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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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就是同室操戈了,照这话的意思,自己要是再敢与定远军作战就成了罪人了。
“因此我家丞相愿意与王爷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共抗暴元。”
张士诚已经隐隐猜出刘浩然的意思来,他支持自己经略淮东不定就是指望自己帮他挡住元军南下,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张士诚也开始盘算起来,接不接受刘浩然的示好?与定远军和好是必需的,暂且不说那二十多员大将和四万多军队能让自己恢复元气,要是和定远军撕破脸皮,实力大增的刘浩然是不会介意顺势派兵来攻打自己。张士诚知道自己现在的家底,凭什么去抵挡如狼似虎的定远军?
而且有地盘不占会被天打雷劈的,向南是没有希望了,只有向北。张士诚已经深刻认识到,这年头有军队有地盘,你就是大爷,要是还守在高邮这块小地盘里,早晚会被别人吃掉。再说淮安那个地方着实不错,地方比高邮宽上一两倍,又地处运河要道,商旅不绝,还有天下闻名的淮盐,实在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要不然泗州的赵均用也不会三番两次与自己争淮安。至于元廷的威胁,到时看情景再说。张士诚在东南损兵折将,为了自保,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接受招安,现在有了转机就不急着走这条路,万一元廷再大兵压境,不妨再被招安一次,只要不让自己当前锋南下打定远军就好。
“我军北上没有问题,只是可能会与泗州的赵均用部发生冲突。他也属于毫州大宋朝,到时刘丞相会如此处置?”张士诚已经接受杨宪的建议,便开口问起自己的疑惑。
“不妨。赵均用虽然遥奉我小明王为主,但实际上是自行其事,不遵王命,与我们干系不大。而且我家丞相一向不齿赵均用为人,王爷如能剿灭他,我们是万分愿意不定还能提供方便。”
杨宪的话让张士诚不由打了寒颤,刚才还口口声声把王命、职责挂在嘴边,现在一转身就把名义上一朝之臣的赵均用给卖了,这个刘浩然还真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
张士诚也听说过一些濠州往事,知道刘浩然在定远起事时与濠州元帅郭子兴交往甚深,后来郭子兴被赵均用赶出濠州,刘浩然还让出怀远给他安身,想来就是从那时跟赵均用结下怨恨。而且张士诚也对只会内斗的赵均用非常反感,既然刘浩然不介意,他也愿意打垮赵均用,抢占他的泗州地盘,完全控制淮安路。
大事差不多都谈好了,杨宪和张士诚也达到了各自的目的,这时潘原明提出一个差点被忽略的问题:“贵方愿意借与我们五万石粮食,不知该如何偿还?”
张士诚一激灵,马上回过神来。现在粮食是保命的东西,定远军占据了粮仓东南之地,财大气粗,可以不在乎这点粮食,但是自己可没有那么多余粮,看潘原明的意思是想方设法赖掉这笔帐,这一点张士诚非常赞同。
“我家丞相知道王爷粮草紧张,一时半会也还不上。但是这些粮草是将士们浴血奋战夺来的,不给个说法也不好交代。”杨宪仿佛早就知道了张士诚、潘原明的想法,笑着答道。
张士诚和潘原明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年头,各地都粮食紧张,定远军放还军队和将领已经仁至义尽了,再白送这么一堆粮食,人家也不会这么傻,定远军完全可以以泰州城什么的为抵押,什么时候还粮食了什么就把城池还给你,这也是张士诚最担心的事情。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杨宪又开口了:“我家丞相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张士诚连忙开口问道。
“听说王爷在元军高邮兵败后收拢了不少工匠,我家丞相愿意以此做交换。”
张士诚一下子不做声了,当年脱脱率各地数十万大军围攻高邮,为了方便,随军带了数千名从大都、河北等地调来的工匠,以便就地制造攻城器械,维修兵甲。元军兵败后这些工匠自然被张士诚笑纳了,连同家眷足有两万多人。想不到刘浩然居然打着他们的主意。
潘原明在一旁拼命地给张士诚使眼色,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粮食问题,至于那些工匠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工匠没有了可以再找,粮食吃完了上哪去找?
张士诚一咬牙,同意了杨宪的建议,以工匠换粮食。
不几日,刘浩然和张士诚各自行檄天下,宣布两家休战,结成同盟,共抗暴元。在天下一片哗然和议论定远军的大批船只沿运河北上,载着张士德等将领和四万张家军赶往高邮,回来的时候又载着大批工匠及家眷南下。待到双方把军士和工匠交接清楚,定远军开始北运粮食和张家军原本携带的军械兵甲。
第四十章 龙凤二年
龙凤二年五月,随着扬州城落入定远军手中以及刘、张两家和好,江南一带战事平息,定远军剩下的事就是开始拔除零星元廷顽固分子把守的城池以及清剿四处流寇的游兵溃勇。但是江北却战事骤起。
张士诚接收了张士德、吕珍等将领,并原谅了他们的过失,毕竟打江南是他做出的决定,这些人都是执行者,而且现在想来在那种条件下与定远军作战,想不输很难。于是张士诚杀掉怂恿自己的朱英,然后把所有的责任一肩扛了,继续复用这些将领。不过这也是张士诚的无奈之举,在几支势力里,他手下堪用的人才最少。天完政权有倪文俊这个当家打手,横扫湖广;大宋有刘福通、刘浩然叔侄南北呼应,天下无双,各自手下更是猛将如云;反观张士诚,勉强就张士德和吕珍拿得出手,张士诚不想重新重用都不行。
张士诚接着又接收了几乎是完整无缺的四万精兵和大批粮草,立即恢复了元气。他一边放粮赈济军民,安抚人心,一边开始调兵遣将,筹谋北上。他现在背靠江南行省,已经不是很担心缺粮食,今日可以用工匠换粮食,改日打下淮安可以用淮盐换粮食,张士诚已经充分感受到与江南行省和好的好处。
六月稍事休整的张士诚以张士德为主将,吕珍为副将,率兵五万取道宝应北取淮安。这年头,抢地盘一定要手快,张士诚已经在东南吃过一次亏,这次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泗州的赵均用听说张士诚染指淮安,立即气急败坏地率兵前来相争。
赵均用争淮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是每次进攻都被褚布哈给杀了回来,然后张士诚又上,两家几番攻城,终于把淮安城磨得差不多,眼见着就要熟透了,而张士诚又准备南下,淮安即将属于他一人了,谁知道又遇上了董抟霄。
董抟霄可不是个等闲之辈,他字孟起,磁州(今河北磁县)人,监察御史出身,任上理冤狱,革弊政,才誉益著称于时。至正十一年,以济宁路总管的身份镇压过安丰、濠州的小毛贼,十二年驰援江浙行省,收复了被乱军攻陷的杭州,升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十三年又平定了徽州乱军,以军功积升枢密院判官。十四年随脱脱征高邮,分驻盐城、兴化,把这一带横行的水贼几乎剿光了。脱脱被问罪,元军崩溃,董抟霄继续坚持作战,居然还收复了安东州(今江苏涟水占据了黄河入海口的北沙水寨。至正十六年,也就是龙凤二年,董抟霄居然逆流而上,讨剿泗州。
面对这么一个猛人,赵均用简直是欲哭无泪,幸好董抟霄兵不多,仅仅两三千人而已。赵均用利用自己绝对优势的兵力和众多船只,从泗州临淮打到安东、北沙,从淮河打到黄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董抟霄赶到了海宁(今江苏连云港)去了。还没等他喘口气,张士诚居然来摘桃子了,于是大怒之下便整顿兵马船只,准备与张士德决一死战。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士德成熟多了,换句话张士德在江南目睹了己军的三次失败,从傅友德等人灵活多变的战术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先围住淮安城,把赵均用部引到城北不远的满浦。两军对垒时张士德遣史文炳奔袭清江,将赵军的粮草烧得一干二净,待到赵军自乱时后传令各军擂鼓齐进。
张士诚部军士们都憋着一口气,他们把在江南战败的怨气全撒在了赵军头上,而吕珍等将领又处于戴罪立功时期,打起仗来格外的用心。于是张军上下同心,勇不可挡,一举击破了赵均用部。
赵均用只得收拾残军,退守清河,伺机再战,但是张士德并不放过他。张士德知道,攻取淮安城,赵均用是最大的阻碍,必须要像定远军那样,抓住时机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一次就把他打残。
张士德遣吕珍率两万兵马,绕过洪泽南段,奔袭泗州,趁夜一举攻破泗州,守将薛显率残兵南逃,在来安降于定远军。赵均用军中将士大部分的家眷都在泗州,听说泗州城被攻陷,顿时人心惶惶,出营投降者、自行溃逃者日夜不绝。过了两日,赵均用见事不可为,只得率领不到一万残兵北退沐阳。听说泗州失陷,赵均用北遁,留守濠州的李济马上派人向张士德请降。
赵均用一败,淮安城外威胁全无,张士德集中兵力开始全力攻打淮安城。淮安城原本有判官刘甲,骁勇无比,分守韩信城以为犄角,是褚布哈守卫淮安城的重要依仗。可惜褚布哈以前上奏章弹劾过驻兵下邳的都元帅哈麻勒,被其怀恨在心。为了报私人恩怨,哈麻勒落井下石,在淮安城最困难的时候调走了刘甲,让韩信城落入张士德之手,使得淮安成了一座孤城。
张士德攻打淮安城一日紧过一日,褚布哈接连派了十七个使者浮河前往哈麻勒求援,可惜这位被私人恩怨冲昏头脑的蒙古人就是按兵不动,最后由于自己部将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派元帅吴德琇押了一批粮草沿河南下,算是救援。
这个时候的运河从桃园以下都被张军控制,这些粮草刚过桃园就被史文炳率兵抢得一干净,吴德琇只身逃走。淮安城盼不来援军,连粮草也尽,一个多月围城下来,军民饿死过半,草木、鱼鸟、靴皮、弓筋都被吃光了,甚至开始以尸体为食。房屋被拆卸来当柴烧,活着的军民就睡在路边,大街小巷除了白骨尸体就只有杂草了。
九月,淮安城终于支撑不住,张军破城,褚布哈据西门力战,最后死于乱军之镇南王孛罗不花被俘,送往高邮。随着淮安的失陷,虹县、安东州、盐城等地相续请降,大部分淮安路总算是落入张士诚的手里。
就在定远军与张士诚争战东南的龙凤二年二月,倪文俊在汉阳迎徐寿辉,关门歇业一段时间的天完朝又重新开张营业了,并开始四处征战,继续扩大地盘,三月,徐寿辉率兵攻襄阳,抢掠一番后便退走了。三月倪文俊攻陷常德路,总管温刺哈逃走,五月,攻陷澧州路,八月攻陷衡州路,元帅甑崇福战死,至此天完朝势力横跨大江南北。
在龙凤元年十二月,元廷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鲁发起了反攻,在太康大败刘福通部,并顺势围攻毫州明王迁都安丰。为了缓解元军的压力,刘福通一边催促刘浩然提供大批粮草兵甲,一边开始分兵从外线向元军发起进攻。龙凤二年二月,刘福通遣大将李武、崔德经略西路,而朱元璋部成了他们的部属。
李武、崔德以朱元璋部为前锋,直陈州出发,一口气攻陷了许州、汝州、嵩州、洛阳等地,汴梁以南以西地区尽落入红巾军之手。
答失八都鲁正在鹿邑、毫州一带与刘福通苦战,救援不及,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驻守虎牢关的察罕帖木儿。
察罕帖木儿不负重望,他先是连夜奔袭,镇压了哗变的荣阳苗军,把大部分军士编入自己军扩充了实力。李武、崔德占据洛阳后,准备从孟津北渡,再次杀入河北。察罕帖木儿趁其渡河之际率兵猛攻,大败红巾军。李武、崔德率兵退回汝州,与朱元璋部会合。五月,李武、崔德又聚得兵马十几万,气势汹汹扑向退守中牟的察罕帖木儿,准备一举打垮这支红巾军的宿敌。
察罕帖木儿在中牟安寨结阵,以逸待劳,并以生死利害关系告谕军士,许以重赏。激励之下,其部将士无不勇决死战,以一当十。察罕帖木儿以养子王保保留守中营,拼死抵抗朱元璋部的进攻,自己亲率猛士数千,趁着大风扬沙之际,直冲李武、崔德的中营。红巾军在察罕帖木儿的进攻下粹不及防,李武、崔德率先逃走军全线溃散。察罕帖木儿追杀十几里,斩首无数。
朱元璋见自己已经成为孤军,便留下顾时断后,率部直走许州,王保保顺势反击,但只是歼灭了少数后卫部队,斩获了顾时,却让朱元璋大部逃走。
此役,李武、崔德损失惨重,只有朱元璋一部几乎是完整地退了回来。朱元璋受了褒奖,获得了刘福通的赏识,却遭到了李武、崔德的嫉恨。
九月,李武、崔德恢复了元气,开始继续执行刘福通的命令,转向西开始经略。他们依然以朱元璋部为先锋,攻破了潼关,斩杀了行省参知政事舒穆鲁杰。豫王喇特纳实里、同知枢密院事定珠引兵围潼关。李武、崔德却转身东进攻陷了陕、虢两州,只拨少数援兵给朱元璋。朱元璋见元军势大,只得退守卢氏。
已经升任中书兵部尚书、阶嘉议大夫的察罕帖木儿与李思齐奉答失八都鲁之命西进,一举攻破崤陵(今河南渑池西再攻陕州,城坚不可拔,转克虢州。李武、崔德渡河北上,连克平陆、安邑,察罕帖木儿率部紧追不舍。李武、崔德只得转驻阳津,与察罕帖木儿对峙。
龙凤二年六月,一直坚守安庆的元廷淮西宣慰使余阙接收了元帅阿尔斯蓝从江西行省带来的广西苗军三万余人,然后大败累次来犯赵普胜,一举收复了东流、小孤山一线。余阙接着整顿军纪,凡有军士恶行于境内,立即收而杀之,众军凛然,军纪不好的苗军被他遣回大半。威势之下合肥的左君弼、退守到东流的赵普胜不敢轻犯,从此安庆稍安。
余阙,字廷心,祖居河西武威,西夏党项人,其父在庐州做官,就此在庐州安家。余阙的父亲早死,他只得课授生徒以养活母亲。后来与儒学大师吴澄的弟子庐州人张恒交往,学问日进。元统元年(1年余阙进士及第,授同知泗州事。他刚毅耿介,在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