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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帝国的荣耀-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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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平章府,骑在马上的赛甫丁却想着如何派人去信给扶信,让他率兵前来接应自己回泉州。他知道,亦思巴奚军在福州是客军,一旦被打败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回老窝泉州,主场作战也便利许多,万一大势不妙,投降也有个依托不是。再说了,阿迷里丁从泉州累累来信,说逊尼派在那兀纳越闹得凶,眼看老窝不保了。赛甫丁清楚泉州此前一直是逊尼派掌权,根深蒂固,自己什叶派崛起只是顺了一个机会而已,现在亦思巴奚军主力又不在泉州,万一闹将,阿迷里丁绝对是弹压不住的。
    福州一城两县,普化帖木儿驻闽县,赛普丁驻侯官县,刚走到侯官县自己的驻地,一名小厮急冲冲地奔了上来,低声说道:“老爷,泉州急报。”
    五月初二,那兀纳聚逊尼派富商家丁兵将数千人,突起难,阿迷里丁身死,泉州已尽在那兀纳之手。
    赛甫丁不由一惊,这那兀纳好快的手,想来是他知道江南大军逼近福州,形势一日数变,于是便提前下手,以应变局。
    思量一会,赛甫丁觉得去泉州恐怕又是一番争斗,据守福州,只怕就是炮灰的下场。真是进退两难。
    “老爷,扶信元帅的人还在等着你回话。”心腹小厮凑近说道。泉州的消息是先传到兴化,再由那里的扶信传过来的,想来他也是慌了手脚。
    “告诉扶信即率兵接应我等回泉州。带句话给扶信,泉州是我等之根本,就算是现在失于他人之手,也要夺回来,否则我等就有如无根浮萍,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小厮离开甫丁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头痛如裂,这仗真的不好打。江南水陆并进,怕是有十万之众,而且听说他们的水师也不弱,方国珍三下五除二就被他们给收拾了。长乐失陷,赛甫丁就绝了从海路逃回泉州的心思,只想着如何过闽江从陆路回泉州了。为了保住这最后一条生路,赛甫丁把他的数百艘船移驻到数里之外的怀安县,以避江南水师的锋芒。
    天色看着渐渐地变晚了整座福州城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大军围城,军民
    有心情在街上多呆,早早便收拾回家,听天由命。
    突然,一阵剧烈的声响从西边传来。赛甫丁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问道:“出了什么事?”有过见识的他听出来了,这应该是火炮轰击的声音,只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大的动静。
    “回老爷该是怀安那边传来的。”随从小厮都不知道情况,一个机灵点的听了一会连忙禀报道。
    “快,随我去城头”
    待到赛甫丁跑到城头,只见怀安城南边已经是火光冲天。在薄暮中,十几艘黑色大船横在江面上,正对着怀安港。只见一道道火光在江面上不断闪动,然后是浓烟弥漫,过了一会才听到巨大的声响撕裂空气从江面上传来。再仔细看港口水寨,那里是四处火起,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惊呼声。
    “有谁告诉我到是怎么回事?”赛甫丁又急又惊道。
    “回老爷,像是江南水师在炮。”一位随从赶紧凑过来说道,
    “狗才爷当然知道是江南水师在**。”赛甫丁狠狠给这个随从一个窝心腿,将他踢出十几尺之外。赛甫丁像是被别人说破了心事时恼羞成怒,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
    炮声连绵绝重重地打在赛甫丁的心上,他紧握着双拳i甲在掌心里都掐出血来了却犹然不觉。炮声在临近半夜时分终于停止了,而怀安县水寨的火光却几乎照亮了福州城的上空,赛甫丁知道,他的水师完蛋了,他恐怕要与福州城同患难了。
    江南水师摧毁了怀安寨后便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封锁了江面,日夜巡弋。而江南陆军在江北扎下大营,并在水师的配合下福州城下设下前突营哨。整个福州城完全成了一座孤岛。
    赛甫丁昏昏沉沉地知如何过了这两日,连普化帖木儿几次请他去议事都被推辞掉了。五月初九,随从带进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兵丁,赛甫丁仔细一看,真是扶信的随身亲兵,他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万户大人,大事好了。”兵丁进门就哭诉道。
    “出了什么事?”赛甫丁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
    “扶信元帅接到万户大人的去信,立即拔营离开兴化,日夜向福州潜行,谁知昨日在大田山遇到了江南大军伏击。”
    “江南大军伏击?”赛甫丁几乎要昏死过去,江南陆军主力不是在北岸吗?怎么又飞到南岸去伏击了?虽然福州城被围,但是江面上的动静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人家水师占优势,想如何运兵过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情景。”赛甫丁强打着精神问道。
    “是的万户大人,我军刚刚行至大田山,突然大道两边出现数千身穿红色军服的江南军,他们排成横排,面对我们,然后手持火器,对着我们就是一阵齐射。兄弟们还来不及冲上去就被打中,纷纷倒地。江南军还推出一种火炮,对着我们就是一阵轰击,那火炮打出的不是如豆子一般的铅弹就是会爆炸的铁弹,一下子打倒了我们上千弟兄。而扶信元帅一开战就被打中,落马在地,我们上前一看,他身上有四五个血洞,已经奄奄一息,不一会便断气了。没过半个时辰,兄弟们就全垮了,跑得满山遍野都是。小的抽了空子,找了匹马便跑了出来。到了江边上寻机了半天才游了过来。”
    一个照面就把自己的亦思巴奚军主力给打垮了,江南之师真的强悍如斯,难怪他们这两日不急着攻城,原来在清理外围援军,看来这福州城是守不住了。
    赛甫丁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为元廷尽忠,而是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
    看来只有这样了。赛甫丁暗暗决定道。
    五月十一日,赛甫丁应邀去闽县平章府议事,率领的亲兵突然难,擒住了普化帖木儿和其余元廷行省官员。随即,他遣人向常遇春求降。同日,江南大军入城,福州城陷。
    “你就是赛甫丁?”常遇春看着跪在前面的人问道。
    “回大人,正是在下”赛甫丁恭敬地答道。
    “给我拿下!”旁边的亲兵立即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赛甫丁绑了结实。
    赛甫丁魂都吓飞了,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大人!这是何故?”
    “尔等率领亦思巴奚军,横行福州兴化,多行不法,为害乡里,百姓们早就恨你们入骨,你难道还不知罪吗?”常遇春厉声喝道。
    “大人,容小的辨解。”
    “你就是有千张嘴也难辨你滔天罪行!”常遇春不屑地挥手道,“最终还是免不了一刀。”
    听到这话,赛甫丁不由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部众在福州和兴化干得那些坏事,而江南素以仁义著称,为了安抚民心,恐怕真的要借自己这颗人头一用。
    “常将军,”旁边俞通海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劝道,“赛甫丁虽有罪过,但是却有举城投附、全福州免遭兵火荼毒之功。再说了,亦思巴奚军作恶,多是兵丁和军官们不法,赛甫丁只是统军不明之责,罪不抵死。杀了他一人,恐怕会阻了他人知命举降之路。”
    常遇春装模作样地沉吟一会,最后言道:“既然俞将军为你求情,就免你一死,你就戴罪立功吧。”
    “多谢常将军不杀之恩,多谢俞将军保命之恩!”赛甫丁连连叩头道。
    “请起,请起,赛甫丁,你知道吗,你的部将除了扶信等人战死之外,其余窜入山间的残兵败将多被乡民擒杀,这几日乡民献亦思巴奚军败军级络绎不绝。”俞通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赛甫丁一下子全明白,这是人家在敲打自己,亦思巴奚军已经在福州、兴化惹下公愤,杀他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但是如果听话,江南倒是可以把罪责推到那些部将、兵丁身上,保他一条生路。
    “两位将军的活命之恩,赛甫丁粉身碎骨只求报答。”
    “你不是对泉州很熟悉吗?”
    原来自己的用处在这里,赛甫丁连忙点头道:“熟悉熟悉,在下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泉州
    月十三日,俞通海率海军四艘巡洋舰和百余艘辅助战屿海面大败泉州船队,数百艘海船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逃窜,江南海军顺势攻入晋江江面,并在清源山一带登陆。四个刚刚准备火器的常备陆军团花了两天时间抢滩并安营扎寨,开始包围泉州。这次福建之战,江南不但调集了大批冷兵器的常备、守备陆军,更开始尝试登陆战这一新式战术,而这四个火枪步兵团就成了第一批“海军陆战队”。前些日子,大田站伏击扶信的亦思巴奚军主力便是他们干得。
    泉州城被围,城中的局势便开始发生变故。
    “赛甫丁,丞相言道,泉州实属世界数一数二的港口,这泉州城果真如此繁华?”
    “回统制大人,泉州城从前宋开始便是海路大港,而暴元以来,为求海外奇货金银,多延续旧制,故而更加兴盛,大食摩洛哥伊本图泰和异教罗马使节玛黎诺里都是在泉州上岸,至正九年(1349年)粗略统计,泉州通商的国家和地方有近百个。有句话可以描述泉州的盛况,缠头赤脚半番商,大舶高~:多海宝”。
    “难怪丞相如此看重泉州,是它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与亚历山大港齐名的大海港。赛甫丁,这亚历山大港在哪里?”
    “回统制大人,亚山大港在大食埃及领地,是大食与欧洲异教徒世界及非洲最重要的中转海港。”
    “嗯,这么好的地方,将来咱一定去看看。”
    “统制大人说是,只是这海路遥远,恐怕两三年时间难以回转。”赛甫丁媚笑道。
    “怕啥,只要它通海,咱们的海军就去。”俞通海大大咧咧地说道。
    “对了。泉州城地情景现如何?”俞通海转到正事上来了。
    “回统制大人。这几日我与中地旧好联系了一下在泉州地情况不是很好。”
    “。说说。”
    “回统制大人。那兀纳本性凶残贪财。前些日子他偷袭得手。得势之后不到短短数日便做出了许多坏事。凡是他看上地富商须把钱财全部供奉上。稍有不从便杀其满门。现在差不多有上百户富商和地方世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泉州城所有非蒙古人地官员全部被他驱逐出城。但是蒙古人官员只是被他供奉起来做了个样子。其实泉州上下被其心腹把持着。他当势第三日开始便从泉州城内外民间遴选了大批女子作为他地妻妾以观看这些女子捡取他从楼下撒下地金豆为乐。现在他正大发民力。修建一座奢华地清真寺。准备将其搜刮来地钱财存于寺中。”
    “看来这小子没干什么好事。赛甫丁联络城中地情况如何?”
    “回统制大人。我已经遣心腹之人潜入城中。联系旧好。只是那兀纳此人心狠手辣。这几日一直在搜捕与我等有关联之人以及什叶派首要人物。不过由于此厮搞得天怒人怨中对其不满者大有人在。小地联络了几日。找到不少志同道合之人。”
    俞通海笑着看着赛甫丁在那里自我表功,却没有做声。
    “统制大人,晋江宿儒浔美场司丞陈骇、丙州场司丞龚名安皆愿意投附江南,现正在联络城中世家豪族机开门迎王师灭暴虐。”
    看了看俞通海巍然不动的脸色,赛甫丁继续说道:“那兀纳有心腹大将白牌、马合谋和金阿里领其麾下数千人马。白牌和马合谋不自说,是其死忠之人是金阿里可与相谋。”
    “哦,金阿里此处有戏吗?”
    “陈骇与金阿里之父左翼副万户府千户官金吉是旧识人在陈骇劝说之下,已经知道泉州和那兀纳大势已去,心有所动,愿意投附弃暗,并且亲身前往劝说其子金阿里。”
    “你传信给金吉父子,我江南水陆大军横戈城外,破城之时指日可待,他们当顺应天命,早做安排,切不可为那兀纳殉葬。待到泉州光复,这海港通商必要重开,今日之功必是明日的富贵,让他们好生斟酌。”
    赛甫丁脸色一喜,泉州的波斯人、西域人等番人,哪个不是海商,家财万贯。而元廷在泉州执行的政策一直是只要交纳额定的舶来货品和额定课税,就可授官,掌握实权。泉州就曾经有巨商因为课税交得多,被授予参省政事的高官,还威胁中书省户部把当地的四个盐场变为他们私有的,可见实力一斑。现在江南大军临城,尤其是濑窟屿海战之后,泉州最强势的海船水师被打得落花流水,明眼人都知道泉州城破是铁定的,这些往日富贵惯的人自然想到的是如何保住富贵。现在俞通海已经漏出口风,这些人自然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
    “统制大人,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禀报。”
    “什么事?”
    “泉州有一金姓富商,原是新罗之后,在泉州世代经营多年,家产颇丰,后为那兀纳谋害,其女金英兰逃至南安,散尽家产,募得壮士五千,经过龚名安说和,此女愿意投附大军,并愿以为前导,攻陷泉州北门。”
    不到还有这么一位奇女子。
    攻陷北门她可有把握?”
    “北门有一守将原受过其父的恩惠,与金英兰暗通往来,原本王师不来,此女也准备起事,从北门入城杀那兀纳,为父报仇。”
    俞通海眼睛一亮,沉吟了一会便说道:“那好,金英兰这边我会派人继续去联络。”
    五月十五日,光荣号首先用它那数十门三十二斤和二十八斤火炮宣示向泉州城总攻的开始,随即,勇敢号、决心号、毅力号相继开火,炮轰泉州城南门。经过一番威慑,泉州城外的海船不是投降了便是逃到外海避风头去了,而城中许多富商和世家豪族也心怀异样心思。那兀纳虽然靠着泉州城中根深蒂固的蒲家和逊尼派势力,但是他毕竟掌权时间太短,而且一上台就穷凶极恶,视财如命仅将什叶派势力和本土世家势力得罪死了,连逊尼派许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在赛甫丁一番走动下,不仅什叶派和本土世家势力愿意作为内应,就是许多其他不相干的富商和豪族纷纷保持中立,大势之下也不敢跟着那兀纳一块死。
    住在府中的那纳发了狠,除了传令给白牌、马合谋、金阿里严防死守之外,更是大贴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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