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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悲情曹雪芹-第21部分

小说: 悲情曹雪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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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定的算数,我永远是你姐姐。”

  曹霑被拉进屋里,但见屋内是一色的红木家具,螺钿雕花,桌围椅帔都是大红缎子绣花的精品,曹霑颇有置身于温柔富贵乡之中的感觉,他忽然想到了江宁的家,上元佳节鲜花着锦范世绎奉旨抄家,祖母气绝街头
  卿卿恰在此时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啦?”
  这句话勾惹起曹霑刚才的联想,面对故人,他把近日来的积怨、忧闷、失落、愤懑一股脑的倾泻出来,伸手抱住卿卿,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喃喃地说:“家,咱们住过的家没有了,梦!真是一场恶梦”
  “江宁的事儿听你五叔说了,咱们真是同命相怜哪”此时他们两个真是抱头痛哭了。明珠站在一边深受感动,她忙去端了一碗茶来:“姑娘,霑哥儿,别哭了,喝碗茶吧。”
  卿卿用自己的绢帕为曹霑擦干了眼泪。接过茶碗递给曹霑,然后跟明珠说:“拿些点心来,他一定饿了。”
  “我一心是火,一点儿都不饿。”
  卿卿没管这些,仍旧跟明珠说:“再冲一碗厚厚的茯苓霜来。”
  “哎。”明珠答应着去了。
  卿卿用双手捧住曹霑的脸:“告诉我,我离开江南,想我了没有?”
  曹霑刚要回答却被卿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说真话,不许糊弄我!”
  曹霑深深地点头。
  卿卿松开了手:“说。”
  “想啦。”
  “真想啦?”
  “真想啦。”
  卿卿猛然又用双手捧住曹霑的脸,拉向自己的唇边,但当双唇将要接触时,卿卿终于还是放开了双手,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腮下,她几乎是在大声地喊:“什么叫礼?什么叫情?我恨死了我比你大五岁!我想得的今生今世都得不到”
  “婶娘,你安静点儿”
  卿卿果然安静了。两个人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卿卿解开衣领,从项间取下自己的碧玉麒麟欲给曹霑戴上。
  “我不”
  “别说话。当年在藏书楼给你是一番意思,如今给你,又是一番意思。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能明白。”
  〃。。。。。。〃
  “解开衣领,让我亲手给你戴上。”
  曹霑只有解开衣领,任卿卿摆布。
  明珠端来了点心和茯苓霜:“霑哥儿,趁热儿吃吧。”
  “先放在这儿。你再去拿两付金镯子来,要那重的。”
  明珠应声而去。卿卿把茯苓霜端给曹霑:“都吃了它,这是宫里赏的,你吃完了还得磕头谢恩哪。”
  明珠取来了镯子,卿卿用自己的绢帕包了,递给曹霑:“你们那边今不如昔了,把它带回去交给奶奶,也好预备个方便。”
  “我我不要。”
  “拿着,如今咱们是一家子,我又是你的婶娘。”
  这时明珠把点心盘子端了过来:“侄少爷,吃块点心吧。”
  “明珠姐姐,我不饿,你们你们待我真好。”
  “你知道她是谁吗?”卿卿问。
  曹霑摇头。
  “她就是你那好朋友,十三龄的亲妹妹。”
  “真的,我说看着这么面善。”
  吴氏坐在曹宜面前,听叔公的训斥。
  曹宜说:“你不用再说了,你的来意我全明白,只是爱莫能助啊!今上视曹家江南一支,跟逆党是一伙的。李煦已然死在打牲乌拉,连他儿子李鼎都不敢去收尸,为什么?”
  “不,不知道。”吴氏摇头。
  “怕沾上逆党的边儿,明白吗?故而为曹求情的事儿,你甭打我的主意。我也怕沾上逆党的边儿。”
  站在旁边的曹颀叫了声:“阿玛!”
  “你少插嘴!”
  吴氏又说:“要是从芷园把那对金狮子挖出来,变了银子,您看”
  “什么?!”曹宜一跃而起:“那对金狮子还在芷园?曹当年跟我说,早就扔在永定河里啦。”

  “这”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哪!”气得曹宜有些失态:“那对金狮子的来历,我想你不能不知道吧?如今九阿哥死了,这件事没人揭举也就罢了,怎么着,还要挖出来变银子嘿!你们非让曹家灭了九族才甘心吗?”
  “可”
  “再一说,如今曹桑格住在芷园,那所宅子原是你们江南一支的,本该一并籍没,桑格回到北京,他还找”曹宜差点说走了嘴,他急忙改口:“找庄王府的总管,报了个祖产,算是没有充公,你如今想进芷园挖东西就凭那比猴儿还鬼的曹桑格,嘿嘿,嘿嘿”曹宜一阵冷笑之后,接着说:“没准儿他早就挖出来了哪!”
  吴氏也站了起来:“叔公,照您这么说,不是山穷水尽了吗?不管怎么说,您也得救救您侄子啊!”言罢屈膝跪倒,呜咽乞求。
  “唉,常言说得好:‘顾己不为私’啊,就算舍了我的身家性命,也救不了他。没法子,听天由命吧。”曹宜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阿玛!”曹颀想拦住父亲,岂料曹宜连理都没理。
  曹颀送嫂子跟侄子在门口上车。
  曹颀说:“四嫂,晚上我跟阿玛再说说,明天我上家里来,给您个准信儿。”
  “谢谢你了五兄弟,只怕于事无补了。万一将来有个三长两短,还求你格外照看一眼你这苦命的侄子吧!”
  “四嫂,您这是哪儿的话,遇事得往开处想,不能一条道儿走到黑。明天我一准来。”
  “哎”吴氏用绢帕捂住嘴,在大街上,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车轮滚动走在回家的路上,吴氏在车中一直痛哭不止。
  “奶奶,您别哭了。”曹霑实在不会用其他的语言来安慰母亲了。他突然想起镯子,忙从腰里拿出来,解开绢帕托在手里:“奶奶,这是卿卿给咱的。”
  吴氏看了一眼:“交给玉莹吧。”
  “交给玉莹?”
  “唉——她懂,你不懂”吴氏又哭了。
  母子二人回到家。吴氏推了一把曹霑:“你先上她们屋去,我想一个人想想事儿。”
  “哎。”曹霑应声走进玉莹、紫雨和墨云住的西厢房。
  紫雨迎上来接过曹霑身上的斗篷。玉莹赶紧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他:“见到叔祖了?”
  “嗯。”
  “见到卿卿格格了?”
  “我一直在她屋里待着。她到底还是把这碧玉麒麟给了我啦。”曹霑说着从项下摘了锁片递给玉莹。紫雨、墨云都围上来看。墨云欣喜地惊叫:“哎呀!雕工太精细啦!跟活的一样,真好看。在江宁这些年,我怎么就没见她戴过?”
  “什么事儿都得让你知道,去,倒茶去。”紫雨把墨云轰开,她自己好看得仔细些。
  曹霑跟玉莹说:“卿卿还说:‘当年给你是一番意思,如今给你又是一番意思了。’”
  “如今给你是婶娘给的见面礼儿,当年给你么”其实玉莹未必不解,谁料紫雨嘴快:“一定是私订终身喽!”
  玉莹正色:“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紫雨自觉失言,也退到外间屋去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曹霑摇摇头:“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奶奶在车里哭得很伤心。”
  玉莹紧锁双眉,深深地叹了口气:“唉——那就是说,没办成。”
  “噢,对了。”曹霑从腰间掏出那两副金镯子,递给玉莹:“这也是卿卿给的,奶奶说让我交给你,奶奶说:‘你懂。’”
  玉莹接了镯子,又是一声长叹:“唉——可千万别到了那一步啊!”
  “哪一步啊?”
  “你真不懂?”
  “不懂,你告诉我嘛。”
  “可惜你聪明过人,这话是能说的吗?”
  “你的意思是”
  “不许说,懂了也不许说!”
  恰在此时,吴氏披着斗篷一步闯了进来:“霑儿,走。咱们还得求你三大爷去,跟你阿玛,他们毕竟是一奶同胞啊。”

  “奶奶,干吗上哪儿都带着我呀?”
  吴氏哭了,几天来憋在心里的话,只好说出来了:“我的傻孩子,咱们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俩人也好有个投奔,有个依靠啊!玉莹,你比他大,将来你得多照应他,奶奶就把他交给你啦!”
  “奶奶!”玉莹一头扑在吴氏怀里:“山长水也长。您可不能往窄处想。”
  紫雨递过来斗篷。玉莹红着眼圈儿,给曹霑披上。
  “见了你三大爷先磕头,记住,说:‘三大爷救救我阿玛吧’,他要不肯答应你就”吴氏实在羞于出口,抹了一把眼泪,拉上曹霑就走,当她们来到房门时,就听见老丁在门外说了一声:“回事。”
  曹霑拉开屋门,老丁站在门外,喜形于色:“回太太,表舅老爷来啦!”
  吴氏蒙住了:“表舅老爷?”
  “苏州李鼎,李大爷,这么熟的人”
  老丁引路,吴氏拉着曹霑走进北屋。李鼎迎上来请安:“表弟妹,受惊啦!”
  “表哥!”吴氏还礼,“一晃五年没见了,您还好吧?霑儿,快叫表大爷。”
  “表大爷。”曹霑上前请安。被李鼎扶住,然后回身寻找:“咦,人哪?”
  吴氏奇怪:“谁呀?”
  李鼎从帷幔后边拉出来一个极清秀的小姑娘,右耳上配戴了一只不小的金耳环:“别害羞,快叫表婶儿、表哥。”
  小姑娘看了一眼曹霑,一笑,边请安边叫了声“表哥”,然后也给吴氏请了安,叫了声:“表婶儿。”
  吴氏忙问:“这孩子是谁呀?”
  “我二弟李鼐的孩子阿梅呀。二弟死在押解来京的途中,如今阿梅就跟着我在庄亲王府里为奴,她伺候和硕格格,和硕格格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嫣梅。”
  “她才几岁呀,就给格格当使唤丫头?”
  “唉,咱们是包衣,要说也不小了,都八岁了。我怕这孩子活不长,就给她戴了一只单耳环,人家说这样能锁住,纵然是个女孩儿,可也是我们李家的后人哪。”
  听到这儿吴氏已是眼泪扑簌:“我在佛前上炷香,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阿梅长命百岁。”吴氏说着焚香敬佛。
  “我也求菩萨保佑表妹长命百岁!”曹霑说着跪下就磕头,态度极尽虔诚。
  吴氏默然祷告之后,请李鼎落座。
  李鼎说:“小平郡王让我给你们往江宁送过信儿,让你们转移细软。”
  “噢!”
  “可我赶到江宁的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范时绎带兵围了织造署。”
  “唉,就是早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当时账房只有二两多银子,我手里倒是有一百多张当票。”
  “行了,我算想开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说眼下的,车在门口等着哪,咱们走吧。”
  “走,上哪儿啊?”
  “自然是一个你们娘儿俩谁都没去过的地方啊。”
  “噢?!”吴氏和曹霑俱显惊愕。
  更鼓三敲,夜已经很深了。
  但是平郡王府的内宅里,依然灯光通明。两名仆妇手提明角宫灯,引着曹霑母子走在曲折的长廊上。
  曹霑探头向廊外看了一眼,星斗光中,但见处处赤柱绿瓦,描金彩绘,斗拱额枋,楼台亭榭,翘角垂檐,俱都结架宏伟,果然是王家府第,气度不凡。
  内宅的中厅里,烧巨烛如昼。室内陈设垒垒,器皿叠叠,五光十色夺人二目。
  老福晋居中高坐,锦袍眩目,头上宫花翘颤,花开富贵。地上还设有短烛,裙底皆照。
  一个年纪略长的仆妇紧走了几步,进入中厅,跪倒在老福晋脚下:“回禀老福晋,表少奶奶到啦。”
  “快让她们进来。”老福晋略显焦思。
  另一个年纪略轻的仆妇,已然挑起棉帘子,示意吴氏及曹霑进入,她还小声地嘱咐了一句:“上边坐着的就是老福晋。”

  吴氏闻言拉上曹霑紧走几步,来到老福晋面前屈膝跪倒:“叩见福晋,福晋吉祥”一言未尽泪已泉涌。
  “别哭了,四弟妹。我都知道了,遇事不慌,才是大家风范,快起来,坐吧。”
  “谢福晋。”吴氏平身站了起来,早有丫环搬过来两把椅子。吴氏拉着曹霑坐下。
  老福晋吩咐:“传我的话出去,让小平郡王入见。”
  “嗻。”年纪大点的仆妇应声而去。
  老福晋看着曹霑点点手:“这是霑儿吧,快过来,咱们娘儿俩还没见过面哪。”
  吴氏将曹霑推到老福晋跟前:“快叫姑爸爸。”
  “姑爸爸。”曹霑腼腼腆腆地叫了一声。
  老福晋却一把将曹霑拉到怀里:“我的宝贝!”亲了又亲。然后用双手捧起曹霑的面颊,仔细端详了半天:“可真像你玛发”老福晋一阵心酸悲从中来,不觉潸然泪下:“你玛发在世的时候,总爱说‘树倒猢狲散,树倒猢狲散。’圣祖仁皇帝驾崩了,这棵大树倒了,果然猢狲都散了”她停了一会儿,似有感触地接着说:“不过常言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人哪。”
  “嗻。福晋有什么吩咐?”另有仆妇应声。
  “你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让她们娘儿俩走的时候带走。”
  “嗻。”仆妇转身而去。
  这时小平郡王福彭引着李鼎走了进来,他们先给老福晋请安,然后与吴氏彼此见礼。福彭跟吴氏说:“请舅母放心,四舅的事交给我了,咱们先解除了枷号,再办下一步。”
  “霑儿,快给王爷磕头谢恩。”吴氏从老福晋怀里拉过曹霑,向小平郡王跟前推了一把,曹霑就势抢上一步,双膝跪倒给福彭磕了个头:“谢王爷恩典,救我阿玛一命,我们全家永世不忘王爷的大恩。”
  小平郡王乐了:“刚才大表舅还夸你聪明,敢情这小子嘴是真能说。”说着他伸手搀起曹霑,学着戏文里念白的腔调说:“表弟请起,小王定然不负重托!”
  “哈”老福晋跟李鼎都乐了。
  “嘿”曹霑也乐了。
  “这孩子,傻里傻气的。”吴氏此刻方得破涕为笑,然后跟老福晋说:“天可不早了,我们娘儿俩也该跟福晋、王爷告退了。”
  “好吧,如今留你们母子住在府里多有不便,等他阿玛的事儿完了,再接你们来住些日子。记住,咱们是至亲骨肉,往后有难处自管来找我。去吧。”
  “嗻,谢福晋天恩!”吴氏带着曹霑给福晋、王爷、李鼎请安告退。
  旭日初升,彩霞绚丽。
  一辆轿车奔驰在京城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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