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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隐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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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柳叶日常在府中颇有人缘,一个跟她相好的丫鬟赶早将这消息悄悄传给了柳叶的舅舅。只是这柳尚不过一个贱籍乐户,又哪里有什么主意和办法?所幸他对庄海山知根知底,既知道他家少爷同为唐家一脉,也知道这个少爷近日来在襄州坊间声名鹊起,就连县尊老爷都另眼相看,遂就一路奔了过来。

“唐少爷,你可得快点想法子。他二人办的这事哎被人拿了双,又有逃奴的话头儿搁在里面,再加上两人贱民的身份”。

柳尚的话让唐松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个时代比不得后世,尤其是那些隶身贱籍的百姓是没有什么人权可言的,《唐律》里写的明明白白,“奴婢等同畜产”属于主人私有。更别说“偷情”的罪名委实太重,只要两人被拿了双,即便被主家打死也只算清正家风,不仅不用承担什么责任,甚或官府还有褒奖。

可以说柳叶与庄海山如今的处境实是危险到了极点。这是唐松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大事,里面可是关涉着两条人命,尽管脑中思绪如走马般纷乱,他仍旧强自收摄住心神做了几个深呼吸。

唐松身世坎坷,如此的人生经历倒让他养成了遇事有静气的习惯,虽然人穿越过来了,性格却是不会变的。几个深呼吸过后,唐松收摄住心神安静下来,开始思虑起与此事相关的方方面面。

见他陷入沉思,柳尚尽管心里急得冒火也不敢再催促说些什么,以他的身份实在是无能为力,外甥女儿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可就全指着这位唐少爷了,虽然他也清楚希望实在渺茫。

两人一起下山已经是半柱香功夫之后了,一路疾行来到山脚,早有柳尚雇好的一辆赶脚儿车在此等候。

为省钱雇了车却没雇人,唐松上车后,柳尚自己坐上了车辕催鞭向襄州城赶去。平日里他在青楼既做乐工也兼着车夫,赶起车来又快又稳。

唐松在车里想事情没有说话的心思,柳尚则是无话可说,就这样一路静默着到了襄州南门。

车马停了下来,唐松正要掀开帘幕探问时,却见那帘子一掀,前两天才送别的柳眉弯腰上了车来,随即马车便又得得的向前行去。

来的时候着急忙慌的柳尚嫌柳眉走得慢就没让她跟着。但这丫头终究是不放心,守在了城门口。

上了车的柳眉伸手摘掉缀有轻纱能遮蔽住脸部的尖顶圆胡帽,不等身子坐稳便急促促发问,“人能救吗?”。

就在这时,跑的挺快的车子似是为闪避什么猛然一晃,柳眉身体本就不稳,吃这一晃后身子一歪,堪堪坐到了唐松怀里。

唐松一手环住柳眉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出去掩住了嘴,堪堪将柳眉刚刚出口的惊呼给堵了回去。

柳眉这会儿真是又急又羞,但不等她有所表示,唐松早扶着她的腰向旁边的座位上挪去,“坐稳了再说话”。

“人能救吗?”,自小相依为命的嫡亲姐姐身陷险境生死未知,柳眉却也顾不得其余了,在一边坐稳后跟着追问。

这一路上唐松早把事情及应对之法想的通透,心情也早已静定下来,“我必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姐姐就是,放心”。

早上知道消息时真是晴天霹雳,直到现在柳眉的精神都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就如同绷到极限的弓弦,猛然听到这话,顿时双手紧紧攥住了唐松的衣角。

“真的”。

别看这柳眉前些日子在山上总是一副好强的模样,终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乍一遇到这塌天的大事顿时就打回原形了。眼下她这心力交瘁,不敢置信的样子也着实是可怜。

这么个家庭,这么个出身,也实在是难为她了!唐松叹了口气,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柳眉的肩膀作为安抚。

当下这种情况,唐松如此举动实在算不得突兀。柳眉此前提心吊胆了许久,舅舅一走身边又没个能说话排解的,心里早煎熬的不成个样子,实是到了情绪将要崩溃的边缘。此时听了唐松那话,虽然也知道不能全信,但总算是一个大安慰,绷的太紧的心神猛然一松,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身子便顺着唐松的手往肩膀靠去。终于实实在在找到依靠的时候,忍了大半天的眼泪顿时就倾泻下来。

柳眉靠着他的肩膀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后猛然反应过来,身子先是一紧,随后猛的向后靠去,因是力量太大,头竟撞在了后面的车厢壁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见他如此,唐松嘴角翘了翘,却将脸扭开了,刻意不去看柳眉脸上精彩之极的表情,“估摸着也快到了,把你那眼泪擦干净了,安安心心等着柳叶就是”。

第十一章 山穷水尽

直到唐松将脸扭开,柳眉才伸手到头上被撞的地方轻轻揉动,“你真有这么大把握?要怎么救?”。

唐松放松身子安闲的靠在车厢壁板上,“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就不要问了”。

“万一我们去晚了怎么办?”。

唐松知道她担心什么,毕竟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已经有十多个时辰了,柳眉是怕唐家抢先动手处置柳叶两人,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唐松是有午睡习惯的,这个习惯一直从后世保持到现在。昨晚听琴睡的晚,今天又因这事耽搁着午睡不成,现在将事情谋划好后就有些犯困,加之这时代跑起来后晃晃悠悠的马车实在有着很强的催眠效果,是以闭眼靠着的他声音里就有了一丝懒洋洋的气息,“不会的。庄海山在名份上毕竟是我家奴仆,唐旭父子图谋我家宅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口子。这次得着这样的好机会岂能不善加利用?只要那宅子还没到手,庄海山和你姐这两个把柄就断不会有事”。

“莫非你是想把宅子给他们以救我姐和庄大哥?”。

唐松闻言笑了笑却没说话,但自闭目养神。

柳眉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一脸严肃的想着什么,不时还扭过来看唐松一眼,到最后因是想的太深,竟在不自觉之间手指伸到嘴里啃起指甲来,看来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不过那模样若按后世的说法还真是萌的很。

不一时马车停了下来,唐松撩开车窗一看,不远处就是县衙,“柳叔你怎么把车停这儿了?”。

“唐少爷不先求见县尊老爷?”,柳尚也颇是诧异,“满州城都说许老爷极赏识少爷,总算有个香火情分在”。

“那都是想当然的,做不得准”,唐松也没时间跟他细解释,“直接去唐达信家”,说完便放下了窗帘。

这样直接上门能管什么用?柳尚虽然不解,却也不好再问,只好一抖鞭花驱车向唐达信家驶去。

唐代城市在建制上大多仿效长安,城内地方被一个个围着高墙的坊区分隔开来。唐松家与唐达信家不仅在同一个坊区,且是比邻而居。所谓人以类聚,这一坊中的住户们虽然称不上贵,但一个富字儿却当之无愧。

唐家世居襄州,经三代积攒到祖父辈上已是显赫一州的富户。后来虽然随着祖父去世后四兄弟分家摊薄财产没了以前的声势。但就四家分得的资财而言,小富却是绰绰有余。

所以说唐嵩家当年其实也是富过的。只可惜唐家老四,也就是唐嵩的父亲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委实没有半点治家理业的本事。加之多年进京赶考劳而无功的花费,竟将一份殷实家业败了个干干净净,尤其是自发妻去世之后,这家里更是破落不堪,该卖的卖完了,能当得当光了,这一半年里居然沦落到了吃饭都艰难的地步。

这一坊中自然也有别的住户经历过同样的家道中落,只不过那些人到实在撑不住时多是将家宅卖给新起的有钱富户,换个更靠近城门的坊区去住。唯独唐嵩老爹这书痴把个孝字看的比天都大,宁肯饿死也不愿出售祖宗传下的家宅。如此一来,他这一家在周遭都是富户的坊区里就显眼的很了。不说别的,单是那油漆褪尽后斑斑驳驳的门户就与周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唐松过家门而不入,直接来到两墙之隔外的唐达信家,却得知人不在家,就连昨晚抓住庄海山与柳叶的唐旭也不在。

听说父子两人都不在,柳尚的脸顿时就白了,“他们去报官了,这可怎么办?”。

唐松也懒得再问那满脸幸灾乐祸神情的看门小厮,转身下了台阶向自己家走去,“他们十有八九正在我家。报官?他们可舍不得”。

唐松推开十多年都没再油漆过的大门,入目处便是一片陈旧残破景象。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个五十开外佝偻着腰的苍头从二进院门口走了出来。

“少爷回来了,老奴正要去寻你”。

这是唐家如今唯一剩下的老仆赵江,见少爷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只是这高兴的神色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姐也是刚回来”,说完这句,他的脸便抽成了苦瓜样。

唐嵩有个姐姐,出生不久即与同城李家定了亲。后来李家搬到了襄州下辖的一个县治,她十六岁上也就嫁了过去,自此至今的四年多时间里除了当初新婚三日后的回门之外就再没回来娘家。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唐松心中虽疑惑,却没顺着老赵的话细问,这实在不是时候,“唐达信父子可都在?”。

别的不说,唐达信实实在在是唐嵩的血亲三伯父。如今唐松直呼其名,只把老赵听的一个愣怔,他可知道自家少爷是跟老爷一个脾性,都是把礼看的比天都大的书呆子,平日里连恶语都不曾有一句,更别说直呼长辈的姓名了,这可是无礼的很了。

唐达信是唐嵩的亲伯父不假,但他这个穿越的唐松却没有认这样亲戚的自觉。见老赵头虽没答话却也没有否认,当即着他招呼好柳尚柳眉后便自往二进院子的正堂而去。

刚上了正堂外的台阶,二进院落左边的厢房处吱呀一响,一个布裙的女子端着一个褪色的托盘走出来。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一脸憔悴,再加上陈旧黯淡的衣裙,真是老相的很。

这女子就是唐嵩四年多未见的姐姐唐缘,等她端着托盘走到刻意等着她的唐松身边时,尽管忍的嘴唇都咬破了,眼圈依旧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真不知道心里藏着多少委屈。

唐嵩家这日子已经不能用破落来形容,简直就是山穷水尽到绝路了。要是这唯一的房子再没了,这一家人哪里还有半点活路?

看着一脸凄苦的唐缘,唐松长叹了一口气,“先料理了眼前的,你的事情稍后再说”。

家中没有使女,苍头老赵又要看着门户,奉茶的事情就只能让回门的唐缘来担当,唐松跟着她进了灰土土的正堂,就见唐嵩老爹唐达仁正一脸绝望的拈着笔欲待写些什么。

第十二章 峰回路转

一左一右站在唐达仁身边的两父子不消说就是唐达信与唐旭,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在座,凭着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唐松认出这两人就是唐达仁的大哥和二哥,也即是他这具身体的大伯二伯。

唐家四兄弟齐聚,堂中地上还跪着庄海山与柳叶,只不过两人是被绑的结结实实,就连嘴都堵上了。所以庄海山尽管挣的眼睛都红了,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手中那张房契转让文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松一进门就看到这等情况,当即扬声道:“且慢!”不等堂中人说什么,他已走过去将唐达仁抖颤双手中握着的文书给接了过来。

唐松来的快,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的唐旭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眼瞅着这么好地段的一栋宅子就要到自己手中时却又横生枝节,他顿时恶声道:“唐嵩,你要干什么?”。

唐松看都没看他,更别说与他答话了。一瞥眼径直将手中的文书看完后,双手一分。

“嘶”的一声轻响,那纸文书被唐松轻飘飘的撕成了两半。

声音虽轻,却让满堂中人俱是一震。

“唐嵩,休得莽撞”,老一辈的长兄唐达礼发话了。唐旭则是立时就红了眼睛,绕过唐四叔及父亲就要扑过来。

便在这时,手上没停,继续将那文书撕成更小碎片的唐松淡淡声道:“婺州骆观光,唐达信,你还记得当年扬州城中的这位故人吗?”。

听唐松直呼唐达信之名,就连好好先生的老二唐达勇都怒了,“唐嵩,你三伯的名讳是你能叫的,放肆”。

“本是同根血亲,又比邻而居多年,却时时不忘谋我产业,夺我祖屋。唐达信可曾有半点兄弟之情,伯侄之义?这样寡廉鲜耻的长辈我可高攀不上”,唐松虽然口中答着唐达勇的话,眼睛却只是盯着唐达信,脸上淡淡的笑容不减,“你说是不是啊,‘三伯’”。

胖团团的唐达信脸色铁青,甚至眼角都跳了起来,但右手却如钳子般紧紧拽住了欲要扑过去的唐旭。

饶是唐达信一脸的狠厉,唐松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唐松的举动让唐达勇这有名的好好先生也忍不住了,不过他却没跟唐松说话,黑着脸向书呆子老四道:“四弟,今天我本不愿来。我知道你舍不得祖宅,但这次毕竟是你家奴仆先做了坏人门风的事。三弟答应不举告已算是顾念了宗族的体面,何况这宅子他也不是白要你的。这时节你总该说个话,若任由这竖子闹下去,一旦这事见了官,不说你一辈子的清白家声就此毁了,连带着宗族都成了笑柄,那你可就成了宗族的不孝罪人了”。

唐达勇一口气说到这儿后扭头过去,“大哥,你是长房,需由不得老四父子胡闹”。

唐达勇是个好好先生,人就有些呆气。老大唐达礼却干练的多,早从唐达信的举动中看出些异常来,是以闻言之后并不曾说话,只是扭过头来看着唐松。

唐松瞥了唐达勇一眼,也懒得废话。走到唐达礼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唐达礼接过信先看了看封皮,信是写给唐达信的,至于写信人嘛,就是唐松方才说出后让老三脸色大变的婺州骆观光。

抽出信来慢慢看下去,唐达礼的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额头上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看完,唐达礼刀子般的眼神剜了唐达信一眼后,将书信往旁边一放,肃正身子看向了唐松。

唐松端起手边的茶碗呷了一口白水后迎着唐达礼的目光安闲声道:“这样的信我还有一封。不急,且等二伯看完了再说”。

越是好好先生往往胆子就越小,老二唐达勇拿起信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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