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3-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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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马阿姨知道她醒着。
沙沙:“阿姨,你别这么想,是为了明天的手术有点紧张吧?”
马阿姨侧过身,背对着月光的脸色晦暗不清:“我自己的病情我知道,不大好呢——”
“很多女人上了岁数,都有子宫肌瘤——”海沙安慰她。
马阿姨笑了一声:“我不怕死,我这次手术安排特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有一项验血指标特别高,我查了医典,那是一项癌症指标。”
海沙心里一寒,她缓了一会儿才说:“即使是癌症现在也不怕,我外婆就是癌症,确证已经八九年了,现在也活得好好的,您把病灶切除了,放宽心,肯定就没事了。”
马阿姨又笑了一下:“人和人不一样,我虽然不怕死,也是想挣一挣鬼门关的,我外孙女才五岁,我这个外婆,还想看着她慢慢长大呢!”
“嗯,您肯定能的!”海沙诚心诚意地说。
马阿姨沉默了一下,又说:“海沙,你是个好姑娘,可好像有点不太不明白做女人的道理。”
海沙怔了一下:“啊?女人的道理?”
马阿姨说:“今天来看你的那几个年轻人里,有个穿米色夹克衫的,是不是跟你好过的?”
海沙脸红起来,她忙把脸遮在被单下:“阿姨——”
马阿姨:“我也活了五六十岁了,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当时可为什么跟他分开的?”
海沙对初恋美好记忆忽然中断,她想起了她一心要遗忘――那些青春岁月里为他流过的泪水,还有他那些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三角和四角关系,她心里一痛,叹了一口气。
马阿姨窥她脸色,又问:“那么,你又是怎么挑中了你现在的老公?”
海沙怔怔的,她又想起了一直沉默地伴她远行的宁军,他的坚持和宽容——
马阿姨看着月光下变换的海沙的脸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沙沙,这些理由,到今天已经变了吗?”
海沙明白了马阿姨的意思,她有些羞愧地,小声:“没有——”
“那么,如果让你重新活一次的话,你会改变你的选择?”
海沙这次回答一点儿也不犹豫:“不会的,阿姨。”
马阿姨笑了一下:“既然这样,姑娘,你就更应该干干脆脆地把过去一剑斩干净,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就是不干不脆,游移不定,害人害己!明明心里已经很明白的事情,却常常犯糊涂,又喜欢钻死牛角尖——“
马阿姨翻身,平躺着看着窗外的明月,像是在劝沙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女人心软,对自己心软,对不相干的人心软,甚至,对那些残酷对待自己的人也心软,可就是对那些真心爱护自己,无条件关注自己的人,却从来不心软——”
海沙默默受教。
马阿姨又叹息了一句:“劝君怜取眼前人——这句话并不是只对男人说的,也并不是只指的男女情事。”
海沙很受教育,她感动于马阿姨这个妇人的睿智和慈悲心怀。
正在回味马阿姨的话,忽然房间的另一头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海沙屏住呼吸,是朱朱!
朱朱怎么了?难道是马阿姨的话让她触动了哪份情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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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又是手术时间调整,马阿姨六点多就要去做手术了。
海沙休息了一夜,身体恢复不错,起床行动,照顾自己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了。
她经过昨夜马阿姨的那些良言苦口,对她又加深了一层感激和敬爱。
她同情马阿姨术前身边一个亲属都没有,事事都要自己来,便挣扎着为马阿姨料理些杂务。
担架车来的时候,马阿姨眼圈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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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住院部一开门,宁军就马上报到了,他拎着一个保温瓶:“我五点钟起来熬得血糯米粥,里面放了你喜欢的桂圆和葡萄干。”
海沙笑:“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医院也有卖糯米粥的。”
宁军低声说:“昨天隔壁床俩人不是笑我们没有家里的汤水喝么?我今天让他们看看,我们也有自己熬的粥喝!”
海沙莞尔:“爱说什么就说去,我们又管不了别人的舌头,事事都要计较,岂不累死了!”
宁军看看隔壁的空床:“怎么?马阿姨手术去了?这么早——”
宁军给海沙装了一碗糯米粥。
海沙一边吃一边给他说:“马阿姨临时调整了手术时间,她是大手术,说不定得好几个小时。”
两个人正说着,门口匆匆进来一个人,是马兰芷的女儿小舞,她怔怔地看着空空的39号床:“妈妈呢?”
海沙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马阿姨一早就去手术了,现在大概已经开始了!”
小舞咬着嘴唇:“这么早——妈妈怎么也没有跟我讲?!”
正好护士赵翩进来,小舞问了她手术室的位置,忙忙地跑开了。
朱朱刚刚起床,正坐着发呆,叶竹对着小舞的背影撇撇嘴巴:“这种女儿,连老妈的手术时间都不知道,真够让人寒心的!”
也许昨天喝了马阿姨黑鱼汤的缘故,朱朱不太想议论马阿姨的家事了,她并未搭腔。
叶竹看了她一眼,忽然说:“咦,你男友昨天一天都没来吧?忙得把女朋友自己一个人丢在医院里,这可有点过分了!”
妇科病房谋杀案 第八章 … 无题
马兰芷中午时分才被推回病房,她被推回来的时候面金如纸,气息微弱,病房的主治医生看着她被护士安置好,又絮絮地嘱咐了赵翩好些话。
小舞在病床边手足无措,经赵翩提醒,才急慌慌地去给术后病人买些必用品。
听医生说,马兰芷腹腔打开后,情况并不好,她这次手术,除了子宫外,连双侧附件一并摘除了。
马兰芷的侄儿周游也来了一趟,他穿了手术服,忙忙地走来,看着姑母闭目在床的虚弱样子,很是痛惜,他轻声给马兰芷说:“姑姑,我买了人参给我妈,你六个小时后能吃流质食物了,我要她熬参汤给你喝——”
马兰芷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像是要他不要麻烦的样子。
周游又问:“小舞姐来了吗?”
海沙正在打吊瓶,她在旁边说:“刚刚走,买东西去了。”
周游摇摇头,也没说什么,看着姑母的样子,又叹口气:“我马上要做手术了,姑姑,你自己好好休息!要是今天晚上小舞姐不能陪床,我来陪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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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的手术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人的精神和体力已经恢复了八成,她每天输完了三瓶药水,剩下的时间就是静养和休息。
爱屋及乌,海沙对小舞也很亲切,她觉得这个女儿身上,最大的问题是得到太多母爱的照拂,习惯于被关怀呵护的角色,过于娇气柔弱了些。
小舞在母亲术后的难熬六小时中,一直紧紧坐在一旁,盯着妈妈出神,脸色的神色阴晴不定,海沙想,也许她在反省自己。
其间,周游的母亲,马兰芷的弟妹,也来医院看望过一次,放下了一大包营养品;女婿潘夏星,请司机送来了大束鲜花和名贵水果,他人没有到场,据说正在忙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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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后,朱朱的男友,小郭终于露面了。
两个人一见面就大吵了一顿,也不避讳人,小郭说他昨天睡觉后又被公司因紧急工作招回加班了,做了一个通宵,今天早上完成工作。
朱朱哽咽着:“昨天你睡了多久?亏你也睡得着,知道我在医院没人管没人问么?要不是人家帮忙,也许我连饭都吃不上——”
小郭大概觉得在众人面前被诘问,有点丢面子,他变了脸色:“那你这里总归有医生和护士,有什么事情按铃就行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还需要这份工作糊口呢!”
朱朱:“你别胡搅蛮缠,我问你睡了多久,你别搅合你的工作!”
小郭悻悻地:“昨天我到家都快中午了,谁知道睡一觉就到了晚上七点多了——”
朱朱恨恨地:“然后你就吃晚饭去了?!你吃晚饭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小郭:“哪里有啊,我是被公司叫回去加班了!晚饭是在公司吃的工作餐——”
朱朱:“前天你陪床一夜就累得半死不活,怎么昨晚加班通宵,今天还能神采奕奕?!”
小郭一笑:“这不是见了你么?!看到你我就来了精神——”
朱朱阴沉着脸,狠狠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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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叶竹和郝仁也争执起来,原因是郝仁提的号称是自己妈妈煲的鸡汤,让叶竹发现了端倪,竟然是在饭店订的外卖。
叶竹先是生郝仁的气,后来又生婆婆的气,无论老公怎么解释和求情,始终冰冰冷冷,不拿正眼看他。
直到郝仁说要立即回去,给叶竹亲手煲一份汤赔罪,叶竹才发作道:“用不着你们假仁假义!我自己家送来的汤水都喝不完,谁耐烦喝你们的?!你妈还不是觉得我双侧畸胎瘤,有可能影响她抱孙子,故意冷淡我呢!她是不是想再给你找一个?或者,你跟她想法根本也是一样的?!”
郝仁打叠起千种温存,万种小心,直哄了一个多小时,叶竹才渐渐转了脸色,不过,一提到婆婆,还是银牙暗咬,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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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打好了点滴,就打发宁军去上班了,他目前正主持一个大项目,忙得晨昏颠倒。
海沙精神很好,一边跟小舞聊天,一边照顾马兰芷。
小舞实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没有经过任何的家务训练,照顾自己妈妈心有余力不足,还亏了本是病人的海沙,一直忙前忙后,把马阿姨照顾得妥当周全。
马阿姨虽然没有精神,气息微弱,也能觉察到海沙的用心和殷勤,她有的时候睁开眼看一下愣愣独坐的女儿,忍不住就叹出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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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马兰芷六个小时的术后观察期刚过,她的弟妹,周游的妈妈,果然就来送参汤了,说这是周游特意嘱咐她的,她还感叹着:“这孩子从小就跟姑母贴近,这人参还是他特意买的,唉,我估计我要是生病做手术,他都没有这么体贴呢!”
小舞对舅妈并不是太热情,接过参汤,只淡淡地道了声谢谢。
这一点大概让舅妈不满意了,她故意打量打量病房:“咦?小潘呢?小潘不在吗?哎哟,他真是个大忙人!人家是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老人动手术了,儿子看都不来看么?!我可怜的大姑姐,做手术都吃不到儿女的一点汤水——”
小舞的脸色很难看,却不晓得如何回击。
马阿姨在病床上声音微弱地谢过了弟妹,又问她些交通和天气,算是把话题岔开了。
妇科病房谋杀案 第九章 …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马兰芷切除手术对身体损伤比较严重,又或许是因为她年纪大的原因,马阿姨术后一直很虚弱。
护士赵翩来来往往,不是给马阿姨量血压,就是给她量体温,一直很关注她的体征稳定状况。
小舞本向赵翩表示,今晚她来给妈妈陪床,不用找护工了,可晚饭后,她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就复杂起来。本书由。提供下载
马阿姨看看她,叹了一口气:“小舞,你别陪我了,妈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回家吧,孩子需要你照顾。”
“可是,妈妈——”小舞眼圈红了。
马阿姨慈爱地看着她:“妈妈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不用担心,再说,你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还要碍手碍脚,算了,回去吧!”
小舞看着海沙,泪盈盈的,欲言又止,海沙知道她的意思,笑了一下:“放心,这里有我,我就在阿姨身边,会时刻关注她的。”
小舞哽咽着,一脸羞愧的表情:“谢谢你——”
海沙觉得她其实也很可怜――自己家庭和老妈之间的平衡,让这个女人为难成了这样,虽然最后的结果总是要自己妈妈一方做出妥协和让步,可看得出,她的心也为妈妈揪成了一团,并深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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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阿姨的吊瓶一直打到了深夜,虽然有护士进进出出的照顾,海沙还是一直陪着她,端水掖被。
马阿姨因身体的脆弱,心理也变得善感软弱,她看着海沙的周到体贴,忽然流起眼泪来:“这人生命运真是说不来的变数和安排,在我最需要儿女照拂的时候,自己亲手养大的姑娘得不到她的好处,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反而能热心相助——”
海沙温和地:“阿姨,我是举手之劳,是您自己热心厚道,别人才会礼尚往来,报之琼瑶!说到小舞,我看她也是身不由己——”
马兰芷叹气:“沙沙,你将来不知生男生女,如果是女儿,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我从小对女儿娇养太过了,什么事情都替她操心,事事都替她做好,让她不知人间疾苦,又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什么事都不能独立判断,性格软弱,一味单纯,唉,我不怕她照顾不了我,我就是怕,到最后,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啊——”
马阿姨忽然泪涌如泉。
海沙忙给她拿手帕纸:“阿姨,你刚动了手术,这样哭可不成!俗话说儿孙自由儿孙福,您想开点,现代都市里,哪里还有命运悲惨的无知妇女啊,再说小舞人又长得美,又有自己的女儿和家庭,您想那么多干嘛啊?!”
马阿姨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起了小舞的烦恼事:烦恼的根源,果然是小舞的这桩婚姻。原来,小舞和现在老公认识,还是亲戚介绍的,潘夏星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他自己负责S市这块的业务,很有钱,生意做得鬼精,人却非常传统,一心找个纯洁温柔的老婆,小舞的单纯柔顺很合他意,见了几次面,就郑重提亲了。
马阿姨自责当时糊涂,说因为当时所有亲友都羡慕她家结了门好亲事,女儿从此脱胎换骨,过上了富足悠闲的少奶奶生活,她这个寡母,也会跟着女儿享福,晚年无忧。她也没有再慎重考虑,问过女儿意见,便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