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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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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锁,那是我表哥。”何大魁的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黄历,轻轻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向珍娘,半晌有些惊喜地说道:“你,你是珍儿?”
    珍娘愣了一下,在她记忆中并没有这位表叔的印象,但对方怎么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嗫嚅地叫道:“表,表叔,我是珍娘。”
    哈哈,何大魁畅快地笑了起来,伸手在眉间一指,说道:“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小着呢,不过这颗痣还是没变样子。”
    短暂的喜悦过后,何大魁立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黄历的相貌肯定与小锁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而这侄媳妇突然来到天津,难道表哥家出了什么变故?
    “家里出事了?你怎么——这位是”何大魁收起笑容,担心地问道。
    一句话勾起了珍娘压抑许久的悲伤,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哽咽着,话也说不清楚。
    黄历叹了口气,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这个时候还是尽快把事情讲清楚,也好尽快商量出个安置办法来。
    何大魁听着黄历的讲述,拳头越攥越紧,眼睛越瞪越大,听到张老锁不幸死去,张小锁掉落河中,九死一生时,不由得忿恨难平,嘿地一声,拳头重重敲在大腿上,骂道:“白家丧尽天良,两辈人哪,两辈人都毁在他们手里。可恨,太可恨了”
    张小顺听着这悲惨之事,也是摇头叹息不已,一副痛心的神情。
    何大魁发泄了一番,稍微冷静一些,才发现应该对黄历表示感谢,同时也感到相当为难。自己现在的处境,比乞丐强不了多少,又添了两口人,可怎么活呀?
    “黄兄弟,象您这样言出如山的好汉,我何大魁打心里佩服。”何大魁冲着黄历作了个揖,诚恳地说道:“太谢谢您了。”
    “何叔客气了。”黄历连忙伸手去拉,说道:“知恩图报是本分,我这条命还是张老伯和张小弟所救呢,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一码归一码,这道谢是应该的。”何大魁坚持着行完礼,有四下瞅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这样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真是——”
    是啊,实在是太寒酸了,黄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连忙表示不在意,并把自己的箱子当作板凳坐,以减轻何大魁的尴尬。
    唉,何大魁叹了口气,讷讷地说道:“见到亲戚本是件好事,可我那表哥和侄子——,再看看我这光景,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黄历很理解何大魁的心情,现在他是自身难保,又有亲戚来投靠,可谓是雪上加霜,作为长辈,却没法尽到责任,愧疚的心情在所难免。
    “何叔,听说你得罪了人,被打坏了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黄历找了个话题,自己这面的情况介绍完了,也该听听何大魁的遭遇了。
    何大魁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我那个臭小子,年纪轻,脾气犟,得罪了脚行的混混帮。我一看不好,就打发他逃跑,可我这把老骨头就得遭罪了!”
    “那些混混儿也是欺人太甚,但凡有条活路,谁肯受那些王八蛋的气。”张小顺气呼呼地说道:“怎么,强嘎子还让人看着你们吗,这都多长时间了。”
    何大魁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说道:“谁知道呢,以前看得紧,现在兴许忘掉了。”
    “怎么,还被看管起来,走动不得了?”黄历疑惑地问道。
    “嘿嘿,正主跑了,他们就拿老幼妇孺撒气呗!”何大魁干笑了两声。
    这时,何大魁的老婆和三个孩子回来了,手里破破烂烂儿拿了一堆,介绍寒喧,又是一阵忙碌。
    何大魁钻进窝棚,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块洋钱,递给老婆,低声说着什么。
    '。。'
    
第四十六章 商量去向
    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了,黄历瞅瞅何大魁这一家人的状况,有心说请他们到饭馆去吃一顿,似乎有些打人脸,让人家更难堪。WwW、QunabEN、算了,就在这将就一顿吧!想到这里,他掏出三块洋钱,递给张小顺,说道:“张叔,您熟悉这周围的情况,麻烦您买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好嘞!”张小顺也不客气,接过洋钱,转身就走。
    何大魁上前要拦,却被黄历拉住了,“何叔,您别客气,咱们还得说说这以后的事情如何安排呢!”
    “你看这事闹得——”何大魁无奈地停下脚步,苦笑着招呼黄历和珍娘坐下,有个男孩送给妞妞一个泥娃娃,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到一旁玩去了。
    “何叔,您以后有什么打算?”黄历正色问道:“总不能就这么,这么过下去呀,你们租个房子,再干点什么营生,几百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我也有钱,一百多。”珍娘低声说道。
    “唉,这真是——”何大魁叹了口气,平缓了下情绪,慢慢说道:“不瞒你们,我是不打算在天津住了。得罪了混混儿,干什么都不顺,他们死缠烂打,让人头痛得很。”
    “那您打算到哪去?总不是要回老家吧?”黄历问道。
    何大魁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个臭小子跑到北平去了,前几天托人捎了个信儿,说是在那边拉洋车,也算是能生活了。我就想着,天津有混混儿,北平没有呀,到那里不求别的,就求个安稳,省得成天提心吊胆的闹心。我寻思着攒点路费就走,没想到你们来了。要是再晚些时候,可就找不着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尽快动身。”黄历很干脆地说道:“路费,不是问题。”
    对黄历来说,到哪都一样,天津和北平,不过是个地名的区别,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地。他只是想把珍娘母女尽快安顿下来,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何大魁点了点头,小心地说道:“好,你们先找地方住下,就这两天,咱们就悄悄地动身。但愿强嘎子已经忘了这码事,不会来纠缠不休。”
    黄历张了张嘴,没说话,这混混儿可以死缠烂打,可以泼皮耍横,确实不太好对付,总不能象对付海盗似的,都给杀了吧!
    其实天津混混儿靠什么扬名立身?靠的是命贱,这条命不值钱,随时可以和人换命,人家舍不得和你换,那你就赢了。他们耍泼皮也是建立在法律保障的前提下,知道对方不敢要他的命,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处,对方也犯不上要他们的命,为一条贱命吃官司不值得。
    又闲聊了一会儿,把去北平的事情细致地计划下来,张小顺拎着不少东西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将一个个油纸包打开,不外乎是包子、烧饼、熏肉、烧鸡、酱菜之类易于携带的饭食,还有两瓶白酒。
    闻到肉香,几个玩耍的孩子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一个个眼巴巴,馋诞欲滴的样子。何大魁的老婆拿出几双筷子,两三个破碗,将东西摆放好,便退到了一旁。
    何大魁嗔怪地瞅了张小顺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小子倒不客气,跑这打牙祭来了。张小顺讪讪一笑,也不辩解。
    “珍娘,你把这吃食分开一些,与何婶和孩子们到那边去吃。”黄历多少知道一些这个时代的规矩,男人招呼客人,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但让别人干巴巴瞅着,他吃起来总不能尽兴,借着珍娘也是客人,这样解决算是两全其美了。
    提箱当桌子,三个男人席地而坐,推杯换盏,吃喝起来。另一边,这难得的美味让女人和孩子们也是大快朵颐。
    何大魁和张小顺酒量甚大,黄历却没有放量,只是小口陪着。两杯下肚,张小顺脸有些微红,话也多了。
    “买东西回来时,我看见了那两个外地人,还有个小孩子,他们也在喝酒吃肉呢!”张小顺见黄历和何大魁不明所以,便又解释了一番,他所说的就是在泰昌脚行卖重味,出大彩的那个老头和黑瘦子。
    “嘿嘿。”何大魁冷笑两声,不屑地说道:“就靠这个想从黑心老六那得便宜,我看他们是做梦呢!”
    “怎么会?黑心老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得好好的,难道他还敢赖账?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张小顺不以为然地说道。
    “黑心老六自然不会赖账,可那个老头如果不来拿这个钱,他不就省下了吗?”何大魁眯起了眼睛,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
    “不来拿?不能吧?老头儿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会不要这个钱了?”张小顺不解地问道。
    “他当然想拿。可是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啊!如果他命都没了,还能来拿这个钱吗?”何大魁喝了口酒,幽幽地说道:“还记得前年那个混混儿吗,也是卖味得了挂钱,只拿了三天就死了,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听说是受了内伤,黑心老六还让人去祭拜了呢——”
    “屁,猫哭耗子。”何大魁借着酒兴骂道:“黑心老六在咸盐里下了毒药,谁抹谁完蛋。”
    张小顺手一哆嗦,差点把碗里的酒洒了,“不能吧,黑心老六这么做,也太缺德、太歹毒了。大魁,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大魁一说出来,便后悔了,犹豫了半晌,严肃地说道:“顺子,这事你别问了,就当我没说。黑心老六有多毒辣你也知道,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张小顺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要是消息走漏,黑心老六要想在江湖上混,杀人灭口那是一定的。他的脸色难看起来,连连点头,绝口不再提此事。
    江湖还真是险恶哪,黄历话不多,但所听的都记在了心里。对于他来说,所见所闻都会化成以后生活处事的经验,那是相当有用。
    
    '。。'
    
第四十七章 教训
    “反对分割领土的自治运动”,“反对签订密约”一群学生们从旅馆前的大街上走过,挥舞着标语,呼喊着口号。Www;
    黄历站在窗前,看着这景象,转瞬间,他的眼睛盯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穿着很普通,站在电线杆下,正悠闲地吸着烟。这个家伙,黄历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拳头下意识地握紧,然后又慢慢松开,离开了窗口。
    暂时将这个不明身份的跟踪者放到一旁,黄历坐在桌前,翻开了报纸。
    报上披露了六月份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梅津美治郎和国民党华北军分会负责人何应钦秘密签定的《何梅协定》,声称“东北沦亡,时逾五载,国权凌夷、疆土日蹙,《淞沪协定》,屈辱于前,《塘沽协定》、《何梅协定》,继之于后。凡属国人,无不痛心”
    在各一份报纸上,黄历看到了冀东各地一批亲日分子致电宋哲元、韩复榘,攻击南京政府内外政策,要求实现“华北自治”的报道。
    缓缓放下报纸,黄历伸手揉着太阳穴,脑袋里乱哄哄的,如真如幻的那种复杂感觉,让他头痛得很。尽管前世他对抗日战争这段历史所知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而记忆的支离破碎,让他始终象是处于迷雾之中,既象在亲身经历,又象是一个旁观者。
    尽管如此,黄历也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对侵略者,对汉奸,打心里有种憎恶之感。这不是什么高尚、伟大的情操,而是出于很传统、很普通、很大众的想法和判断。乱臣贼子、卖国求荣,自然会被唾弃,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使劲晃了晃头,黄历依然没有感到轻松,他站起身,穿上外套,转身走了出去。
    时近初秋,天气依然很热,但走在外面,买卖铺户,人来人往,多少能分散些注意力。随便逛了一会儿,黄历走进了一家商店,透过玻璃门看了看,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家伙确实在跟踪自己。
    随便买了个玩具娃娃,黄历若无其事地走出商店,带着尾巴,继续闲逛。转过两条街,黄历发现这里围了一堆人,原来是几个青年学生正在搞爱国宣传。
    一个俊俏的女学生,穿着浅蓝色的衣服,留着齐耳短发,正在一块大石头上慷慨激昂的演讲,几个男女学生手里拿着传单,在人群中走动着散发。
    “您好,先生。”黄历刚驻足观看,便有学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传单,黄历随手接过。
    呆了半晌,黄历觉得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奇怪地转过头。
    这是一个女学生,穿着白洋布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但神情却是不善。
    “怎么了,有事吗?”黄历皱了皱眉,拿眼睛死盯着别人,这很不礼貌,就算你长得挺好看。
    “先生,你买的是日本娃娃。”女学生扬了扬眉毛,很是不悦地批评道:“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你不认为购买日货是很不妥当的事情嘛?”
    哦,这娃娃是个中国人模样,还真没注意这是日本生产的。黄历稍有些理亏,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买东西时没注意到产地,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女学生不依不饶地说道:“恐怕不是没注意到,而是你的爱国之心太淡薄”
    黄历不高兴了,自己一个无心的失误,犯得着上纲上线,喋喋不休吗?你不知道我在这站着听,是捧你们的场。现在可好,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弄得自己尴尬异常。
    哼,黄历阴沉下脸,白了女学生一眼,反唇相讥道:“就你爱国,怎么不拿枪去打仗?除了会耍嘴皮功夫,你还会干什么?”说完转身欲走。
    “先生,宣传鼓动也是爱国的一种形式,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女学生迈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黄历手中的玩具娃娃。
    嗨,还动手了?黄历用力一拉,女学生踉跄一下,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夺过玩具,黄历转身就走,那女学生吃了亏,还想挡住黄历,可黄历微微一侧身,脚下一个滑步,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后背。
    女学生怔了一下,望着黄历渐行渐远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一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
    出来闲逛倒惹了一肚子气,黄历用力撕掉玩具娃娃上面的商标,实际行动?我偏不听你的,这就是我的实际行动。更让他不爽的是身后的尾巴,还在不识趣地跟着,该给这家伙点教训了。
    跟踪者突然发现黄历的脚步加快了,左转右转,钻入了一个小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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