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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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亮大哥在县南边战死。刘纯大哥想回来报信。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那些乡团狗贼。一时间招架不及。身边的几名弟兄把人给抢了回来。一个时辰前。尸体才被人带回来了。”
权将军刘宗敏本来是走的颇为稳当。听到李双喜这句话。脚步一个踉跄。晃了晃才站稳。嘴张开。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末了还是摇摇头。粗声说道：
“等这件事情了结咱们去屠了那个地方。”
说话间已经是走到了军帐的所在。有亲兵给挑开帘子。帅帐之中灯火通明。闯王和一众的将都在那里事。
负责统领步卒在两
围堵明军溃兵的郝摇旗也是在军帐之中。并且正在和闯王争论。声音颇为的大。军帐四周的亲卫都是自觉地离远了一点。刘宗敏走进去的时候。这争论也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自从李自成回到河南之后。下面军将对他愈发的敬重。很少有这种当面争论的事情了。此次郝摇旗也是全然不顾了。
“闯王爷。咱们撤吧。现在有马有牲口的兵马差不多有七万左右。现在走宝丰那边去叶县”
“大敌当前。你说什么撤。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闯王李自成坐在那里没有出声。可是边上的李来亨却厉声的呵斥。李来亨是制将军李过的养子。算下来是李自成的侄孙。尽管是个果毅将军的身份。可说话却相随便点。
郝摇旗瞥了李来亨一。压根没有理会。他在顺军之中何等身份。和这样的晚辈计较。那是失却了自己的身份。看见闯王在那里沉吟。开始继续开口说道：
鲁贼的马军掐住。咱们再不撤怕就来及了。”
刚才李来亨说出话来。对方理会却也不理会。气的满脸通红。刚要继续争辩却被身后的双喜一把拉瞪眼示意。他闭嘴。
“闯王爷老郝说有道理。出汝宁要是顺舞阳去往叶县。那就是把咱们回到湖地路给拦住了。时候。咱们可就要被逼着与鲁贼的主力决战了。
站在边上的袁宗第也是这个意思他因为和侯恂兵马地首站表现太过差劲。
间一直是灰头土脸的非常低调。不过他和郝摇旗地较近。曾经听郝摇旗讲过几次和山东兵马的战斗让他也是慎重异常。
郝摇旗却看到了走进来的刘宗敏。刘宗敏是武将之首。他说话比众人都是要管用如果能自己帮几句腔。在闯王那里肯定很有效果。
不过刘宗敏冲着闯王李自成一抱拳周围的人点点头。就走到了闯王右边也没有出说话。
制将军郝摇旗沉默下。又是说：
“今日探马回报。鲁贼多是步卒。又有大炮辎重。行动比我大顺兵马自然要缓慢许多。只咱们趁夜拔营。他们肯定追击不及。等撤到湖广之地。有襄阳天下雄城。又有水路天险。尽可以从容布防！”
闯王李自成默地坐在那里。可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却在轻轻地敲击。熟悉闯王的人知道。这是李自成犹豫不决的状态。
“可以畜力马力走地一是七万。可咱们在这边一共是三十万。其余的人怎么办？”
“王爷。有了咱们的老营精锐亲卫。多少兵马聚集不起来老郝就怕咱们走不及地话。怕是到时候想也走不了了。”
边上的来亨终于怒了。也不顾什么体统开口大声斥责道：
“郝摇旗。你也太有恩义了。二多万地弟兄啊。里面多少人是跟着我们几年的老兵。这都是咱们大顺地骨干啊。就这么走了。天下人怎么看咱们大顺。又怎么看闯王爷！！”
“来亨。闭嘴。这里说话地方！”
闯王自成把头上的红缨毡帽摘下又是带上。除了睡觉的时候。他都是带着个帽子。来回的摘帽子。代表着他的心情急躁不安。方才那句出声喝止却是同样沉的刘宗敏说出来的。
“恩义。恩义。要是咱们自家活不下去。谁和咱们讲这个恩义”
听到李来亨的怒斥。郝摇旗直接是嗤之以鼻。冷笑着反讽了回去。当年困守在鱼腹山区的候。闯王曾有想要跳崖的时候。刘宗敏郝摇旗都是杀了结发妻子表示死忠。谁还讲究恩义。
看着郝摇旗这般的咄逼人。亲卫头领李双喜也有些发火了。李来亨尽管是李过的义子。可毕竟是李氏亲族。闯王军议的时候。一向不太讲究规矩。他要是说话争辩。也不会被斥责。
不过这时候。闯王自成沉声开了。开口问的是刚进来的刘宗敏。他说道：
“宗敏。你说如今咱们的兵马。比涡水那时候到底是强了还是弱了？”
至今。顺军和山东兵马唯一进行的大规模会战就在涡水那一次的战斗。当时还是李自成和罗汝才联军的流民大军在一战之中被斩杀了将近十万。这一战也是给顺军极大的心理震撼。们对山东兵马有一种恐惧感。
并且这种恐惧感是无法解决的恐惧。顺军知道山东兵马的衣甲兵器精良。士兵都是足饷。训练也是正规充足。可自己要做到。钱财上就根本支撑不下去。
权将军刘宗敏在那里沉吟着。他是那次战斗的亲历者。也是指挥者。当然闯王李自成和他在一起。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不过让他说。肯定是有特别的用意。军帐中几位将都是在盯着他。
看起来。刘宗敏对双方实力的判断。就是决定是战还是走。过了会。刘宗敏粗着声音说道：
“涡水的时候。曹操的兵马和咱们面和心不和。再说有朱仙镇那边的明狗牵扯着。就算是打也是不用心。
从这说话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宗敏的心机可是如他本人表现的那般粗豪。说完这句。他转头视军帐中的每个人。看见李自成微微点头的样子。才是续说了下去：
“当日间虽然死了万可都是那些临时汇聚过来的杂牌。咱们地老弟兄也就是最后过去顶了顶。死的人之中很多人都是临时拉上战场的新手。还没靠近就经怕了地咱们现在这些兵马。可都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熬过来的。曹操那边地兵马又和咱们的兵马合兵在一起了。”
“汝才善战。自成攻”曹操马多精锐。在战场上善于野战搏杀这是天下闻名。涡水之战。双方怕对方消耗自己彼此打的不尽心尽力。很多顺军的将领尽管为涡水地惨重失败惊心。可也是觉的没有用尽全力。
火并了罗才之；他部下除杨承祖的兵马跑了出来之外。其余地部队都是被李自成完整接收到现在真正形成了完整的融合。战斗力大大的提高这也是前明军几万兵。流民军队要是想要打个保险地全歼战斗。一般要带着倍兵力前来。而这一次。侯恂兵马近十几万。多是明军劲卒。可李自成仅率三十余万。就想打个全歼的战斗。
“各位。涡水和朱仙镇的时候。咱们号称是百万。可能打地又有多少。各位每人手里几千。加上老营的两万多人。曹操那边又有三万余。算计起来不**万而已。现在又如何。在这襄城一带地儿郎哪个不是打过仗见过血的。都是劲卒。这些人可都是咱们大顺地军将种子。就这么丢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起来。”
闯王李自成把自己的红缨毡帽带在了头上。再也没有摘下来。手也是放在扶手上。没有再动。
“看各处来的消息。汝宁那边的兵马不过是万五之数。在县那边不过万。正要过来的鲁贼主力也就是四万余人鲁贼兵少。这也是常识。想必不会有什么隐蔽和埋伏。闯王。诸位。要和咱们打的也就是四万余人。三十余万对这四万。难道位就这么没有底气。老刘是个粗人。这李老虎领着四万人来。未免也自大了些。有个说法。叫什么兵必败来着。咱们胜算。又是多了几分！”
制将军郝摇旗听到刘宗敏说这番话。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刘宗敏一同跟随闯王
家。一起出生入死。甚至自己还救了闯王几次性命。
立的时候。刘宗敏是个权将而自己才是个制将军。
闯王在想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搞清楚。不过刘宗敏方才的分析也是非常有道理。就连郝摇旗自己也是有些被说服了。边上的袁宗第更是如此。他后退了一步再也想说话。年轻点的李来亨和李双喜更是满脸的兴奋激动神色。
看着闯王的神色。郝摇旗知道事情肯定会朝着自己反对的方向发展了。他还是觉的心里没底。他可是领着部次过山东兵马人。对方的装备组织和战斗力。那优势可不是一点半点。刘宗敏列出的实力变化也不是虚言。可这样就能赶上甚至超过了吗。实在是让人没有底气。
疑了下。看见闯王要站起来。郝摇旗还是准备要说句话：
“闯王爷。要是闯王爷一声令下。老郝我出生入死都没有二话。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咱们的三十兵马是照着围明狗的打法布置。这是个半圆的大形状。那鲁贼来了。却是在这个圆外。到时候能顶上的只有和鲁贼面对的那支兵马。其余的还要运动包抄。时间上怕是赶不及。”
沉默了许久的王李自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郝摇旗也是停住了话。李自成略一沉吟。口说道：
“郝摇旗。你今苦一下。去整下左右的兵马布置。眼下有两个地方要放。一是叶县的方向。马上安排后营的两万今夜开拔。去往叶县驻防。叶县和舞
一带是咱们回湖广的后路。万万不能有失。”
摇旗听到这个命令。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和自己争取的那样变化了。可军令既然发出。那也只能是照做。
看见郝旗躬身听令。李自成转向边上的李双喜。令道：
“双喜。即刻传我将令。命马军不再向这边赶来。在原地就地扎营！”
这个命令有些怪。李双喜还是躬身领命李自成开口肃声的说道：
去往北面的马军所在不必耽搁迟疑。在就去！”
那两个人也是齐齐地躬身领命。李自成这才是开口解释说道：
“明日的大战。马军应是主力奔波一天。能让他们多歇息些时候修养下马力人力才是要。本王所率的大营。去和他们汇合则是刚才摇旗所说地。既然山东兵马在包围半圆之外。那老营后撤咱们就和他在半圆内打！”
这一番布置的确是老成稳重。军帐内地诸位也都是见惯了兵事的老将自然明白。不管众人心情如何这打肯定是要打的了。
郝摇旗自去骑马前往周围各营。而李自成所在的大营本部也是开始喧哗起来。许多在已经是进入了睡梦之中地士兵又被将们叫了起来。
李双喜是亲卫头目。传达完命令之后也要回到帅帐之中。李自成刚才给他们下令的时候。说话间已经是恢复了那种指点江山从容号令地霸气。这种气概。也是给们增添信心的原因。
可李双喜走进帅帐。却看见李自成的神色并不是方才地那般从容坦然。而是凝重异常。李双喜进来却还是有些事情要说：
“闯王爷。派出的探马回来了不少。这一路上。先前那些老老实实的寨子堡都是发了疯一样地。见到咱们落单的哨探就上去打杀。有些胆子大地。几十骑的小都敢冲上去围杀。几个回来地都是身上带伤。闯王爷。这么搞下去。咱们马。恐怕都撒不出去了。这不是麻烦？”
李自成阴沉了下脸。沉声说道：
“那李孟也是朝廷的国公。跟他们这些官绅地主那是一条线上的人。眼下大军过来。自然是各个都跳出来了。这些人本以为去山上落草就没什么祸害了。等咱们此事了结。一个个的洗了。”
“好在那鲁贼的兵马就是这么横冲直撞的过来了。没什么别的布置。要不然还真是让这杂碎坏了大事。闯王爷。外面的坐骑护卫都给您准备好了。牛小先生那些文官也都是准备停当。咱们是不是这就走。”
李双喜愤愤不平的怨了几句。然后请示闯王具体的事项。闯王李自成点点头。李双喜告了声罪。转身就要出门布置。
李自成突然笑了出低声说道：
“十八孩儿当主神器。这纬对应个李字。当时有些迷昏。那李孟的名号里面不也是有个李字吗？“
李双喜身体僵了下。这些话不是他能接口的。当下装做没有听到。快步走出门去了。
地内喧哗吵嚷。经是开始行。在大营周围的隐蔽处。却有不少服色各异的探子。或行。或骑马。在那里盯着大营的动向。看见营内的变化。经验丰富已经是看明白了含意。转身急忙的去报信。
还有些看不懂的。在那里仍然是懵懂。顺军的探马哨探被截杀阻击。可熟悉地形的这些地主民团乡勇。都是纷纷行动起来。
顺军跟他们是死敌。那是水火不容。明军侯恂那个。让人无法信任也是观望态度。可这山东齐
‘李孟。开封的情况摆在那里。前途无量。看看那袁时中。看
那贾大山。这时候再不去报效。还等什么时候。
顺军的马队大都是在追击明军上。再就是四处联络的信使。这哨探探马上本来没有什么优势可言。现下又是着急变换位置。对于外面这些“虫蚁。也就由他去了。况且顺今夜所做的所布置都是阳谋。行军布阵的大动作已。
河南天气在这时候不过是稍有寒意可在京师。了这个晚上。屋中已经是要生炭火了。
督师侯恂率军南下。几次击破流贼的兵马。胜利在望。报捷的信使不绝于路的时候。京师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大学士各部的尚书侍郎。凡是有机会的大臣们都
的请求督师出战。报国之心切切。
不过这十日来。这些气氛都是消失不见了。督师侯恂所率领的兵马在十五日前送过一次报捷表功的文书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
那封奏折上侯恂说贼酋李逆已被穷途末路。待臣率忠义之师前往歼灭。请圣上静候捷报佳音。
可那封捷报之后就是无声无息。整个河南除却彰德府因为在北直隶和山西两处地夹缝中还算是遵从朝廷旨意外。其余各处。不是在顺军手中控制。就是在山东那边掌握消息怎么会流传的出来。
京师之所以知道消。还是山西总兵许定国的派到家中联络地亲兵因为走的时间巧。在军合围地时候。已经是出了包围圈可出包围圈之后。却没有走太远。还是知道了消息回到山西之后。层层的上报。
到最后消息总是到了山西巡抚那边。这才是快马报到了京师那边消息传递倒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