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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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骑兵很快冲到军营前面,他们采取交替进攻方式,前面的骑兵掩护后面的骑兵向木鹿拒马投掷火把。滑膛枪的齐射声又一次在兀鲁回河畔响起,轰鸣的炮击声随之而起。铅弹又一次无情地扫射着前面的一切生物,溅起的血花朵朵绽开在空中,不一会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飘荡在空气之中。
但是前面的骑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铅弹,让后排的骑兵顺利地将火把投掷到木鹿马拒上,开始点燃这些木制的设施。昨日一役。这些设施已经损耗不少,虽然经过晚上修缮,但是由于缺少木料,不足以全部修理。现在经过漠北骑兵这么疯狂地焚烧摧毁,眼看着这些能够阻挡敌军靠近木栅的设施越来越少。明军都知道,这些木鹿拒马被清除后,漠北骑兵就会开始拆除木栅,一旦木栅被毁,将直接面临着与敌军短兵相接。不足六千步兵与三万骑兵在这旷野之上对战,尽管有火器,但是风险性也极高。
“传令下去,加强射击速度和密度!”常遇春镇静地下令道。
待到命令传下去,濮英不由担心道:“将军,昨天一役,火枪损坏了近三千枝,火炮也损坏了五门,如果加强火力,恐怕这火枪火炮损坏更快,而且这弹药的使用速度也会翻倍。不留预备力量了。”
“预备力量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和最关键的地点。现在我们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木栅一失,我们将失去最大的屏障,伤亡会迅速增大。如果就这样拼伤亡的话,我们六千人怎么也不够他们三万拼的。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属下明白了。”
接到命令的明军将士动作更快了,射击的速度和铅弹的密度也更上了一个层次。滑膛枪枪管打红了,往旁边一扔,再换一支。炮管打红了,水跟不上来,炮手们直接往炮管上洒尿,所有的明军将士都打红了眼,快要打疯了,敌人进攻得疯狂,我们就反击地越疯狂,这是明军的守则。
虽然弹雨无比的密集,漠北骑兵不停地在枪炮声中翻落,但是火把依然源源丢了过来,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明军军营外围四处是火。躲在木栅后面的明军无法救火,只好看着那些木鹿拒马被烧成焦炭。
终于将外围扫清,第一波攻击也算达到目的了,现在该第二波人上来。这拨人主要由卫拉特部和乞儿吉斯部组成,最是凶悍不过,格哈木台准备用他给明军致命一击。
漠北骑兵还是老战术,前层骑兵用血肉之躯挡住铅弹,掩护后层骑兵丢掷出绳索,套在木栅上,然后策动坐骑拼死往外拉。他们丝毫不敢耽误半息时间,他们知道,这点短暂的机会是前层同伴用生命换来的。明军的枪炮弹雨太密集,太犀利,根本无法让前层的骑兵冲到木栅跟前,短短十几米远的距离成了一道死亡线。这一圈地盘里已经厚厚地堆积了一层人马的尸体,几乎到了影响漠北骑兵继续前进的地步。
血拼到了午时,再坚固的木栅也经不起漠北骑兵来回地拉扯,啪嗒一声终于被拉垮了一截。看到这个情况,漠北骑兵们不由大声欢呼起来,死伤数千人终于有了这么一点曙光,木栅只有被打开一个缺口,全线溃散也在不久了。
上千靠得近的漠北骑兵连忙策动坐骑向缺口冲去,没有木栅的屏障,明军的火枪再犀利也将面临着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在他们想来,明军再厉害,也经不过大队骑兵的冲击?所以他们只想着趁着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集中兵力先冲过去,能将缺口扩大多大就扩大多大,而且缺口越大,漠北骑兵获胜的机会就越大。
可是他们刚往木栅缺口处冲了几步,却发现步履艰难,寸步难行,无它,就是因为地上布满的人马尸体太多了,策动的坐骑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就像是被陷在了泥泞之中,驰骋的马蹄被死死地缠住了。
好容易从泥泞中抽脚出来,反应极快的明军早就推过来一门野炮,对着空处就是一炮。接着三百步兵排成三排,密密麻麻地滑膛枪也对准了空处。数百正在缓行前进的漠北骑兵先是被火炮打出的铅弹迎面一击,整个队形一下子从准备启动中停滞下来。接着三百步兵齐射开火,一百多骑兵在这个近距离里被铅弹打了个结结实实,身子往后一仰,翻落在地。
经过这么一缓,漠北骑兵对缺口的冲击算是暂时停了一下,明军连忙推出两辆马车,正好堵在了木栅的缺口上,然后再搭上模板,构成了一段工事,算是将这个缺口给添补上了。
漠北骑兵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进攻更加猛烈和疯狂,不到半个时辰,木栅居然又被他们拉出两个缺口,幸好明军及时用马车给堵上了,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损失。
但是由于这几次混乱,使得一直躲在木栅后面的明军暴露在元军前面,乱飞的箭矢很容易让没有重甲的明军步兵受到伤亡,当第三个缺口被堵上后,六千明军已经伤亡了一千人,加上上午和昨日的损伤,明军只剩下四千多一点的兵力。要是再出现几次缺口,就算漠北骑兵没有冲进来,明军也会因为损失过大而崩溃。
“将军,你说冯将军会什么出现?”濮英看到战线暂时无事,不由松了一口气,问常遇春道。
“你为什么肯定是国胜先出来而不是邓将军?”
“邓将军从西而来,冯将军从东而来。西边空旷无人,大队军队行进很容易被发觉,为了保证大事成功,邓将军必须藏得足够远,就算他接到信号日夜兼程赶来,由于路途遥远,也来不及。反倒是东边,虽然有兀鲁回河天险,但是有弊也有利,漠北看到这天险,就不会太细查东边的山林之地。加上东边多丘陵,可以为我军迂回提供掩护。”
“嗯,说得不错。国胜擅长侧击,什么是侧击,就是在最合适的时间从最合适的位置给敌人致命一击。什么时候漠北骑兵打得筋疲力尽,无法脱身,国胜就什么时候出现。”
濮英用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场后笑着说道:“现在的漠北骑兵就打得已经筋疲力尽,而且两轮换战,他们不仅士气大乱,队形也开始散了,算是被我军黏上了。”
“是吗,那国胜应该出来了。”常遇春淡淡地说道。
不到一刻钟,东边丘陵高处出现几个人影,手持着一面浴火凤凰大旗,几息之后,缓缓出现千余骑。
漠北骑兵和明军都看到了这一幕,格哈木台、夏时安等不懂明军和冯国胜用兵策略的人都不由诧异地想着,明军就这么点援军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兀鲁回河(三)
正在大家疑惑之时。几面旗帜隐隐约约出现在丘陵高处的顶部,军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大家都成了寂静夜里的田鼠,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唯恐一次粗重的呼吸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渐渐地,丘陵高处的旗帜越来越多,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可以看到都是以浴火凤凰为基调的各色军旗。明军将士都知道,只是陆军各团的军旗,数一数足有十几面,也就是说,后面的军队绝对超过三万人。
紧跟在旗帜后面的是一队队的击鼓手,他们十余人为一队,一边迈步,一边整齐地敲打着挂在腰前的鼓。整齐而有节奏的鼓声随着风被远远地吹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每一击鼓声都彷佛敲打在人的心里。
随着击鼓队后面的队形出现,格哈木台等人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到最大。
数以万计的明军列着整齐的队伍出现在丘陵高处,他们以团为一个大单位,列成一队队以营为单位的纵队。他们身穿红色的军服,头戴铁盔,扛着滑膛枪,双腿随着鼓声迈出的步伐整齐而肃穆。
数十个纵队。数个大队形,最后组成了密密麻麻宽达近十里的巨大阵形,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北部丘陵,远远看去,这些鲜红的军队就像是草原最恐怖的存在…秋高气爽的草原大火。草原上的人都知道,这种荒野大火一旦烧起,将是非常的恐怖,它连绵不绝,声势浩大,一旦陷入它的包围,你将丝毫找不到生还的机会。而这数万明军组成的队形,正如那荒野大火,缓缓地却势不可挡地蔓延过来。
数万明军看上去走得很慢,但是不一会就无声无息的淹没了整个丘陵,开始向漠北骑兵后翼的河畔平地蔓延过来,这红色荒野大火不但够宽,不仅囊括了漠北骑兵的整个北翼,还分出一道弧线,延伸到漠北骑兵的西翼,随着它越前行,越能看出一道曲线正向漠北骑兵围了过来。而且这荒野大火也有足够的纵深,它的前锋已经抵达河畔平地,丘陵高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红色,纵深蜿蜒已经超过五里。
格哈木台略一思量计算,就看出这突然出现的明军已经有五万之众。因为一个人左右一米的距离,一万人就足以排成二十里,而明军是成纵队排列。每一纵队有两三米的间隔,而每一大队又有十余米的距离,算下来数十个纵队就可以布满十余里宽度了。而前后间隔也差不多,每一纵队前后之间还有更宽达二十多米的间隔,所以看上去数万人漫山遍野,布满了整个战场。看来明军非常擅于布阵,就是行军也保持着一种势态,在保持队形密度的同时占据了最大的空间,给人以一种连绵不绝、漫无边际的势态,让你感觉到陷入到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可是这些明军是怎么出现的?东边是兀鲁回河,格哈木台绝对相信,这数万明军没有藏在西岸,因为这块地方已经被马马速该等人此前来回搜索了数十遍,连居住的田鼠有几只都搞得一清二楚,这么多人藏在西岸,除非他们有隐匿于地下的妖术。只有东岸的大兴安岭南段山区可以隐藏这么多军队而不被发现。
马马速该等人开始的时候也遣人搜索过那一地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自从和宣诏上使、明军将领军官打得火热,关系非常融洽之后,马马速该等人便放弃了对河东岸的监控,只是派侦骑在西岸密切关注河面动静,防止明军悄无声息地在河面上搭建浮桥。
格哈木台接过指挥权后也注意到这一点。遣出侦骑继续关注河面的动静,一有异常立即回报。可是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侦骑来回报。没有侦骑回报,难道?格哈木台一时后背冒出了冷汗,都怪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聚拢人心,歼灭这六千明军上,要是让侦骑定时回报就好了,那就很容易发现异常。或许是自己对拥有三万多骑兵过于自信,这里是漠北,自己熟悉情况,万一有什么不对,拔腿就跑,大队明军又能奈何自己?
想到这里,格哈木台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明军难道就想凭借这数万步兵全歼自己的骑兵吗?是不是过于狂妄了?但是他转念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心中大悔,后背的冷汗就像泉水一样往下淌。
地形,这里的地形!
兀鲁回河先是向东流淌,然后转了一个弯向北而去。明军挑选的会场地点就在这兀鲁回河拐弯处,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地方不仅南边有兀鲁回河阻挡,东边也有兀鲁回河,一道天险就封死了两个方向的去处。现在大队明军从北边压了过来,那么三万余漠北骑兵就只剩下西边三四里的缺口了,而且这个缺口可能会越来越想。
这是典型的围三缺一的战术,别人用这一战术格哈木台还不会多想,但是对面的是明军。做诱饵的是四大名将之首常遇春,那么现在统领这数万大军至少是此前北方战线非常活跃的冯国胜、邓友德、丁德兴其中一个。这些人也是大明名将,会弱智到特意放出一个缺口让自己逃生?
要是明军在西边路上埋下一支伏兵,当自己率领这支士气已经大衰。又由各部族组成的骑兵仓皇而逃进入到伏击圈,数万明军一涌而上,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格哈木台已经猜到,西边的明军应该是一支精锐骑兵,因为那里全是旷野之地,骑兵打骑兵,而且是以逸待劳,那么自己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大明进过数年的征战,不仅在东北招募了大量骑兵,漠南也纳入其治下,也组建了不少骑兵,加上原河北、山西、陕西等地区也不乏善骑射的勇士,组建三五万精锐骑兵是很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大明每年一次的暴雪行动总是会动员超过十五万的骑兵。
怎么办?格哈木台有些迟疑了。各部将领也都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期待他的施号发令。这三万余漠北骑兵不愧是草原上现存最精锐的部队,北边大队明军刚出现,他们就立即调整队形,收缩兵力,组成了一个可攻可守的阵形。
正在格哈木台迟疑时,丘陵高处,冯国胜正用望远镜观察着他和他的部属的一举一动。
冯国胜当然知道六月初四是行动的日子,在接到常遇春对马马速该等人情况的通报之后,六月初一。他率部进驻到大兴安岭山区,离兀鲁回河不到五十里,并派遣了一支一千余人的精骑,绕到兀鲁回河下游,悄悄潜入到兀鲁回河西岸,随行的还有军情司的情报人员。
六月初四,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烟火信号,冯国胜和西岸的骑兵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军情司很快与内应联系上了。内应不要多,管用就好,职位不要高,关键就行。军情司发展的这位可靠内应正是乞儿吉斯部的一位小贵族。与朵忽迷儿有些仇恨,但是时间久了,朵忽迷儿自己也忘记了,而这位小贵族也极力掩饰自己的怒火,只求苟活,慢慢地安稳下来。却不知军情司从哪里挖到这个内幕,几句话就撩起小贵族的报仇之心,彻底投入到大明的怀抱。
这位小贵族刚好负责一段河面的监控,他设计将其他各队侦骑都引了过来,掉进一千明军精骑的包围圈。虽然这些侦骑不弱,可这一千明军骑兵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不仅以多打少,还以暗打明,所以在入夜时迅速结束了这场战斗。有小贵族内应提供的详细情报,一千明军可以说是数着人头将一百多侦骑全部干掉,一个不少。
西岸的危险解除,早已待命的工兵部队立即开始搭桥。南京陆军军事学堂除了步兵科、骑兵科、炮兵科、情报科,还有辎重科和工兵科。所以明军工兵部队的能力不是漠北骑兵所能想象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