬金十二万。孩子与子宫主人没有血缘关系。合同签字后预付定金三万,怀孕六个月再付六万,孩子落地付清余款。怀孕期间一切费用由如馨承担。等到孩子生下来,完成亲子鉴定后,代孕妈妈永远不能去看望她产下的婴儿
从字面上看,这是一份相当规范的合同。
从律师的角度看,又是一份相当荒唐的协议。
就这个问题,如馨特意跟周艳谈过。
“其实,这只是一份君子协定,需要的是我们两个人以人格来遵守。在法律上,它不具备任何意义。如果发生纠纷,法院是不会立案的。”
周艳很明白,也很坦白:“这我知道,之前我也咨询过律师。这种协议不受法律保护,而法律保护的通常是权益受损一方,在这件事上,弱势的一方是我,法院不立案,就是说我不会受到法律保护。不论是您违约还是我违约,您至多不过损失一点定金,而最终受损、受伤害的是我。我的愿望是给妈妈挣到救命钱,所以只要您不违约,我发誓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再说,协议本身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我相信您!”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能说出这番话,能看得如此通透,如馨也就不再有顾虑。
“就她了,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如馨发信息给赵挥。
之后的一段时间,如馨一个人悄悄地频繁往返于“竞天”。在教授的安排下,该她做的,都做了。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晚饭后,柳志文陪着父母看电视。叶如馨泡在卧室卫生间的浴缸里。轻柔的音乐在耳边响着,在轻柔温暖的水里,如馨昏昏欲睡,浑身泡得软绵绵,香喷喷。从浴缸里爬出来,只便穿了睡衣,一个人上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柳志文从外面进来,冲过澡在她身边躺下。台灯的柔和光线下,他看到她的肌肤闪着时令水果一般细腻干净的光泽,不由得一阵冲动。他轻轻拍拍她的脸:“睡着啦?”
“嗯。”她翻过身去。
“我睡不着啊,怎么办?老婆,打扑壳好不好?”
以往每当如馨睡不着时,他就会主动陪她打扑壳。谁输就脱一件衣服,一件件脱光了,最终的结局是相拥缠绵,直到筋疲力尽时睡去。玩扑壳,也成了这对夫妻守在心里具有特殊含义的游戏,调情的小道具,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的幸福和甜蜜。
“不啦,太困了。”如馨婉拒了。
“真不够意思了,下次我会报复你的。”他按下体内的冲动,贴着她的后背睡去。
次日一早,柳志文还在睡梦中,叶如馨已早早地醒了。
她把胳膊支在他胸上,用一缕长发在他脸上轻轻地扫着。
“干什么呀?还困着呢。”他推开她,翻过身去。
“还真要报复我啊?”她笑了,“报复不要如此急切哦,不要这么小心眼哦,睁眼睛哦,看看我的新内衣好不好看。”她一只手臂搭在他胸上,有一点撒娇,有一点挑逗。
“有什么好看的,去去去,睡完了再看。”
“不行;一定要看嘛。”她丰满的双乳紧紧贴着他的脸,一边拉着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滑动。
呼吸着这个女人特有的芳香,柳志文哪里还能有丁点睡意?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而叶如馨,不失时机地从枕下摸出安全套,体贴地帮他戴好。柳志文纳闷,干嘛要用这个?不是多此一举?如馨撒着娇解释,这两天正好是危险期,医生交待过了,万一有漏网之鱼,会造成畸胎流产,会让我白受罪的。热血胀脑的柳志文没及追究,激情和疯狂过后,她又小心地帮他摘下,而他则通常要小憩三两分钟后才会去冲澡。借这功夫,如馨悄悄地将“标的物”送往卫生间,迅速放入从研究中心带回来的无菌器皿中。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如馨梳洗完毕,匆匆吃过早餐,借口与当事人约好谈事,提前从家里出来。干好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自然而然,不露痕迹。
从如馨体内获取的卵子经过营养液浸泡后,黄教授将柳志文的精子加入营养器。不久,有八个卵子受精成功。在周艳进手术室前,赵挥问如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如馨坚定地摇摇头,她早已决定豁出去了。她又以同样的话问过周艳,周艳也坚定地摇摇头。一个为给妈妈筹钱治病,一个为自己和丈夫留下血脉,为促成两个美好的心愿,这一刻两个女人的心灵似乎已经相通,紧紧地连在一起。
在等待周艳实施手术的时间里,如馨坐在赵挥办公室的沙发上,双目紧闭,大脑里一片空白。赵挥安慰她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创造生命是一个神奇的过程,更何况你是为了一个美好的心愿。”
“我就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如馨如实道。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虽有遗憾,但没有错。”赵挥说。
“这么大的事,瞒着柳志文,真不知道以后怎么交待。”
赵挥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大海:“柳法官的心,就像眼前这大海,他爱你,因此包容你的一切,当然也会理解宽容你所做的一切。你为何不尝试着让心胸也和大海一样,来容纳一切?学会容纳,才会快乐。”
“因为爱,所以容纳。你也一直在容纳,是吗?”她问他。
“有的事情可以容,但不能忍。”他说,“因为无法忍受,我选择离婚。又因为宽容,我依然深爱着幸儿。”
“最近见过孩子吗?”
“如果有可能,我想每天都去看我的幸儿,可现在连探视权都没有。她妈妈不允许她跟我见面,每次去看她,都偷偷摸摸的,我并不怕什么,可怜幸儿每次被她妈妈知道与我见过,等待她的就是一顿训骂和折磨。”
“幸儿过得不好吗?”
“就在前不久,她们突然失踪了。吴远虹带着幸儿搬了家,幸儿还被转了学校。”
如馨心十分惊讶:“找不到了?”
“我费了好大周折,还是把幸儿找到了。我不可能让孩子离开我的视野。”
“幸儿怎么样?”
“她很不开心。吴远虹视我如敌,不允许孩子跟我见面。”
“共同生活了十多年,吴远虹应该很了解你的为人啊。”
“正因为太了解,她知道我放不下,所以才折磨我。”
“这个女人真不可思议。”
“所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女儿回到身边。”
42
周艳接受移植的两周后,如馨陪她去检查,黄教授发现她体内有一个正常的胎囊。这意味着受精卵已经成功着床。周艳依然十分平静,如馨难抑兴奋的心情。她忍不住向黄教授道谢。黄教授依然淡淡地说,一般做这样的手术,通常要到香港或是国外,在这里,叶女士是第一例,也是最后一例。如果不是董事长的特权和特批,没有人敢实施这一违规手术的。
“所以,要谢的话你该谢我们的董事长。”黄教授说。
如馨没多说什么。心里想,你无非是想让我知道你们是遵纪守法的正规机构,或许你们会对任何一位患者都会说“你是惟一一例”,我当然理解。不管怎么说,向做妈妈的愿望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她心里还是对赵挥充满了感激。
叶如馨和柳志文结婚之初,作为过渡,曾购买一套二居室的二手房。后来买了大房子搬家之后,旧房就闲置下来。如馨原打安排周艳住在那里,自家的房子,也就省了一份租金,因为周艳自己的小租屋确实不利于孕妇生活。然而那套旧房由于位置较偏,从律师所到那儿开车至少要五十多分钟,考虑到自己要利用上班时间见缝插针地过去照料,如馨有所犹豫,心想是不是在律师所附近租套住房。赵挥得知这一情况,二话不说要将一套空房子借给她。这套公寓离律师所不远,毗邻樱花公园,周围环境优雅,正是理想的住所。如馨却觉得这件事本身已为赵挥添了太多麻烦,于是坚持出一份租金,赵挥也就没有拒绝。
寓所十分宽敞,装修豪华精致,周艳第一次走进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钱人就是在这么精致的空间里过日子的吗?安排周艳住下之后,如馨每天都要过来看望,每周陪她到研究中心进行观察和检查。三个月后,黄教授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下个阶段检查可以直接去妇产科了。也就是说,胚胎移植十分成功,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七个月,一个流淌着自己和丈夫血脉的婴儿,将要诞生了。
如馨十分激动,她很想把这一喜讯告诉婆婆。但她最终以理智克制了自己。就算张金芳能够理解儿媳曾经的欺瞒,最终接受了这一现状,但柳志文未必能够理解。到时候,柳家人会怎么看她?走露了消息,街坊邻居会怎么看她?万一流言传来传去,自己和柳志文若被人误解和猜疑,一世清白是否会毁于一旦?还有,将来孩子长大了,万一问起自己的出生,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如何回答?
这是个秘密,最好不要戳穿。如果能够,她愿意在几十年后把它带进坟墓。
生活里有了这码事,原本就忙碌的如馨律师愈发忙碌。在这个天蓝如洗的秋天里,如馨格外地忙碌,空前地忙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忙碌。
每天早晨,如馨尽可能提前从家里出来,先开车去一趟超市或市场,买了新鲜的肉、蛋、蔬菜、水果等各类食品,送往周艳住处。然后把一天的餐食根据合理的营养搭配,详细记在一张白纸上,交给周艳,要求她照谱进食。从周艳那儿出来,又匆匆忙忙赶往律师所。阅卷,写材料,见当事人,调查,取证,出庭,与法官吃饭,应酬等等。不管多忙,每晚回家前,她都要抽空打个电话给周艳,问她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异常感觉。只有听到周艳报来的平安消息,她才能放心地走进自己的家门。
有一次,如馨刚刚进了家门,周艳忽然来个电话,说有点头晕,如馨一惊,立即返身下楼,开车奔去。柳家人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哪位“当事人”又突发了什么急事。慌忙赶去后,发现周艳因为妊娠反应,呕吐过度,腹内无食导致瞬间眩晕,如馨立即下厨,按照孕妇的口吻,做了两个清淡可口的菜,看着周艳一口一口吃下。随后,又把水果洗净切开,放在雪白的盘子里端给周艳,叮嘱她饭后半小时吃了。
照顾孕妇,如馨并无经验。她忙里偷闲抱着孕妇必读类书籍猛啃,现学现卖,就像侍候公主一样侍候着周艳。在她的精心调理和照顾下,在这个陌生但舒适优雅的环境里,周艳过着简单而有规律的生活,听音乐,散步,尽量保持舒畅快乐的心情,居然也能有滋有味。
周艳的生活稳定了,如馨的生活秩序完全被打乱了。为了周艳腹内的那个小生命,仅仅三个月,如馨瘦了一圈。以前总是想着如何锻炼,如何控制食量,以达到减肥效果。如今,什么锻炼、排毒全都省了。
43
柳家人明显感到了如馨的忙碌。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什么。张金芳偶尔问起,如馨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就这样,为了家里的平衡不被破坏,如馨需要不断地撒谎,甚至编故事,以掩盖自己的反常。
“知不知道你嫂子最近在忙什么?整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提起儿媳,张金芳忧心忡忡。
柳媛媛笑嘻嘻地说:“我估摸着,嫂子会不会被什么神秘组织给控制了?比如说类似法轮功之流的非法地下团体?”
“笑话!”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