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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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刘浩然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对光武帝昆阳三千破数十万和李卫国公李靖三千灭突厥赞叹不已?”
“是的。此两战以少胜多,出奇不意,实在是兵家典范。”
“孙子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也擒。你只看到了光武帝和李卫国公以少胜多,却没有看到光武帝败了还可以从头再来以及李卫国公身后由柴绍、薛万彻率领的十几万大军。”
“护军,你的意思是?”冯国胜有点不明白了。
“出奇制胜?”刘浩然不由嗤笑道,“史书是由文人写得,他们何尝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战场,何尝明白战场上瞬息变化,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败天知道。他们坐在案前,想着那以少胜多的意气风,于是就落笔如有神。”
“我们不能靠侥幸来取得胜利,不能把军国重事放在投机取巧上。战略和实力是势,权变和计谋只是术而已。”
“护军,国胜受教了。”
“好了,闲谈了这么久,该说些正事了。汉军俘虏如何安置?”张定边受伤,湖口一战而下,陈友谅听说自己的头号大将都被打伤了,加上江南水陆大军逼近,立即弃江州而逃,直奔武昌今湖北鄂城市,留下了大批大臣将领带着数万军士投降。
“回护军,属下已经安排押解回去,依然惯例送战俘营。”冯国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江州名士劝道,江南以仁义行天下,可将此数万战俘放解回家,而陈汉其余将士则必定归心。”
“此乃假仁假义,现在我们都逼到陈友谅地家门口了,他一定是广征青壮,充为军用。这数万战俘放回去后少不得要重披战甲,复蹈刀兵之险。还不如将他们送回江南,待到战火平息之时再放还回家,说不定还能留得一命。”
“护军考虑得周全。”
“现在蕲春、黄梅、永兴已降,你可与杨景、王弼、张率军驻蕲春,丁大哥与茅成、薛显率军驻永兴,南北呼应,卡住陈汉出武昌和黄冈的道路,赵德胜、花云、曹良臣、陈耀守江州,胡海和吴复守湖口,廖永安、廖永忠率水师驻武**口、女儿港一线,扼守江防。对了,南昌那边如何?”
“回护军,据邓德胜将军地通报,南昌胡廷瑞还在讲条件,除了要求护住老小性命和财产外,还要求其部维持原状,不整编,不移防。”
“不行,防人之心不可无,降军不整编不移防难保日后会不会出事情,我们江南虽然讲仁义好说话,但是不意味我们就是傻子。传令给邓友德,给南昌城最后通牒,无条件投降,降将保证性命和财产安全,赴江宁重新安置,降军必须全部重新整编,否则让廖永安带十艘火炮战舰赶去协助攻城。”
说到这里刘浩然顿了一下说道:“傅二哥已经攻占了善化今长沙市和湘潭州,而袁州的欧普祥也已经纳降,愿意赴江宁,其部已经被朱亮祖率军收编。所以南昌非常重要,否则江西和湖南无法连成一片。这一点你必须和邓友德说清楚。”
听到刘浩然一系列的命令,像是要走的样子,冯国胜不由问道:“护军,你不入江州了吗?”
“江州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尽快赶回江宁。”
“护军,你要赶回江宁,那陈友谅?”
“陈友谅已经是瓮中之鳖,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整部署,形成合围之势。我不想和他打烂战,要打就要一次掀翻他地老巢。我任命你为湖广经略总统制,负责对武昌、汉阳的攻略;傅二哥为副统制,负责在湖南地经略,从南边策应你;邓友德为江西经略总统制,打下南昌后尽快占据抚州、吉安等江西行省要地,等完全击败陈友谅后尽收江西全境。”
“那护军你?”
“我赶回江宁为你们调兵遣将,筹集粮草,现在这三十余万大军还不够一口吃掉陈友谅,还得再调十万来。这样一来江宁、东南一线空虚,我得回江宁看看,防止张士诚和方国珍搞小动作。另外还有一件大事必须我亲自督办。”
看着冯国胜心有不甘的样子,刘浩然笑着说道:“国胜,不必如此。陈友谅不会就此甘心失败,必定会反扑的。你肩上的任务很重,给我死死地钉住陈友谅,消耗他的实力,时机成熟后我会回来的,带着攻城地大炮回来的,一举轰破他地老窝。”
“护军,属下记住了。”说到这里冯国胜笑道,“我心里踏实着,我江南人多地广,出产丰富,经过这些年护军的经营,已经练得军士数十万,积得粮草无数,这样熬下去,陈友谅是熬不过我们地。只要顶住他前几次反扑就大局初定了。”
“正是,不过你一切都要小心,不然我们的胜利就会付之东流,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放陈友谅一兵一船过江州。”
“国胜记住了。”
第八十七章 大事件(一)
户大人,我敬你一杯!”张士德举起酒杯向对面~遥敬道。
“张知院,来,我们满饮此杯。”脱脱帖木儿也不客气,举起酒杯豪爽地说道,他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抹了抹嘴边的酒迹,一边放下酒杯一边感叹地说道:“而今这世道,谁也说不好,还是今日有酒今日醉。”
说到这里,脱脱帖木儿割下一块烤熟了羊肉,一边吃一边继续地说道:“想当初那位刘太保多大的声势,大河南北被他席卷一空,现在却只能孤守安丰一隅,还有山东的毛平章,差点打到了大都,可惜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奸臣害死了。”
脱脱帖木儿是赤马探军出身,祖先是乃蛮部出身,勉强算是蒙古人的旁支,加上个性如此,所以说话倒也没有什么顾虑。张士德听完他的话,也不由暗自叹息一声。遥想当年刘福通兵出淮西,攻洛阳,占汴梁,几路渡河北伐,兵锋席卷了山西、陕西、河北、塞外和辽东,那声势让天下很多人以为他很快就能打下江山,谁知道起得快败得也快,估计刘福通和小明王连汴梁城都还没有转遍就陷入了重重包围,最后拼死才逃线天。
还有那位毛贵,起初名不见经传,以三千弱卒渡海北上,居然被他尽数攻陷了山东,直至大都辽东。可是随着刘福通的败退和毛贵的身死,中原一片红的局面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在元军咄咄逼人的威势下,连自家都不得不又被招安了。
“万户,山东那边打得怎样了?”张士德随意问道。自从毛贵身死,续继祖杀了赵均用之后,山东红巾军争了一段时间,结果谁也不服谁,于是便推举毛贵之子为益都行省平章,人称小毛平章。可是小毛平章年幼,无力驾驭诸部众,红巾军各部还是各自为战,甚至互相仇杀。而在山东红巾军中,实力最强的有两支,分别为田丰和王士诚。田丰原本是元廷民军元帅,后来投降了毛贵,一直盘踞在东平一带,在与元军作战中不断壮大;王士诚是毛贵的老部下,原本被派出参与刘福通中路北伐军,后来被元军堵回了山东,毛贵死后他接管了一半的军队。山东大乱之时,田丰自称花马王,王士诚自称扫地王,互相攻伐不已。
看到脱脱帖木儿闪过一丝迟疑之色,张士德随即接口道:“如果万户不方便,我就不再乱打听了。”
“什么话,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方便地。”脱脱帖木儿摆摆手说道,张士诚兄弟现在也算是元廷的一方诸侯,地方重臣,一般的军国大事都是要知会他们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六月,大帅(察罕帖木儿)在洛阳召集各路将领,商定师进攻山东战略部署:并州军出井|,辽、沁军出,泽、潞军出磁州,怀、卫军出白马,与汴、洛军水陆分道并进。而大帅自率精锐铁骑,建大将旗鼓,渡孟津,经怀庆,鼓行而东。七月,大军占领东昌(今山东聊城)、冠州(今山东冠县)。最新的战报是大帅师至盐河,遣其子扩廓帖木儿、部将阎思孝等,会关保、虎林赤等偏将,率精兵五万人进攻东平。我军由东河造浮桥渡河,逆贼田丰派二万军夺桥,关保、虎林赤且战且渡,我军两败贼军,占领长清,兵临东平城下。”
说到这里。脱脱帖木儿低声说道:“听说大帅准备招降田丰。这是我地亲家从中军帐中传出来地消息。”
对于脱脱帖木儿以“机密”相告来拉拢自己。张士德心里不以为然。但是表面上依然装出受宠若惊地样子。并拱手表示感激。
田丰原本就是山东大豪强。在地方颇有威望。投了毛贵之后又久据山东。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察罕帖木儿想招安他。无非是打着尽快解决山东地算盘。要是察罕帖木儿解决了山东。紧挨着山东地自家可就没有那么逍遥快活了。想到这里。张士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喝酒地脱脱帖木儿。便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万户。总领平章前些日子遣人到淮安。要调集军粮。万户你是知道地。为了支应大帅地军用。我家兄长可以说是把两淮地粮仓底子都刮干净了。哪里还有粮食?可是总领平章地使就是不依。反而恶言相出。正是叫人恼怒!”
“奶奶地。罗帖木儿地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去年因为大帅镇守冀宁(今山西太原)。他小子看着眼红。就跟我们打过一仗。想不到现在他又把手伸到淮北来了。真他狗日地。”脱脱帖木儿忿忿地骂道。察罕帖木儿平定河南、山东。现在最大地后勤供给除了山西冀宁就是张士诚地淮北淮南了。罗帖木儿这么一伸手。正是犯了忌讳。
张士德脸上也是忿忿不平之色。心里却在转个不停。他清楚脱脱帖木儿所说地冀宁事件。也清楚罗帖木儿与察罕帖木儿之间地恩怨。
罗帖木儿出生于蒙古功臣世家。根正苗红。其父亲答失八都鲁以世袭万户。镇守罗罗宣慰司。出征云南。为大理宣慰司都元帅。至正十二年(1352)以四川行省参知政事率军攻襄阳、荆门。镇压王权、杜将军领导地农民起义军。以功升任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行枢密院事。至正十五年在许州长葛被刘福通击败。后重振军备。围小明王宋政权地都城州(今安徽州)。十六年。与刘福通战于夹河太康(今属河南)等地。互有胜负。后被朝廷授为河南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枢密院事。守御汴梁(今河南开封)。次年。加四川行省左丞相。不久。又为刘福通战败。忧急而死。
答失八都鲁地位远在察罕帖木儿之上,可惜他在刘福通面前屡败屡战,而察罕帖木儿却能屡战屡胜,战绩军功远胜于他。待到答失八都鲁病死后,罗帖木儿子承父业,就任河南平章政事,总领其父亲的旧部,并开始大展拳脚。
至正十八年三月,罗帖木儿先在卫辉击败红巾军,随后攻克了濮州,阻止了红巾军从河南北上河北与毛贵夹击大都。四月领军屯真定,迫使使毛贵孤军退回山东。五月刘福通占领汴梁,中路
在河南受阻转向山西,同月察罕帖木儿自行任命冀宁六月红巾军军攻占了冀宁路(太原),元廷从关中调察罕帖木儿部攻山西红巾军,并调罗帖木儿攻打东线。
罗帖木儿率军长驱南下在彭城击败赵均用等红巾军军,打通与两淮联系。九月又率兵攻打曹州,切断了河南刘福通同山东地联系。而后冀宁被察罕帖木儿收复,但是红巾军军北上攻占大同,十二月进而攻占上都,从北面威胁大都,元廷便火速调罗帖木儿北上。至正十九年(1359年)二月罗帖木儿至代州,三月至大同,同月率兵攻云内、丰州,击败了刘福通属下大将关先生,迫使其东撤辽东,并逐步收复大同路。五月察罕帖木儿出关中攻打汴梁,围攻百日城陷,驻防河南。罗帖木儿在北边攻打蔚州,击败杨诚,至飞狐县,尽降该部。至正二十年年二月任罗帖木儿就任中书省平章政事,攻打重新占领上都、大宁的关先生红巾军,收复上都,迫使红巾军退往辽东和高丽。随后在七月又击败王士诚于晋冀地台州,迫使攻占保定路、冀宁路的田丰军退回东平路,不久被任命总领鞑靼、汉军,便宜行事。
战功显赫地察罕帖木儿对如彗星一般崛起地罗帖木儿内心不服,认为他只是仗着运气好和出身好,现在几乎爬到自己的头上了。而少年得志,正是气盛时候的罗帖木儿对让自己父亲相比之下总是出丑的“故人”当然也是十二分看不顺眼。双方部属时不时为了抢地盘生冲突。
元廷为避免双方生摩擦,命罗帖木儿守石岭关(今山西县南)以北,察罕帖木儿守石岭关以南。至正二十年九月,罗帖木儿遣兵自石岭关围攻察罕帖木儿遣兵镇守的冀宁,不克旋退屯交城。十月,元廷下诏将冀宁付与罗帖木儿,罗派其将保保、殷兴祖、高脱因欲进城接管,可冀宁守将不纳。察罕帖木儿认为自己用兵数年,靠得就是冀宁山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给,才使得自己壮大起来,所以这根本之地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于是派其将白琐住、陈秉直以兵来争,被罗帖木儿部将脱列伯打败。至正二十一年正月,元帝命平章答失帖木儿、参政七十前往劝谕,罗帖木儿遂罢兵回到原驻地。但是张士德知道,双方结怨已经很深了,和解是不可能的,只要外敌一去,说不得要兵戎相见,争个真章。
张士德也清楚元廷的想法,察罕帖木儿祖籍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北,即元之别失八里),算不上蒙古人,其本人又在河南居住多年,早就汉化能再汉化了,所以对于这位位高权重的外臣元廷并不是十分放心,冀宁事件,元廷试图让罗帖木儿控制山西、河北,防止已经控制陕西大部、河南、山东地察罕帖木儿势力过度膨胀,并督促其南下江淮流域。可是察罕帖木儿的态度非常强硬,对元廷并不惟命是从,死咬着地盘一点都不肯吐出来。元廷还要依仗他,所以也只好忍了。
脱脱帖木儿不知道张士德地心思,看到他一脸的沉思,还以为他在担心不买罗帖木儿的帐会引来报复,不由大声劝慰道:“张知院,你安心了,罗帖木儿现在移驻中书省河间,这里还是大帅说了算,你放一万个心,大帅是不允许别人在他的地盘上乱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