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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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同响雷在繁锦脑中划过,强按住这份突如其来的震惊,繁锦勉力扯出一丝微笑,“那好,就替本宫恭喜芸妃娘娘了,给芸妃说,本宫一会儿便去看她。”
小太监唯唯听令,连忙退了下去。看着小太监远走地身影,只听一声闷响,繁锦猛地坐在榻子上。
怪不得月容会今天突然来,怪不得月容今日会突然说皇子的事情,繁锦抬头,微微摆手遣下了随侍宫女太监,殿中立时只剩下她和月容两个人,眼前那个女人的笑容,明明只是浅勾唇角,却让人觉得心惊的刺目。
“月嫔好灵通的消息!”繁锦看着她。唇弧微灿,眼神却是犀利无比的,“前脚说起皇子的消息,后脚就有人怀上了!”
“娘娘不用说出这样的话。”月容轻嗤。“只是这以后后宫势力如何权衡,怕又是一番局面。我若是娘娘,必要趁早打定主意。”
“月容,本宫告诉你,别的事本宫不管。芸妃肚子里孩子这事儿,不能插手。”繁锦咬咬唇,顿了一下才又说道,“皇嗣之事,不只是你愁我怨那么简单。若是想行上次我们所谈的大计,就必须从长思量。”
“月容倒是佩服娘娘这深明大义地精神。”月容一声哼笑,圆圆的眼睛半眯了些,“只不过娘娘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事到临头心软畏缩了呢?”
繁锦倏然抬头。紧紧的盯着她。
“请娘娘放心,月容就听娘娘的话便是。”月容突然退后一步,再次抬头,唇角又凝出几分灿烂笑容,“娘娘说什么时候是时机,月容再什么时候行事。娘娘仔细想想以后去路。容月容先告退了。”
繁锦看着月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手心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指甲已经深陷在了掌心里。虽未有血丝渗出,但重重的掐痕清晰可见,似乎还有阵阵钻心疼痛,随着纷扰的情绪不断而来。
月容的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却是万分实情。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嗣地意义,尤其是她与芸楚这样尴尬的关系和位置。皇后虽为大,但始终无子,已经犯了七出的首条,王芸楚原本就背景雄厚,隆恩浩荡,再加之如今有了龙子为保,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早就知道终有一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她饮下水银那一刻起便知道,虽然她拿捏地十分准确,但当时也是做好了终身不孕的准备的。只是没料到后来情况经会有如此变化。
这宫里谁产下龙嗣都不足让她难受至此,可是王芸楚
眼前突然出现早殁的郁嫔,若是她不出现意外,皇长子怕应该周岁了吧。繁锦紧紧咬唇,千种决定在脑海里盘旋了十遍百遍,也罢,不管怎么说,郁嫔的命虽然不因自己而殁,可孩子却因自己对她地惩罚丢掉为实。就算是为了偿景杞一个孩子,为了还芸楚救繁锦一场的情分,先是罢手。
招来玉梨春萍,繁锦快步向瑾榕殿走去。身为后宫之主,就算是在讨厌,表面上的事情却必须应付。还未到瑾榕殿正厅,远远的就看到守门太监向自己请安,“娘娘请留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皇上在里面?”问罢,繁锦便心生后悔,不由得凝出一弯苦笑。这是一个多么愚傻的问题,看小太监欲言又止的神色,傻子也应该料到里面有几分暧昧光景。
不管对自己多么好,终是最在乎她的罢。所以才在这知道喜事的一刻,隔绝了所有人的关心打扰,就两个人在一起,共度温馨时光。
“娘娘”身旁玉梨轻唤,小心翼翼地看她,神色略有为难,“咱们是不是”“公公。”繁锦不经意的抽了口气,随即旋身,笑靥如花的看着那垂首的小太监,“有空的话告诉皇上,本宫来过了恭喜皇上和芸妃娘娘,那本宫就先回去”
“回”的字音刚没了一边,便听着里面远远地传来熟悉地声音,“是皇后么?让她进来!”
小太监的“是”字还未出口,便被繁锦猛地按住嘴巴噤声,看着小太监识眼色地噤声,她这才低声道,“就说本宫刚走,皇上听错了。”
“玉梨,咱们走!”
话落,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出瑾榕殿。
第八十九章 景陌
“娘娘,皇上已经让您进去了,您怎么不进呢?”走出很远,看到繁锦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玉梨这才敢轻声相问,“这要是不去,咱们不就等于白走了一趟么?”
“那公公会和他说过咱们去过的事情,做到了礼节不留人话柄就可,何必做的那么周到?”繁锦微微叹息一声,唇角凝出几分疏冷漠离的笑意,“咱们真的去那儿做什么,做看戏的?还是去自取其辱?”
“娘娘英明,奴婢想事就是不如娘娘全面。我*看”玉梨连连点头,过了半晌方又叹道,“只不过也不怪皇上这么做,想必也是想起了前朝的事情,怕得厉害了。”
“前朝?”已经到了玉鸾殿,繁锦便挥手示意太监宫女请安,便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
“娘娘不觉得咱们皇上的兄弟姐妹甚是少吗?”玉梨为繁锦接下外衫,拿过扇子仔细扇道,“要是按说,哪朝皇上不得有十几二十的儿女?更有甚者,会接近半百还多。可是咱们皇上,除了有一妹两弟,就再也没了旁人。”
“两弟?”
“是啊,一弟便是宸王。另有一弟则是景陌,是三皇子,只是这景陌生性散漫,因其生母是先帝身边的宫女,出身低贱,因此景陌王子虽是皇子,却从没有争储的念头,平易近人,颇有普通人家儿女风骨。“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娘娘不问,谁会说这些事情?”玉梨扬声,“宫中的事情。一向是知道多了反而没有好处,所以有时候即使是明白的很,也要装作糊涂,这样最能自保。”
“这景陌现在人呢?”
“景陌皇子不比其他皇子,最爱游山玩水,自从先帝辞世,皇上看景陌皇子心始终不在朝事之上,便放他和陈大人去江南苏海治理水患,也好学些本领收收心思,但是听说陈大人突然来报。说景陌在半途中与他们分散,同住客栈地时候,竟悄悄逃跑。从此,一去不归。”
“皇上无奈,找了多日无果,只能放任而行。我&;看”说到这儿,玉梨突然惊叫一声,“娘娘不说我还忘了,按照王朝规矩,皇亲失踪四年以上杳无音讯者便要以重疾突发不治而亡的理由昭告天下。为的就是给众百姓一个交代,这已经过了三年之期,还差一年,这景陌王子就算是回来。那也无名无份了!”
竟还有这样的皇子。繁锦听闻,轻轻的笑了一声,原本压抑在心头的芸楚有孕一事儿慢慢冲淡,“这倒是有意思。”
“嗯,所以奴婢想。皇上也可能吸取了先帝的经验。先帝拥有后宫六十多人,但子嗣却只有四名,每次不是没有妃嫔怀孕,但是却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缘由在葬死胎中,先帝虽然愤怒,但其实也没有多少办法。社稷天下已足够他烦劳,又怎么能有这么多精力顾忌后宫?到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有长到现在的皇子中,陆妃荣宠最盛。宸王景略自然无碍;皇上是先皇后娘娘所生,更是无人敢于下手脚,至于景陌,谁能想到一个低贱的宫女能怀上孩子,就这样战战兢兢地掩了下去,反倒是逃了那些不轨人的恶毒念头。”
“嗯。”繁锦点头。玉梨说的确实是真理。自古后妃争宠。无外乎与两方面,第一是争得侍寝。以显隆恩眷属。第二则是争得怀有龙子的机会,有了皇子,地位也就稳固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再也实在不过的道理,但是想到太监说的闲人勿进这类的话,还是觉得别扭。繁锦叹了一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事到如今,她倒是不担心自个儿的后位,就是在想王芸楚,很多事情撞击到了一起,看似她已经完全与自己归好,可是自己却仍觉得哪儿还有不对,因此那一点儿戒心依然不能去除。
想到这里,又不自觉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头开始霍霍的疼。繁锦转身,刚要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却听背后一声轻语,“皇后娘娘在这儿三叹二嘘的,为什么呀?”
倏然回身,正迎上景杞含笑地瞳眸,深邃的眸子粲星灼闪,唇角上扬,一看便知心情大悦。繁锦愣了愣,随即想起来行礼,只是刚要屈身,就被景杞扶了起来,“你脚上有伤,那些虚礼就免了。”
“谢皇上体恤。”繁锦低头,却并不看他。
“为什么到瑾榕殿的时候不进去?”他走过来,突然伸手托起了她的下颏,迫使她慢慢抬头,繁锦躲无可躲,只能被迫迎上他地注视,“既然皇上下了旨意,臣妾也不能例外,应和其他姐妹一样的。”
“安繁锦,你这样不情不愿的,会让朕以为你在吃醋。”他看着她,目光炯炯。
“没有。”有一种心事被人戳中的慌乱,可繁锦还是强压了心思,努力做出一个绚烂的笑脸,“芸妃有喜,皇上之幸,天下之幸。”
“好。”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反过身来,“皇后能这样想自然很好。其实朕今儿个得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惊喜地很呢。”
“朕这几日烦的很,朝事太多,成天东边涝西边旱,弄得朕也甚为头疼。”景杞坐在她旁边,悠悠的叹了口气,“好歹芸妃有喜,也算是清了清朕心里的闷气。”
“嗯。”繁锦接过玉梨拿过的橘子,仔细的扒着皮,撞死不经意的问道,“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景杞稍微一愣,随即笑着回答,“这芸妃初为人母,也是晕得很,一直反胃没有食欲,却当成是自己风寒未愈,又不肯麻烦太医,今日吐得不行了,多亏月嫔在门外看见,这才唤了太医,诊出这么个大喜事来。”
“月嫔招的太医?”繁锦抬头,只觉得惊讶,双眸粲然闪烁,募得想起月容刚才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是啊。”景杞微微一笑,“这月嫔,别看年龄小,倒还真有那个把式。”
“哦。”繁锦低头闷声,将橘瓣剥好了递给景杞,“皇上”
景杞接过橘子,原本要直接填入嘴里,但是看上面依然覆着橘皮上地白丝儿,复又拿下,微微皱眉欲摘下那些白丝儿,却被繁锦猛地按住手,“皇上,那个是不能摘的。吃下去会有好处。”
“啊?”摘了一半的手又停下来。
“嗯,那叫橘络。”繁锦又掰好一个,指着她道,“早有医书上说,橘络有通络化痰,顺气活血的功用。所以,虽然难吃了些,但是对身体很好。”
“再说,橘瓣这么甜,一块儿吃下去也尝不到橘络的苦处与干涩。所以就请皇上,”繁锦一边说,一边又往景杞手里塞了一瓣,“以后吃橘子,就这样吃下去,也好败火清肺。
景杞募得怔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见繁锦神色平静,眼眸中却透出一派认真与睿明,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鼻翼间渐渐闻到了橘子地淡香,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在一起,几乎让他沉迷。
繁锦原本在那儿认真地低头剥橘,良久才觉察到景杞灼灼的目光,疑虑之下不由微笑,“皇上是怎么了?这么一眨不眨的,难道还不信臣妾不成?”
“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太医。”她剥好一个,像是急于求证他相信似的猛地放入嘴里,眼睛微微半眯,透出一派惬意与知足,唇角上扬,隐隐沾了些橘汁的残渍。
尚未激醒清醒的意识,行动已替大脑发出了指令,景杞突然倾身,用力将她揽在怀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一触,将她唇角的橘汁慢慢舔去。
繁锦大惊,怔愣一下之后看向四方,所幸众宫女都在低头待命,应该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羞窘之色涌上面颊,繁锦轻轻推了推景杞,“皇上”
他最乐得见她小女儿似的羞态,重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因为剥了橘子,手心黏黏的散发出清香,可他却浑然不绝,只是将她微微转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从小就被娘逼着学医术,这些小常识,总是懂得一些。”
“你给朕说些你娘的事情吧。”拥着她的手慢慢放松,以便让她完全面对自己。繁锦一愣,随即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
第九十章 过往
“你和朕说些你娘的事情,朕也和你说朕的母后。”景杞今日兴致果真很高,往日迁就她的性子也开始执拗,繁锦看着他固执的样子,似乎是将这个想法压抑已久。
想了半天,才应道,“好。”
“我们安家,据说以前也是望族我爹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和姐姐,说他娶我娘,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我娘虽然不是出身名门,嫁给我爹也是高攀,但是未出阁前,据说是这京城最漂亮的女子。”
“娘性格很好,不仅人长的漂亮,更有一手让人艳羡的医术。很多疑难病症,到了她手里,总是有独特的解决之道,安家没落之后,娘每天都逼着我们学医,那些口诀和处方都是极难背的,枯燥的很,而且名字也难记,姐姐还可以,每天都听话的学习,而我就不自觉的偷懒,我可以学舞蹈,学吟唱,就是不想碰这医术。”
“因为学医术偷懒,不知道挨了我娘多少的打,我爹看不下去,想要为我说情,但娘在别的事儿上总是对爹百依百顺,唯独此事固执的很。我就算是再不好学,也必须学。后来安家没落了,爹也死了,娘便门也不让我们出,像是预料到了以后发生的一切,除若派几个府里的丫头当工买些干粮及其他东西,从不让我们出门,元宵节的时候人家都出去热闹,我和姐姐哀求了多少次,娘也不让我们踏出家门一步,更别提平时。”
“所以。京城几乎无人见过安家两女,就算是小时候见过我们几面的老街坊,现在也定不敢认识我们,这女大十八变,原本女儿家变化就大,所以我们以后隐姓埋名倒是有了方便。”
“现在想想,娘果真有先见之明的。我们在安府地时候,娘不仅教我们女儿家会的一切。还让我们跟着府里的老伯学习映域话,等到大火那天。*娘说。除若见到皇家,不得说出我们真实身份。若要出去,就操出映域话行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