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恋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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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桌边,看着邦德一边喝咖啡,一边翻报纸。等了一会儿,她说:“昨天晚上,那个卖电视机的人又来了。”
“哪个卖电视机的?”邦德眼睛扫着报纸的大标题问。
“就是那个总爱在这儿瞎转的家伙。从六月份他第一次来,到现在他已来过六次了。第一次我就把他打发走了。当时你总说他不会再来。可谁知道他脸皮太厚了,居然说什么,如果不想买一台,那可以租上一台么。真是多管闲事!”
“推销员全都那么赖皮,别理他。”邦德放下报纸,端起了咖啡壶。
“昨天晚上,我可对他不客气了。他搅得大伙儿饭也吃不安宁。我就让他拿出身份证来。”
“打发走了吗?”邦德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浓咖啡。
“哪那么容易。他只亮出了他的工会会员证。他说他总得挣口饭钱。会员证是电器工会发的。那是不是个左派组织?”
“嗯。”邦德应了一声,随即警觉起来。自己是不是被盯上了?他呷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再说说,那人还讲了些什么?”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说,他搞推销只是想搞点外水。而这一地区只有我们一家没有电视机,怎么也该买上一台。我估计,他一定是看见我们的屋顶上没有无线。对了,那个人还总问你在不在家。他说他想来做做你的工作。你瞧,哪有这种推销法的!可我也感到纳闷,他咋不进屋来找你或是在你回家时在路上和你谈呢?他一再问我,是不是在等你回家。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在哪儿。”
邦德想,那人要判断我的行踪是很容易的,家里仆人的神情和反应就看得一清二楚。要不要向治安处说一声?他耸了耸肩,算了吧!用不着疑神疑鬼的。现在这时候,又有谁会对自己感兴趣呢?如果真有事的话,治安处肯定会让自己迁居的。
“看来,这次你镇住他了,”邦德抬头向梅笑了笑,“估计他再也不敢来了。”
“真那样就太好了。”她拿不定把握地说。无论如何,她已经尽职了。
。郭德继续吃早餐。要在以前,稍有些风吹草动,他马上就会警惕起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绝不会甘心罢休的。这段时间,好几个月刀抢不用了,再快的刀也生锈了,当然警惕性也就不会有以前强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好象已被这丰盛的早餐而吸引。
三顿饭中,邦德最讲究的是早餐。他只要呆在伦敦,每天的早餐都少不了两大杯浓咖啡,一个煮鸡蛋,两块厚厚的面包以及蜂蜜和单薄酱。
他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想着心事。突然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这段时间总是无精打采的。这种情绪低落主要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女友“蒂芬妮·凯丝造成的。他俩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良辰美景之后,她突然出走,一个人搬进一家旅馆去住,让他失魂落魄。六月底,她又乘船去了美国。直到现在,邦德仍然难以从这打击中回过劲儿来。再有,这八月天又问又热。本该出去玩玩,但他却没这种情绪,哪儿也不想去,再也不愿再去找一个取代蒂芬妮的人来陪伴他。所以,他只好成天呆在这无聊的情报局办公室里,扳着手指头来打发日子。稍有情绪不顺时,他就斥责秘书,对同事们也是爱理不理的。
他现在这个样子, 就如一头害群之马,谁都对他没办法,连M局长也看不下去了。 昨天,局长让人送给他一张条子,要求他今天下午两点半到412房间军需官特诺布上尉手下的咨询委员会去报到。纸条上说,现在司令部正缺人,而“00处”的人却用得发慌。邦德是情报局的高级军官,现在该参与到行政问题中来。
这张纸条使邦德十分难受,心里一直在嘀咕怎样与这群婆婆妈妈的人相处。
第十二章 离奇的使命
邦德来到了办公室,准备着去所谓的咨询委员会报到的事。他一边对女秘书身上穿的款式新颖上衣赞不绝口,一边整理者昨天夜里送来的材料。
这时,桌上那染红色电话响了起来。这是局长或他的参谋长打来的。
“我是007。"
“能来一趟吗?”参谋长说。
“是M局长叫我?”
*是的,看样子你有新差事干了。我已通知了特诺布上尉,说你不能去咨询委员会根到了。”
“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参谋长笑了起来:“本来可以告诉你,可在电话里说不清。还是让局长仔细和你谈谈。”
邦德忙站了起来, 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他高兴极了,M局长手中的发令信号论终于打响了,那些无聊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走向局长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的那红色电话机的铃声。只要一有任务,M局长就象发射导弹一样准确地把他射向既定的目标。
M局长的秘书莫尼彭妮小姐兴奋、 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睛。每次他来这里接受任务时,她总是这样。
莫尼彭妮小姐对着对讲机说,“局长,007来了。”
“让他进来。”M局长生硬地说。办公室门上的红灯立刻就亮了。
邦德走进屋里,觉得很凉快。这估计是百叶窗帘给人造成的感觉吧。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给深绿色的地毯留下了一道道的光带。桌子上方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台双叶吊扇,扇叶不停地转动。
M局长坐在红色皮办公桌后面。 他见邦德进来,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邦德坐下。M局长的脸上满是皱纹,露出安详的神色。
“詹姆斯, 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介不介意?”M局长过去从不过问他手下的私人问题。邦德觉着他今天有点反常。
“没关系,局长,你问吧。”
局长拿起了烟斗,一边装烟丝,一边说道:“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女朋友凯丝小姐的事。你知道,我平时对这种事很少关心,但这次我不得不过问一下。听说从那次钻石案件,你从美国回来,你们俩一直在一起。甚至有人在说,你们决要结婚了。是这样吗?”
这有什么好讲的?那些该死的长舌头!一想到这些人,他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实说,局长,我们的确一直处得很好,也打算结婚。可是,不知怎的,她被美国大使馆的一个家快结拐走了。那人是武官,海军陆战队少校。他打算娶她。这不,他俩已去了美国。我看,这样也还好些,不同国籍的人结婚,没有几对会美满。那小伙子还不错,跟他去美国比呆在这儿好。她本来就不打算在英国定居。凯丝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我们以前常吵嘴,也可能是我的错,不过现在想吵也吵不成了”
局长眨了眨眼睛,没作任何评论。他只是笑了一笑说:“詹姆斯,我为你可惜。”说这话时他声音里可没有一丝同情之心。他从来不喜欢邦德跟女人鬼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脑子里还存有维多利亚时代的保守观念,但从工作方面考虑,他绝不希望邦德这样的人永远系在一个女人的裙带上,“也许这样还好一些。于我们这行的,本来事情就多,再遇上神经过敏的女人事情就更麻烦了。她会紧抓住你的枪把子不放的。请原谅,我问你的私事。我要和你说件重要的事情。但首先得弄清楚你的个人情况。这事说起来很离奇。如果你现在正忙着结婚,那就很难让你去投入这事了。”
邦德赶紧摇了摇头,等着他把重要的事情说上来。
“好吧,”局长说。他往后一靠,猛吸了几口烟,说,“是这么回事。昨天,伊斯坦布尔发来一封密电, 说T站站长在本星期二收到一封用打字机打的匿名信。信中只是要他买一张晚上八点从加拉塔大桥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口的汽渡轮来回票,其它什么也没有。 T站站长是个爱冒险的人,他就按着要求去做了。他上了轮船大约十五分钟时,甲板上走过来一位非常漂亮的苏联姑娘。她开始和他谈了些风景和天气之类的话,但突然给他讲了一件怪事。当然,他们当时还是装成是闲聊的样子。”
局长停了下来,擦了根火柴,把烟斗点燃。邦德趁机说道:“局长,我不认识T站的站长。我也没有去过土耳其。”
“那个人叫达科·克里姆,父亲是土耳其人,母亲是英国人。战前他就开始担任T站的站长, 有不少年头了。他能力超群,又舍得干,成绩出色,可算得上是一流谍报人员。 他对当地很熟,也很吃得开。”M局长挥了挥烟斗,继续说,“那姑娘说她是苏联国家安全部的一个下士,是从学校毕业后分到那里工作的。现在,她被调到伊斯坦布尔情报站来当译电员。这次调动是她自己想办法办成的,因为她一直就有想逃出苏联投靠我们的念头。”
“那太好了,’柳德说,“说不定还是他们得力的译电员呢。我们情报局应该需要这样的人。可她要过来的动机是什么呢?”
M局长看着邦德说: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他停了一下,一板一眼地说:*她说她爱上了你。”
“爱我?’柳德自讽地反问。
“是的,是爱上了你,起码她是这么说的。她叫塔吉妮娜·罗曼诺娃,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噢,上帝!绝对不认识!”
局长笑眯眯地看着邦德那副惊诧莫名的样子。
“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见过我,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爱上我?这不太荒唐了吗?”
“别解释啦,”局长说,“这事听起来的确是很荒唐,但又的确是件真事。这姑娘芳龄二十四,苏联国家安全部,一直在该部的档案室工作。她已在档案室英国部工作六年了。在那些档案组,就有一份你的档案。’
“哦。这样的姑娘我很想去见见。”邦德说了
“她说她在你档案中看到你的照片。她看了后,就被你的相貌所倾倒.在她看了你的全部档案材料后把你看作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了。”
邦德很不以为然,局长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
“她说,你之所以那样吸引她,是因为你使她想起了俄国作家莱蒙托夫笔下的一位英雄。显然,这是她最喜爱的一本书。那位英雄爱冒险,一门心思花在舞拳并脚、刀枪棍棒之类的事情上。不管怎么说,是你使她联想起那个人物。她说她冒险到伊斯坦布尔来不为别的目的,只想通过他们能见到你。她觉得,你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局长,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有趣的故事呢。我想,T站站长当然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我说,”局长急躁地说,“你别这么着急下结队如果你不是干我们这行当,而是一个电影明星什么的话,从世界各地给你寄来的狂热的情书会象雪片似的,上面会写些许许多多你意想不到的疯话。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个痴丫头在莫斯科干秘书工作,估计她身边全是女人。我们的索引处还不是那样,宽大房间里上上下下找不到一个男人。在这种环境里,她只有靠翻阅你的档案得到一种满足。也许她看着你那该死的照片,春心萌动。不顾一切地要找到你。在这个时代,迷上某本杂志封面上俊男的姑娘, 到处都有,不只她一个。”M局长挥了挥烟斗,似乎表示对女人这种疯狂难以理解,“老天可以作证,我对这种事儿太孤陋寡闻了。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有时候不由得你不相信确有这类怪事。”
邦德见M局长有些急了, 不禁笑着说一对的,的确可能。局长,我明白了。苏联姑娘也有不少俊姑娘。她这样做,可是要有些胆量才行。难道她就不怕被人发现吗?T站的站长讲过这点没有?”
“他说她吓得要死, ’调长说道,“在船上和T站站长说话时,她总是东张西望,好象人人都是苏联间谍似的。实际上周围的那些人只是些农民或上下班的乘客。我刚才还没说完,你才只听到一部分。”局长吸了口烟又说,“她还告诉克里姆,因为她对你的感情,她渐渐养成一种厌恶症,只要见到苏联男人就感到恶心。这种厌恶症后来不仅只是针对某个男人,而且发展到厌恶起苏联政府和她从事的工作上。于是,她就申请调往国外工作。她的英语很不错,法语也可以。他们考虑了她的申请,就派她来伊斯坦布尔从事译电员的工作。当然这样一来她的收入减少了。她经过半年译电员的培训后,三个星期前被派到伊斯坦布尔。到了那里后,她就开始到处打听、不久就听说了克里姆。克里姆在那儿的时间太长了,几乎每个土耳其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他似乎并不在意。他说,这样他就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让那些特派员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我们派到那里去的人的确还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而且有了他,人们就了解英国情报站的影响,给我们提供情报的人也就多了。”
邦德禁不住称赞道:“公开胸情报人员有时比我们干得还须争,而我们不得不花大力气来伪装自己。”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克里姆。她不知克里姆是否能帮她保密,并尽力地帮助她。”局长又吸了口烟,想了一会儿说,“克里姆最初也和你一样,觉得这事太荒唐,对此有些怀疑,但实在搞不清苏联人为什么要派这姑娘的动机。他用各种有试探她,但没什么结果。当渡船快靠岸时,克里姆还在想方设法地套她说出更多的线索。她着急了,拿出了最后一着,来证实自己的真诚。”
邦德看见,局长的眼睛里发出兴奋和贪婪的神色,就象猎狗发现了猎物那种无法自控的欢喜。
“地亮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她说,如果不相信她,她可以把密码机一并带过来。这就是我们做梦都想弄到手的那种叫斯相克特尔的新型密码机。”
“真的!”邦德听到这话时,不禁大吃一惊。斯相克特尔!有了这台机器就能破译苏联现在所有电码了。即使苏联人很快发现机器丢了,也不得不通知各个使馆和情报站立即停止使用现有密码或更换新密码。这将对苏联是个沉重的打击啊!邦德对密码学不太精通,在情报局中各于一行,很少关心过其它部门的技术问题。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在任何情报机构中,密码机失窃的损失要比甚至几个情报站的毁灭还要严重。
邦德有些信了,不管这姑娘的故事多么离奇,一个苏联姑娘能冒着生命危险挖去苏联情报机构的眼睛,已足够说明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