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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帝国的荣耀-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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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
    只见一个个黑烟在汉军巨舟甲板上腾起,巨大的声音不绝于耳,数以千计的汉军血肉横飞,甚至整个身子都在空中飞舞。硝烟过后,只见甲板上一片狼藉,残肢碎肉和鲜血满地都是,还有受伤的汉军将士躺满了一地,在那里鬼哭狼嚎着。按照陈友谅的命令和陈汉水师的惯例,每艘巨舟上都载满了人,足有上千人,地方只有那么大,所以上层甲板也密密麻麻都是人。原本他们借着铁皮
    墙还十分地安全,但是江南水师一换上开花弹之大变。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友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怒地大叫道。
    部将只得硬着头再重复了一遍:“回陛下,江南水师射了一种妖异的炮弹,落在我军巨舟的甲板上会爆炸,火光中飞溅出的铁片让我军将士死伤惨重。”
    正说着,前方又响起了一阵接连不断的炮声,依然是尖锐的呼啸声,但是没过一会就是一阵奇怪的爆炸声。陈友贵听出来的,有点像江南水师曾经用过的手榴弹爆炸声,但是声响要大许多,想来威力也会大许多。陈友贵目睹过手榴弹地威力,那玩意在密集人群中简直就是一件十分阴损的杀器(关键是手榴弹的破片大部分直奔人家的下半身),但是现在这声势是手榴弹的十几倍,那威力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这里,陈友贵不由脸色苍白,江南水师的新式武器层出不穷,陈汉军刚刚追上半个脚步,人家已经又拉远了几里地。
    五轮开花弹打出去之后,廖永安肉痛不已,在望远镜里看到效果差不多了,于是下令道:“换开花燃烧弹。”
    开花燃烧弹是在开花弹的基础上研出来,只是将火药换成火药、黄、砂糖、油脂和蒸馏过的高度酒精等混合物,这种弹壳很薄,弹内的火药包很容易爆开它,但是里面的易燃物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过由于制作工艺更加复杂,所以这次江南水师总共也只配了不到一千。要不是为了急于阻挡陈汉水师,廖永安还舍不得掏出来。
    开花燃烧弹在呼啸声中落到了巨舟甲板上,过了几秒钟便砰地炸开。出乎汉军将士们的意料,这次没有如雨般的破弹片飞出,而是无数的火苗随着爆炸飞溅而出。这火苗飞到哪里那里就被点燃,不一会就腾起熊熊大火。
    十几个因为受伤来不及躲闪的汉军军士被溅上十几点火苗,还没等他扑灭胸口上地火苗,脚上的火苗就已经腾起了大火,一会儿就由下而上地烧上来了。军士惨叫着在甲板上不停的翻滚,但是却无法扑灭身上地大火,反而把其它地方点燃了。
    被那凄厉的惨叫声一激灵,正在救火地汉军军士慌忙给他浇上一桶水,但是火势只是弱了下去,却没有完全扑灭,甚至还有火苗浮在四处流开的水面上,不停地闪动着,把旁边的军士看得诧异不已。
    最前面的几艘巨舟很快就腾起了大火,火势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就无法控制了。在远处的陈友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巨舟不停地冒着黑烟,火焰从各个地方窜出,最后甚至从划桨口里喷出,上面只看到数不清的人影在往江面上跳。
    陈友谅的脑海里不由想起采石矶的那场大火,那场几乎将他全身由内而外都烤焦的大火,一时之间,陈友谅的眼睛里一片火红,无数的火船在乱窜,无数的惨叫在呼号,巨大的热量无情地向他的面目扑来,几乎烧掉了他的鼻子眉毛。
    “陛下!”“兄长!”看到陈友谅的情景,近侍和陈友贵不由惊声大呼道,终于将陈友谅从迷失中唤醒回来。
    “前面损失如何?”陈友谅强打起精神问道。
    “回陛下,巨舟起火之后,后续旁边的船只立即散开,所以受蔓延的不多,只有两艘巨舟和十余艘船只被祸及了。”部将连忙禀报道。
    陈友谅这才放下心里,这点损失他还能承受,他还真怕江南水师又使出什么新式妖器,一施展开就火烧连营,那就麻烦了。
    过了一会,燃烧的巨舟出“轰”的一声巨响,它在烈火中终于散架了,化成了江面上漂浮的无数碎片,但是这些碎片还在毫无休止的燃烧着。
    “兄长,我看江南水师恐有后招,还是小心为妙。”经过刚才一番变故,陈友贵心里不由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江南水师的火器犀利不假,最关键的是统领水师的将领个个狡猾如狐,而且“心狠手辣”。前几日陈汉水师的确获得一些胜利,但是这些江南水师的将领们就此坐以待毙吗?指不定他们又会想出什么“毒计”来对付己军。
    “老五,我们就快打到蕲春了,江南水师自然会着急了。刚才一战,应该是他们把压箱底的家伙都搬出来了。我估计这些利器也不多,要不然早就给我们用上了。如此一来,反而显得他们胆怯无计了。”陈友谅强笑了一下,安慰自己的弟弟道。
    真是这样吗?利器再厉害也只是死物,关键还在人身上。慈湖、采石矾大战已经充分显示出江南水师将领们的才干,在刘浩然的调教下,他们就是一帮横行大江的鳄鱼。反观自己,得力的水师将领非死即伤,剩下的寥寥无几,而且还多半心中阴影不散,唯一靠得住的张定边和张必先又必须去坚守巴陵和大冶。靠身边这些水师将领去和江南水师那帮豺狼斗,陈友贵觉得没有多少胜算。
    “兄长,今日战事如此,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择地安营,休整一两日再战。”陈友贵劝道。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吧。”陈友谅就着台阶往下走。
    “兄长,我看是不是把张二哥调过来。”陈友贵迟地建言道。
    陈友谅的眼睛里不由透出一种阴冷,让陈友贵骨子都感到寒冷,但是他强支着回视着兄长的目光。
    “大冶也很吃紧,那里离不开他。”陈友谅最后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
    陈友贵心里暗叹了一声,却不敢再言。陈友谅大败之后曾经消沉过一段时间,张定边临危受命,出来整顿汉军,很快就获得效果,加上他原本在军中的威望,到后来甚至有流言说陈友谅如果上次带着张定边张帅,汉军也不会有如此大败,说不定都打到江宁去了。这股流言不知从哪里传出,而且愈传越烈,陈友贵曾经追查了一番也无获而终,但是他隐约猜到跟江南的密作探子有关系。
    这股流言传到陈友谅的耳朵里,虽然没有动摇到他对张定边的信任,但还是在这个一向自诩不凡的汉帝心中埋下一根刺。此次空国而出,甚至将陈汉水战第一的张定边支到大冶,陈友谅自己统领水师,未尝不是陈友谅心里想向世人证明自己在没有张定边的情况依然可以击败江南水师。但是这些话都是最犯讳的话题,陈友贵又怎么敢把这些话提到明面上来呢?
    听完哨船对周围的环境的回报,陈友谅很快就把安营地点选在了老君港,当数千艘船只围成了一个方圆数十里的水寨,数百艘哨船游弋在外围江面上时,天色开始慢慢沉入夜色之中。
第九十九章 最后一战(三)
    凤六年十月十三日夜,大冶东北的黑狗渡。这里原~江小镇,外加一个南北渡江的小渡口,现在成了陈汉军水师辎重粮草转运站。受命守卫这里的是偏将贾普佑和他千余部下。正当他巡视一圈准备回住地休息时,一行轻骑直奔过来,迎上去一看,却是张定边和他的卫士。
    “张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贾普佑惊奇地问道,他原在张定边当过亲兵牌头,所以比较熟络。
    “普佑,我要去见陛下。”张定边的脸上满是风尘和疲惫。
    “那我立即去准备船只。”贾普佑知道自己这里是离陈友谅现在驻地最近的渡口,立即接言道。
    “那我们去码头吧。”张定边一刻都不想耽搁。
    “张帅,大冶的战何?”贾普佑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不过他心里还在给自己安慰,张帅是陈汉最骁勇多智的人,有他在大冶,肯定是已经击退了定远军,前几次丁德兴不都是无功而返吗?
    “败了,大军已经退回武昌了。”张定边毫无隐瞒地答道。贾普佑猛地抬起头,他只见到张定边的脸上带着一丝隐约的忧愁,但是更多的却是镇静和坚毅。
    “张帅”贾普佑里一惊,几乎说不出话来,张定边现在是陈汉的擎天柱,连他都败了,陈汉还有希望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虽败了,却还没死。”张定边淡淡的话让贾普佑不由心头一震,是啊,虽然败了一局,可是只要还有张帅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陛下在驻扎在哪里?”张定边转言问道。
    “回张帅。根昨日送来地消息。陛下现在地行营在老君滩。”
    “老君滩。”张定边对这一带地理非常熟悉。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浮现出那里地环境。
    “前几日地战局如何?”张定边回顾了一下老君滩地环境后暂时还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于是又追问道。
    “陛下原本就快要杀到蕲春。江南水师慌了神。使出了从未用过地新式炮弹。烧了我们好几艘巨舟和十余艘船只。陛下见一时难以取胜。便在老君滩住下了。”
    江南水师慌了神。他们有什么好慌神地?就算蕲春失陷。只要江州在手。他们随时都可以翻盘。边走边想。突然一阵凉风从江面上吹过来。让张定边不由地一激灵。不对。江南水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使用新式炮弹。他们完全可以留到防御蕲春时再使用。难道他们有什么目地。所以想把陛下阻在老君滩一线。
    想到这里。张定边由再细细回想起老君滩地环境。越想他地心头越紧。眉头也越皱得紧了。
    “普佑,这些日子江南水师除了迎战还有其它什么动作吗?”
    “回张帅,原本江南水师没有太多动作,自从几日前他们便开始日夜袭扰我军驻地,不过根据最新的消息,对我军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不好!”听到这里张定边不由大叫一声,贾普佑和卫士们不由地都停住了脚步,贾普佑更是着急地问道:“张帅,出了什么事吗?”
    “普佑,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起大冶那里的一些事情,所以我要尽快赶到老君滩。”张定边很快收起了脸上紧张和焦虑,很平静地说道。
    “好的,我把手上最快的快船给你准备,再调最棒的划桨手给你。”贾普佑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是却不敢再问,只是尽量满足张定边的要求。
    登上船,张定边只是说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老君滩,到了之后我重重有赏。”
    看着站在船头远去的人影,贾普佑不由暗自伤怀,他能看出张定边心中的焦虑和极度疲惫,也能体会到张定边那一句“败了”之中所包含的意思。
    “张帅,你可要撑住,大汉可不能没有你。”贾普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张定边站在船头,迎着江风,心里心急如焚。黑狗渡离老君滩有六十里的水路,虽然顺水却不顺风,算下来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赶到,现在已经是时过半,赶到老君滩差不多是子时,真是夜袭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张定边不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赶来一些。在大冶,他还是不忍抛弃那些一般部众,自己带着人马殿后,尽量争取接应出更多的败军,最后掩护着两万逃回来的部众和三万余精锐一同撤出了大冶,向武昌奔去,直到看不到定远军追击,这才轻骑赶往了黑狗渡。如果当时能够当机立断一些,就能早早地赶到老君滩了。可是张定边一想起那些逃出生天,在寒风中瑟瑟抖的军众,心中又开始踌躇起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其实张定边已经大致猜出廖永安等人的意图,老君滩水面宽阔,的确是水寨驻营的好地方,而且陈汉水师已经吸取了教训,在外围江面上严防死守,预防悲剧重演,可是陈汉水师上下只盯着江南水师,却忘记了附近还有一支超过十五万人的陆师。张定边仔细研究过定远军战史,知道他们下江南时就是凭借陆师的一把火彻底击败了元军的江南水师。老君滩水面宽阔,但是背后的大水荡却是芦苇连绵,现在又是初冬干燥气节,最适合放火。就算陈友谅在那里布有军队防守,可是经得起精锐定远军陆师几下冲击,到时陆上放火,江上堵截,又是一场火烧连营的局面。
    张定边知道,全部在江宁陆军军官学堂学习过的定远军将领可能是天下受过培训教育最正规的一批,但是打起仗来却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批,只要他们能想到做到,没有什么不敢去做的。现在陈汉水师被阻,在老君滩安营扎寨,估计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
    就在此时,老君滩北岸二十里的地方,冯国胜站在一座丘陵上居高临下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动静。
    “情况怎么样?”他看了一会,放下望远镜问旁边的的杨道。
    “回统制,从七天前陈汉军在北岸的侦骑几乎被我们从巴河、蕲春派出的轻骑斩杀殆尽,他们对北岸的情况是一抹黑,应该不会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我刚
    作探子上前摸了摸情况,他们只是在老君滩北岸放了,想来还没有注意到这边。”
    接到廖永安的请援,冯国胜立即与杨带了三万弓弩手和一万率先队组成的精兵,急行军到蕲水城,带上准备好的易燃引火物,然后又急行军到老君滩以外五十里埋伏起来,等到天黑就摸了上来。
    “汉军散出来的细作探子都收拾好了吗?”冯国胜还有点不放心道。
    “统制请放心,我们定远军干这事熟络地很,早就把那些探子都摸了。”杨笑了笑说道。他与刘浩然是同乡,加上文武双全,逐渐在定远众将脱颖而出。冯国胜喜他性格刚胆静沉,处事又缜密细致,所以这次就让他为副将。
    “好,我们分配一下任务,我率精兵猛攻陈汉陆营,杀出一个缺口,杨你率弓弩手从缺口快速冲入,开始施放火箭。进攻时间是水师下一次袭扰的亥时两刻。”
    “这次江南水师我们陆师办事,大家精神点,把事情办好,让水师那帮水耗子看看,大事还得靠我们陆师来定。”冯国胜看到杨点头领会,便继续说道,不过他这话并不只针对他一人,还说给周围众部将听。众人一听,都露出会心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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