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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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远,菏泽城地下有水,地道不可能挖太深,找人顺着地道查,派骑兵去追。”
听到报信之后,李孟简单的下了命令,院子里面的丫鬟和家丁正在被人监视着从各处出来,跪在另一边,看着场中的首级堆,很多人吓得连跪都跪不下,直接瘫在那里,已经变得谨慎小心的兵丁们在军校们的指挥下,把搜来的金银铜钱一项项的搬出来,摆在人头的另一堆。
军纪森严,这四个字在很多时候都是个笑话,不过那些胆大包天的前土匪响马们,这时候却各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来这胶州营,吃饱喝足粮饷十成这是好处,可不遵号令的榜样也在面前,自此人人凛然。
“大人。各处粗粗统计,刘部被俘两千,我军斩首一千,大人虎威。”
一名统计战果的亲兵很是兴奋的过来禀报说,以如此少的代价,有这么大的战果。作为胶州营其中一员,自然是高兴无比。李孟伸手拍拍这亲兵地肩膀,他却没有太兴奋,这次奔袭的效果应该是达到了,最起码也是实战练兵,虽然说刘部的无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李孟现在倒也是想通了,自己如此练兵。若是打不过这等养兵如放羊的军头,那才真是奇怪。
报告战果的亲兵还没有走出太远,另一名亲兵已经急匆匆地过来报信了,进门时候嗓音已经高了八度,大声嚷着说道:
“大人,抓到刘贼了!”
这地道的出口却是开在内城外面的一个宅院里面,虽说秘道隐秘。可还是有下人知道,方才看着场中的人头,生怕这“闯贼”会砍了自己的脑袋,忙不迭的说出自己的秘密来求饶性命,刘泽清心性狠毒,若是知道有人知晓秘道秘密,肯定会下手灭口,那下人自然也明白,所以一直闭口不言,谁想到这时候说了。
王海拎着还在滴血的斧头。也是走到了前院之中,开口禀报说道:
“大人,金银铜钱都已经是全部倒腾出来了,各个房屋角落都已经是搜毕,人全部都集中到前院来了。”
李孟点点头,开口命令道:
“院中只留卫队,汤二率骑兵押俘虏出城,把刘泽清带过来。”
虽说院内有金银美女,可新兵们再也不敢有什么怨愤之言,在各级军校地号令下。列队走出宅院,甚至没有人扭头看一眼对在路边金银铜钱,眼下这军队方才称得上是军队了,号令凛然遵从,那些草莽散漫之气被方才的血腥杀伐一扫而空。
留在院内的李孟亲卫们可都是真正的精锐战士。虽然二百七十个人。可威势却比方才更胜。
“一共是金三千两,银一万五千两。铜钱无法记数,应当在两万钱左右。”
亲卫们点验的倒也是迅速,这些金银没有记号,可以直接用马匹车辆运走,这也是此次的战利品,李孟盘算了下,也就是能抵消此次的花费。至于跪在那里地人之中,还真有些美貌的女子,刘泽清逃跑的时候,只是带走了最得宠的两位,剩下的都是被丢在这宅院里面,可这些对李孟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这时候,一百余名骑兵把捆着五花大绑的刘泽清和他的亲信,一共二十几个人押到了院子里面。
李孟身上穿着沉重的铠甲,但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被摔在那里的刘泽清以及身边地亲信,双方彼此算计,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这样面对面的见面还是第一次,要说这曹州总兵看起来可比李孟更有这个时代武人的气质,比如说满脸的络腮胡,满脸横肉等等,李孟这般经常刮脸和胡须的委实是另类了些了。
可现在一个人站着,另一个人却在地上打滚,刘泽清眼神不断的变幻,挣扎着想要看看面前的李孟到底什么模样,但是被捆得好像个粽子,根本无法抬头,李孟没有理会他身边那两位在哭喊的姬妾,走到刘泽清身前,笑着说道:
“刘总兵,久仰了。”
刘泽清听见对方这客客气气的称呼,浑身上下都是陷在冰窖一般,他心里面明白,对方突袭曹州,破了内城,就是要把事情做绝,死到临头,真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禁不住在哪里扯着嗓子的说道:
“大爷,爷爷,小地从前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爷爷,小的还有许多金银,连同这些女子,都愿意献给爷爷。”
一方总兵,坐镇鲁南的大将,突然变得如此下贱,丝毫军人的风骨也没有,就好像是街边的地痞无赖,主将地气质往往和属下地军队相通,刘泽清这般的猥琐,他军兵表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孟看着下面地人这般表现,愣了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想自己学过的历史没有讲过此人,不知道刘泽清在平闯贼和抗女真的表现如何,现下看这模样,也就是个废物而已,就这样的人,在自己委托别人调查的时候,还被人称作是猛将,的确,做到一方总兵的,总该是有些本事吧?
当然李孟不知道,真实历史上的刘泽清可是明末的大军阀,江北四镇之一,不过战绩和能力比起现在更加的不堪,遇敌则溃逃,所能者唯有侵害百姓,在朝廷钻营而已,是个标准的祸害。
又有人进来报信,说是城内各处的残敌差不多已经是肃清,在胜负完全分明的情况下,城内的那些大户士绅自然知道应该站在那一边,在李孟部的“建议”下,将家中的丁壮集合起来,这等乱局,城内的无赖地痞趁火打劫造成的破坏,甚至还要超过这些溃兵。
下面的刘泽清一直是在扭动着身体,拼命说自己愿意拿多少金银来换取,可也咬紧牙关不说存放的地点,看来准备用来交换自己性命了。
胶州营的士兵们把院内的金银都是搬运上车,差不多都是收拾完毕了,李孟提起朴刀,开口笑着问道:
“刘总兵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会以为今天会用金银买个活命呢?”
刘泽清听到这话,还没有发出临死的咒骂,李孟手中的朴刀已经是劈了下去,“噗”的一声,身首分离,脑袋骨碌碌滚到一边,鲜血喷溅的很远,那边跪着的下人们不少都被这鲜血溅到,恐惧的大叫起来。
见到刘泽清被杀,那些人觉得自己也是必死无疑,连求饶都不顾了,一些人扯着嗓子嚎哭,还有年纪小的女人直接晕过去。
“跟着刘泽清跑的,都砍了,这些下人不用理会,铜钱留给他们。”
李孟把手上的朴刀在刘泽清的衣服上擦了几下,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的奔袭,眼下达到目的斩下了敌人首脑的头颅,可却感觉到有些无趣,还是挥舞朴刀在内城和那些战士搏杀的时候,浑身热血沸腾。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勇武血性,渴战之心
李孟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内的惨叫和求饶哭喊声完全是停歇了下来,现在才是叫骂声,那些下人们拼命的在争夺那些铜钱,还有院子内剩下的财物,李孟只是带走了最容易携带的金银,剩下的东西当真是不少,而且没有了主人,这些下人自然是眼红无比,谁还顾得上自家主人被砍了脑袋,院子里面血流满地。那些因为违犯军纪的新兵脑袋和尸体都被堆在一起,盖上柴草,浇上油,一把火烧了。
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是偏西,从早晨奔袭到冲入内城巷战,也就是三个时辰左右,李孟简单吩咐了几句,催动马匹离开。
走过内城的吊桥,看见外面许多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两边,最前头的人倒是认识,就是方才在城外小心谨慎的那几名曹州乡绅,想必其他跪着的人都是类似的身份,李孟骑在马上,看着下面那些士绅,李孟也没有什么礼贤下士的态度
李孟眼下已经颇有高位者的自觉了。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收尾
“各位乡老务必要协助曹州知州安定局面,将来这曹州城可还要有其他军将过来驻守的。”
“全听大人吩咐。”
那些趴伏在地上的乡绅,平日里面在曹州城,即便是见到了知州大人也都是作揖而已,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吓破胆了,横行霸道的曹州总兵刘泽清已经是被砍了脑袋,所有在内城和外城杀死的刘部官兵,都是被砍掉了脑袋。
士兵们直接在吊桥上筑起了“京观”,所谓“京观”就是把人头堆成金字塔的形状,至于这塔尖,可就是刘泽清那胖大脑袋。
虽然天冷,可这血腥气已经在这片空地上弥漫开来,飘进这些乡绅的鼻子里,很多人都想呕吐,他们只能是强忍着,跪在地上,除了马蹄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听到对方吩咐,只能是恭敬的答应、
“各位乡老,切记一点,我等乃是闯王属下的义军,此处,我等还要回来的。”
胶州营驱赶俘虏出城十五里之后,任其散去,不予追击,有很大部分溃兵想要回曹州城,不过曹州知州和士绅们动员民壮,已经是关闭城门,严密防守,溃兵们的军官大多被斩杀,群龙无首,看着无机可趁,到了天黑也就散去了。
驻扎在周围的援军差不多更晚一点的时候到来,可看到城上被丢下的刘泽清以及各级军校的人头后,也都是无心久驻,收拢下散兵之后,也是急忙的返回自家的驻地。
曹州到兖州府附近的泗水还有不近的距离,正在指挥五千兵卒围攻泗水城的刘泽涛还不知道在曹州城的消息,城内的马罡部一千五百人,差不多有三百杆火铳,可这三百杆火铳就打得五千人叫苦不迭。
刘泽涛组织地历次攻城在被火铳打了一轮之后,都是不管后面军官的驱赶。士兵们拼死的朝着后面退,这种草台班子一样的队伍本就没有什么士气和行动力,刘泽涛自己也知道,本来指望对方守城的也是这样兵丁,谁想到却是强军,自然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而且素来是对他们唯唯诺诺的兖州府。也是几次发文派人,质问泗水城乃是求援地地方,为什么刘泽清部如此大张旗鼓的围攻,刘泽涛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只能是咬着牙声称匪军已入城,正在顽抗。
马罡守城实际上也很轻松,第一天相对困难些。过了第一天之后,泗水县满城的士绅平民全部是自发的帮忙。大家可都明白一个事情,城内的官兵军纪森严,并不扰民,这倒是人人见到,谁也不知道外面同样是官军的为什么要围攻。
可兖州府的士民都知道外面那刘泽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平日里就是荼毒乡民百姓,堪称是地方上地大害。
此次围攻。如果破城之后,没准城外的兵马就回借着剿匪的理由,在城内为所欲为,到那时候,可是人人遭殃了,为今之计,就是帮着青州府过来的兵马把城守住,免得遭受祸害。
本来马罡率领的部队已经是在泗水城构筑了相应完整的防御工事,他们武器也是精良,加上城内的士民相助。守城更是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刘泽涛向曹州派出了求援地使者,要求加派人手方能拿下泗水城,不过那使者却是迟迟的没有回音,只能是继续的派人过去。不过围城第九天的时候,清晨整个扎营处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半梦半醒之中。
几千骑兵突然出现营地的后方,砍杀外面惊慌失措的卫兵之后,直接冲进了刘泽涛的营地之中,这些骑兵手中刀斧不说,大部分人手中都有火把,砍杀点火。营地内顿时是乱成了一团。
被突袭之后,刘泽涛和下面的军官根本收拢不住队伍,全部都是溃散了,没有被杀死的那些士兵也没有什么抵抗地心思,拼命的朝着外面狂奔。杀声、哭喊声甚至震动了附近的泗水城。许多士绅平民,还有泗水县的大小官员都是上城观看。只见到硝烟弥漫,杀声震天,还有哭喊着亡命奔逃的士兵。当然,还有那清晰入耳的“闯王义军”的口号,泗水知县和属下官员当即郑重的给站在城头一同观看的守备马罡施礼,口中感激的说道:
“若不是马守备仗义来援救,怕是泗水早就陷落于贼人之手。”
马罡在那里连连谦逊,说什么保境安民乃是我等本份之类地套话,不过他心里面却颇为的眼红,心想王海和汤二这两个小子果然是有福气,在下面杀的风生水起,想想都觉得痛快,这才是军人的本份。
还没到午饭时分,在泗水城下驻扎多时的刘泽涛还有他地五千兵马就已经是被杀地完全溃散,刘泽涛也是死在乱军之中,好在那写凶神恶煞的“闯贼”骑兵并没有打泗水城地主意,直接是奔驰而去,消失在城头那些人的视线之中。
在腊月,从泗水县到曹县,从东到西的这条线上,兖州府都有人看见大队的骑兵朝着河南方向疾驰而去,曹县的刘泽清部兵马还想出城追击,不过对方速度倒是很快,追之不及,在河南归德府那边,也有小股的闯军骑兵活动的报告上来。
曹州那边则是给兖州府和山东巡抚,布政使司衙门送去急报,说是曹州城被贼人突入,总兵刘泽清誓死抵抗,可还是牺牲于贼人之手。
本来左良玉在南阳府附近击退张献忠部之后,河南府县以为差不多可以安宁下来,在十一月和腊月期间,河南府,开封府和归德府都有大股小股的闯王军队活动,搞得官府和官军一阵惊惶。
种种的举动和闯军活动的迹象,都能标明有这一支部队长途奔袭刘泽清部,然后又从山东撤回了河南境内,或者是回到了陕西。
闯贼还从来没有进入过山东境内,这次长途奔袭到底为什么呢,前些日子,左良玉的骑兵在河南发现的信笺,终于是联系到这上面来了,虽然没有太确定的说法,可从朝廷大臣到山东的地方官,大家心中都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只是这个说出来实在是丢朝廷的脸面,所以大家都不出声了。
相对的,新任的山东巡抚颜继祖则是受到朝廷的褒奖,因为他早有预见,把分守莱州府参将的兵马调到兖州府边境,这显然是料敌机先,明智之举。
而且兖州府有一总兵镇守,可却被闯贼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这就说明在防备上有极大的漏洞,即便是总兵刘泽清殉国有功的话,这失职的罪过也是跑不了的,而且局势这般不稳,不若早派人镇守。
这时候,泗水县令和宁阳县令,兖州知府等大小官员联名上奏,都说是守备马罡治军有章法,驻守在泗水期间,军纪森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