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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隐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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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海山的脸不争气的又涨红了,“这原是没用的东西,少爷你随便看无妨,你要不说,我就要捡出来扔了的”。

庄海山打开木匣,将里面木簪子,纸花儿,胭脂盒等零零碎碎的东西倒出来后,一股脑将压在下面的两封书信取出来都递给了唐松。

唐松拿着书信后没急着看,继续满脸笑意地问道:“人呢?也该让我见见了吧”。

“她是跟夫人到鹿门寺行香,趁着她家夫人在寺中小憩的机会才跑过来的,放下东西就走了。少爷要没别的事,我去准备断中(午饭)了”,庄海山一口气忙促促的说完,也不等唐松再说话,抱着胡乱卷起的包裹一溜烟儿跑了。

“看来女方是哪户人家的丫鬟,这小子分明是个中高手,偏要做出这副羞涩不堪的样子,真是无耻的很了”,唐松心下笑完转身去了书房。

刚才偶然间的一瞥还不觉得,此时细看越发感觉这信笺上的字写的漂亮,架构谨严而笔法飘逸,俨然是大家气象。一念至此,遂向封皮左侧角落看去。

落款上的字份外小些,只是这题名乍一看到标明写信人身份的五个字时,唐松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又猛然间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正在他要拆开封皮看里边的内容时,身子陡然一震:

“是他?”

第六章 如此成名

将这两封信仔仔细细看了数遍,又尝试着将前后事情都揣摩了一遭后,唐松仔细收好了这两封信。不多久,庄海山走过来叫他去断中。

吃饭时唐松旁敲侧击的打问了几句,益发肯定了此前对那两封信的揣测后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了。那写信人的身份太敏感,事情牵扯起来太大,加之过去的时间又有些久远,若要给庄海山解释清楚,一则话不太好说,也怕吓着他。索性不说的好。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想法难免就有些神思不属,那想起什么来的庄海山却是一脸的兴奋:“有件事刚回来的时候忙着做饭忘了说,少爷,你可是出大名了”。

“嗯?”

庄海山还真是高兴过头了,说到这个顿时放下筷子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就在昨天早晨县令许老爷张布了一道劝学告示。不仅县衙门外和襄州四门都张贴的有,就是各个坊里也都传到了,并有专门的书吏负责宣读解说。那告示起首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后面少爷你那首‘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什么的诗也是全部录用,一字没添一字没改。”

说到这个,庄海山真是意气昂扬,又因说的太快唾沫星子都喷出老远。唐松不动声色的将菜盏及饭碗移了又移。

“你是没见着那场景,书吏们一念到这个,听着的人就叫好声一片,都说这诗写的有见识,是大学问人才能说出的话。我在县衙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听书吏宣读解说了两遍后才走”。

唐松听也就听了,并没有什么兴奋之情。其实这首《劝学诗》在真正意义上根本就不能算诗,充其量不过是个顺口溜罢了。而且其对读书获利的本质说的太白,立意太露;又与读书是求“治国平天下”的儒家大义相悖,若遇着肚子里真正有些货的读书人,又或是遇着那些高调谈义,耻于谈利的士子,这样的东西不仅不能扬文名,反倒是必要遭其耻笑。

宋真宗写出这样的东西不要紧,毕竟古代的读书人都知道也都奉行个“为尊者讳”的礼法,他宋真宗是皇帝,这世上还有谁能比皇帝更尊?但同样的东西第一个出自他唐松之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些自诩人品高洁的文人看到这种把读书比作商贾买卖一样的顺口溜,不把他骂成个逐利小人,士林之耻才是怪事。

借这一首顺口溜虽然在民间暴得大名,却极有可能在士林坏了名声,此中利弊实在难言,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说来也真是亏呀,别的穿越者回到古代,一来那么几首后世的名作顿时就扬名士林,卓然成家。换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但问题是当日遇到许县令给出那样的题目,宋真宗这首《劝学诗》又实在是最好的论据材料,根本没加思索的就给用了,现在悔也无及了。

抱着一丝侥幸,唐松开口问道:“就算是一字不漏的都录在劝学告示上了,百姓们又怎么知道那是我写的,县衙的文吏解释榜文时还能告诉他们这个?”。

“少爷你怎么又犯晕了”,庄海山真是兴奋的有些口不择言了,“也不瞅瞅聚会那天是什么日子。十五啊,那天可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都是上香最好的时候,又赶上春天人都喜欢踏青,鹿门寺还是本州第一大庙,那天连行香的香客加上踏青的游人你算算得有多少,少爷你们聚会时明隔子墙外都不知围着多少人看热闹,你一念完那诗外面顿时赞彩声不断,当场就有人把你认出来,那名声可不转眼就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的”。

“你这么说,那就是的确有很多人都知道这《劝学诗》是我念出来的?”。

“那可不!我昨个儿在县衙门口守着的那一个时辰里光听人群里提到少爷的名字就不下十几次。一有人问根本都不用我张口就被人抢先答了,说你就是以前那个唐呆”,一口气飙到这里,庄海山才猛然醒悟说错了话,忙紧紧的闭住了嘴。

唐松又岂会跟他计较这个,只顾得在心里哀叹了:“盗版真是个技术活!盗版真该严厉打击!盗版祸国殃民!赵恒啊,你这首《劝学诗》实在害人不浅,我可是替你背了一口大黑锅”。

此后几日倒也无事,唐松白日里要不就在草庐中高卧,要不就趁着春日晴好的天气在鹿门山中逍遥悠游,尤其是那暴雨池景观使其流连忘返。至于书嘛,那是碰都不碰的,就算偶尔进了书房,也不过是取下素琴闲散拨弄,边想着是否要下山一趟看看有没有卖教人自学练琴的书册。

以前唐嵩就是读书太苦,从不知道休息才患了越来越严重的离魂症。而今唐松终日悠游林下,庄海山见了不仅没劝他读书,反倒是笑逐颜开,只当是少爷终于开了窍,现在不仅知道死读无用,且眉眼神宇间愈见清灵,整个人的神采都为之一变,长袖飘飘的样子看着居然有了几分名士气。

白天如此度过,至于晚上,唐松雷打不动是要抱了素琴前往八卦池边的。两人从未见面,但一弹一听,一夜三首琴曲,似乎已成了无言的约定。庄海山半大小子正是瞌睡大的时候,白天还要打柴做饭务弄菜畦什么的也极疲累,往往上榻不一会儿就已酣然入睡,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竟是对唐松晚上的举动一无所知,而唐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也不曾跟他说过。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六七天,整个鹿门山唐松还不曾细细的游赏完毕,却被柳叶的到来给打破了。

柳叶就是庄海山相好的那个女子,也是唐旭他老娘—唐家三房正室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

还别说,庄海山这小子眼力挺不错的,大概十六七岁年纪的柳叶看着乖乖巧巧的,还真称得上是个小美人。难怪他此前的话语里隐隐曾说唐家三老爷唐达信对柳叶颇是垂涎。

唐松从暴雨池回来时,柳叶与庄海山正坐在草庐前榆树荫凉下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第七章 量体裁衣

见他回来,柳叶老远的就站起身来见礼,唐松笑着点了点头后,也在榆荫下的石桌边坐了下来。

因她与庄海山的关系,唐松对柳叶态度极好,扯了些闲篇才知道唐夫人前几日在鹿门寺行香时在佛前应许了二十贯钱,并手抄一部《金刚经》的大愿。香油钱当日就捐给了庙里,只是《金刚经》却直到今天才抄完。因就命了柳叶前来佛前焚化。她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来找庄海山。

闲话的过程中柳叶不断的向庄海山做眼色示意,庄海山却迟迟疑疑的不肯说,唐松看着他们这样也急,又等了一回见庄海山还是不肯说后,索性直接说道:“柳叶你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柳叶这丫头倒也爽利,闻言也不扭捏,先白了庄海山一眼后说道:“奴婢此来还真有一件事要给少爷添烦难了,这事实不好启口,奴婢真要说了还请少爷莫罪”。

想必她要说的这事还真是为难,所以庄海山见她张了口后虽然强忍着没有截她的话头儿,却把脑袋深深的埋到了胸前。

“难倒她是想求我放了庄海山的身籍?”,唐松心下猜度着,脸上神情却没变化,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尽管说”。

“奴婢有一个小妹”,柳叶开口之后,唐松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过她说的这事也实是唐松想都想不到的。

唐朝时天下所有人都被分为三等:官人、良人、贱人。其中地位最低的自然就是“贱人”,凡身籍不在自己手中的官私奴婢都属于这种。而在“贱人”之中又有一种地位尤其低,遭遇尤其凄惨的,这就是“乐户”。

乐户往往是前朝罪臣或是本朝犯有十大逆重罪的罪犯家人及后人。按唐律,普通的贱民若是赎回身籍后可以往官衙簿册补办手续,随后即可由贱人转为良人,可随意从事其它行业并与良人自由通婚乃至读书科举。但一旦入了乐户,按朝廷规定便是永为贱民不得更改,即便身籍在自己手中也不能由贱入良,只能世世代代为奴为娼,除此之外不得从事其它行业以自供养,更无权参加科举,且只能与贱民通婚。

唐律中所谓“当色为婚”的条律即是由此而来。这也就意味着除非能赶上改朝换代,否则乐户便永生永世没有出头之日,可以说这是一个最为底层也最为悲惨的族群。柳叶便是出身于乐户之家,自小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七岁上身为私娼的母亲去世后,她姐妹二人便跟着舅舅过活,但她舅舅也是乐户出身,靠着在青楼做乐师勉强挣几个钱糊口,身份低贱而家境贫寒根本无力养活她们两人,无奈之下,便将柳叶交给了人牙子发卖,将更小的妹妹柳眉留在身边抚养。

柳眉自小随在做乐师的舅舅身边耳濡目染,加之人又聪慧,多年下来诸般乐器无一不精,一并连歌舞也练的精熟,人又长的漂亮,可谓是小荷初露尖尖角便已艳采逼人。已经有多家青楼欲将其纳入旗下,并允诺三年之内必将其捧为襄州首屈一指的红阿姑。

无奈柳眉却绝无此念,而是一门心思要参加州衙不久后举办的龙华会。

说到龙华会,柳叶脸上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凄绝神色,“龙华会中争竞激烈,曲舞小妹自能应对,唯有这歌若是唱人人惯熟的旧辞必无出头机会,但要好的新词我等身份既低又无重金求购好词,因就只能求到少爷名下”。

至此,唐松才明白柳叶的意思,是请他为妹妹柳眉参加龙华会写新词的,这就如同后世里每有什么大的活动,那些个歌星们必定要提前许久就请人写新歌。只是柳眉既不愿入青楼也就无钱去请人代写。

见自己说完后唐松无言,柳叶急声道:“近来襄州城中遍传少爷大名,便是县令老爷都极为嘉许,奴婢虽在深宅也是听的多了,万望少爷能施一援手,勿要推辞”。

放在石桌底下的腿被柳叶狠狠踢了一脚后,一直低着头的庄海山抬起一张苦瓜脸可怜兮兮的看了唐松一眼。他是素知少爷的书呆子性格的,以前读书生恐浪费了一点时间,就连出书房走走都不愿意,更别说分心去做这样的事情了。这几日虽有些变化,但料来是断不肯答应此事的。

再者少爷以前的根底他也知道,即便是勉强答应了,怕是也难写出什么好的诗词来,到那时又该怎么对柳叶交代?说少爷尽力了但本事不济?听听满襄州城市坊间对那首《劝学诗》及少爷赞不绝口的议论,柳叶如何能信他这解释?

一边是相好的柳叶,一边是十年来寸步不离一起长大的少爷,哎夹在中间实难做人哪!

就在庄海山千难万难,柳叶又要开口苦求时,唐松微微一笑道:“此事我应下了”。

闻言,庄海山的苦瓜脸顿时成了呆滞状态,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松。柳叶则是一脸喜色,不住口的道谢。

古代歌女伎家们唱歌倒与后世那些流行歌曲不同,唱的其实就是前朝或本朝的文学作品。而当时这些文学作品被写出来的第一目的也是为唱的,而非后世人学唐诗宋词时那般的诵读。只因古代记载音律的工尺谱比起文字来实不好保存,所以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流传之后,曲谱亡佚后只剩了文字的诗词。譬如那么多优美的宋词,唯有白石道人姜夔的一些词是连着曲谱一起流传到了后世,算得上是宋词的完整原版,就这也不过仅有数十首而已。

譬如两汉时的青楼歌女们就多是以清商乐配唱汉乐府民歌,唐代的歌儿舞女则是以燕乐配唱唐诗,宋代是唱宋词,至于到了元明清,元曲等散曲戏剧出现后就更不消说了。

说来说去,柳叶不过是请他给柳眉准备两首诗词罢了,这又有什么难的?虽说盗版刚给了他惨痛的教训,但既然如此能帮庄海山在柳叶面前撑台涨脸,又能帮上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那也就顾不得了。

“我与海山名为主仆,实则情胜兄弟。柳叶你与他又是这般的关系,如此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你若再谢,我可就真走了”,唐松笑着说出这番话后柳叶才没有再谢,笑眯眯的看了庄海山一眼,而此时的庄海山眼圈都红了。

“柳叶你如此郑重的来说此事,想必那龙华会对令妹极为重要。而我既应下了此事,也实不愿苟且,如此就有些为难了”。

“有什么为难的少爷尽管说”。

见柳叶脸上一紧,唐松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紧张,我的意思是总得亲眼见了令妹,尤其是要听了她的歌喉之后方才知道她适合什么样的歌诗。这诗嘛也有豪放飘逸、沉郁顿挫、雄浑悲壮、清新自然等诸多区别,就如同做衣裳花样繁多,总要量体裁衣方好”。

柳叶听唐松说的头头是道,那些个豪放飘逸之类的词语真是听都没听过,益发对其才力放了心,当下两条远山细眉顿时笑成了真正的柳叶形状,“少爷懂得真多,这个当然没问题,我这就下山通知她来此受教”。

柳叶是个泼辣性子,说做就做,起身朝唐松行了一个大礼,复又给庄海山一个眼色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还不快去送送”,唐松点了庄海山一句后,他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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