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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顺明-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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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格拉斯相对于胶州营的其他军兵来说。还是有他地优势。李孟也接触过不少的江湖人,所谓的武术高手。这些人的功夫在单对单地时候很有效用。可在大军交战之中。却没有什么实际地意义。
    而邓洋人地东西。则是经过量化和实战验证地战争技术,不管怎么说。更像是野兽地西方人根本从原始人到现在,一直是在互相残杀。而不像是东方人那样享受和平。在这种野蛮和血腥的厮杀中。他们的战争技术确实是开始漫漫的领先西方。邓格拉斯尽管是个破落地雇佣兵,可他地技能,的确是领先地,李孟目前也是阅读那些古代的兵书和战策。其中戚继光地《纪效新书》他读了很多遍。这本兵书的语言也是通俗易懂地白话。其中有几段话说的和他的练兵思想相通。
    “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
    胶州营的士兵们作战特别讲究阵列。显然就是对应这句话。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只有把集体地力量最大效率的发挥出来,才能最大程度地让战斗力体现。
    “凡比较武艺,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真可对搏打者,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徒支虚架。以图人前美观。”
    这其实就是说邓格拉斯和那些江湖人士的区别了。古今中外,带兵地套路和思路,其实是相通地。
    眼下邓格拉斯的斧枪都已经是传授给士兵们,留这么一个闲人在这里也不是李孟所愿。既然邓洋人主动要求外派。那就自然如他所愿。不过派出去的地方却很有意思——信阳水营。
    没有经过严格地训练,却还在胶州营序列中地,只有这支部队了。派邓格拉斯做个队长。兼管训练,也算是人尽其才。
    送走了邓格拉斯。费德勒神甫却又主动求见。此人一贯是清贫自守。倒不知道来问些什么。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扶国之利 有意无意
    第二百九十二章扶国之利有意无意
    “总兵大人,请允许小人在您的领地内传播上帝的荣光!”
    见到李孟之后,神甫费德勒很是恭敬的请求道,神甫在李孟身边这些人之中,地位类似于顾问的角色,西方的传教士来东方传教,打入上层社会倚靠的并不是那些并不完备的神学理论,而是倚靠着物理、化学、天文的先进知识,这位神甫也是如此,李孟经常是会去询问些知识性的问题。
    所以老神甫的待遇还算是不错,最起码这身黑色神甫袍服就是很考究的制品,穿在身上显得颇为的庄严。
    听到神甫这么问,李孟心里面总是有些若有若无的遗憾,比如说对方为什么不用翻译腔来和自己说话,比如什么“尊敬的大人”之类的。不过想想也有些可笑,这或许是心中尚存的一丝童心。
    传教,这个东西说出来简单,可李孟却对这件事情深自警惕,在现代的时候参军,退伍后在押运公司工作,学习和深造的机会很少,真正的见识都是在军队的培训和工作时候在媒体上的所见所闻。
    这些所见所闻之中,对于宗教的传播还是有所侧重,或者说是有所提防,李孟记忆深刻的就是一个笑话,某位非洲的知名宗教人士说过,当白人殖民者来到非洲的时候,他们有圣经,我们有土地,然后白人说,闭上眼睛祈祷吧,睁开眼睛之后。发现我们有了圣经。而白人眼中有了土地。
    还有欧洲地国王和贵族与教会展开地种种斗争,说来有些可笑,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很是潦草粗疏的讲述,反倒是外国的历史,讲述的深刻和广泛些。
    眼下大灾频频,四周也并不安稳,尽管李孟手握大军。可也不想让自己的领地中出现什么不安定的因素。
    和这些教徒往往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到时候真要是狂热了,眼中还有没有自己这个总兵还难说。
    当然,这名老神甫或许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地心思也许是好心,这个时代固然有浪子野心,为征服者打前站的神职人员,但也有些就是单纯的信徒,漂洋过海、跨越万里来到东方。仅仅是为了传播自己的信仰,还是有值得敬佩的地方。
    看着对面满脸期盼之色的老神甫,坐在椅子上的李孟面带笑容的摇摇头。开口说道:
    “不行!”
    费德勒神甫当然是满脸的失望,不过老神甫也并没有什么多说地,李孟所控制的地盘和军队规模,在欧洲已经相当于大公爵的层次,这样级别地高级贵族,显然不是自己这么一次就能说服的。
    老神甫在李家庄园呆了快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一直是修养身体。深居简出,不过他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在他看来,李孟治下的军队和民政与大明其他地方相比,有很多不同之处。
    这些不同之处具体在什么地方费德勒说不清楚,但还是能发现这些不同之处并不是那么东方,相对来说更贴近欧洲。比如说和西班牙、法国的步兵部队。
    在南直隶那么多年的困苦生活。从尼德兰漂洋过海的来到东方地艰苦历程,这些都经历过的老神甫意志很是坚定。这次提出来已经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听到李孟的拒绝表态之后虽然失望,却没有绝望,反倒是下定了继续请求的决心。
    同时费德勒神甫也是通过邓格拉斯了解到一些事情,也不敢不得到允许就去做,那样的话,十有八九要失去自己的生命。
    失望地费德勒神甫站起来鞠躬为礼,刚要准备退下,一直是在沉思地李孟突然开口叫住了老神甫,缓声的说道:
    “费德勒先生,传教虽然不可以,本座这边可以给你地同胞们提供庇护,欧罗巴的情形我不了解,但耶稣会和先生所信奉的教派彼此敌对,在大明尚且如此,何况是在你们的母国,凡是被驱逐,无处可去的人,本座这边的山东可以给他们提供个容身之处。”
    费德勒神甫站在那里,他当然明白李孟所说的意思,这么赤裸裸的对西方有一技之长的人有需求的。在大明的确是罕见,不过李孟的目的虽然是功利性极强,但毕竟是好事,只不过,费德勒开口询问道:
    “大人,这山东地面怕是没有什么西洋人在?”
    “无妨,本座给你船,给你钱,去江南,去澳门,去南洋,自然是多多益善。”
    既然李孟这边一切都给提供,总归是慈善的事情,比呆在这个庄园里面要好很多,费德勒神甫稍一迟疑,也就答应了下来,临出门前,却听得身后李孟又是笑着开口说道:
    “雇佣兵,军官,工匠技师,有一技之长的人,山东这边大力的欢迎!“
    费德勒脸上露出个苦笑,又是回头施礼,这才是走出屋门。
    派这个洋人出去,李孟倒也不担心什么,反正是自己亲信的军官随行,神甫和苏安琪感情深厚,苏安琪李家庄园生活,多少也是个人质的意思,何况东方几万里,能给他温饱舒适的地方也就是这山东,不怕他不回来。
    扬州盐商和扬州府衙门的公文,以大明难得见到的高效率和高速给李孟送过来了,上面光是有对淮北军遭遇的那些事情的详细解释,更有关于陈姓盐商的处置,财产罚没,全家因为勾结反贼而被判死罪。
    抄家灭门,这样的惩罚,可以说是极重了,而且和往日那些公文私信。满篇地模糊词语。客气套话不同,不管是盐商们地私信还是扬州府衙门的公文,都是说的明明白白,盐商们的私信更是谦卑之极,发誓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对方的态度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且处置也算是从重得当,李孟这边还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寻衅扩大。却也只能是暂时放在一边。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地繁华天下闻名,繁华的扬州府最富的一批人就是盐商,而盐商之中最大最富的就是方家,方家是徽州出身的盐商,已经是传了将近十代的富贵,当真是不同凡响。
    扬州城又有民谚“扬州盐,方家半”,这简单的几个字。更是体现出来他家的煊赫,方家富贵传家,相比其他盐商来。做事又算是懂得分寸尺度,并不恃富而骄,所以多少年的大风大浪都支撑了过来,做地也是越来越大。
    这方家历代都有支持寒门士子读书科举的传统,这些文人中举为官之后,也是需要钱财来维持体面,可穷人出身,那里来的钱财。方家也是大举地资助,这些受惠的官员们自然是倾向于方家,给方家种种的方便。
    方家人认识的很清楚,光是凭着富字,是无法让家业保持长久,只有和官府勾结有关系,才能越做越大。长保平安。
    崇祯这一朝。除却那些和方家亲厚的文人之外,方家的长房嫡传也有几名在外为官的。其中一人已经是南京户部侍郎,还有人是京师吏部的员外郎,还有在南直隶宁国府做知府地,至于六、七品的官员,数量就更多了。
    有这些人做奥援,方家的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势力也是膨胀异常,扬州府知府见到方家族长,也就是那位“方员外”,都要执晚辈礼,口称“顺翁”,至于那些盐商,更是把方员外视为领袖,步步听从,不敢有违。
    方员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是嫁给了南京城中的高官人家,虽说盐商身份低贱,可家中这么多当官的子弟亲信,自然也就变的高贵起来。他三个儿子,小儿子在扬州府衙门当差,其余两个儿子都是有监生的身份,在家操持协办盐业地买卖。
    几个儿子也是颇有乃父之风,被好事地闲人称为“一门三英”。
    自从陈姓盐商被抄家之后,方家就是大门紧闭,三个儿子整日里都是聚在府中,和他们的父亲一起商议。
    方府宅邸中心处,是仿照农家院落建成一片建筑,颇有闲情逸致,最中间地位置是族长方员外——方之顺的住处,此时周围除了贴身伺候的两名家仆之外,看不见有什么其他人在那里。
    “阿爹,扬州府的刘班头今天上午亲自去了牢房一次,陈五畏罪自缢身亡,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方家的三个儿子都是坐在下首,这三人在外面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而且年纪都也是有家有口的中年,可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都是小心翼翼。
    禀报陈五畏罪自杀的人是方家老二,屋中几人都是明白,这陈五的自杀,当然是被自杀。方老二说完之后,战战兢兢的盯着上首的方员外,等待他父亲的反应,听到自杀,方员外点点头,可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解,目光却转向了方老三。
    方老三连忙站起来说道:
    “父亲大人,三名差役,九匹马,又有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关防,一路急赶,到胶州不会有什么耽搁,肯定最快的速度送到山东总兵李孟的手中。”
    听到这个,方员外明显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随即就脸带怒容,怒声的说道: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大胆子,这件事情要是和咱们方家牵涉到一点,那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过啊!”
    说的急了,禁不住咳嗽起来,白胡子一阵颤动,方老大迟疑的站起来,走到身后帮着方员外捶捶后背,等到方员外的气顺了,又是开口骂道:
    “咱们方家这么多年的传承,有今天这番家业,靠的是什么,靠地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守着规矩。那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涉足,你们几个混帐,到底是吃了什么样子的熊心豹子胆,居然去”
    说到这里,这位方员外丝毫不含糊,立刻觉察出自己激动,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方家几个儿子眼神交流,还是方老三觉得比较能说的上话,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父亲大人,这件事情是那陈五出头联系,眼下他也不能说话,二哥不过是鼓动了几句而已,事情怎么说也牵扯不到咱家身上,你何必这么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听到自己的弟弟开口。方老二也是开口说道:
    “那些山东兵掐着淮北一带,咱们家的盐都运不到河南地界去,山西和北直隶那边有些买家已经是不稳了。何况百二十万两的公摊,咱们方家就要出二十万两,不来点真格的,那山东人欺负地会更狠啊!”
    方老大在身后一边替方员外顺气,一边符合说道:
    “老二、老三说的对,咱们家的奴才在北面传来消息,他们山东的盐贩上窜下跳活动的欢,这些山东蛮子有他李孟的兵马护送。蛮横的很,抢去了咱们不少地盘,阿爹,我觉得这次找的人不够多,下次再多找些马贼来,还吃不下他小小的几千人,断他一只手。让他肉疼。看他李孟还敢来!!”
    “啪”地一声,方员外把手中的茶杯丢在了地上。却也不咳嗽了,重重的派了下茶几,怒喝道:
    “荒唐,荒唐,糊涂,糊涂!!”
    方员外长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之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却又有些不服气的儿子教训道:
    “三千多马贼围攻他淮北军一千人,结果如何,他淮北军死了三个人,伤了十几个,居然都是自己弄伤的,他陈五的亲信死了多少,那些马贼又死了多少,还谈什么肉疼,原以为你们几个懂事了,能在外面担起来事情,没想到还是这么的毛躁,那李孟再怎么掐咱们脖子,咱们只要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总归是赚,多赚少赚而已,要是如你们这般妄动,他李孟一发狠,派兵杀过来,那就是破家灭族的大祸事。”
    停顿了下,又是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该公摊多少,咱们方家就拿多少,他淮北军要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总归是不能让这些山东蛮子找到闹事的理由”
    方家老三到底是在官府里面做事,听到方员外这番话却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开口道:
    “这南直隶地方上,还轮到他一个外省地总兵嚣张跋扈,莫非没有王法了!?”
    这话一说,方员外这边眼睛一瞪,开口骂道:
    “混帐东西,你看文报,如今天下间有几个讲王法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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