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盗-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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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是到了要收拾曾浩的时候了么?
“老汉,人已经死了,就让他们入土为安,这件案子,本官自然会去查,不偏不倚。老汉,你并不清楚大宋的律例,还好,张大人对大宋律例熟的很。稍候你把案情再详细跟张大人说说,本官看看你到底要告什么罪名可好?”说着,谢慕华给张咏使了个眼色。
张咏会意,谢慕华也知道,曾洪调戏良家妇女,最多是杖打二十而已。一个小县令,徇私一次,按照大宋律例,最不过也只是罚俸之类的小惩罚,谢慕华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个由头搞大,搞得将整个监当手下的人全部都给挖出来。
来了这儿已经快一年了,真当谢慕华是活菩萨么?
张咏含笑点头,谢慕华高声喝道:“退堂!”
【第七十九章 诱敌】
春天的江宁府格外秀丽,处处鸟语花香,过了一个冬天,江宁府中又开了许多家店铺,热闹繁华的景色让人目不暇接,打扮得十分秀丽的女子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熙熙攘攘,阳光在飞檐片瓦上勾勒出绚丽的色彩。如此风光,正是出门踏青的好季节。
谢慕华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穿上一身青衫,带上三五个随从便走出了府衙大门。只不过谢慕华却不是去城外踏青,而是直奔监当曾浩的家中而去。
守门的门童正靠着大门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晒着太阳,一看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模样年轻人走到门口,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没长眼么,看不到这是曾大人的家么?”
谢慕华微微一笑:“哦,就是因为知道才来拜访曾大人的。在下谢慕华!”
“谢谢”门童的脸色渐渐变了,江宁府的头号人物的名字,他到底还是知道的:“相公请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去给您通报去,您先请客厅用茶!”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当下人,门童倒是颇有眼色,几句话说得极为妥当,先安抚着谢慕华再说。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谢慕华这一脸和和气气的样子,门童的心中却莫名其妙想起一句——笑里藏刀来。
谢慕华笑呵呵的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进去,大咧咧的到正厅坐下了,一旁早有侍女送上茶来,谢慕华掀开茶盖,鼻端一股清香直冲上来,再看茶水清澈,茶叶嫩绿,应该是上等龙井。如今正是采茶的好季节,这曾浩也颇会享受啊!
“谢相公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曾浩人还没进大厅,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随着话音,曾浩也是一身淡褐色长袍,大步走了进来。
“曾大人这儿要也能叫做寒舍的话,那安抚司衙门只好当茅房用了!”谢慕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出于礼节,谢慕华还是站起身来,迎了曾浩一下。
曾浩愣了愣,不过他也是做惯了官儿的人,当即笑道:“谢相公真是说笑了。却不知道谢相公因何事大驾光临?”
谢慕华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指了指对面的雕花大椅,说道:“坐下说吧,昨儿个有人抬棺来江宁府告状,曾大人可曾听说此事?”
曾浩摇了摇头:“昨日事务繁忙,下官真不知道!”
“那也无妨,既然我已经来了,便告诉你一声,你那堂侄,是叫做曾洪是吧,在扬州大仪镇的那个。调戏秀才娘子,又害的人家小夫妻一个跳河一个上吊,一夜之间去了两条人命。现在人家家中已经抬棺来了江宁府,还说本官要是不受理的话,他们就把棺材抬到开封府去,敲登闻鼓。曾大人也知道,这登闻鼓一响,无分事无大小,登闻鼓院都要报给皇上亲自处理的。若是惊动圣驾,到时候只怕你的堂侄有些麻烦啊!”谢慕华笑呵呵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曾浩。
“谢相公,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曾浩不知道是真装糊涂还是假糊涂,居然一脸惊诧莫名的样子。
谢慕华今儿个既然来了曾家,就打定主意要和曾浩好好唱一出好戏,便一五一十将王老汉的供词给说了,说罢了之后悠悠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吧,要是本官受理了,少不得要去大仪镇找些证人来。倘若有人说果真看到你的堂侄调戏良家妇女,那杖刑二十,只怕是少不了的。这也就罢了,听说曾洪也是个秀才,来年贡举考试,也有望考个进士,就算是考不上,曾大人也可以想办法给他弄个恩科。这些都是题外话,但是二十杖刑一受,就要剥了功名,到时候他可就是仕途无望了!”
曾浩看了看谢慕华,心中微微发怒,上次谢慕华和杨家兄弟直闯厢军大营,把他的弟弟一刀砍了头,这件事还没完呢,现在就盯上了曾洪。这不是跟他们曾家没完没了的么?不过那曾洪也实在是不争气,闲着没事调戏什么良家妇女啊?窑子里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只要花得起钱财,还怕没有女人?现在捅下个漏子来,谢慕华过来了,这一番话也摸不透谢慕华的心思,只能小心谨慎的先应付着。
曾浩也叹了口气:“这些小辈实在是目无王法,若是查得属实,谢相公也不必手下留情,这畜生活该有此报应。”
谢慕华暗暗好笑,你们都是姓曾的,又是一家子,小的是畜生,那老的看来也不是人了。不过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曾大人能大义灭亲是最好不过了。此前本官还担心,要是处罚了曾洪,在江宁府上多有得罪曾大人。那倒不好了,眼下是春天,朝廷就要来核查赋税,正是需要曾大人出力的时候。唉,本官也知道,先前刚到江宁府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狂傲了。在这儿就以茶代酒,望曾大人多多海涵!”说着,谢慕华端起杯子来,饮了一小口。
曾浩之前还是不明白谢慕华为什么把姿态放的有点低,跟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一听谢慕华说道朝廷要来核查赋税便立刻明白了。大宋的财富源泉就是江南,而江南出了是鱼米之乡之外,茶酒盐这三项的税收要占到总税收的六成以上。前几年大宋一直在打仗,开支非常大,对财税卡的也格外严格。谢慕华虽然是主管军事,不过他也挂着江宁知州的头衔,要是曾浩在税收上给谢慕华使个暗手,而主管财税的转运使王溥又是谢慕华的死对头那谢慕华在皇帝面前可就难看了。说到底,财税是专业人员才能干的活,并不是半路出家就能胜任,而且曾浩盘踞江宁多年,别的不敢说,财税这一块,几乎就是曾大人的天下。想动他,不知道多少人要吃不上饭,到时候谢慕华自己的官帽也不够稳当了!
想到了这一层,曾浩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在官场浮沉多年,什么样的手段都见过了。像谢慕华这样的一意进取,刚则易折。做官要是不圆滑,早晚碰的头破血流。曾浩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官位比自己高得多,而做官的水平只够给自己当徒弟的年轻人。
而谢慕华也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曾浩,要不是胸有成竹,谢慕华能这样对区区一个曾浩,这可是张咏和苏易简一起出的鬼主意,就是一步步将曾浩往坑里拉。对付一个曾洪算什么,不把这一帮**到了极限的南唐旧官一网打尽,谢慕华就算是白来江南东路一趟了。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目的,根本上,江南东路是要变成自己的后花园才是正道。
历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像后来元祐党和新党之争,虽然没有见血,但是一次次的相互流放,一次次不遗余力的推翻对方的政策,让大宋的国力在内耗中消耗殆尽,不但对西夏无能为力,而且在蔡京一手结束了党争之后,宋徽宗也迎来了靖康之耻!谢慕华不想去做王安石,也不想去做司马光权臣,或许才是最好的出路。
“既然曾大人如此深明大义,本官就先行谢过了!”谢慕华说道。
曾浩心中冷笑几声,现在谢慕华要先过财税这一关,既然如此,要是自己不给谢慕华下几个黑手就算是对不起他了。这件事一定要王溥也参与进来,推波助澜,最好再给谢慕华按上几个硬邦邦的罪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谢相公说哪里话来,我们拿的是朝廷俸禄,自然要为国尽忠、为民请命,家族中出了这样的逆子,谢大人只管严办好了。老夫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曾浩义正言辞的说道。要不是谢慕华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几乎就要被这老狐狸的虚伪面孔给骗过去了。难怪人家说,每一位在官场得心应手的官员都是一位“影帝”。
“如此,就多谢曾大人了。”谢慕华露出六颗小白牙,做了个最标准的微笑,便起身告辞。
曾浩一路将谢慕华送出大门,回过身来脸色便是一变,对仆役喝道:“准备我的官服,我要去衙门一趟!”
谢慕华走出曾府,脸上还是带着懒洋洋的笑容,现在和曾家的关系越来越僵,曾洪是自然要严办的,不过不是按照调戏妇女来办,而是按照**未遂说到底,拉拉扯扯也算是前戏。虽然大宋律例并没有对**未遂案做出准确的解释,但是谢慕华和张咏经过商议之后,从律法之中找出一些漏洞来,把曾洪给办到底,这次让曾浩有苦说不出,谁让他说要谢相公严办的
“那位曾洪,什么时候能提到江宁府?”谢慕华几乎有些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这位倒霉蛋长什么样了?
“回经略相公的话,咱们的差役昨天就已经出来了,要是不出意外,最晚后天就能将曾洪带回来!”一个随从恭恭敬敬的禀告道。
谢慕华笑道:“好,本官这就回府衙好好准备一番,看看曾洪的本事!”
【第八十章 新罪】
一大清早,江宁府的老百姓就兴高采烈的来到府衙,今天谢相公还是把公堂放在了衙门外边,闲来无事的老百姓来看看大老爷审案也是一种乐趣,没事去馆子里听曲,在街头听卖唱的,偶尔来换换口味,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的么!
谢慕华特意组织了一次三堂会审,除了江宁府谢慕华之外,还有主管刑狱的张咏和扬州大仪镇的曲县令。这次曲县令可是冷汗直冒,他也知道谢慕华的名头,自己是南唐的旧官,没想着要和谢慕华对着干,可是王家抬棺来到江宁府,算是把他审理的案子给推翻了。现在说是三堂会审,可眼前这两位大员,哪有自己说话的份?于是,看向王老汉的眼光又多了几分狠毒。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快看,谢相公出来了!”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一会儿工夫就安静了下来,能够为民做主的官儿不是太多,一般老百姓一辈子见到的都是骑在人民头上拉屎撒尿的贪官污吏,包拯之所以名垂千古,正是因为清官稀少这不得不说是中华官场的一大悲哀。
谢慕华走到公案之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喝道:“呔,将人犯曾洪带上来!”
一旁苦主王老汉一家早就守在这儿了,看到曾洪跟在两名衙役身后走到府衙门口的空地上,一双双眼睛里都射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这儿有百十名官兵衙役看着,王家人恨不得能将曾洪给碎尸万段。
“扬州大仪镇秀才曾洪,参见谢相公,张大人,曲大人!”曾洪看起来还是颇为斯文有礼的,细皮白肉,脸上流着一绺整齐的小胡子,看年纪约是二十出头,一身长袍洗得干干净净,也熨的笔挺。挺像个读书人的模样。
“曾洪,你可知道今日王家告你什么罪名?”谢慕华厉声问道。
曾洪不紧不慢的答道:“大人,此案在大仪镇已经审理过了,当日晚生喝醉了酒,在路上遇到王家娘子,她与晚生争执了几句,后来还动手撕扯晚生。当日,在大仪镇的衙门,有仵作给晚生验伤。证实晚生身上的确有指甲的抓痕!”说着,曲县令就配合着他,将一份仵作签字画押的证明文书转递给谢慕华。
谢慕华冷笑道:“听你如此说法,你还是被冤枉的不成?”
“小人不敢这么说,但是实情如此!”曾洪说起假话来,实在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谢慕华又不禁佩服他几分,要知道做官的第一要诀就要说假话,一定要把假话说得连自己都相信是真的,才算是出师了。曾洪看来也是深受家族熏陶啊!
“你放屁!”王老汉叫着就要冲上来打曾洪,两名衙役急忙拦住了王老汉,曾洪皱了皱眉头,脚下却往旁边走了几步,要躲开已经愤怒无比的王老汉。
谢慕华又猛力一拍惊堂木:“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此案还在审理之中。哪个再吵闹,就马上滚出去。来人,把证人给带来!”
又是两名衙役带着几个寻常人家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那几人来了就朝诸位大人施礼。谢慕华问道:“你们都是扬州大仪镇的居民?”
“回相公的话,咱们世世代代都住在大仪镇。”为首的一个男子,约有四十岁模样,胆子也颇大,当即答了谢慕华的话。
“那好,你倒把那日的情况给本官说说!”谢慕华微微一笑:“放心大胆的说。”
那人应了一声,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小人名叫邓小乙,人家都叫我豆腐邓二,世代住在大仪镇,都是靠卖豆腐为生。咱家的豆腐店就在镇口附近。那一日说是朝廷放了皇榜,以后再考举人就可以保留举人老爷的身份。镇上许多人就去看皇榜,这里许多人和王家娘子都是去看皇榜的。他们可以作证。后来王家娘子看完皇榜回来,走到小人豆腐店的门口,就遇到了曾秀才。那日看得出来曾秀才已经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脸色红彤彤的,一身的酒气,小人站在店里都能闻得到!”
谢慕华点了点头:“嗯,说的挺仔细,继续说!”
邓小乙一看大人夸自己说得好,顿时高兴了起来,朝左边走了两步,扭头学着曾洪的声音说道:“那日曾秀才见到王家娘子,便说道:‘遮莫不是王家娘子么?怎地一个人就出门了,你家官人为何不陪着你?’他说着便挡住了王家娘子回家的路。王家娘子见他已经喝多了,便没有理他,只要绕路过去。曾秀才虽然喝多了,但是脚下还不慢,绕了半圈又拦住了王家娘子,说道:‘你家官人学问还是不行,考个举人都考不上。将来我曾秀才肯定是曾举人了。娘子花容月貌,跟那病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