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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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氏兄弟向泰州附近诸富人家卖盐期间多受凌侮,不少大户还欠钱不给,加上负责盐场保安的一个弓手丘义没事就辱骂张士诚,惹得张氏兄弟杀心顿起。至正十三年春天,张士诚与其弟士义、士德、士信及壮士李伯升等十八人联合刚刚被招安的泰州州判李华甫、千夫长面张四等人起兵。
张士诚等人先杀弓兵丘义及所仇富商,焚富家庐舍,并引兵进入附近盐场。由于当时盐场生活极其艰辛,盐工们苦大仇深,见有人带头挑事,纷纷报名加入,共推张士诚为主,数百多人聚集一起,并开始向泰州进军。行至丁溪,当地土豪刘子仁集义兵抗拒,张士义中矢死。张士诚率部奋击,刘子仁溃逃入海,张士诚乘胜攻克泰州。虽然中间遇到一点小挫折,但是张士诚“攻克”泰州的行动还算顺利,至少比刘浩然攻克滁州轻松多了。
张士诚攻占泰州后,元廷河南江北行省遣高邮县令李齐前往招降,此人原本就是招安李华甫、面张四的主,谁想张士诚不买账,将李齐拘留。觉得李齐有恩于自己的李华甫等人不干了,与张士诚争吵起来,最后发生了火并,李华甫等人被杀,其众亦被张士诚兼并,李齐乘机逃走。
河南江北行省随即派兵镇压,被张士诚打败,只好再派李齐前往泰州说降。这次张士诚见好就收,向元廷请降,行省便授以民职。这时元廷河南江北行省参政赵琏驻军泰州附近,命张士诚治战船,准备随军赴濠、泗镇压彭大、赵均用部。张士诚那肯上这当,疑惮不肯发,又见赵琏毫无防备,半夜发兵击杀赵琏等人,并大掠官库,随后进入得胜湖结寨。过了几日又继而进克兴化县。
元廷江北行省左丞偰哲笃与亲王完者秃驻守高邮,遣李齐守甓社湖,抵挡张士诚。至正十三年五月,张士诚派兵突袭高邮,城内官员闻风逃遁。李齐急忙率军回救高邮城,谁知张士诚已经占据高邮,并紧闭城门,只好让城别走。
此时,张士诚兵势大盛,自泰州至兴化,舟舰四塞,北至宝应县,锐不可挡。元廷下诏至高邮,再次招降张士诚,可诏使连高邮城都进不去,行省只好命李齐再次前往,谁知这次没有那么好彩,直接被张士诚杀死。其后,元廷又遣盛昭等先后赴高邮招降,均未成功。六月,元廷见屡次招降张士诚不成,决定发兵镇压。于是命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达识贴睦迩于各处召募壮丁,并总领汉军、蒙古军守御淮安。同月,亲王完者秃进攻泰州时阵亡,元廷再命也先不花为淮西宣慰副使,领军续攻泰州;命江北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福寿攻兴化。
有枢密院都事石普,向元廷建言,只要有兵马三万,定能攻克高邮。于是元廷命其为山东义兵万户府事,招义兵五千余人南下,先占领宝应,随之乘胜攻高邮。在他猛烈攻势下,高邮城几乎被攻克,因同行诸将忌其功不予配合,使之孤军作战,而卒于阵。其余诸将领及阿速军见势不好,临阵逃遁,调头就跑。元廷淮东宣慰司掾纳速剌丁与其三子宝童、海鲁丁、西山驴逃跑不及,全部陷于阵中,死于非命。
就这样,元廷先后搭上了亲王完者秃、淮东宣慰司掾纳速剌丁、枢密院都事石普等大大小小十几位显贵大将,依然对张士诚无可奈何。看到周围没有威胁,张士诚一时心热,便在高邮自称诚王,国号大周,改年号天佑。他先下令放出元廷官府时入狱的囚犯,免去民逋,征用儒士。秋七月,下务农桑令;八月,下州县兴学校令。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接到消息的刘浩然也吓了一跳,看来这位张士诚还挺猛的,这个时候元廷虽然在濠州“小小”失利,但是他的大军已经先后把东西两路最大的两股红巾军打压下去了,迫使刘福通、徐寿辉或转入防御或上山打游击去。
在这万马齐喑的形势下,张士诚却挺身而出,接过抗元的大旗,而且一举占据运河要道。这岂不是要了元廷的老命。要知道高邮正处于南北运河的要道上,张士诚这么一闹,严重影响江南财富和粮食通过运河北运大都,等于掐断了元廷的财源,元廷怎么不会找他拼命,而且他居然还敢称王了。
看东西两路红巾军,刘福通虽然受到重创,但是还多少还在河南保住了一块地盘,而天完帝徐寿辉则直接被赶到山上去了,被打得奄奄一息,为什么?就是徐寿辉胆敢称帝,元廷不优先照顾他还照顾谁?现在张士诚也称王,还公布国号,改元年号,这不是正中元廷最忌讳的要害吗?估计用不了多久,元廷会效仿剿灭徐寿辉,举几省大军围攻高邮。
猛人就是猛人,刘浩然甚至都在想,以后有机会见到张士诚,一定要叫他一声猛将兄。
但是张士诚这么一闹,却对刘浩然来说是好处多多。
刘浩然率定远军南攻滁和,相比起张士诚的动静来说简直是小儿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讲。而且刘浩然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元末历史知识,清楚越是招摇的起义军越容易受到重点打击,谁低调谁就能坚持到最后。现在刘福通在北面给定远军遮风挡雨,张士诚又在东面万众瞩目,定远军就可以安安心心向南发展了。
虽然设想不错,但是元廷还是不会放过滁和的定远军,毕竟这里的位置太显眼了,很容易蔓延到一直还算太平的江浙行省。
不过既然镇南王孛罗不花要盯住北面的张士诚,那么剿灭定远军的重任就只好交给武昌的威顺王宽彻不花。威顺王宽彻不花在至正十二年因为徐寿辉军攻陷武昌,自己弃城而逃,被元帝下诏夺其王印,失了王位。至正十三年,元廷大军收复武昌汉阳,元帝见宽彻不花屡战有功,于是在十四年下诏还其王印,又让他复位了。由于这个典故,宽彻不花对剿灭定远军很是心热,希望“将功赎罪”,再立功勋。但是元廷做事拖拉,终于到了六月,大都传下诏书,从武昌调集十万人马,由威顺王宽彻不花和湖广行省中书行省左丞速该木儿花统领,水路并进,挥师东进,务必收复和、滁两州,剿灭定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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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字数的确少了些,所以下午再发一章以示歉意。
第二十三章 和州之战(一)
至正十四年七月,元廷大军赶到了和州,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宽彻不花率领,驻扎在和州不远的鸡笼山,另一路由速该木儿花率领,围攻和州。null3z中文而元廷水军滞留在当涂一带,试图与蛮子海牙的水师汇合,封锁和州一带的江面。
针对这一情况,刘浩然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固守和州,主力直扑鸡笼山,只要击破宽彻不花的主力,并夺取元军的辎重,和州城之围不战自解。而水师以蛮子海牙的水师为主要目标,采取袭扰等灵活战术,把他拖在和州以北,不让他和当涂的水军会合。
李善长自告奋勇要求守和州,刘浩然也觉得守城不能光靠勇武,更重要的是坚韧和缜密,于是也就放心地把和州交给了李善长,并调拨了一万余从新兵预备营出来,还没有正式编练成团的军士交由他统领。而自己亲率常遇春、傅友德、丁德兴、冯国胜、陈德、杨璟、胡海、王弼八个步兵团向鸡笼山行进,留缪大亨、华云龙守滁州。
七月十五日,经过一路急行军的两万余定远军出现在鸡笼山前,正与几名女子在修身养性的宽彻不花接报后甚是诧异,速该木儿花不是率领三万大军把和州团团围住了吧,怎么定远军不去解围,还敢跑来送死。
宽彻不花只是诧异了一会,随即下令全军迎战。当他骑着马,在三百怯薛歹、一千宿卫护卫下来到阵前时,发现定远军早就已经布好阵了。只见三个巨大的方阵陈列在旷野中,无数的长矛如林如海,闪光的矛尖几乎要刺破长空。数不清的红旗和红巾,看上去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相对元军布阵时的一点慌乱,定远军显得沉寂如山。
宽彻不花是个识货的人,看到定远军这个阵势,顿时知道对手不一般。他与之交过手的徐寿辉军就没有这种气势。
刘浩然策马站在中营,身边只有冯国用一人。
“参军,你说元军会怎么应战?”刘浩然盯着前方问道。
“护军,我军在布阵上已经压倒了元军的气势,依我看,元军一定会拿出精锐军队,猛击我军前阵,以图击溃一点,抢回气势,然后再凭借兵力优势,全线进攻,大败我军。”
“先生所料应该不错,元军士气不高,军纪涣散,只要他突击不成,定会气衰,到时我们再进行反击,定能破敌。”刘浩然非常自信地说道。这几个月,定远军上下都没有闲着,除了军屯时的春耕秋收,全军都在刻苦操练,现在的定远军绝对比攻取滁和时要成熟多了。
“那我们拭目以待。”冯国用也是自信满满地答道。
宽彻不花观察了一会,看到己军已经布好阵,便使人唤来阿速军的达鲁花赤-秃赫赤满。阿速军是由蒙古军西征时带回的说波斯语的绿眼回回组成,原本素称骠悍,善于骑射,是元廷的一支精锐军队,谁知近百年过去,这支军队和元廷的其他军队一样,都**堕落了。刘福通在颍州起事时,元廷曾经调派了六千阿速军去镇压,结果还没有开战,只知饮酒享乐的主将扬起鞭子就大叫:“阿卜,阿卜(走的意思)”,调头就跑,而只知四处抢劫的阿速军士们也跟着就跑,结果全军溃散。
虽然阿速军总是不争气,但是元廷四处用兵,兵力见拙,而且在蒙古人眼里,绿眼回回总比那些汉人、南人们更靠得住,因此剿灭徐寿辉时,元廷从西域、大都等地调拨了四千绿眼回回,组成一支阿速军,这次也随军东进讨伐定远军。
“秃赫赤满,你率军给我突破贼军的前阵,我随即率全军接应,一举攻溃这些乱贼。”宽彻不花下令道。
秃赫赤满听完命令,然后又看了看对面的定远军阵,心里总是觉得没有底。
看到秃赫赤满没有答话,宽彻不花知道这位阿速军的达鲁花赤想讨价还价,于是就继续说道:“破了贼军后,我会向大汗表你首功。”
秃赫赤满依然不答话,宽彻不花只好继续加码:“和州、滁州城破,阿速军可以最先进入,不禁军纪三日。”
秃赫赤满这才露出笑容来,首功有个屁用,朝廷的封赏那有实打实的的金银女子来得痛快,他痛快地应了一声:“得令!”转身便去布置去了。
过了一会,阿速军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纷纷策动坐骑,扬起环刀,奔出阵来,向定远军前阵冲去。
定远军前阵正是傅友德、丁德兴、胡海、陈德、杨璟、王弼六个步兵团组成的三个大方阵,而总指挥是傅友德。他看到阿速军四千骑兵凶猛冲来,立即传下军令,准备迎战。
方阵最前一排是率先队,他们听到敲响的鼓声,立即左脚前踏,左手将长矛放斜,右脚踩住矛尾,右手握剑。而后面的三排长矛手也按同样的姿势将长矛放斜,从率先队的肩上挺出,其余长矛手双手持矛,凝神注视,准备随时上去补缺。
而两翼拖后的弓弩营在营官的喝令下也开始动作起来,强弩手拉上弩弦,搭上箭矢,然后弩机朝下,准备待发。弓箭手只是把箭矢搭在弦上,并不张弓,也是弓身朝下,准备待发。
阿速军的狂呼乱叫响遍了整个战场,过了一半的路程,他们纷纷取下角弓,准备乱射。阿速军虽然军纪涣散,但是老底子还在,骑射功夫还是他们吃饭的本钱。
越来越近了,接到命令的弓弩营都营们纷纷号令,弓弩手举起手里的弓弩,斜斜向上,张弓的张弓,握住扳机的握住扳机。
“射!”看到负责目测距离的士官长一摇旗子,都营们毫不犹豫地暴喝一声,数千箭矢嗡的一声飞向空中,然后纷纷扬扬地落向正在疾驶的阿速军。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箭矢只射中了不到数十人,其余的都直**地上。有经验的阿速军是不会形成密集冲锋队形去挨箭雨的。
但是定远军前阵的弓弩营却不管这些,他们只管按照作战流程继续张弓搭弩,然后又是一阵齐射。
到了射程之内,阿速军也开始张弓回击,上千箭矢纷纷落在定远军前阵里,前面的率先队因为身穿铁甲,稍微好一些,只要不被射中面部等处,箭矢在他们的铁甲上咣当响一声便滑落了。后面的轻甲长矛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飞落的箭矢有的射中了他们的胳膊,有的射中他们的脚,有的直接射中了他们的胸膛和脖子。伤轻的长矛手咬着牙坚持站在那里,伤重倒地的长矛手被旁边的士官连忙拖出军阵中,后面的长矛手赶紧走上前去补位。
幸好阿速军的速度极快,没有射出两轮箭就冲到了定远军跟前。看着越来越近,闪着寒光的长矛,不少阿速军心里都有了一点怯意。几轮骑射丝毫没有动摇定远军的前阵,密集长矛依然如林的挺立在那里,这让阿速军士们叫苦不已。他们原本以为定远军会像其他红巾军一样,挨上一阵箭雨,再面对气势汹汹的骑兵突击,多少都会有点慌乱,然后他们可以乘隙突进,直入军阵之中。
但是定远军前阵依然如山岳一般屹立不动,急速奔来的阿速军只好迎面冲向那如林的长矛。一阵马嘶长叫中,数十匹战马被锋利的长矛贯穿了马身,鲜血顺着矛尖的血槽飞喷出来。受此剧痛的战马有的扬蹄,有的昂首长嘶,都在拼命地挣扎着。而坐在马背上的阿速军已经控制不住坐骑,随着战马的扭动在空中摇摆着。
而率先队勇士左手加右脚拼命地控制住被战马甩动着的长矛,但是有的战马挣扎的力量太大,率先队勇士们只好放弃手里的长矛,接过后面同袍递过来长矛,继续斜举在前面,迎击冲过来的阿速军。
冲锋的阿速军就像是遇到礁石的海浪,凶猛的攻势被击得粉碎。在如林的长矛面前,他们只好跳下马来,挥舞着环刀向前冲去,但是却遇上了从率先队勇士肩上递出的长矛。长矛的矛尖锋利,而且有两尺多长,任凭阿速军军士如何劈砍,却无法砍断这铁制的矛尖。
后面的阿速军继续往前涌,挤得前面下马的阿速军只好往前冲,他们在矛林中东躲西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