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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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尊贵与不容亵渎。
只是深邃眸瞳中,仍然透着以前在宫外时地纯粹与执拗气息,与室外的阳光纠缠在一起,平白便生出了一种令人焦灼的妖冶。
单从这个目光来看,繁锦便已猜出他今日来的缘由,于是摆摆手,将身边所有人遣散下去。
果不其然,见周围人退了下去,景陌便坐到她面前,丝毫不掩焦虑,“皇嫂,我想知道,皇兄打算怎么处置月容?”
“处置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想起那日月容凄惨神色,再顾及到景杞再三嘱咐不让她传出他关于嗒穆尔的半分意图,繁锦轻轻一笑,“只不过是一介妃嫔而已,若不是念在她曾经伺候皇上的份儿上,这命要是能保得住现在,也是问题。”
在景杞那里景陌已经知道嗒穆尔五年前与夏唐的宿怨,若不是此,他还不会如此害怕。他看到了景杞在谈及玉蕃嗒穆尔时的愤怒与仇恨,那是自心底最深处集聚而生地恨怨,自他成长至今,很少见一向内敛地皇兄爆发出如此浓浊的杀气。
既然是这样,那嗒穆尔当初硬和亲地公主月容,亦不会逃脱了。
可是月容现在被软禁在月耀阁,任何人不得探视。即便他想要去打听些许情况,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百般思索之后,他来到了繁锦这里,以他与繁锦的情分,必定会帮她一些。
可是没料到,繁锦竟也是如此云淡风轻的口气。
他不由的焦急起来,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些礼节,“皇嫂,你知道我与月容的关系,你必须得救她!”
繁锦抬眸,“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冷嗤一声,“不过是弟嫂关系,用不着你为了他抛头露面。”
“我”“陌王,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定定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明了自己的意思,“如今你们身份如此,再加之前几日沐嫔所举报关于月容行为不端的事情,已经让她成了众人眼里的钉子。若不是我,你知道这后宫多少人盼着她因此而被诛?玉蕃的事情也罢,私通男人的事情也罢,一旦确定,哪项不是凌迟的罪名?难道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再重重的给她落下罪名吗?”
一通话说完,说的景陌有些怔愣。
第一五六章 姐妹劫
他眨眨眼,眸中泛出痛楚酸涩的光,灰暗的让人心疼。慢慢的,他低下头,“是我害了她。”
声音很低很低,但繁锦却听了个清楚。她不想介入他们之间什么事情,若不是景陌,她连月容的事情都懒得插手。
可是这样的景陌,却让她叹息。她亦是低声,轻的像是叹气,“你既然放不下她,就该相信她。”
“沐嫔所说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要害她。可是害她还不是目的,背后人的直接对象是你。”她看看四周,用最低的语气和他分析清楚,“你和月容的一切,有人必定是早就知道而且恰巧看到你与她在御花园的争吵,所以隔了几日才造出假象说月容私通。景陌,如此居心,你不得不防。”
“扳倒月容看似只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可是这深层的原因你应该知晓。”她抬头看他,“所以,景陌,她已经为你牺牲了这么多,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别在她现在的困境中火上浇油。以现在的情况看,你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可是,也不要为她再多做些无用事情,反倒让她更加痛苦。”
“我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听完她的话,良久,景陌才慢慢抬头,眼神凄楚茫然,竟透出那么明显的挫败和无助。
“对,你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繁锦看着他,“你现在最好作出你新婚王爷该有的样子,别的事情,不该你管的,千万不要插手进去。”
听闻此话,景陌慢慢起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焦躁烦怒,可是现在的沉静漠然却似乎更让繁锦感觉到紧张。她看着他在她前面离开。在行至高高地门槛处倏然停住脚步。头虽然未转,可低低地声音却渗着坚定与执拗,“如果我偏要为她做些什么呢?”
一句话落定,未等繁锦反应过来,景陌已经自她的眼前离开。
她觉得他最后的这句话似乎隐藏着什么动机,可是却无从知晓。心烦意乱中,忽然想到这几日因为繁锦肚子越来越大,景杞便免了她来到中宫的见礼。她因此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姐姐。
想到这里,她便吩咐四下,换好衣服准备去玻颜阁。
虽然现在与繁素的关系不再如以前那般单纯,但毕竟她是她唯一的姐姐,所以在这宫中,她理应是她最亲的人。不管如何,她都要对她好,这才对得住娘亲临走时冒死救出他们的痛苦与殷切。
不到繁锦这里。她还不知道繁素地肚子已经大到如此程度。仅仅比她多过两个月,她的小腹已经饱满的显示出孕妇的体态。再看看周围,静雅无比,空气清新。倒是很适合养胎。看到她来,繁素不由得一怔,继而要自榻上起身行礼。
“姐姐还好吗?”繁锦微微一笑。找了个空坐下,随即摆手让四下离开,“看这肚子,倒是不小了,可有什么不适?”
繁素脸上露出恬然安静的笑容,玉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笼罩下竟有一种母性柔和的光辉,她地声音似是浸着光芒,柔和的不可思议。“没这孩子乖的很。没让我多么难过。”
繁锦愣愣的看着她,嘴角最终抿出一弯苦笑。原以为还能像以前那般畅所欲言,可是却没料到,身份变了,她们之间能说地话也是越来越少。
她讪讪一笑,“看这乖巧的样子,难道是个公主?”
没想到繁素倏然抬眸,柔媚的眼角微微一挑,语气似嗔若怨,“王子也有可能是乖巧地当时咱们的娘要诞下你的时候,爹爹还以为是个男孩儿,因为当时你皮实的让娘都睡不安稳。”
“哦,是这样啊。”繁素小饮一下茶水,心里突然涌现出很微妙的异样情愫,“王子也好,那就是皇长子了。”
听闻“皇长子”三个字,繁素抬头看了看她再也没说话。那瞬间眸中深意顿显,如同刻意隐忍了什么心事,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便四散不见。繁锦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似是塞住了喉咙,话题已经难以进行下去,便起身轻笑几声,欲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出繁素声音,“锦儿!”
这两个字让她蓦然顿住,那么心酸的感觉漾于眸中,犹如回到了小时候。繁锦眨眨眼睛,拼命止住眸中即将冲出的异样情愫,唇角微勾,笑容灿烂地转身,“姐姐,还有事?”
“月嫔地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她看着她,说道。
繁锦没想到繁素会问起这些,可是想到景杞的话,她觉得这事如果少一个人知道地话会对大家都好。尤其是繁素现在的样子,别看已经晋为妃子,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并不受宠,所以她并不想让唯一的姐姐卷入争端。
于是她微微一笑,上前轻握姐姐的手,“姐,月嫔的事情皇上自有公道。而您只要好好静心养胎,不该管的不要管。”
她的话让繁素一怔,唇角慢慢浮起清浅笑意,“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插手。只是怕您无故受到牵连。”
“姐姐说的是,我会照顾自己。”繁锦微微拧眉,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最近宫中怕是要出现风波,所以你务必要珍重。”
她不知道她这番话到底繁素能听进去多少,可是她真的想让她按照她的意思去在这宫里生存。最近,她一直有着隐隐的预感,感到这宫里马上就会有前所未有的大不平。
她想要兼顾景陌,想要兼顾月容,想要让与自己有关的人都不受伤害,自己的姐姐更是如此。
可是,恐怕这会很难。
玻颜阁内,看着繁锦走出去的背影,刚才还面若春水的安静女子眸中却涌起如此晦涩的暗淡。看到繁锦如此,难道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恍然一笑。不由自主地将手触向那花瓶中刚刚采摘地新鲜花朵。像是毫无意识一般,木然的将花瓣揪起捻在指尖,一下一下,动作狠厉却又执着。很快,那指甲中便漫出如血一般的红色痕迹,在近似透明的指肚前汇聚凝合,竟显得触目惊心。
耳边忽然想起那个人的话,“你以为在入了这宫。姐妹还是姐妹吗?”
“你以为真的成为皇妃,你就安然无虞,可以安心的做你的娘娘了吗?”
“你以为可以诞下皇子,你便就能母以子贵,成为这皇宫中显耀地女人吗?”
“我告诉你,只要安繁锦在一天,你想要的一切,你都得不到!甚至连你的命。都牢牢的攥在了她的手里!”
“她为什么要册妃,为什么鼓动皇上册你为妃?那是因为她想要用你树立她的名声,为她树立这母仪天下的美誉!而你还在这儿傻兮兮的觉得她为了你付出良多,真地是再傻不过的女子!”
“你的位份愈高。她便可以愈方便的将你掌于股间!”
“你知她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护着月嫔吗?是因为她想要拉拢人心,为自己的以后清扫障碍!月嫔是皇上除了她之外最宠的女子,自然会有太大地分量。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拉拢月嫔,为的就是排挤同时怀孕的你!”
“你现在怀的是夏唐第一龙子,可是依我看,有了她在,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曾经远去的句句话语,现在竟像是在心中生了钉子,每想一次,心里都会泛起如此剧烈的疼痛。
是。自从册妃后那三日。那个男人便再也没有来到自己这里,这么长时间。她不曾听到他的半分笑语,不曾看到他习以为常维持地尊严,不曾触碰仅仅碰过几次地龙颜肌肤,她拥有了与他并肩共宿的身份,看似荣耀至极,却冰冷恍惚地只像梦境。
回荡在她耳畔的永远只是他如何与她在一起的笑语欢颜,他如何抛却帝王之尊与她的妹妹亲昵谈着往故未来的事情,如何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对她的妹妹表示着自己霸气摄人的关心怜惜,如何在天下人面前发出那个违背了祖宗祖制的誓言,说他,要赐给他们的孩子最高的身份,他要给他们的孩子他所爱极的这个天下。
所有对于女人的荣宠,都仅仅属于宫里的那个女人。
半分温暖,也不属于她。
“你以为皇上如何有那么大的心魄,这么早就下了立她的儿子为储君的旨意,这只是她害怕以后为你所替,早就作出的谋算罢了。”那个人轻嗤,像是把她所有的犹豫和苦衷都看成最不争气和懦弱的东西,“苦了你还在这儿以为对不住她,白白的流下这么多冤枉泪。”
可是现在她又流泪了吗?她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来刚才所感觉到的凉意并不是泪水,而是窗外迎面拂来的凉风。她看着手中被捻碎的花朵,想起册妃那日羞辱的一幕。
她在他面前无畏绽放,可是那个男人却面对她的一切,微微勾起唇角,那么明显的勾起一弯戏谑,然后就此离开。
从头到尾,半分怜惜,半分依恋都没有。
她努力忍住自己颤抖的心与他四目相对,正要为自己终于敢迎对他墨色如渊的瞳眸而庆幸欢乐,可是他给她的是什么?是女人最大的羞辱,是身为他的女人却最难企及的希望和幸福。
她原以为她辛苦一场,终于得以敲开那扇名为未来的希望之门。可是没想到,却堕入了最深的古渊。
这一切一切,难道就是所谓的劫数?
第一五七章 自投罗网
“娘娘,您看前面是不是就是皇上?”繁锦正入神的想着刚才与繁素的对话,一旁的宫女突然扬声,她倏然抬头,果真看见景杞站在前方,与他一块同行的,还有刚见过不久的景陌。
快走着走过去,未等恭敬行礼,景杞就一把拖起她的身子,微微蹙眉,“去玻颜阁了?”
他的眸中现出不悦神色,显然是对她未经允许就去姐姐那里有些不满。
“嗯。”繁锦微微抬眸,看他似是有些疲惫,又看了同样微微皱眉的景陌一眼,拽了拽他的袖子道,“走吧。”
走了两步,却发现他仍是不动,“你先回去吧,朕也只是路经的这里一会儿还要与陌王去上元殿处理些政务。”
“哦。”
刚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突然窜出太监大呼的声音,“皇上!皇上!”
与景杞一同转头,正见那名太监连滚带爬的到了她旁边,“皇上,娘娘,月嫔娘娘要自尽啊!”
“什么!”话刚刚落下,景陌已经上前一步,剑眉蹙的凝成疙瘩,“月嫔如何了?”
“月嫔月嫔刚才割了自己的手腕”那太监已经惊惶的说不出一个完整句子,整个身子像是瘫了一样歪在他们脚下。
繁锦尚未反应过来,只听景杞一声厉喝,“走,去看看!”一行人到了月耀阁的时候,太医已经处理好了月嫔的伤,只是那印入宫砖已经发黑的斑驳血迹,仍让人触目惊心。
察觉到身旁的人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繁锦暗下用力,猛地按住景陌的手,抬头便看见他紧蹙眉头的紧张黯然。她暗自叹气。看景杞仍是抿紧嘴唇风雨欲来地样子。便连忙上前一步,“月容,好好地,你做什么傻事啊?”
见她又是眨眼睛又是皱眉头的暗示,月嫔像是明了了似的,连忙俯身向一行人请安。仿佛因动作太急不小心触碰了伤口,那刚才包好的纱布又渗出了点点血迹,但她只是皱眉的吸气一声。仍坚持着做完了礼。
“你”繁锦示意太医上前再行包扎,“快去!”
这时景杞才浅勾唇角勾勒出一弯冷笑,只是那眉宇间的暗怒依然未解,“月嫔,你的哥哥嗒穆尔还在牢中安然无恙呢,你在朕的宫殿里做些什么?只怕现在想要为兄陪葬,还早了些吧?”
几句话将众人更是说地心中一颤,多年的帝王生活让景杞修炼了“怒极反笑”的本事。越到生气的时候,往往越会绽放笑颜。可是一般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就很难有回圜余地。
繁锦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小声为月容申辩了一下。“月嫔为故里心焦,从而作出不和身份的行动,也是难免。还望”
她的“还望皇上体谅”一语还没说完,景杞便重重的哼哧,“月嫔,朕就想知道你此番举动是为了什么?是在向朕示威吗?”
“朕告诉你,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