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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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提拔之恩!”那伍长满脸堆笑,赶上前高声喊了几声,看见酒棚主人出来,是个头戴白巾的老农,一脸的憨厚,看见了樊以君等人,一脸的紧张:“军爷,小的可是良民啊。”
“去,我们大人可是来喝酒的,快,银钱少不了你。”那名伍长迭声道。
“是,是,几位军爷稍等。”老农应声,不一刻端上米酒,居然还有几碟下酒菜,樊以君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几个心腹吃喝起来,其他的士兵随便找了个地方,三三两两各自休息。
“喝。”樊以君举海碗,几人的兵甲早已卸下放在一旁,这天气,还是有些热。樊以君心情高兴,酒也喝得格外高兴,只见他举起海碗,一昂脖子,咕噜咕噜几口,米酒顺着嘴角流下,将衣衫打湿,也不知道究竟喝进多少。
“啪!”樊以君喝到高兴处,伸手从怀里一掏,掏出一副骰子出来,“赌,赌两把。”樊以君显是喝了不少。
几名伍长面露难色,随即,适才的那名伍长满脸堆笑,道:“大人兴致正好,我等便赌上几把。”说着,连连冲那几人眨眼。
“好,我们来赌大小。”樊以君哼着,拿起桌上的两粒骰子,随手扯过一只海碗,将骰子一扔,那骰子在碗里滴溜溜的乱转,“哈哈,两个六!”樊以君大喜,一昂头,又是一碗酒灌下。
众伍长凑近一看,只见向上的各是一点,也不知樊以君怎么就看成了两个六,不觉暗暗叫苦。接下来那几名伍长或五或六,那里比得上樊以君的点大?
“哈哈。”樊以君伸手将桌子上的铜钱往前一堆,哈哈笑着,拿起骰子又是一阵猛甩。
樊以君玩的真爽,面前堆了不少钱币,正在笑眯眯的喝酒,这时闯进一个士兵,一声大喝:“报,大人。”
樊以君被他一吓,顿时喝了半口的酒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喘不过起来,早有一名伍长上前,为他拍背舒胸,半响这才缓过气来。
“啪。”樊以君将海碗往地上一扔,喝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大人,故城遭到高贼袭击,百姓多有伤亡,粮草被抢无数。”
“混账!”樊以君怒喝一声,叫道:“那高贼已被本将击退,那里还敢来?!”
樊以君摇摇晃晃,又要坐下再喝上几杯,这时,一个身影叫喊着,闯了进来。
“你,你怎么来了?”樊以君眯着双眼,终于看清了是家中的老管家樊禄。
“大人,家中被劫,老爷被砍伤,奄奄一息哪。”老管家樊禄哭着,脸上尽是哀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樊以君上前一步,抓住老管家,厉声问道。
原来,当日,窦建德与高士达说的计谋,真是以高士达为饵,诈败以引开故城的兵马,随后,窦建德从另一条路,引兵奔袭故城抢粮,那故城县令虽是带兵奋力抵抗,但一来是文官,不擅打仗,二来故城兵马主力被樊以君带走,那里还有力量抵抗。
故城收割完毕的稻麦,竟是被抢了个干干净净,那些匪兵抢的性起,更是趁势冲进故城,城内富户多有被劫。而他这个靠钱财资官的故城大户,更是惨遭*,房屋被烧不说,老父也被打伤。
“混蛋!”樊以君怒起,正要说什么,只见一个士兵疾奔而来,道:“大人,盗匪来袭!”
清河县。杨浩正同魏征等人谈论这事情。这是有人急报而入,道:“报,故城快报。”
魏征拿过信函,拆开一看,递与杨浩,道:“王爷,高士达巧取故城粮秣,守将樊以君误中敌人骄兵之计战死。”
杨浩看完,道:“那樊以君虽是文不成武不就,但终归是为国捐躯,好生安葬了吧。”
魏征拱手,道:“王爷仁慈。”
“对了。”杨浩叫住魏征,道:“故城百姓粮草被劫,恐怕今冬难过,从府库里拨些粮草,助百姓过冬。此事有劳先生亲自发放吧。”
“是,王爷。”魏征应声,笑道:“王爷心系百姓,清河之福。”说着,他眉毛一扬,问道:“王爷,那高士达可否派兵征伐?”
“不急,高士达我自有妙计。”杨浩站起身来,看着魏征,“如今先生还是先去故城一行吧,对了,请来将军随行。”
“是,王爷。玄成告退。”
随即,杨浩招来了程名振。据杨浩观察,程名振性格坚韧,为人深藏不露,聪明机智,南方,有件大事需要他去办理。
第三十七章 强敌
鉴于故城情况,杨浩分别派了杨善会驻扎于故城、漳南一带,一来为了防止高士达再度侵犯,二来还有平原郡的反贼;而来整则在宗城一带驻防。WWw。杨浩的心中自有打算,如今还不是他暴露野心之时,最好的时机或是在张须陀兵败大海寺,自此大隋南北不通,杨广纵有禁军数十万,能耐他何。
如今武安郡一片混乱,张金称、孙宣雅合兵一处,攻伐武安郡各县。一时间,武安郡鸡飞狗跳。那武安郡守东躲西藏,尽显狼狈神色。只得修书一封,令人送往江都求援。
一个月后。
江都。宇文府。
宇文漪正轻轻的为父亲敲打着,问道:“父亲,可感觉好些了么?”
宇文述咳嗽几声,声音有些嘶哑的道:“老样子了。可惜啊。”宇文述轻轻的叹气,也不知道武安那边怎么样了?
这时,宇文士及走了进来,身后是她的妻子。他自娶了皇帝的女儿南洋公主之后,多数时间倒是住在宫中。不过最近老父身体欠佳,他倒是时常携了妻子来看望。
“父亲。”宇文士及在他面前蹲下,看着老父一脸憔悴的样子,有些叹气。父亲戎马一身,身体一向康健,哪知病来如山倒,一时间,看遍了许多医者,竟是药石无效。
“是你啊。”宇文述喘息着回答,问道:“可曾见到你的两位哥哥。”
宇文士及皱眉,想了一想,道:“不曾。”
“唉。”宇文述叹息,喝了点水,这才睁开迷离的双眼,道:“老夫真担心你那两位哥哥。他日,他日若是不济,还要你费心。”
“是,父亲。”宇文士及回答。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宇文士及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进了屋来,身后还带了几个小内侍。
“啊,是魏司宫。”宇文述想要坐起身来,却是引得一阵咳嗽。
“宇文将军。”魏司宫屈身向前,凑到宇文述跟前,轻声道:“陛下派咱家来看你来了。”
“陛下。”宇文述眼角滑过几滴泪,他想起了那些日子,那个时候他还年轻,认识了当时的晋王杨广,然后助他登基,成为他的心腹大臣。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可是时光,是最毒的杀手,陛下也渐渐的老去,而自己,也是卧病不起,恐怕日子不久矣。
“陛下有什么说的?”宇文述问。
“陛下,请宇文将军养好身体,这大隋的江山还要仰仗将军呢。”魏司宫脸上堆起微笑,传达着皇上的旨意。
“咳,咳!”宇文述又是咳嗽了几声,这才喘息着,道:“魏大人,还请转告陛下,恐怕,恐怕老臣是不能为陛下效力了。”
魏司宫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宇文将军有何心愿未了?”
宇文述轻轻的抬起头,他看了半响,还是找不到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才叹息道:“化及臣之长子,早预籓邸,愿陛下哀怜之。”
“宇文将军的话,老奴定会转达陛下。”魏司宫站起身来,退了出来,在门口,他看见宇文化及一脸的憔悴。
“将军。”在魏司宫走后不久,一个声音响起,正是宇文福。
“哦。”宇文述虚弱的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父亲。”宇文漪、宇文士及答应,退出屋子。宇文福这才上前,轻声道:“主人,武安那边有消息。”
“哦?”宇文述强打起精神,急切的问道:“是否成了?”
宇文福皱眉,道:“主人,那人逃脱了。”他话音未落,只见宇文述身躯一震,顿时咳嗽不已,宇文福忙上前扶起他。
宇文述冷笑一声,摊开手掌,满是鲜血。“啊!”宇文福大惊,急道:“主人。”
“不碍事,不碍事。”宇文述喃喃地道,他靠在那里,闭目休息了一会,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福将事情略一述说,宇文述冷笑几声,道:“想不到天不绝他啊,天不绝他。”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又闭目半响,这才道:“经这一次,想必他更有防备了,武安那边怎么样?”
“主人。”宇文福有些犹豫。
“说吧,老夫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宇文述有些疲惫的说,对于这次刺杀行动,他亲自草拟,又派了心腹策划,可谓慎之又慎,那里料得到那人命不该绝,斜里杀出来个虬髯客?
“武安那边形势危急,张金称、孙宣雅等贼寇攻打甚急,武安已是支撑不住了。”
“噗!”宇文述闻言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被褥染红了一片。
“主人,主人!”宇文福大急,他的声音传到门外。一直不放心守在门外的宇文士及等人赶进屋内一看,只见宇文福搂着父亲,哭泣不止。
“快,叫医者。”宇文士及大急,赶紧喝令下人前去请医者,他走上两步,却发现宇文福一脸黯然的站起来,声音颤抖:“主人,去了。”
是夜,消息传到宫中,杨广扶着雕栏望着天空半响,感慨良久,这才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罢朝三日,并赠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班剑四十人,辒京车,前后部鼓吹,谥号为恭。并令黄门侍郎裴矩祭以太牢,鸿胪监护丧事。
宇文述的灵堂前,宇文化及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宇文述一死,他又无官职,以后生活怎么着落?想到此,他一脸愤恨的看着妹子宇文漪。他虽然在家不管事,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当即,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宇文漪,喝道:“都是你,都是你。”
宇文漪却只是哭着,被宇文化及甩来甩去。
宇文士及忙上前劝住,将两人隔了开来,宇文化及还想发飙,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圣旨到!”
离宫。
杨广有些颓废的坐着,宇文述走了,这个在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走了。想起当年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呵!或许,封他的儿子化及做个官,右屯卫将军,应该可以了吧。
他正自想着,有司宫递来奏折。
“陛下,武安郡守有本上奏。”那司宫说。
“唔。”杨广回过神来,“是你啊。”来人是自他小时,就在宫中服侍的苟司宫。他打开奏折,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脸色一变,道:“速招各位大臣殿前议事。”
大殿之内,杨广将武安事情一说,这才问道:“众爱卿有何良策?”
沉默片刻,大殿内响起声音。“陛下,臣保举左光禄大夫杨义臣为帅,平定河北之乱。”这次说话的乃是苏威。
“杨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有他在,定能不服圣望。”赵才恭声走了出来,高声道:“臣也愿保举杨将军。”
杨广正要说什么,只见来护儿、裴蕴等人也纷纷保举。思量片刻,道:“准奏!”
不久,江都一骑快马奔袭而出。
让我们再回到河北武安郡。
张金称最近过的很逍遥,自从他败退平恩之后,那清河郡守意外的没有趁胜追击,他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从容收集败兵之后,经过短暂的休整,开始攻伐武安郡各县。那武安郡守虽是努力防守,但张金称与孙宣雅各引强兵,声东击西,打的武安郡守抱头鼠窜,匪兵接连大胜,士气大振,一扫原先颓势。
张金称一高兴,索性放兵大掠,顿时武安郡人心惶惶,纷纷向外郡逃去,其中犹以涌向清河郡居多。因此,杨浩派了来整驻扎在宗城一带,一来为防止盗匪前来清河骚扰,而来则为安置流民。宗城自上次被张金称屠杀之后,几乎了无人烟,是以这些流民就地安置于宗城。杨浩也抛开其他,带着魏征等人,进行一系列的善后工作。
每天都是那么的忙碌,闲暇时分,杨浩就练武功,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耳聪目明,即使累了许久,也是神采奕奕。不觉颇为惊奇,更加勤奋的练习着。
隔河而望,武安郡那边一片混乱,杨浩再度的叹气,他很想引兵过河,可是那个人,还会弹劾自己吧。如今是紧要的关头,不可以前功尽弃。只要等张须陀一死,南北不通。
这时的张金称也在武安郁闷。本来他是很高兴的,手下的士兵人人奋勇,杀的官军四处躲藏。但是最高兴的,还是他居然雄起了,望着昏睡在一边的女子,他感到很满足。可是这时候,二狗子又来了。他来,并不是想看大当家如何威风凛凛,而是带了一个消息:杨义臣来了,带着三万隋军将士,过了黄河,穿汲郡,走魏郡,直奔河北民变最严重的一个郡——武安郡,要来消灭这个河北第一反贼——张金称。
第三十八章 临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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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张金称眯着眼睛,想了半响。WWw。三万,还真是不少啊。
不过几日,早有小卒来报,只言杨义臣领兵到来,在洺水以东四十里外扎营。
是夜乌云密布。奔波数日的隋军沉沉入睡。二更时分,忽地响起,一阵喊杀之声,睡梦中的杨义臣被惊醒,忙披甲一看,只见大营一片火海。
“怎么回事?”杨义臣大喝。
“将军,张贼趁夜偷袭,营门已被攻破!”早有亲卫小校赶来,听到杨义臣喝问,忙赶紧回答。
“该死!”杨义臣皱眉,借着熊熊的火光,只见盗匪纷涌而来,隋军马不及鞍,人未披甲,被盗匪一阵砍杀,倒是有些乱了阵脚。
“周宇。”杨义臣叫过一边的副将,道:“你且带兵阻截盗匪。”说着,号令三军缓缓后撤。
“杀,给老子杀!”张金称在后军大声叫喊着,“兄弟们,杀败官军,老子重重有赏!”众盗匪在张金称的激励下,鬼叫着,奋不顾身的冲击着隋军大营,更有二狗子带着一队盗匪四处放火。熊熊的火光映的天空一片血红,宛如白昼一般。
地上,是无数的残臂断腿。无数失去身躯某一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