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疑小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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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没有动,也不想动,但是,在手枪的威逼下,他别无选择。
走到门口时,年纪大的说:“福特先生,我们开你的车去。”
福特和年纪大的歹徒上了汽车,倒车,转向汽车道,福特回头瞥了一眼他的房屋。他突然想尽快结束这事,回到家人的身边,他不想逞英雄了。
当他驶上公路时,意识到自己住的地方非常偏僻。经过停在路边的歹徒的汽车时,他知道,不会有人看见它,没有人会问这是谁的汽车。
福特猛踩油门,朝镇上急驶而去。
“福特先生,请留心车速,”歹徒说,“我们可不想犯法,”说着讽刺地咯咯一笑。
此后,他们沉默不语,偶尔互相瞥一眼,视线相遇时,歹徒总是古怪地笑笑。
快到镇中心时,福特打破沉寂说:“你和我不会感到奇怪吗?”
“不会,这儿的人很天真,不会怀疑的。”
“假如我的同事早到了怎么办?”
“他们早到过吗?”
“没有,”福特愤怒地说,“不过,他们来上班,发现银行门关着怎么办?”
“他们会打电话到你家,你太太在弗莱克的陪同下,会告诉他们,你睡过了头,正在途中。”
“如果有人看见我进去,又离开”
“我们就让他们乱猜去吧,福特先生,等他们真的怀疑时,我和弗莱克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福特将车停在银行边的胡同,下了车,悄悄走进银行。窗帘拉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刚好八点十分,”歹徒得意地说。
福特突然转过身,对着歹徒大声问道:“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回的话,我的家人会怎么样?”
歹徒吓了一跳,掏出了手枪。
“他妈的,我在问你问题,”福特大叫道,抢向前去,歹徒举枪瞄准福特的胸口。
“动手吧,福特先生,”他厉声说道,“如果你心里还有家人的活,那就别浪费时间,赶快动手吧!”
福特取出钥匙,开始打开抽屉,歹徒从口袋里拿出帆布袋个拉开抽屉,取出现金放进袋中。歹徒原先估计需要十五分钟实际上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好了,福特先生,”当所有的抽屉都空了时,歹徒说,“现在我们要出去了。我拿着这么多钞票,如果有人阻拦的话,我准备毫不客气地干掉他,明白吗?”
“我明白。”福特说。
“所以,把汽车钥匙给我,万一我必须干掉你,这样也不妨碍我用你的车逃走。”
福特惊恐地把钥匙交给他,歹徒似乎也很紧张。
他们打开门,走到外面,人行道上空无一人,福特松了口气,他真害怕发生枪战。他们绕到胡同,上了汽车,福特坐到驾驶座上。歹徒又把钥匙还给他。
“倒车。”
“几点了?”福特问,看看手表,八点二十。
“时间很充裕,福特先生,开车!”
福特把车倒出胡同,几个行人似乎没有注意他们。在这个小镇,人们很少管别人的事。现在,福特沮咒他们的冷漠,如果他们敏感一点的话,一定会注意到这儿不对劲,打电活报警——不过,镇上只有两个警察,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上了公路,福特开始胡思乱想:回到家后,会发生什么事呢?两个歹徒会带着钱,老老实实地离开吗,他越想越怀疑。最好的可能,是他们把全家人捆起来,以便有充足的时间逃走,最坏的可能——福特不敢想。
福特一言不发,沿着公路急驶,—心只想回到家,回到家人的身边,和他们一起面对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
路上,他们很少遇见别的汽车。福特一路沉思,没有注意该拐进小道,还是歹徒提醒他说:“快要拐进小路了。”
福特似乎没有听见,歹徒用手指着前方,大声叫道:“快要拐弯了!”
福特没有刹车,更没有减速,本能地一打方向盘,汽车一个急转弯,跳离公路,冲上小路,因为拐得太急,汽车冲出小路,猛地撞上路边的一块巨石。
福特头撞在车窗,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等他睁开眼时,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一扭头,看见了身边的歹徒,这时,他的记忆恢复了:那歹徒的头似乎被车门撞碎了,他的帽子不见了,头上满是鲜血,脸上的是一副震怒的表情,非常可怕。
福特凝视着他,突然,他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死了。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感到一阵恐慌。他看看手表,九点十分!他急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从撞毁的汽车后面绕过去,来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歹徒没有系安全带,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福特弯下腰,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枪。
他再看看手表,还有时间。他们九点二十分必须返回,如果他现在到公路上雇辆车,那太费时间了。
他考虑是不是拿起那个钱袋回家,把发生的事告诉弗莱克,也许他会离去。这办法行得通,但就怕弗莱克认为这是一个陷阱,那样的活,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最后,福特打消所有的疑虑,拿着手枪,向家里跑去。经过邻居的空房时,他曾想打个电话,但马上又意识到,那两家的电话都切断了。
我怎么办?福特不停地问自己。总不能直接冲进去吧。过去一个小时里,弗莱克那家伙—定很紧张,而且会越来越紧张,因此,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福特停下脚步,呼呼直喘。他告诉自己,别走这条路,弗莱克一定密切注意着这个小路。
因此,他穿过松林,谨慎地绕道而行,来到房屋的侧面。他匍匐在松针上,绞尽脑汁,看有什么好办法。
可以从地下室的窗户溜进去,上楼,出其不意地攻击弗莱克——可是,妻子和儿女都在他的枪口之下,这太危险。
他看看手表:九点十分。
才九点十分?
他惊恐地瞪着手表,秒钟静止不动,可能在车祸时就停止了!。可是,现在是几点呢?他在汽车中昏迷了多长时间呢?
一声枪响传到他的耳边,屋里出什么事了?
他被一种难言的恐惧攫住,猛地跳起来,手里拿着枪,以冲刺般的速度向屋里跑去。他穿过矮树丛,越跑越快,他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一心只想于掉那个歹徒,保护他的家人。他跑过草坪,跳上门廊,穿过前门,冲进过道,与弗莱克撞个正着。歹徒也正好从客厅跑进过道,枪挂在身上。
福特没有停下脚步,手指扣着扳机不放,边跑边开枪。一连串的子弹打在弗莱克身上,他晃了几下,全身抽动,倒在地上。
福特跑进客厅,发现妻子惊恐万状地站在那里,双手捂着嘴。“孩子们呢?”福特问。
妻子惊讶地盯着丈夫手中冒烟的左轮枪。“他们在哪儿?”福特喊道。
“在楼上,”她轻声说。“他们都没事吗?你呢?没事吗?”
“没事,没事,”福特太太抖颤着说。
福特扔下手里的枪,她跑过来,两人紧紧地抱在“我听见一声枪响——”他说,紧张得说不下去。“他越来越紧张,”福特太太说,“真可怕。”
“他没有伤害你们吧?”
“没有。”
“那么,他开枪打什么?”福特问。
“他说,他看见林中有东西在动,以为是警察。不过,我看见了,只是一头鹿,但他不相信。”
她看了一眼弗莱克血迹斑斑的尸体,闭上双眼,伏在丈夫胸前。
“一头鹿?”福特轻声说,“他射的是鹿?”
“你是怎么回事?”福特太太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福特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让我平静一下,”说着闭上双眼。
这时,他听见孩子们从楼上喊他的声音。
空包弹
空包弹希区柯克
那天下午,吉恩走近演员俱乐部的酒吧时,里面没有多少会员。他的进入,吸引了少许观众,虽然观众不多,但他的进入还是颇为戏剧化。他跨进房间,走到吧台前,目不斜视,谁也不看,只向艾迪要了杯酒。不过还在下双陆木棋的人停战了大约半分钟,在演员俱乐部里,下双陆木棋很少有停歇的,哪怕短短的一会儿。在打台球的一个人抬头看了看他,再低头击球的时候,没有击到该击的球,他的对手也是因为那一分神,也没有打到,很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诅咒,这种事简直前所未有。
艾迪给吉恩倒酒,酒吧里又恢复正常。
我无法说别人对他有什么想法,但我个人很欣赏他的做法,要做好那件事,所需要的勇气,任何人都无法了解,除了吉恩和我之外——假如我能做的话。
我放下正在阅读的报纸,走到吧台前,折起报纸,似乎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因为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刊载的就是每个人都熟知的事:前一天晚上,吉恩曾杀了一位有名的女人,或者说,涉及一位名女人之死。
她的名字叫贝蒂,是百老汇流行戏制作人的妻子,吉恩在“NexttoGood”这部戏里担任男主角,当贝尔先生选择他担任这部戏的主角时,他是个年轻英俊、光芒万丈的演员,换句俗话,就是正处于事业颠峰。有人说,吉恩之所以能得到那个角色,是因为贝夫人喜欢他。这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吉恩是那角色的理想人选,因为碰巧,那出戏是我编的。我也知道他有家有室,也知道他在未成名时,在四处寻找工作和剧院的那些年月里,身边总有一位可爱的女伴,目前他有两个孩子,家在城郊。我也知道,过去的六个月里,吉恩和贝太太经常一起出没于公共场所。以上是我所了解的一切,因为城里的每位专栏作家,对这些内容都报导过两次。
我走到吉恩独自站立的吧台,当酒保艾迪抬头看时,我指指吉恩的酒杯,说:“来杯同样的。”
艾迪看了我一眼,“双料威士忌?”他知道我平时是喝淡酒的。
吉恩根本瞧都不瞧我一下。
“来一杯双料威士忌,你这爱尔兰傻瓜,少罗嗦!”
艾迪咧嘴笑。他经常和会员们开玩笑,假如我们偶尔不和他开玩笑的话,那他就太寂寞了。
总之,昨天吉恩和贝蒂在“浪漫餐厅”里喝过酒,还在聊天时,贝尔走进来。贝蒂从前年轻时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现在四十八岁,仍然迷人,风韵犹存。
今天的报纸对昨天发生的事作了很详尽的报道,因为餐厅里全是百老汇的人,他们都认识他们三个人,警方要找目击证人也不难。
贝尔向吉恩和贝蒂坐的桌子走过来时,他们正在喝咖啡。贝尔伏低身子,低低地对太太说了些什么,别桌的人听不见,然后吉恩站起来以同样的低低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贝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仍到桌子上,吉恩说了些什么,贝尔回答,样子显得非常愤怒,然后,他就向吉恩冲了过去。这时,吉恩从口袋了掏出手枪。
以后发生的事情,像事情开始突然发生一样令人好奇。贝尔仍在桌子上的那张纸,好象是他太太写的一张便条。条上写着:今天最后一幕戏后,立刻到“漫厅”来,快来,蒂蒂。
同这纸条一起的,还有一封信,是用打字机打的,写的“贝尔亲启”。
吉恩在结束演出之后,匆匆谢过两次幕,急急回到化妆室,用毛巾擦掉脸部的化妆。然后连戏服都来不及换,穿着格子粗呢外套和法兰绒长裤,就赶到拐角的餐厅——他们平常见面的地方。
因为这样,他外套口袋里才有装着空包弹的手枪,那是“NexttoGood”最后一幕戏用的,向一个敞开的窗户开一枪,吓走一位潜伏的小偷,这个情节,谁都可以记得。
“当贝尔走到桌旁,开始诅咒我的时候,”事后《每日新闻》引用吉恩的话,“我唯一的想法是要他闭上嘴,她太太和我只是好朋友,但是有人寄了一封下流中伤人的信给他,指责我和贝蒂有苟且之事,而且附了一张条子,条子上写明我们今天要在何时何地见面。他歇斯底里——简直疯狂了。”
无论如何,他们之间有了激烈的、不可原谅的话说出来。贝尔显然气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吉恩冲过去,后者想到口袋中的手枪。当然,它实际上是没有杀伤力的,因为装的是空包弹。他掏了出来。
目击者异口同声说,有一会儿,吉恩用手枪控制住了贝尔,使他处于进退两难之中,这时,餐厅的服务生开始向他们走去,力图劝开他们,接着,两个男人各说了些什么,于是,贝尔跳过去夺抢。他们俩挣扎厮打,两个人都抓着枪。咖啡溅到贝太太身上,他开始叫并且跳起来,疯狂地去抓两个男人,这时枪走了火——开了两枪,服务生围拢过去。
贝太太向前倒在桌子上,然后滑到地板上,有一会儿,餐厅里令人难以置信地安静,没有人肯接受刚刚见到的事。
贝太太奄奄一息。
因为手枪装的不是空包弹,而是实弹,一颗打入她的嘴角,进入脑部,另一颗打到左乳房,距心脏不远。她在附近的医护人员急忙赶到之前,早已气绝身亡。
吉恩喝下酒,对酒保说:“再来一杯。”酒保急忙为他斟酒。这时,他才第一次看到我。
我说:“嗨!”
他只举举杯,做一个友善的手势,算是回答我。他的眼睛黑黑的、充满疲倦。
我一饮而尽,喝完杯中的酒,然后将酒杯推向艾迪,示意他再来一杯。我告诉吉恩:
“没有人责怪你,每个人都了解你的感受,发生这种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没有人责怪他,那是事实。警方把他和贝尔带到了警局,审讯了一个通宵,但是早报报道说,经过验尸、十六分局和凶杀组的侦察,都认为不是故意杀人,是“意外死亡”,是一次荒谬的巧合。因此,两人都被释放。
事实上,侦察结果暴露出一种令人吃惊的讽刺。吉恩用来表演的那把枪,总是由管道具的人来装弹的。管道具的人最近进了一批新的空包弹,五十颗装,六大包,里面被暗暗换了一盒真子弹,警方在道具室里找到了真子弹。因此,那天下午,当吉恩在最后一幕射出一发子弹时,他射的是一颗真子弹。这点经过检查剧院的后砖可以证明。
没有人注意到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