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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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星街时曾有一段时间发了疯地模拟,流星街外的世界。甚至是翻来覆去地折磨自己。做恶梦。她梦过自己有一天终于走出流星街,却发现在硕大的圆日下,整个世界还是荒凉到都变成了如2012最后一天的场景,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多莉?”先开口惊醒四人组难得的沉默的是子桑,她的烟瘾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现在的她美丽苍白的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烟雾腻腻缠缠地笼罩着她的手背。
多莉一直觉得子桑抽烟特别好看,是她曾经见过,抽烟的姿势最美丽的人。
就算如此美丽,她还是习惯在子桑耳边念叨,“吸烟有害健康,笨女人小心不孕伤身啊。”
此时的子桑却任由手里的烟燃尽最精华的部分,灰烬簌簌而落,消失在空气中。她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多莉,看得多莉也奇怪起来。
有些后知后觉地转头去看老板他们,结果也发现他们都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表情看她。
特别是老板,他不笑的表情形同木偶光滑僵硬的脸孔,有一种稚气的空白。黑色的桃花眼如同有光刺的宝石,又阴沉又锐利。
他不笑也许会好看很多,至少那碍眼到让人想往死里虐他的笑脸没有了。
“啊?眼睛进沙子了。”多莉若无其事地抹抹自己的脸,无神无息滑落的眼泪清澈而乖巧,没有带来过分的惨烈伤痛。所以她还是无所谓地笑着,可惜擦过的眼泪又慢慢凝聚在眼底,没有任何痛苦继续从眼眶下方,那么安静而小心地流下来。
多莉又很淡定地抹去,只是有些自言自语地喃喃,“这里有网吧,一个钟头五块钱的那种。”
五块钱,是人民币吧。
流星街有网络,可是连接信号都很狭窄,外面的网络是连通全世界的,不知道能不能搜出企鹅或涯叔。
“那里。”维利不知道是看呆了还是刚睡醒,他有些迷糊地指向路的尽头,那里刚好有一间私人开办的网吧。以镇来说,有人肯在这里开设施这么正规的网吧,也算很繁荣的象征。因为电脑还不算真正大规模普及,大型的网吧多是城市才有。
多莉了然地哦一声,却发现老板脚步比她快得多。他扬起一个可爱到过于扎人眼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又刻薄又阴险又没表情的家伙不是他。
剩下的三人组眼睁睁地看着他嚣张的背影,那个金发暴徒以一种恐怖的力道踹烂网吧的门,然后笑容可掬走进去。踢开人家的工作人员吓跑顾客,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慢慢卷起长袖口,笑容美好到不可思议地将人家的刚进的新式电脑大砸特砸。
网吧在很短时间内,一片狼藉,成为名符其实的废墟空间。老板站在废墟前面,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善意的微笑,伸出左手的大拇指与中指很有教养地将右手卷起的袖子扯平。
他又再一次让人见识到,没有不可能,没有不能砸,他想咋地就咋滴。
多莉双手放松地垂放在两腿旁,一时看不懂这架势。“怎么?他看到仇人吗?”还是不习惯流星街外的生活?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一些流星街人走出来后,被这么安详的“世界”冲击到了。很多人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暴力及贪欲,做出恐怖的事情。
幻影旅团算是个很显眼的例子,他们出去的第一天,就把他们经过的第一个镇屠了近一半。理由是,弱者还敢向他们要饭钱囧。
可是,这家伙本来就不是流星街人吧。
老板笑嘻嘻地碾着电脑的碎尸走出门,身后一个胖子索索发抖地躲在柜台下大叫,“我会报警的,抓你这个恶徒。”
网吧负责人勇气可嘉。
。老板一听立刻不干了,他撇嘴,眉一横地转身回去。将那个惨遭横祸的可怜人从柜台底拖出来,再从口袋里掏出张红色的卡片,很炫耀地晃着对那胖子说:“我是猎人哦,想告我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知道吗?”
这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砸店还恐吓的,是一个正常的猎人该做的事吗?
“他是来专门给猎人协会抹黑的吧。”猎协在平民里也算是口碑特别不错的机构,这猎人跑来欺负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该是多掉价的家伙才做得出来。
多莉两个人很认同子桑的话,真是太不要脸了。
“多莉,这里没有网吧。”老板走出来,抬起手习惯地像是要人注意地摇了摇。笑着睁眼说瞎话时,他身后的阴暗里全是惨遭分尸的电脑块。那场景,一时让人不甚嘘唏。
她该很高兴地回答,“是,老板,这里一台电脑都没有”吗?多莉只是要笑不笑地哼一声,然后口气强硬立刻转换话题。“要不我们上二手电子市场看看。”想起曾跟基友逛北京的电子市场,在哪里淘到台很不错的二手ipod touch4。乔克斯走得比她还早,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淘到类似的产品,搞不好苹果之父来了也说不定呢。
“我在那里看到一个,不过规模不大。”维利只要不嗜睡症爆发,他的认路能力倒是一流。
在街道十字路口,确实可以看到插着电子产品商标旗的商店。店门上方,是还没通电的黯淡霓虹招牌。
他们这话还没说完,老板消失了,那头金色的头发只在眼前华丽丽一闪。然后他们有幸再次见到某人很厉害重演了网吧的虐剧,踹门砸电子产品,顾客尖叫着逃跑,撕装饰拆招牌顺便踢碎人家大半的墙
“他发病了?”这家伙搞不好比H旅团的猿人团员还容易癫痫。多莉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每天发生一两件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嫌弃不够精彩似的。
“你哭了。”子桑将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霎时浓白的烟雾从指间盛开,飘渺地笼罩住她面无表情得很压抑的面孔。
这个答案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多莉很快又抹了一把脸,却发现干燥到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子桑又很连贯地接下自己的话,“刚才,所以他抓狂了。”
老板刚好从破碎的店面里走出来,放松的样子像是刚度完假,神清气爽。他那张露出牙齿,开心得有金块在两颊旁边一闪一闪的笑脸,怎么看都让人很想扁死他。
“没有,多莉这里也没有电子产品哦。”
哦你妹,你其实可以更睁眼瞎一点。
三人组沉默,一时竟然不知什么反应才算反应。
又见拆了人家的店的老板很愉快地回身,猎人执照夹在他两指间地晃悠着,他笑得那叫一个毒蛇的阴险地对店里的人说:“你们以为可以斗得过猎人吗?我在猎人协会里可是有很多熟人的。”
谁跟这家伙是熟人,谁都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来还的。
“猎协连这种素质都要,猎人考试是多饥不择食?这货不是混入猎协专门破坏人家信誉的奸细吧。”子桑虽说没有多余的善心,可是像这混蛋这么抽风式的发作也够让她不爽。
看着这样的老板,多莉只是沉默了一下。老板也微微歪着头笑着看她,他如果想要专注什么东西时,总是很喜欢用这个小动作来告诉别人他认真了。有些长的头发垂到他颈部,柔顺而服帖,像抹了一层温润的金粉。眼神有说不出的怪异,好像巴不得她快点再说些什么让他可以大方地破坏一样。
然后多莉像是要印证什么地开口,“我想看看北京故宫。”
老板有些疑惑地眨眨眼,无辜的摸样可爱又可恨,一副完全搞不清楚多莉在说什么的天真样子。
“没有,这里没有北京故宫。”
“长城呢?”
“没有啊。”
“五星红旗。”
“是什么啦,没有这东西。”
“我想吃老北京豆腐脑。”是不是太执着了,多莉想,这里明明没有这些东西,但是她就是想找一找。甚至她想找台好一点的电话,拨一拨公安热线或者基友的手机号码,能不能连上线呢?
“这就是多莉想要的东西啊,怎么不早点说呢。”老板很热心地开口,薄薄的嘴唇弧度干净地咧出一个很大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殷红的唇瓣下,像锋利的刀刃。他了然又那么残忍接着说下去,“没有哦,多莉你要的——这里一无所有。”
你要的,一无所有。
热闹的镇子,平和的生活气息,孩子肆无忌惮地玩耍,路边种的红色兰花还有屋檐下吊的小玻璃瓶,旁边的卖菜大妈。很像吧,这种气氛像极了原来世界里,的大街小巷,的平房弄口,的邻居亲戚
多莉觉得有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她胃里涌出来,这种现实其实不用那么快就掀开。她突然才意识到在这里,就只有她是真正从未出过的流星街的傻蛋,她表现得太过不正常了吧。
她能跟这群家伙有类似气质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还拥抱着来到这个世界前的那份记忆。上辈子她也是平常人,是好人。眼前这满大街的温柔才是她在过的生活。可惜她要的,一开始就不存在。不论在流星街里,还是流星街外。
辛辣像她未消化干净的那桶牛肉方便面,冷漠的辣苦反涌上食道,爬到胸腔处,尖锐的痛。
做人不可以这么不给人不留余地的,老板,你他妈的眼睛太毒了吧。
多莉只是很无所谓地笑起来,声音抖得很坚定。“没有就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种不切实际的念想到底是表现太过明显了,如果离开那个不是人过的垃圾填埋区,一走出来是不是就能看到里约日内卢奥运会了。
有热情扭臀的桑巴,有炽热到扒开你冷漠心脏的阳光,有说要努力攥钱四年后去看开幕式的朋友。
真是被自己的妄想耍了,哈。穿越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她又不是孤儿,她老爸老妈还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出息,可以给他们养老呢。她人缘特好,好友死党那都是杠杠的,可以伸手借钱不还没压力。她有工作有人生目标有完整的生活轨迹,她没事穿什么越,吃撑了是不。
桶装方便面都该去死。
多莉冷笑着,老板站在她对面,他们好像在僵持着什么。他没有笑的表情真是尖刻到无礼,像是在审视一件坏掉的东西。
“多莉。”老板终于看起来正常点,他弯身伸出手揉了下她那头浓密的巧克力色长发,缓缓勾起的嘴角变成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可是人就要看清楚现实,你眼里不能什么都没有。”
老板的笑容与金发晃了她一下眼睛,有一秒多莉眼里都是璀璨的灼金。刺痛得像方便面桶倒灌而进,眼底火辣辣。
“你说的很对,好像是。”多莉一副受教诚服的语气,却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挥拳下了狠手就往那个碍眼碍到故宫墙门上的笑容揍去。
在出流星街,她看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这个金发闪闪的混蛋砸掉了无数无辜路人的东西告诉她:多莉,你要的这里都没有。
真是太感谢这个家伙的鸡婆了,谢到真想杀死他。
第7章 猎人的毕生梦想是?
是该叫旅行还是冒险,这真是一个只属于世界末,属于那群目露凶光的家伙的难题。
猎人——X…X。
白昼的光明笼罩住这幢市中央最显眼的高楼建筑,猎人协会的双X标记黑漆刷拓,巨大的广告标志很想当然地强迫进入所有路过者的眼珠子。
这幢楼是数不清的传奇神话,波澜壮阔,天才富豪所建造起来的一条通往世界之巅的捷径,无所不能的象征。人们喜爱它,就像是喜欢种在星球外的太阳,遥不可及的宠溺。
总部里其实很空,那群所谓的猎人没几个愿意坐在这里当文办混吃等死。猎人者,多动症末期患者,无可救药的抽风式失踪者,要命的不受羁绊失控者。
豆面人西装革履地捧着一叠待审的资料走上电梯,他短手短腿,圆滚滚的土豆脸上满是谨慎的严肃。
他是新来的文办,也是刚被猎协会长指定为专门跑腿的副秘书。至于正秘书听说请了三天假期说要去旅游放松一下,结果背着包一去不复返,风萧萧兮易水寒已四年。
后来豆面人在猎协混久了,也蹲猎协的厕所蹲久听八卦才算有点认识何为真正的猎人。当某一个拥有猎人执照的优秀人才说要出去旅游时,多半会一去就不见踪影。
至于是跑去冒险还是旅游途中大巴出事,那是属于监控机构的机密文件,现在的他还没有查看的权限。
豆面人上了顶楼,城市上空的鸽子扑腾着成群飞过,蔚蓝的天空编织着雪白的云团,堆积成连绵的云峰。
顶楼下方外层墙壁上的双X标志在清透的光线下,闪着黑暗的光泽,熠熠生辉。
一个头扎高马尾辫,上穿心字图案运动功夫服,下穿着黑色短裤的老头子正在踢皮球。他单脚站立,皮球轻似无物像毽子地被他随意踢着。绿色的大叶盆景散放在天台上,一片绿意盎然。
“会长,这是刚从约路比安大陆的徳贝里镇传真过来的文件,是我们出去的猎人传来的。”豆面人对手上这叠东西仅仅只在接收传真时瞄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难得啊,还有猎人懂得直接传回总部,一般来说他们都是用上网或者让后部追踪人员自己记录的。”会长目慈眉善地笑起来,他勾起小指挠挠自己光亮的前额。一般这类东西都是猎人自身做出了贡献向猎协打的报告,而传回总部是最安全的作法。
“是帕利斯通…希尔先生。”豆面人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想了一秒才谨慎作答。因为面对最尊敬的会长所以表情更加的严肃,两只圆得像鸡蛋的四白眼都快让他瞪突出来。
这份喜感又让老顽童似的会长咧起嘴角,“那小子啊,失踪了那么久终于良心发现了吗?”接过文件,他将脚下的皮球踩住,然后低头将手里那几十张纸唰地翻过,速度之快堪拼机器。
【那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区,与世隔绝自成一地。外界对他们的印象只有垃圾、隔离区、肮脏、罪犯、黑社会。但是在社会特意的纵容忽视下,流星街却已经开始在飞速畸形发展。】
这是白纸第一页的第一段,流星街。
“除了这些传真,他还有留下什么东西吗?”会长不动的长眉总算是抖了两下,真有你的,小子,这些玩意也能总结得那么详细。
“哦?”正在严肃地发呆的豆面人吓了一跳,然后有些结巴地回答,“有,有。希尔先生后来还打了个电话回来确认传真有没有传到,因为他说总部的传真机在四年前就有很多问题,不知道他走后我们有没有换。”
还真没换。
会长表情镇定,对于坏掉的传真机问题一点都不着急。
“还有他向我抱怨,说这些年来他吃的伙食很差,连衣服都没有品牌,想要张红色的真皮沙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