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特琳日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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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可靠消息说,上星期六晚上,有两个日本士兵在日本大使馆的晚宴上被毒死。
今晚报纸上没有关于成都的消息。
晚上6时。瑟斯顿夫人请了9位高二的女孩子吃晚饭。这是一个很成功的小型晚会,但是,这些女孩子有些沉默寡言。
据证实,15名基督徒被关进了杭州的监狱,其中包括10名优秀的普通信徒、3位牧师和2位老年人。他们要求其他基督徒继续为他们祈祷,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他们入狱的惟一原因是,一个分站的基督徒在受刑时,供出了他们的名字。
6月15日,星期四感谢上帝,下雨了。晚上10时,当我写日记时正下着雨,雨不大,但下个不停。干涸的土地和枯萎的树叶肯定盼望着这场雨。一整天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没下,直到晚上才下。
上午,我去美国大使馆取我们于1937年12月2日放在那里的贵重物品,其中包括瑟斯顿夫人结婚用的银器。虽然曾沉入长江底,但银器还没怎么生锈。今天下午,我还归还了佩克先生的美国国旗,这是我在1937年八九月份借来的,它和其他旗帜一样保护了我们和其他美国人的财产。
晚上,袁小姐为薛玉玲(音译)举行了告别晚宴,她明天将和瑟斯顿夫人一起去上海,这是她去秦皇岛漫长旅途中的第一站。
城市以南的地方遭到猛烈轰炸,我听到的一种解释说,游击队离城市只有5里,轰炸是为了把他们赶走。
6月16日,星期五天很凉快,雨也停了。昨天晚上的小雨使树木不再枯萎了,但对于准备浇地种稻子的农民来说这是不够的。
早上7时30分,瑟斯顿夫人和薛小姐离开南京去上海。她们是坐出租车去车站的,一个送信的男孩陪她们去。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用来算5月份的账。明天要写一封与此相关的信。
天津和湖南的形势看来很糟,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呢?在欧洲,波兰边境的形势似乎更糟了。
今天早上,贝茨收到了从成都发来的一封电报,说一个中国人——可能是一位职员被炸死了,陈博士的房子被炸坏了,显然,教室也没有躲过轰炸,但是,学生们将继续上课。
今晚我去伊娃的平房并住在那里,瑟斯顿夫人现在在上海。在和其他85人住在一幢宿舍楼之后,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一个人住,因为,这样太寂寞了。
6月18日,星期天今天早上,凯瑟琳和我又带着初一的女孩子们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野餐。她们唱着喜欢的歌曲,一直呆到10时。她们也说了一些话,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我给她们讲了我们下学期的计划。
今天没有日本人来,事实上,最近几周他们来得很少。
下午2时30分~3时30分的会议结束后,我不想去参加英文礼拜了,而想参加晚上7时30分学生们的礼拜。通过全权负责安排祈祷仪式,学生们在演讲和主持会议的能力方面有了很大进步。她们在与他人合作和制定计划方面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星期一下午5时50分,我要参加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的会议。
6月19日,星期一现在是星期一晚上,下午的大部分时间在下雨,虽不能满足农民的需要,但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据说有很多人被逮捕了,目的是要抓一个与在日本大使馆投毒案件有关的人。听说大使馆里传出了喊叫声——有人正在被拷打,但是,我无法证实这些传言。
今晚6时30分,我去参加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的会议。我们计划今年夏天救济360名营养不良的孩子,除了教育他们外,还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我们在邻里之家安排30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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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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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伊娃的平房里住得很舒服,但还是觉得离学生太远了。我认为,我更喜欢住在集体宿舍里,尽管那里的生活更艰苦一些。
天津的形势看来很糟,结果会是什么样呢?6月20日,星期二今天下午4时30分,教会联络委员会的15位成员在明德中学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我们决定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1像现在一样,在4个中心的初一和初二年级中继续开设混成班。
2如果可能的话,改进这种班的设置,从半天上课延长到全天上课。
3初三年级将包括:(1)在金陵大学的男生们;(2)卫理公会教会中心的男女学生们;(3)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女生们。
4高一、高二包括:(1)在金陵大学的男生们;(2)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女生们。
晚上7时30分。我去科妮莉亚家参加为安娜举行的欢送晚会。我们过得非常愉快,这是一次提前举行的送行晚会,我想安娜已经参加了7次这样的晚会了。
6月21日,星期三下午4时。我们举行了教职工会议。这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需要研究下学期的计划。我们的慈善委员会宣布,这学期募集到的资金约240美元,分发情况如下:100美元——用于帮助西部贫穷的儿童;100美元——用于帮助南京的贫穷儿童;40美元——用于帮助重庆的孤儿。
晚上7时。我和布兰奇举行了野餐晚宴,参加的有9位客人,他们是杨牧师及夫人、露西·陈、莉迪亚·唐、林弥励、袁张氏、哈丽雅特、凯瑟琳和罗小姐。今天是五月端午节,我们吃了糯米粽子。晚餐很丰盛,有童子鸡、新玉米等等。
6月22日,星期四今天很热,身上黏糊糊的。不管我怎么努力工作,总有做不完的事。
晚上8时。我在美国大使馆吃自助晚餐,这是为米尔斯夫妇举行的告别会,除了格拉斯福特少将外,还有4位来自美国军舰“吕宋号”的军官参加。总的来说,我喜欢这些人,他们看上去很好,但我总希望美国人能更好一些。
上午,钱牧师在教堂的讲话很精彩,他的布道总是很精彩,唱的赞美诗也很动听。
6月23日,星期五从维也纳来的犹太人赫尔·鲍尔(HerrBauer),现在在南京调试钢琴。我们请他清洗、检查我们所有的钢琴,并为我们经常使用的钢琴调音。我们还请他把我们给难民用的钢琴也调好,我们有很多这种钢琴。
6月24日,星期六今天的天气极差,闷热、潮湿,还刮起了大风。在办公室里几乎无法工作,如果把窗户打开,打字机上的纸就会被风刮走,不开窗户又热得要命。
被关进监狱的5个年轻人已经被释放了,我不知道详细情况。我们一个学生的父亲也被释放了。
早上收到了吴博士的一封信,她详细地讲述了6月11日的轰炸。图书馆旁落下了两枚哑弹,这样,我们的人奇迹般地逃过了劫难。
吴博士希望我去上海参加一次会议,但是,下星期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做。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周了,我怎么可能去呢?6月25日,星期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农民们肯定很高兴。今天早上我们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野炊早餐在体操房的平台上进行。这20个女孩子是我们实验班学生中最穷的。我对他们所选的《我们的国家在你手中》、《上帝是我们的好朋友》等歌曲很感兴趣。她们都说,她们学习并不努力,但觉得身体越来越健康。
虽然下着雨,下午2时30分,还是来了不少附近的妇女。
下午5时,我们为学生举行了一次特殊的礼拜,这是她们这学期最后一次礼拜。每个班级可以自由选择他们喜爱的赞美诗。她们的选择是:高一、高二:《请安静,我的灵魂》;初三:《只因我是你的》;初二:《日落西方》;初一:《我们热爱我们的家园》。
礼拜快结束时,这学期加入教会的15位女孩子走到教堂前面,杨牧师单独为她们做了祈祷。
他的祈祷词是曾被钱牧师誉为优秀的布道词:“我不祈祷他们远离世界,我祈祷他们远离邪恶。”他试图让她们明白,当她们暑假期间住在家里的时候,她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6月27日,星期二格拉斯福特将军今天来拜访我们,并带来了很受欢迎的礼物——一箱柠檬。他看上去是一个善良、真诚和关心别人的人。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用来计划下学期家庭手工学校的课程安排。空气潮湿,很难安心工作。
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是否安排去青岛度假。
天津的形势看来更糟了,他们的势力将继续扩张吗?反英情绪会不会增强呢?西方列强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今晚,城市以西似乎有中央政府的飞机活动,可以听到猛烈的防空炮火声。
工作,还是工作,由于工作不停地被打断,所以劳而无功。瑟斯顿夫人开始替我分析账目,对此我很感激。
下午4时30分。我和洛伊丝、凯瑟琳一起去中华中学(这是一所基督教女子学校),开始调查那里的建筑,记下了需要维修的地方。
晚上7时30分。凯瑟琳举行了一次墨西哥式的晚餐会,有14人参加,大多数是商界和外交界人士。她的小狗博茨逗得大家很开心。
可怜的哈丽雅特患了某种肠道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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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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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8日,星期三又是一天的工作,却没有精力做完该做的事情,哪怕是做完一半。
今天收到上海一位年轻人的来信,他本来答应来南京工作,但又害怕如果来了会被抓壮丁。
晚上,瑟斯顿夫人举行了一次令人非常愉快的晚餐会,参加的有索恩夫妇、斯坦利、史密斯、贝茨和安娜。安娜明天早上将离开南京去度假。我们的话题转到已经谈论了很多次的问题上:在占领区工作,还是在非占领区工作?当然,每个地方都有很多的工作,最缺乏的是可以在两个地方工作的人员。我对那些不敢在占领区工作的人的建议是:去西部。
6月29日,星期四世界看上去整洁而纯净——至少我们校园在上星期的雨后是这样的。剑兰非常可爱,在我们的大厅和南画室教堂里摆满了大束大束的花。
钱牧师在教堂举行了一次特殊的告别演讲,我们唱了一首非常适合我们的赞美诗,这首赞美诗就像专门为我们写的一样。
下午4时。初三的学生表演了特殊的节目,好像她们很快就要毕业似的,虽然,我们取消了期终复习和毕业考试。
下午2时。来了一些日本人,包括3名军人和另外4个人。他们希望四处参观一下。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似乎对我们很了解,尤其是我们的实验班,他们甚至希望参观这些班级。今天几乎没有班级上课,但我还是领他们参观了一堂中文课。他们还问了许多有关学校的问题。
高二的英语俱乐部下午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她们交给我一份班级年刊。这是她们花了几个小时编辑的,我很喜欢。
晚上,约翰·马吉放映了一些电影——是一些滑稽片。他没有邀请多少人,但房间里挤满了人。
6月30日,星期五就这个季节而言,今天的天气很凉爽。晚上的夜色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色,但对许多人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将被飞机炸死。
上午9时~12时。召开了本学期的最后一次会议,每个班级都要用20分钟时间,展示她们本学期学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是在南礼堂开的会。学生们本来想使用大教堂,但我们中的一些人认为最好收回学生的一些权力。
晚上,我们在校园的大草坪上聚会,我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心情也很不好。
*第五部分
我早晨5时即起床,并理好行装。6时30分,我与瑟斯顿夫人一起吃了早饭,7时动身去下关火车站。我们乘坐两辆汽车,学校送信的魏带着行李乘一辆车,哈丽雅特、李先生和我乘另一辆车。我们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只是李先生和魏被迫下车脱帽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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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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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星期三我早晨5时即起床,并理好行装。6时30分,我与瑟斯顿夫人一起吃了早饭,7时动身去下关火车站。我们乘坐两辆汽车,学校送信的魏带着行李乘一辆车,哈丽雅特、李先生和我乘另一辆车。我们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只是李先生和魏被迫下车脱帽致敬。我们没费事就买到了三等车票。很高兴我买的是三等票,因为,我们的票是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几个座位,这比坐二等车厢凉爽多了。米尔斯夫妇坐的就是二等车厢。
我们于下午2时30分安全抵达上海,等了约一个半小时才拿到通过检查的行李。我们乘出租车到了潘亭(Petain)大街7号。一路上并不太累。中国乘客也不像一年前那样,在火车上以及售票处备受欺辱。除了三等票之外,现在还有一二等车票出售,这样三等车厢就不那么拥挤不堪了。从南京到上海的路上,我们看到庄稼长势茂盛,稻田里一片绿油油的。我们目之所及,农田似乎都没有撂荒——农民确实是属于土地的,他们不管国家的政局如何变幻。沿线各车站周围有许多工事,让人感到侵略者是准备在此长期盘踞下去,绝不会轻易撤走的。
7月6日,星期四~7日,星期五这两天我尽忙于琐事,不过,也很高兴和一些朋友聚了聚。
到上海后,我立即设法办理去青岛的上岸许可证,据说这个证件是非有不可的。我到日本领事馆去了三趟,最后又等了两小时,才总算把这个证件办妥。在办证件过程中,我催请一位年轻的日本人是否可以办快一点,不然我就赶不上一次重要的会面了,而他却说:“军务不得草率。”真希望路上需要的全部证件已一应俱全——美国护照、上岸许可证、霍乱疫苗接种证明。倒霉得很,我弄丢了伤寒防疫证明和天花防疫证明,这些证明本可以省去我不少麻烦。我以后再不会这样粗心了。
昨天下午,我们学校的35位校友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驻上海办事处和我聚会,今天下午,又来了1939年毕业的9位学生。我已事先写了信,所以她们知道我来。
7月7日,这是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两周年的日子,这一天平静地过去了,但是,仍能看到新增了一些措施,以防止突发事件。一车车的警察在大街上来回穿梭,到处都可见新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