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童养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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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菲顺着兰儿的眼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是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的，身上的外衣早被兰儿脱了，只着了见贴身的白色里衣，因睡觉的关系，衣服上还一处皱着，一处卷着，脚上什么也没穿，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
　　杜若菲这才点点头，任由着兰儿扶了回房。
　　回房后洗漱了一番，被兰儿逼着又勉强吃了点东西，两人才提了盏小灯去了悠然居。
　　相比于杜若菲醒来时，芳菲阁的昏暗冷清，悠然居可以说是灯火通明，屋里屋外到处都是人，虽然都没怎么随意走动，可脸上都一律带着浓浓的担忧。
　　进了厅内，杜正豪和孟晚晴都在，杜家另外两个儿子也在，都是一副焦虑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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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
　　“菲儿？”最先发现杜若菲进来的是杜煜琦，惊叫一声走了过来，从另一边帮着兰儿一起扶着她走了进去。
　　“菲儿，你醒啦，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过来了？”孟晚晴也走了过来，从杜煜琦手中接过了她的手，拉了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手上沁凉的感觉，让孟晚晴的皱着的眉头不禁又深了几分。
　　“醒来就睡不着了，心里又担心，所以索性就过来看看，我没事，娘别担心我，倒是然哥，他怎么样了？”
　　孟晚晴看一眼内室方向，满脸的担忧：“还不知道呢，天垣道长进去后就没出来过，我们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然儿背后那么长一条伤口，就见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
　　像是验证她的话一般，孟晚晴正说着，里面掀帘而出的一个仆人，正急急的端着一个盆往外走，里面的水虽说不上是鲜红，但是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孟晚晴已是红了眼眶，杜正豪走过来搂了她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手轻抚着她的肩，给予无声的安慰。
　　杜若菲反握住孟晚晴的手，握的死紧，似是要给予对方支持和安慰，也似是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也已经盈满于眼眶的泪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孟晚晴，因为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让自己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会完全没事。
　　杜若菲垂着头，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全是杜煜然在生死时刻，依然坚定的说他喜欢她的，要她一定要记得时的样子，温柔而绝望。
　　杜若菲伸手扶上自己的心窝处，默默的祈祷。
　　送我来这里的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保佑他吧。
　　杜煜然，你也要加油，你才刚刚说过喜欢我的，你不能在打乱我原本平静的心湖之后，就这样放手离开，我刚为你而愈合重生的心经受不起的
　　正在屋内一片沉重之时，内室的门帘又被人掀了开来。
　　早上杜若菲见过的白须道长走了出来，众人一时都围了上去。
　　“道长，然儿现在怎么样了？”孟晚晴很着急，若不是还有些当家女主人的仪态，只怕早就过去抓着那道长的衣摆惊慌失措的大哭起来了。
　　虽是寒冷的一月份，天垣刚刚在内室，为了救治杜煜然，却忙出了一头的汗，伸手随手擦了擦，才神色担忧的看着杜正豪和孟晚晴说道：“大公子背上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不过若只是刀伤的话，倒也无性命之忧，只是”
　　一个“只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都很清楚这个只是后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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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什么很好的消息。
　　杜若菲吊着心，皱了眉头，别人或许没注意，但她自己却是清楚的，刚刚那天垣道长在说到只是的时候，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只是之后与她有关吗？
　　杜若菲突然想起，她回来杜府的原因，为给杜煜然冲喜，不过幸运的是，她来之后，他倒是真的好起来了。
　　那现在呢？难道是她现在的存在不再给杜煜然带来喜气，而是霉运，有她在，他就不会好？
　　杜若菲不迷信，冲喜之说，哪怕她真的让杜煜然好了，她还是不信。可是在这一刻，她却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慌，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是不是就会被赶出杜家？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杜若菲垂着头，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居然会舍不得杜煜然，这一刻在她脑海中居然冒出一句很狗血的话：还未分离已开始思念
　　杜若菲心中千转百回，事情到底是怎样还不清楚，可她已经慌乱到不行了，不管真相是怎样，她都有种心惊慌乱的感觉，隐在宽大衣袖中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只是怎样？”杜正豪扶着孟晚晴的腰，沉声问着，语气里却也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心慌。
　　孟晚晴已经因为一个只是，惊得虚弱的快站不稳了，软软的靠在了杜正豪身上，看着道长的眼里像是长久走在黑暗里的人，在乞求着一丝光明，一丝希望。
　　“令公子旧病复发了，加上这次的受伤”
　　“然儿”孟晚晴低声惊叫一声，依旧软倒在了杜正豪的怀里，晕过去了。
　　“晚晴！”“娘”
　　几声惊呼，厅内又乱作了一团。
　　孟晚晴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倒也没什么大事，被杜正豪抱起送到了悠然居的一间空房间中休息。
　　杜若菲正也要跟着过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声。
　　“方小姐”
　　杜若菲惊得身子一个颤抖，定住了脚步。
　　好久没听到过的称呼啊，真的好久了
　　已走到门口的众人听到这声称呼，都转过了身来看着天垣，天垣却看着杜若菲。
　　杜若菲惊慌过后，又有一种欣喜，匆匆转身看着天垣。
　　“道长知道我？”
　　“通天簿上只知姓氏而已。”
　　“那可知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缘起缘灭，万事终有因果。”
　　“万事终有因果”杜若菲喃喃念叨一声，突然抬头看向天垣，手指着内室说道：“我为他而来？”
　　天垣淡淡一笑：“小姐聪慧。”
　　“那又何谓缘起缘灭，他现在这样，是缘灭了吗？”
　　“可谓是，也可谓不是，这一切全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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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一念之间了。”
　　杜若菲皱眉，这道长能知道她，看来他也算是有些真本事的，只是他这话什么意思，她还能决定世事发展不成，就算是她在概率几乎为零的情况下，还是穿越到了这里来，可即便是穿越来了，她也坚信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什么通天彻地，决定人的命运走向的本事。
　　“道长的意思可是菲儿能救然儿？”杜正豪在听到那声“方小姐”，淡淡的回头看了杜若菲一眼，后就皱着眉头，先送孟晚晴去休息了，现在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天垣那句话。
　　一听杜正豪的话，杜若菲和一直站在旁边听着杜若菲和天垣道长之间，他们听不懂的对话的杜家两兄弟，都带着希冀的看向了天垣。
　　天垣淡淡一笑，还是看着杜若菲：“贫道说过，这全在小姐的一念之间了。”
　　杜若菲有些想发火了，总说都在她一念之间，可究竟这一念是怎样的一念，她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该是选左还是选右？
　　“你到底是把话说明白点啊，这样不清不楚的，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决定啊？”
　　“菲儿！”杜若菲的话有些冲，不过也全是因为心急，杜正豪也只是低低的斥了一声，提醒她注意语气和态度。
　　杜若菲懊恼的别过头，气闷的想揍人。
　　天垣倒是笑的更淡定了，对着杜正豪摇摇头，表示对她的态度无所谓，后才看向她，定定的说道：“他失血过多，唯有以你之血补之，他才会好，连带着多年的旧疾也会痊愈，不然”
　　杜若菲听着有些心惊，见他说着说着又顿了下来，就急急的问道：“不然怎样？”
　　“不然他就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然后一天比一天虚弱，也许在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后的某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
　　天垣未说完的话，他们都懂，也都转头定定的看着杜若菲，真的是杜煜然能不能好，都在她的一念之间了。
　　植物人吗？杜若菲皱眉，仿若没见到周围所有人看着她的殷切期盼的眼神。
　　“这样的情况不是也有可能会自己醒吗？用我的血能救他，这又是什么道理？”
　　“若是单纯的因刀伤而沉睡，的确有可能醒，但是他不同，他还有原本的旧疾，这样的沉睡，只会让他一步步走向死亡而你的血能救他，就像是他的旧疾会因你的出现而压制，这是一个道理。”
　　杜若菲皱眉，嫌弃这道长最后一句有说跟没说一样，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也懒得再问了，直接问道：“要多少？”
　　众人一愣，包括天垣也没反应过来。
　　“要多少我的血，能救他？”
　　杜若菲耐着性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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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一遍，却见天垣挣扎了一下。
　　“一半，用你一半的血救他活命。”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大概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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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屋子里人都沉默了下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一半的血，失去一半的血液之后，她自身还能活吗？
　　而杜若菲第一时间想到却是，这应该类似于输血，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人会输血，就算是会，有条件保障吗？
　　“你会输血？”
　　天垣先是一愣，后深深的看着杜若菲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小姑娘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件事，那能说明什么呢？
　　“贫道倒是不会，不过贫道的一个师妹会，前几日在赶来澜城的时候，就已经修书给她了，估摸着也就今明两日该到了。”
　　杜若菲心里闪过一丝希冀和欣喜，眼睛都亮了：“她和我是一个地方来的人？”
　　天垣却看着她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不是，她和我们一样，都是这里的人，不过她的确是会，也许和你以为的方法不同。”
　　杜若菲黯然的垂了头，有些失望，想到要她身上一半的血液的事情，这才有些无力的问道：“有我一半的血液他一定能活，而且肯定能好起来？”
　　见天垣道长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我呢？是两个都无忧，还是一命换一命？”
　　众人一惊，杜煜琦已经冲了上来：“菲儿？”
　　杜煜琦从他们的对话一开始，就一直在一旁听着，虽然其中多半他都感觉杜若菲和天垣道长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谜似的，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懂，去看他三弟也一样听的是云里雾里。
　　想问他们的，可是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就没他插嘴的地方。
　　听到最后，说到关于他大哥的事的时候，他倒是听懂了，知道用菲儿的血可以救他大哥，他顿时欣喜了。
　　只是后一听天垣道长说要杜若菲一半的血液，他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别人或许不知道人体一半的血液对自身的重要性，可是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却是了解的，失了一半的血了，哪还有多大机会可活的？
　　不过一见是这个当初算出只要找到杜若菲来给他大哥冲喜，就可以让他大哥渐渐好起来的天垣道长说的，便生生压下了心里的不安，自我安慰，天垣道长不同凡人，定是也可以保的菲儿无恙的。
　　现在一听杜若菲自己把这样的一个结果说出来，心里的不安就再也压不住了，他舍不得她，可是另一边又是他大哥
　　杜若菲没理他，直直的看着天垣，执意要一个答案。
　　天垣叹口气：“贫道也不知”
　　又是一阵沉默，杜若菲低头看着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杜煜琦站在她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就怕她一点头就答应了，可是
　　她不答应，他大哥怎么办？杜煜琦叹口气，也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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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
　　良久，杜若菲抬起头来，风淡云轻的笑，正要开口，却见孟晚晴苍白着脸，由祈月扶着走了进来。
　　“天垣道长，我恍然记起，八年前你在给然儿看过之后，除了说要到王家村去找一个童养媳来给然儿冲喜之外，还说了句，说是然儿在十八岁这一年，还有一个大劫？”
　　天垣点头：“贫道当时的确如此说过。”
　　经孟晚晴一提醒，杜正豪也想了起来，前后一联系起来，顿时恍然大悟：“道长当初所说的大劫，就是指然儿这次的受伤加旧疾复发昏迷？”
　　天垣点头：“没错”
　　“你知道？”杜若菲这下真的忍不住了，仿佛又看到了杜煜然扑过来为她挡那一刀时的样子。
　　“难怪那你会那么刚好出现，你既然早就算出何时何地他会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早点赶到，或是提前通知我们一声也好，也让我们有个准备，怎样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若菲的声音很大，所有的怒气和恐慌都发泄了出来。
　　“菲儿，不得无礼。”杜正豪低声呵斥杜若菲，转身向天垣抱了抱拳：“抱歉，道长，菲儿人小不懂事”
　　“无碍，她会有这种反应在贫道的意料之中。”天垣笑着看向杜若菲，并没有为没有提前提醒他们而感到愧疚，气的杜若菲转过头看着一旁装饰用的大花瓶，一个劲吸气吐气，勉强压制住她自己，免得又冲上去骂他一通。
　　“并非贫道不愿提前知晓各位，只是杜大公子，命中注定有这一劫难，是他的命数，贫道也不可违背天意。”
　　命数？天意？
　　杜若菲冷笑：“那倒是奇了，道长当年引着杜家人找到我，以我来帮他摆脱了常年缠身的旧疾，岂不是早已违背了命数，道长是不是就要遭天谴了？”
　　“这两件事不同，你本就是为了他而来，贫道也只是做了个引导而已。而若是这一次贫道助他避开了这次的劫难，他的命数也就改了，以后会怎样，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杜若菲气结，被天垣这么一说，又无法反驳，气的想揍人，衣袖下的双手握的死紧。
　　“那我呢？以我之血救他，不算是违背天意？”
　　天垣笑：“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决定，救与不救，是两个结果，上苍对每个人的命运虽有一定的安排，但是也绝不会是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