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2:海魔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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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顶端处,若不是阳光耀眼,看进天空很难。两面山石,像身体宽广的巨人,正脑门儿顶着脑门儿,争相朝下看我们。
不仅是芦雅,我也被眼前这种气势吓没了安全感,那些倾向甲板的岩体,若是年久风华,从七八百米处坠下块儿大石,别说砸中人,甲板都顷刻冒出大洞。
小木筏像忠实的仆人,未在暴风雨中丢失,依然牵动着船尾。很难想象,泄洪的两天三夜里,大船竟怎样颠簸至此。此时,哪怕攀上桅杆骨架,都望不见回路。这种山涧峡溪,河道九曲十八弯。
想了解船的大概位置,只能攀岩到山峦顶峰。这种难度和高度,远非居住山洞时爬上洞顶般简单。但是无论如何,都得顺着倾斜岩壁上到顶峰。大船离鬼猴部落的距离,最另我担心和恐惧。
回到舱内,找到以前捕杀宽吻鳄的肉钩,又将桅杆上的绳子全抽解下来,结成攀山绳钩。桅杆的高度,在森林中央首屈一指,现在被巍峨苍翠的青山衬托,好比大树下的蘑菇。
挎好武器和望远镜,肩头套着绳子,下到晃动的木筏,伊凉的眼睛已经湿润。我对她说要坚强,叫芦雅回到甲板,你俩一起用狙击步枪掩护。防止我攀登时,树林藏着危险生物。
大船搁浅的位置,距离右侧山壁不足五十米,没等流淌的黄泥水把筏冲跑,我就抡着绳钩,挂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急速牵动绳子,木筏边缘的锋利匕首,刚划的花岗岩石面掉渣,我就纵身跃上大树。
放眼望去,一棵棵成四十五度角斜长的大树,犹如山体的绿毛。我感觉自己,正扯拽着这座巨兽的毛发,吃力往它头顶爬。
“砰。”不知甲板上谁的狙击步枪,在我倒换着钩绳上到六十米高度时,左侧一只肥健硕大的灰毛山魈,中弹身亡,从高而陡的岩壁摔了下去。
“砰。”不知甲板上谁的狙击步枪,在我倒换着钩绳上到六十米高度时,左侧一只肥健硕大的灰毛山魈,中弹身亡,从高而陡的岩壁摔了下去。
由于岩面险峻,又得抓紧时间确认出和鬼猴部落的距离,不得不放松警惕,集中精力往上攀。中弹后的山魈,发出一声惨叫,坠落的身子穿梭着树冠唰唰抖动。
我双手扒扶着大树,脖子扭动的慢,只看清它白蓝的面颊中间,一个长长的肉红色鼻梁,它就大屁股朝上,急速往山涧底下落。
山魈的头撞到河岸花岗岩,鼓荡的河水不断冲刷着崩碎的肝脑。血水里有红有白,混着土色泥水去了下游。此时的我,竟不知全身湿透,汗珠在衣服里顺着夹背淌流。
枪声的瞬间,若是鬼猴出现,可真绝境无生。冲锋枪虽可射击,但挡不住吹杆儿里的毒刺。倘若纵身一跃,跳下这万丈悬崖,就步了那只死狒狒的后尘。别说脑袋碰不到岩石,光河面的拍击力,就能让人肠子乱漂。而且,大船既然搁浅,水底的深度至多不过二十米。
足足一个时辰,刚爬到顶峰,急速扎进一簇繁密枝叶,防止低处有开阔的视野注意到自己。我也像只猴子,膝盖顶在一截树干上,蹲在用望远镜看。
连绵壮阔的山脉,像两条巨龙的鳍背,把大船夹挤在中间。山涧下的溪流,蜿蜒曲折。望远镜中,能看到森林中央,延伸着宽广流长的大河。但已不能知晓,大船卡锚的位置,在哪条河段。
空山新雨,鸟鸣兽吆,吸着微凉的空气,感觉整个呼吸系统像新更换的。再看身后,是山体围成的盆谷凹地,一望无垠。上到这个高度,还能隐约望见居住过的山洞和激斗过的林地高坡。
大费周折攀岩至此的目的,不为欣赏壮丽的峦岛风光。除了那些葱郁植物遮挡及视线不能弯曲的地方,倒不见有野人聚居的部落迹象。但另我喜极生忧的是,盆谷凹地边缘的树林中,有很多类似寒号鸟的巢穴。那种悬吊在大树枝上的椭圆,酷似巨大的马蜂窝。
山中水汽太重,来回漂悠的白色烟霭像云,一朵朵叠加着升空,给盆谷凹地笼罩得极为朦胧和神秘。总呆在上面不是办法,这种高度给人一种远离地球的恐惧,一种孤独和寒冷的心慌。
山势河流的分布与走向,大概印记在我脑中,顺着上来的路线,一点点再攀岩回去。下山确实很难,比上来时多花一个时辰,关键是绳钩的作用发挥不出,只能靠手脚移动。
回到甲板上,伊凉哭红的眼睛,总算露出甜甜的笑。池春问我,峭壁之上可有名贵稀有的草药,我说没顾得上细看。不过,还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根棒槌草给她。
池春一见,两只媚眼即刻闪亮,高兴着说,这是天然的无价之宝,问岩壁上还有多少。我说是下来时,顺手扯拽下来的,后来口袋装不下,又急着下来,就没怎么摘。
“我去给你熬汤,中午给大家做野蔘鳄肉粥。”我没有说话,问那只山魈是谁射下来的。芦雅对我竖立拇指,接着做一个目标已杀的手势。我对她点了点头。
下峭壁时,我不断思考,原来的逃亡计划,已被打乱,剩下的时间也不够重新调整。眼下,必须改变战略,采用龟缩流打法。大船既然搁浅至此,就得伪装掩藏,等海魔号抵岛后找不到沧鬼踪迹,顶多耽搁一个月,便会离开此地。那时,我们就算划着木筏离岛,也不用担心这支海盗了。
但有一点,这个位置虽然隐蔽,可也接近鬼猴部落,若再被发现或围困起来,与遭遇海魔号相比,仅仅是人格不受侮辱的惨死。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三十八章 … ~丑陋的活化石~㊣
我想拎着板斧,去岩壁砍些大树枝,将大船伪装起来。刚在高耸的山峰俯视,最扎眼的就是船身,蓝白邦面与褐色甲板,充满现代文明的特征。
清脆的树枝,挂满剔透的露珠。绳子从船舷垂下,悬吊着茂密的树冠,主要遮挡的是船形与白色。大家一起动手,就在大船伪装得像峡溪中间的小绿岛时,芦雅发出惊呼。
“鬼,鬼猴,鬼猴鬼猴。”这几个字,一钻进我耳朵,就像化验HIV的人,听到阳性结果,全身筋条经线,倏地从脚跟儿抽走,瘫软倒地。
“快进舱,急速跑,快快。”头还没抬起,看清芦雅见到的鬼猴,我就大喊起来。女人们像躲避头顶的空袭,慌乱的朝舱门聚集,挤了进去。
“芦雅、伊凉双手持冲锋枪,和我一起压制鬼猴靠近。”拿出早已窝藏在舱门楼梯下的六把武器,急速朝船尾奔跑。芦雅和伊凉双双接过,急速趴伏在甲板上,准备一场血战。
蹲跪在甲板尾稍,望远镜里,溪涧的上游河面,正有一只木筏,站了四五个直立小人,急速漂流过来。随着目标逼近,心脏几乎在我咽喉跳动。
一分钟后,侧底看清了目标,也另我着实惊讶。木筏上站着的竟是皮肤乌亮的小矮人,与先前的鬼猴大不同。用人类的眼光看其中两个,显然是一男一女,它们嘴唇黑厚外翻,齿色惨黄,牙床充血肿胀,像打中面部的拳击手,嘴巴里咬着带血牙套。
这几只应该是野人,盆谷凹地的土著,与俾格米人极为相似。在它们眼里,我和两个女孩,就像林中鸟,草中兽,用来杀死吃掉。那只成年雄性,手中并无类似的吹杆儿,但却举着弓箭。
不管什么,只要带着武器靠近,我们就得堤防。或许它们是前来侦查的先头部队。那只成年雌性,手上也像拿了东西,并非武器。
再近一些,能看出那是根荆条圈儿,上面穿着三四条白鳞小鱼,像一家五口出来打猎。它们身板和四肢很细,几乎看不到毛发,滚圆的大脑壳顶部,一撮儿撮儿的黑发,犹如癞头结出的黑疤。又或头发长了不会剪,拿火把烧短了似的。
这些侏儒土著,快靠近大船时,也紧张起来。它们视力再好,也不及望远镜。所以,我能更早获取它们的信息。成年的雄性野人,已经抄起横在筏上的竹篙,急刹向前冲击的木筏。
那木筏由麻藤和断木编制,虽然简易粗陋,看着却非常结实。它们把伐木停靠在上游岩岸,离大船尾部三十米。这让我有些担心,它们停下木筏,像发现猎物后过来射箭。
芦雅和伊凉,急速打开枪栓保险,只要稍扣扳机,会顷刻毙掉这一家五口小野人。我忙提示她俩,不要太暴露头部,更不要起身,弓箭尖端估计有毒蛙肤液。
乌亮的雄性野人,接过雌性野人手中的小鱼,竟背着弓箭走近我们。这下,我可把它看了个仔细。它身高不足一米,眼大而灰白,凹陷进高凸的颧骨下面,鼻梁短而鼻孔肥大。这张脸,可谓灵长类进化到人类后期阶段的活化石。
“啊,没毛的鬼猴,要开枪啦?”芦雅小声请示,她现在看到猩猩之类的动物靠近就怕,像得了鬼猴恐惧症,其实这不是什么症,不恐惧鬼猴的才有症:精神症。
“不要为盲目的恐惧开枪,对方没有武器,鬼猴不会七八天就进化成这样。它们很可能是土著。”虽然这么说着,但我手中对准侏儒野人的枪口,却不敢轻易挪开。
雄性野人沿着山涧根脚,走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泥色的河水哗哗作响,将我们之间的身体和文明隔离着。他瞪了蹬灰白大眼,看我们一会儿,便把手中荆条穿起的小鱼举向我们。
这个动作忽然另我意识到,这种侏儒野人有了原始的人性,他们一家五口,看起来很难温饱,却知道周济我们。那几条小鱼,都不够芦雅吃半饱,寒酸的很,把两个女孩也逗笑了。
我这才把枪收了起来,但芦雅和伊凉,依然保持待命射击。毕竟我们是外来者,对眼前的环境和部落文化不懂。现在的我们,本就处在避难的位置。这一家五口,肯定有部落来源,既然没有恶意,就得跟它们往友好里处。
它们不懂文明语言,虽是小人,也不能去海魔号打我们的报告。万一和土著部落冲突,引发仇杀,热武器就得激烈开火,更是要不得的。
雄性野人的部落,已经出现了母语。要给我们食物的野人,很像在语言表达。他的嘴巴嘟起很高,像人吹口哨时一样,发出的声音:呜呜呜,咕咕咕。富含丰富的灵长类交流气息。
我不能去靠近它,毕竟对那种行为只是猜测。但有一点,它和妻子还有三个孩子,都饿的枯瘦如柴,酷似非洲饥饿状态下,成长起来的十岁儿童。
这几条寒酸的小鱼,也被它们珍惜成食物,刻意用荆条穿梭起来,可见其捕猎的困难极大,食源匮乏。那只刚从高岩峭壁射下来的山魈,兽肉倒很肥美。不过现在,早冲去下游,温饱了鱼腹。
我们有枪,而且是狙击步枪,别说山魈,野豹、巨熊、大山猪之类,只要见到,想吃就打。可这家子小野人,光那只肥硕强健的山魈,体重加起来都比它们大,吃它们倒是可能的事。
如此恶劣的土著生活,竟能无私奉献出几条小鱼,可见它们的骨子里,尚不具备自私、欺诈、占有、贪婪这些东西。我对那个叫唤的野人,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食物。可它根本理解不了,不知是不是将摇晃的手臂当成狗摇尾巴。
回到舱内大厅,用笊篱网兜捞出五条大个儿食人鱼。为了不使侏儒野人受伤引起误会,我把活蹦乱跳的食人鱼,在大厅地板上猛摔几下,直到鱼鳃冒血,鳞片磕去大半,才捡进网兜。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三十九章 … ~荆条上的小鱼~㊣
出来之后,我抓起一条鱼,举在手里给它看,示意我们不需要鱼。它很快就理解,并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鱼小的可怜。我以为它会难为情,或者羡慕不已。这些都不是,在它们的价值观里,虚荣和嫉妒也没形成。
侏儒野人见我们有鱼,表现得极为高兴,转身便往自己的木筏上走,仿佛荆条上的鱼是我们送给的他。这种温和善良的秉性,很像卡巴亚族的一支。
作为狙击手,在丛林作战时,一定要善于模仿各种鸟兽的叫声,用来和队员联络。模仿声音对我而样,同样经过了严格特训。所以,我即刻模仿侏儒野人刚才的叫声,我想那应该是友好的意思表示。
结果,这个冬瓜般大的家伙,真的停下脚步,高兴起来。它以为我也会讲部落语言,并且问他饿不饿,是否需要食物。从他那灰白大眼放出的光芒,不难看出,这个家庭正处于饥饿边缘。
在这种无人涉足的原始林涧,食物就是它们的货币,是他们每天的任务和一生的保障。我把五条肥硕的食人鱼,包裹在一块儿破布里,然后抡圆胳膊,奋力抛到他靠近的岸上。当然,这个过程一定要让它看到,避免他误会为不友好的攻击。
这个行为,另他甚至他的全家都愕然了,想些什么以及怎么理解,我无从得知。侏儒野人还没回到木筏,站在原地呆了半天,像顽皮的小狗扑到一只滚动的皮球,不知接下来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犹豫着走过去。一打开包裹,手中荆条上的小鱼,衬托的像干竹叶。雄性野人回到木筏,全家都异常兴奋。很显然,这五条不起眼的食人鱼,对他们的小体格而言,是种丰厚收获。
侏儒野人的全家,没再去下游,竟坐在木筏上开吃起来。荆条上的银白小鱼,像家产一般,按份额分给三个孩子。给他们的食人鱼也只吃掉一条,其余被当成至宝穿上了荆条。
抬头看山涧顶端的天缝,碧蓝的空中略过丝丝白云。光的强度很大,可整个大船却像在树荫下。潮湿的水汽加上避光,可使伪装大船的树冠延迟枯萎。等再筏更新,原来的可作木柴。
我告诉池春,只在黄昏时分使用炉架,一次做三餐,早饭与午饭去厨房加热。晚上寒冷潮湿,每个女人都可靠近炉架烤火,保证不受凉引发疾病。
那个侏儒野人,又靠到离大船最近的岸边,开始呜呜咕咕叫唤。我以为他还想要鱼,或者只是道谢,却不曾猜到,他竟有归还意识,将那块儿包鱼的破布塞些石块丢上甲板。
这种原始的意识,让我觉得无奈,仿佛在和通人性的猴子做着游戏。搁浅的大船,要等下次泄洪,借助上涨的河水才能浮游。而且,绝不能失去控制的漂回下游。
侏儒野人既然在这一带捕猎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