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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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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先跟着我们走。”黄历平板的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倒不是他被程盈秋的话所打动,而是他自己没有杀人的兴趣了。救好人,杀坏人,这无可厚非,但为了一个仅仅是有可能的原因,就要滥杀无辜,黄历还没有这么冷血残忍。当然,这也是要分场合的,如果他真的感觉到威胁很大,他是不介意杀掉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现在,他并未认出象小鬼似的程盈秋,竟然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识的女子。
    “舅舅,这就是小琴姐,她的心很好的。还有二柱哥,为了救我们,挨了不少打。”妞妞先跑出屋子,指着身后说道。
    王二柱背着小琴走了出来,他是被绑在最靠西墙的柱子上,妞妞去救小琴,倒还没忘了他。
    黄历翻了翻眼睛,这可好,人越来越多,自己难道是解放者,还是救苦救难的大侠客。
    “先生,您的手臂在流血。”程盈秋从身上掏出手绢,有些讨好地凑了过来。
    黄历胳膊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躲开,但最后还是任由程盈秋给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
    “走吧!咱们先出了这里再说。”黄历有些无奈地望着妞妞的笑脸,挥手示意几个人向外走去。
    前院的院子中间趴着具尸体,后脑血糊糊的,是被斧子砍杀。不用问,这是赵仲华的杰作,而死去的则是谢宅的老妈子。
    “赵兄。”黄历冲着屋里的人影唤道:“该走了。”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赵仲华在屋内应了一句。
    黄历皱了皱眉,这家伙是在翻贵重财物,要顺手发笔小财吧,他摇了摇头,领着几个人向大门走去。大门从里面上着闩,地下躺着吴老鬼仰躺的尸体,雪花不断落在他冰冷的脸上,眉眼已经看不见了。
    黄历用大衣裹着妞妞,侧了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凑到门前从门缝中向外看了看,拔开门闩,大步走了出去。
    天近黄昏,地上已经盖满了雪,远处大教堂的屋顶象是铺了一层白毯子,晚祷的钟声刚刚停下。
    程盈秋望着大教堂,低低地象是自语般的说道:“原来这里还是法租界,我家离这里不算远。”
    黄历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回家去吧,记着,把紧你的嘴。”
    程盈秋有些意外地回头望着黄历,感激地点了点头,沿着院墙,快步向南走去。
    等赵仲华过来时,少一个人便少一番口舌,黄历自我安慰着,领着几个人向北出了巷子,汽车就停在离巷子口不远的地方,上面落了一层积雪,象戴着顶白帽子。
    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赵仲华拎着个包袱,兴冲冲地赶了过来,打开车门,看见后面坐着好几个人,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又瞅了瞅黄历,没出声,坐进汽车,关上了车门。
    黄历也不多作解释,发动汽车,沿着街道向租界外开去。风雪交加,街上行人很少,巡捕更是一个没见到,汽车很顺利地出了法租界,赵仲华也明显放松下来。对车后座的几个人直接无视,反正他是帮忙的,没有决定权。
    “我要连夜回北平,你呢,一起回去,还是留下?”黄历将车停在了一座饭馆门前,转头对赵仲华说道。
    赵仲华说道:“周先生交代了些事情,我得留下处理。”说着,他笑了笑,拍了拍放在腿上的包袱,“顺手牵羊,宰了那老娘们,还有些别的收获,黄兄,这也有你的一份。”
    “赵兄辛苦了,这些东西全归你,我就不要了。”黄历并不将这些钱财太看在眼里,而且有投桃报李,感谢赵仲华帮忙的意思。
    “别介,我可不是吃独食的人。”赵仲华笑道:“黄兄也不必客气,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黄历点了点头,让赵仲华在车内等候,他下车进了饭馆,不一会儿拿着几袋食物和几瓶汽水回到了车上。赵仲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十块大洋,胡乱包了一下,递给了黄历。然后也不用黄历用车送他,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下车走了。
    这家伙,定是找个地方数钱,然后去快活了。黄历淡淡一笑,将食物和汽水向后座一递,向天津城外开去。
    妞妞连着吃了三个热乎乎的包子,肚里不太饿了,又加上终于脱离了那个想起来就令人害怕的地方,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精神头儿又足了起来,连身上还没好利索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吃呀,这包子多好吃。”妞妞笑得开心,使劲让着小琴,小琴嘴里已经塞满了,唔唔地点头,又有些胆怯地看了专心开车的黄历一眼。
    “别怕,我舅舅。”妞妞挺起小胸脯,炫耀道:“他可厉害了,对小孩也很好,你到我家住,咱俩睡在一起。你呢,二柱哥,你要到哪去?不如也到我家吧!”
    王二柱偷偷瞅了黄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只要离开天津就行,到了北平,我去投亲戚,或者——”
    “或者再去当混混儿?”黄历抬眼从头顶的反光镜看了他一下,目光很寒冷。
    “不,不是——”王二柱连忙摆手,差点将手里的包子甩了出去,嗫嚅着说道:“我,我还记得您说过的话,就是,就是那次您打我的时候。”
    黄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轻轻哼了一声。他一直在想如何处置车上的人,叫小琴的女孩,倒是好办,送到珍娘那里是可以的。这个王二柱,因为给他的印象不好,他觉得是个麻烦,有那么一瞬间,黄历甚至有杀了他的念头。现在王二柱主动说出去向,不管是真是假,黄历总有了一些自我安慰。已经放走了一个女的,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雪花飘得疏落起来,风也小了不少,黄历亮出通行证,顺利进了北平城,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雪后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在路上他便想好了如何安置这几个人,先是开车到了杜百升家里,让王二柱在此先将就一宿,明天让杜百升带着他寻亲或者租房找活儿干,他将赵仲华留下的几十块大洋都给了王二柱,虽然没照顾到底,可这样做以后,他觉得算是仁至义尽,也就心安理得了。
    妞妞和小琴在车上依偎着睡得正香,王二柱的离去并没有惊动她们。走的时候,王二柱看了眼小琴,眼神有些复杂,但也不象是难舍难分,毕竟,他们的感情还没到那种程度。
    黄历开车在一家药店前停了停,买了外伤药和绷带,小琴的脚伤他是听妞妞路上讲的,心里非常震惊,没想到有人会对一个小女孩下这样的毒手,看来谢宅的人全都给干掉,还真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这么忙乎了一阵,车子开到家里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没想到屋子里还亮着灯光,一敲院门,珍娘便象早就知道消息,等在那里一样,没命地跑了出来。把黄历抱在怀里的妞妞紧紧抱住,把脸紧紧贴在妞妞的小脏脸上,嘴里喃喃地叫着女儿的名字,眼泪象开闸的洪水一样流个不停。
    母女连心,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时候才体现得淋漓尽致。妞妞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发现已经在母亲的怀里,立刻哭叫起来,半是撒娇,半是诉屈,搂着母亲的脖子,紧紧地缠着,扭着身子,诉说着:“一个胖的女坏蛋,一个瘦的男坏蛋,他们骂我,打我,这儿,这儿,现在还疼呢”
    这时,桂英也披着件棉袍跟了出来,这段日子把她熬得够呛,累得难过,不过看过妞妞回来了,心里还是由衷的高兴,也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快进屋,在这雪地里说什么话呀?”桂英赶紧向屋里让着,她又看见了黄历背着的小琴,不由得好奇道:“这怎么还有一个孩子呢,黄先生,把她给我背吧!”
    “几步路,就不用换人了。”黄历微笑着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边走边说道:“那个,桂英啊,你打盆热水,这孩子受了伤,我先给她抹上药,包扎好。”
    “好的,我先把屋里的灯点上,然后马上就去。”桂英爽快地答应着,“您说要上天津找妞妞,嫂子便睁着眼睛数时间了,还把这两个屋子烧得暖暖的,热水预备得足足的,说您和妞妞没准啥时就回来了,还真准,这才不到两天,就把人接回来了。”
    黄历笑了笑,转头对珍娘说道:“你带着妞妞先回屋,给孩子洗洗,换身衣服,你们再好好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珍娘这才回过神来,嗫嚅着想说些感谢的话,黄历已经转身进了屋。
    
    '。。'
    
第九十四章 梦雨之念
    纷纷扬扬的雪已经停了好几天,一个严冬的寂静的早晨又来临了。wWw;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枝头挂满了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变幻着颜色。
    “殷逆汝耕,认贼作父,羞辱祖先,分裂国土,诋毁我中央,是无父无君,乃不忠不义,天下之蝥贼,人人可得而诛之。今杀倭除奸团愤而除之,以儆告尚无幡悔心意之卖国汉奸,如仍思侥幸一逞之心,则将奉之以毒药、利斧、枪弹耳,望三思而后行”
    何梦雨放下刚刚送来的报纸,抿起了嘴角,虽然需要假借什么杀倭除奸团的名义,将刺杀殷汝耕的事情承担下来,但并未减少她发自心中的那种自豪和骄傲。向卖国汉奸打响的第一枪,就有自己亲身的参与,那是何等令人兴奋而激动的事情啊!
    殷汝耕在自己的老巢,并且是在日本人开的近水楼被刺身亡,可以说是打了日本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也明白无误地向人们传递着一个信号,缩在日本人的羽翼下并不保险,当汉奸,那也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玩命举动。
    起初,日本人为了颜面,曾严密封锁消息,只说殷汝耕是酒精中毒,不幸而亡。但有人却不希望人们误信此言,便把事情借着莫须有的抗日团体——杀倭除奸团给抖露出来,甚至为了真实可信,还给报社寄去了缴获的殷汝耕印鉴的照片,以收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原来是杀倭团,现在又多了一项业务,那就是除奸,川崎商社的血案还未了,这个团体又将现在最大的汉奸击毙,可谓是声名大噪,人人议论。听说已经有评书艺人赶时兴,揽听众,而将这两件大事改编后进行了公开演出。
    杀倭除奸团,嘿嘿,只不过是两个人的团体,这谁能想到呢?何梦雨自鸣得意地笑着,又拿起一份报纸翻看起来。这是一张小报,不外乎以凶杀猎奇来招揽观众,在以往,何梦雨是不屑看的。但躺在床上又实在闲得无聊,姑且用来解闷吧!
    看着看着,何梦雨的表情丰富起来,最后竟忍不住噗卟一下笑出声来。原来这份小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刺杀殷汝耕的经过,却是满篇的胡编乱造,竟然还搞了个连载。刀枪不入、飞檐走壁、弹无虚发、身轻如燕,杀倭除奸团的成员完全是评书、小说、仙侠中英雄人物的组合体,或者说是超人。也难怪何梦雨这个当事者,看到这篇报道哑然失笑了。
    何梦雨收起报纸,活动了一下,腿上传来了阵阵疼痛,她不禁微蹙眉头,将目光转向窗外。几个男孩子在打雪仗,还有几个女孩子在堆着雪人,不时尖声尖气地给男孩子助战。她羡慕地看着大大小小的雪球,象流星般四处乱飞,叫声、笑声显示着和谐、亲睦的情感。
    敲门声打断了何梦雨的思绪,她转过头,说道:“请进。”
    门开了,曾澈笑着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曾澈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何梦雨对面,关切地问候道:“如果不行,过两天再走也没关系。”
    “今天就可以走,回到天津的家里能更加安心一些。”何梦雨含笑说道。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今天送你回家。”曾澈点了点头,目光在床头的一堆报纸上停留了一下,调侃道:“当无名英雄的滋味不太过瘾吧?”
    “呵呵,不是这样的。”何梦雨拍了拍报纸,说道:“要是把我的名字登上去,恐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了。”
    曾澈很赞赏何梦雨的沉稳,他点了点头,说道:“回到家好好养伤,嗯,就照我们编好的故事搪塞伯父伯母吧,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何梦雨垂下眼帘,停顿了一下,象是发脾气般地说道:“那个家伙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呢,我受了伤,他也不说买点东西来看看我,还是同志呢!”
    曾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何梦雨所说的那个家伙是谁了,不由得意味深长地抿起了嘴角,缓缓解释道:“他呀,家里出了点事,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且——”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欲言又止地说道:“他也受了伤”
    “伤得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何梦雨追问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着急,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都是同志,关心一下,呵呵。”
    曾澈一本正经地连连点头,“对,应该的,应该关心。那个,他的伤不重,胳膊上被日本人划了个口子,行动是没有妨碍的。”
    “这就好。”何梦雨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急迫,低头不语。
    曾澈眼珠转动着,半是安慰何梦雨,半是透露一些小秘密,看似无心地说道:“我可能要留在北平一段时间,等他有机会去天津的时候,我可能会让他顺道给你带去最新的命令。嗯,他应该很快会有公干,嗯,这件事情确实得让他去办。”
    何梦雨偷偷抿了抿嘴角,她也不确切地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想那个家伙了。
    曾澈安排好送何梦雨回天津的事情,便坐上车,直奔黄历的家。坐在车里,曾澈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神情严肃,全无刚才的笑意殷殷。
    消音器的原理已经被他请来的专家弄明白了,其实也并不复杂,就是通过降低火药燃气冲出枪口的速度和流量来降低最大峰值来消音而已。尽管曾澈认为依据国内现有的工业水平,制造出具有相同效果的消音器很困难,但稍差一些的消音器也足以使军统特工的装备水平提高一大截。南京戴老板已经发来了嘉奖电,对他送去的图纸表示满意和赞赏。
    这是个好消息,但坏消息同样也接踵而来。殷逆汝耕的毙命,并未如军统所料,使冀东伪政权遭到致命打击,因为日本人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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