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凉子的怪奇事件簿-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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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处处对你好,你居然害死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狠心狗肺的东西!」
都贺咆哮,荷西·森田也不甘示弱地反骂回去。
「住口,你这个恋姐情结的虐待狂!全是你这个没出息又不得人缘的家伙老坏了我的好事!对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施暴、破坏没有必要破坏的事物,你们姐弟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荷西·森田会脱口说出「女人必须跟大和抚子一样温柔贤慧」这种搞错时代的句子,因为他一边舔着过去的伤口,一边追逐末能实现的理想。他的遭遇听起来的确有点可怜,只是这样并不能将他的行为正当化。
「我要杀了你!」
都贺的吼叫换来荷西·森田的讥讽。
「说得好,凭你那副德性打算怎么杀我呀?无论如何,你这翻话说明了你想杀我的动机,所以我有正当权利保护自身安全。」
荷西·森田转而嘲笑凉子与我。
「也因此呢,Senorita,亏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但是你抓这废物当人质根本没那价值,不如让我亲手解决他吧。」
「这、这里有这么多目击证人,你总不敢乱来吧!」
「证人?他们很快就会消失了。」
荷西·森田阴险地笑了,接着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让他的笑意冻住。
「救命啊,快来人呐!」
开门闯进舰桥的正是葵罗吏子,只见她一头乱发、气喘吁吁。紧跟在她身后出现的是保镖八木。他双眼炯亮,而且焦点过于集中,还有身上的服装干爽整齐,他刚刚在游泳池明明就是穿着衣服掉进地里的不是吗?
「吓一跳吧,我离开游泳池以后就马上去洗澡冲掉海水,还顺便换了套衣服。」
这个叫八木的男子实际上与外表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看来是个十分注重仪容的人,不过脑袋却笨到了极点。要是让游泳池的海水一直留在身上,就不用担心会遭到银色怪物的攻击了。
话又说回来,负责监视葵罗吏子的阿部巡查与贝冢巡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荷西·森田手下其中一名喽罗口出恶言企图拦阻八木,八本大喝一声。
「闭嘴,给我闪边去!」
冷不防从衣服内袋掏出陶瓷制手枪发射,喽罗腹部受到枪击,惨叫着往后仰。船长与两名驾驶员扑向地板,护住头部。其余手下立刻反击,枪声的回音纵横交错,硝烟昧四处弥漫。我催促凉子与由纪子赶紧躲进其中一个控制台的掩蔽处。
然后我们听见纯情男子悲痛的呐喊。
「罗吏子小姐,我一直爱慕着你,请你离开这个男人,跟我一起长相厮守吧。」
「你别发神经好不好!」
葵罗吏子的语气充斥了冰点以下的拒绝,但八木并不因此退缩。
「我一直为你尽心尽力,希望你至少也该给我一点回馈」
「你开什么玩笑,你说你有什么长处?跟你在一起,顶多只能窝在社会的小角落过着平凡的生活,你好歹也去照照镜子,癞蛤蟆别妄想吃天鹅肉!」
八木的语气产生一百八十度转变,伤心的水位似乎已经攀升至危险值。
「混账,居然践踏男人的纯情,既然如此,我们俩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再结合吧,罗吏子,跟我一起死吧!」
「你要干什么!快住手!哎呀、救命啊!」
荷西·森田缄默不语,原有的毒气泄得一干二净。明明是紧张严肃的场面,结果被这个纯情男子一搅和,让舰桥顿时陷入喜剧式的混乱之中。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嘟嚷着,如果问我现在应该要怎么办,我也答不出来,总之我很担心阿部巡查与贝冢巡查,还有岸本那小子到底是跑哪儿去了?
第九章 「给我退下、狗奴才!」
趁着八木与荷西·森田的党羽相互交锋,酿成无谓死伤之际,凉子、由纪子与我三人费了一番工夫逃到舰桥外头。
「别管他们没关系,那种泅狗血的闹剧是二十世纪的遗物,就让那群成天活在过去幻影的家伙闹个够吧。」
「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好歹也得阻止这场无意义的纷争才行。」
「要管你一个人去管好了,巡回演员由纪,我跟泉田先失陪了,我们可没空去跟那种大烂戏瞎揽和。」
我也赞成凉子的说法。因为连船长与两名驾驶员亦趁乱平安脱险;这时也顾不了舰桥机械毁损的状况了。倘若里头剩下的人渣们同归于尽,对凉子而言正是最理想不过的发展。
或许是发觉这个意见听来荒谬,由纪子不再提出任何主张,我们便往楼梯走去,此时贝冢里美巡查从楼梯下方跑上来。
「啊、大家都平安无事吧」
正想为彼此的重逢庆幸一番,舰桥的房门冷不防被打开,葵罗吏子与八木有如突然刮起的暴风般冲了出来,八木瞄准葵罗吏子背部扣下手枪扳机,但没有击出子弹。葵罗吏子高喊着「救命啊」躲到杵着不动的贝冢里美身后。
八木抛掉手枪,赤手空拳扑上来的刹那,贝冢里美抓过他的手腕一转同时身子一沉,将八木整个重重摔到地上,发出巨响。
技巧固然精湛利落,可贝冢属于轻量级,无法对大块头产生重大伤害。八木呻吟着站起身,只手爬梳着凌乱的头发,边再度扑上来。贝冢里美大叫:
「再爬起来是犯规的耶」
贝冢的抗议很合理,不过气昏了头的八木根本听不进去。这时葵罗吏子还把救命恩人贝冢里美往八木的方向撞过去。
眼着贝冢里美就要非出于自愿跟八木抱在一起,我奔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左手腕用力一拉。八木冲过前一秒贝冢里美所在的空间,直接滚落楼梯。
刺耳的摔跌声响起,又冷不防停住。我把贝冢里美推到凉子她们那边;准备往楼梯下方一探究竟。此时,一个圆形物体如同被托高的排球一般从楼梯下方飞过来,划了一个抛物线在葵罗吏子怀里直落而下。
她反射全地接住那个物体,是八木的断头。
抱住人头的葵罗吏子两眼翻白,双手僵直以致于无法放开人头。日本屈指可数的美女明星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能够被心爱的女人怀抱在胸前,或许八木的灵魂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救醒昏厥的葵罗吏子,银色怪物已经从楼梯下方窜上来了。
「各位请快逃!」
这个吼声是来自从楼梯下方奔上来的阿部巡查,他的上衣有多处被割裂,额头与手臂也淌着鲜血。
「上面!」
凉子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下达指令,以她为前锋,我们一行人往楼梯上方奔去。舰桥位于第十二甲板,上面的第十三甲板并非客房,全部属于公共设备,室外游泳池、蒸气浴池、美容沙龙、健身俱乐部、自助餐厅、酒吧、露天咖啡座等等;最顶层的第十四甲板有能够俯瞰室外泳池的宽广回廊、露天啤酒屋、日光浴甲板、直升停机坪等等,头顶是无垠的星空。
我们在日光浴甲板调整呼息,紧接着脚步声、枪声、人声纷至沓来。荷西·森田挥舞着手枪,还看见双手反绑的都贺,下一瞬间怪物从后方袭来。
如飞弹般迅速伸长的银矛从背部贯穿到都贺胸前。
都贺整个人往后仰,嘴巴与贯穿身体的洞喷出大量鲜血。双眼不到一秒便失去神采,所以死前应该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吧。
「天啊,本来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事的说」
岸本从游泳池畔的冰淇淋摊位像只小乌龟探出头来哀叹道。左右两旁也有金发美女探出头来,看来他是跟舞者一起藏身在「安全场所」。这个做法虽然称不上勇敢但也算聪明,至少他还带着一般市民,总不好苛责他。不过「就是啊!」派德罗·岩本跟兵本也咕哝着探出头来,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的交情似乎不错,该不会他们三个都是「发烧友」或者「紧身癖」吧?
怪物杀了都贺之后,慢慢吃起他的身体。怪物以银色果冻状物质裹住受害者全身,像吐西瓜子一般吐出鲜血,并一边吸收、挖取其他部分。
我奔向洒水栓,准备拿橡皮水管喷洒海水,蓦地
「哎哟哟,那是什么声音!」
岸本仰望夜空,在三月的夜晚里,天上的星群称不上密集,但见银色星粒散布在深蓝色画布上,连大都会的灯火也遮掩不住。此时一个黑色物体抹去了繁星光芒,闪烁着红色灯光从空中逐渐接近。
是一架相当大型的双引擎直升机;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听见直升机的嗡嗡声响。可是为什么直升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怎么回事」
由纪子喃喃自语;此时不知是否应该表示意外,回答她的竟是荷西·森田。
「当然是为了报导我的丰功伟业才特地从九州的东海岸远道而来,虽然比预定时间迟了一些,只不过谁叫我这边的计划也出了点乱子。」
「搞了半天找来直升机的就是你啰?」
凉子以不屑的语气问道。荷西·森田则堆起令人十分不快的笑脸。
「Senorita·药师寺,你不仅人长得美同时也很有品味,如果言行举止再稍微不、尽量端庄一些,就能成为最接近我理想中的女性了。」
荷西·森田边笑着把手枪抛进海里,应该是子弹用完了。
凉子也报以一个格外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样子你很有信心能在电视摄影机面前自圆其说,好吧,一切随你的便。」
「没关系吗?警视。」
「没关系,咱们也正好观摩一下他在电视摄影机面前的演技如何,要进入政坛首先必须获得老百姓的支持,所以他才会把电视台牵扯进来,想办法播放自己主演的大新闻。」
「所以你才会想到自导自演这一出铲除怪物的戏码对不对?」
由纪子带着强烈的愤怒与轻蔑望向荷西·森田。
「就是这么一回事没错,豪华客轮遭受袭击,造成大量伤亡,荷西·森田适时出面化解危机,如此一来便能在强烈渴望英雄的日本人心里,植入一个超级英雄的假像,接着趁势出马竞选引发热潮」
听完我这番话,凉子颔首。
「而且成为牺牲品的都是熟知荷西·森田作恶内幕的人,尤其他的小舅子都贺,会成为这次事件的主谋然后被杀,一开始就是这么策划的对吧?」
「这么说,我也会变成牺牲者吗?」
派德罗·岩本哀嚎道,他手上拿着三色冰淇淋走出冰淇淋摊位。
「没错,所以你们才不准配枪。」
凉子说得一点都不错,派德罗·岩本一行人以水果刀之类的简陋武器对抗凉子,被逼到最后只好可怜兮兮地无条件投降。
「王八蛋,为了权力不惜践踏无辜的人,要是让这种人当选,日本就会成为下一个巴尔马!」
派德罗·岩本愤恨难平,除了将自己视为无辜的人以外,他这番话完全正确。这时直升机飞近「克丽奥佩特拉八世号」,准备降落船尾的停机坪,孰料
「不、不对!」
荷西·森田的语气产生莫大的动摇。
直升机机体以发光漆涂上了偌大的「WMC」三个字「World Media Corp」。这是一个遍布香港、新加坡,总部设在澳洲雪梨的国际性媒体企业组织。曾经夸下海口表示,不仅在报纸与出版,就连卫星节目都横跨「东经九十度到国际换日线」整个南北半球, 「收视观众高达二十亿人」。拥有英语、中文、广东语、印度语、口语等等上百个频道以上,其国际性影响力日本报社与电视台根本望尘莫及。
这次轮到荷西·森田哀嚎了。
「为、为什么WMC的直升机会为什么?」
「好可惜哦,不是国民报社的直升机耶!」
凉子嘲弄道,荷西·森田转过头来,表情整个扭曲,现在的他已经没心情摆Pose了。
「你、你这小丫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哎呀!这不是很好吗?虽然发行量高这一千万份,国民报社再怎么样都只是日本国内的媒体,对世界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力,还不如让WMC社访,才能让更多人得知这个消息。」
国民报社向来多方拥护荷西·森田,在报导中一径宣传他片面的主张,甚至大肆宣传「现今日本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不畏误解与批判,贯彻理念的强势领导者」,积极声援荷西·森田进军日本政坛。因此荷西·森出才会在事前估算好时间与客轮位置,伺机找来国民报社的直升机。
WMC的直升机卷起强风、发出隆隆声,降落在停机坪。螺旋桨尚未完全停下,机门已经开启,两个人影跳下甲板,是头戴贝雷帽、穿着飞行员夹克与紧身衣的女性。
「Milady(女主人)!」
我望着口中如此喊道的两名美少女,不由得大吃一惊,是栗发的露西安跟黑发的玛丽安,理应留在位于巴黎市内十六区的药师寺公馆的两名女仆。以上只是表面的说法,事实上玛丽安在武器方面、露西安在电子仪器方面均是个天才。
凉子面带微笑,张开双臂,两名少女踩着长靴迎面奔来,三人紧紧拥抱。玛丽安与露西安外貌甜美、才华洋溢,但她们仰慕凉子也尊敬凉子,这是最大的问题。
「是你联络她们的吗?」
「没错,我有事要找她们办,所以把她们从巴黎叫来。」
紧跟在女仆身后,一群戴着帽子上印有WMC标志的男女陆续走下直升机。带头的是一名年约三十五岁、一头削短的黑发,看来相当健壮的女性。
我以前在卫星节目看过她,她是华裔澳洲人,据说精通六国语言,是WMC首屈一指的新闻播报记者。
「横跨东经九十度到国际换日线,从最北端的雅库攻克市(译注:西伯利亚勒那河畔的港口)到最南端的印威喷吉市(译注:纽西兰南岛最南端的一个港都),全球二十亿观众大家好,记者玛格丽特·张现在正站在由横滨前往香港的豪华客轮克丽奥佩特拉八世号的甲板上!」
这一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