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 by南枝(穿越,宫廷,父子年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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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看他这样,就道,“以前给你看病的太医,这次朕又带他来了,你病了,让他给你把把脉吧。”
说着,就放下魏颐,起身走到厅门口,对院门口道,“易爱卿,你进来。”
皇帝出现在门口,守在院门口的人都是一震,以为他要出来了,魏大人甚至想上前去了,没想到他只是叫易太医进去。
易太医本还垂着头在养神,被皇帝叫到,就精神一震,抱着那诊箱小跑着过去了。
皇帝只叫了易太医,转身就又进屋了,大家还是只得继续等在那里。
魏大人心里其实已经很动摇了,从皇帝的一系列动作,他有些猜到了,皇帝恐怕不是知道了魏颐的身份,而是看上了魏颐的容貌,这是和魏颐有私情的样子啊。
魏大人心里思绪翻涌,站在那里,捏着手,满手湿汗,皱着眉,很是颓然和着急的模样,这短短的一刻钟,他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一样。
而魏晖倒是镇定很多,他还劝魏大人道,“父亲,看来皇上还要待一阵,您回房去休息一阵吧,有孩儿在这里侯着,就行了。”
魏大人皱着眉毛看了魏晖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摇头,没有走。
而皇帝带来的那几个亲卫,都沉默地侯在那里,一句话也无。
魏府里别的仆人,魏大人则早让他们走开了,而且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因为是皇帝来了,一般人对皇帝可是打心眼里敬畏的,皇帝如他们心里的神灵,就因此,他们都战战兢兢地在做事,生怕出了问题,而明鹭和海棠在从魏颐院子里出来,就听别的姐妹们说了,那位是皇帝,两人都很吃惊,特别是明鹭,差点腿软摔跤。
她不知道她家三公子居然是和皇帝在一起的,她能怎么想呢,难道想她看上的男人果真不一般,连皇上也能勾搭上么?她心绪万千,很是忧愁。
这边厢,易太医进了魏颐的房间,魏颐坐在椅子上,皇帝倒是站着的。
因皇帝站着,易太医可不敢坐,只半跪在魏颐面前,拿出脉枕放在茶凳上,对魏颐道,“魏公子,老朽给你诊脉,请把手给老朽。”
魏颐看了容琛一眼,才把手放在脉枕上。
易太医把了一只手,又恭敬地把了另一只手,然后又看了看魏颐的眼睛和耳朵,魏颐的眼睛因为刚才哭过,还红着呢,耳朵下面还留着皇帝刚才亲上去的红印子,易太医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就躬着身子起了身。
容琛很是关怀地问道,“如何?”
魏颐只是整了整袖子,垂着眼,没什么表示。
易太医躬身回话,“只是气血有些虚,加上郁结于心,血气不大通畅,故而会头晕无力。”
魏颐一句话都没说,看易太医说自己头晕无力,很是贴切,便点了点头。
容琛让易太医去开方子,自己在魏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好爱惜着,总让人担心。”
魏颐瞥了他一眼,闷闷地回道,“我又不想的。”
易太医看两人之间气氛亲昵,不敢在内室多待,赶紧收了诊箱端着出了内室,在外间写起方子来,心想他在宫里做了不少年太医了,这还真是第一次见皇帝这么上心一个人,怕是动了真情了。
易太医写好方子,皇帝出来,亲自拿着看了,叫一名亲卫进来,让他拿了方子去配药来。
易太医则躬身退到了一边。
魏大人和魏晖被叫进了魏颐的院子,皇帝已经在厅中上位坐下了,对神色复杂的魏大人道,“魏颐身子一向不好,魏爱卿以后还多多体谅他,虽然严父出孝子,但过严了未必是好事。”
魏大人只好赶紧应了,看着魏颐也从内室里出来了,站到魏大人身边来,还对魏大人行了礼,“父亲。”又转向魏晖叫了一声“大哥”。
魏晖看向魏颐,露出忧虑之色。
容琛看魏颐出来,就对他招招手,道,“魏颐,到朕这里来。”
魏颐不想过去,在众人面前又不能驳他面子,只好走过去,被容琛拉住了手,站在容琛身边。
容琛这时候对魏大人说道,“朕和魏颐一见如故,对他很是喜欢,希望以后能够时常见到他,如若什么时候宣他入宫陪朕说说话,魏爱卿还要舍得爱子,让他入宫来。”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因皇帝这话一愣,反应最大的是魏大人和魏颐,魏颐在容琛手里的手挣扎了一下,转眼去看他,眼里满是惊诧,容琛刚才可没和他说这种话,怎么现在就如此对他父亲说出这种要求来。
而魏大人,则是一张老脸皱到一起了,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第五十章
自从用自己女儿把皇长子给换了出来,魏大人一直活在这件事会因为意外泄漏从而被皇帝发现的担忧中。
他所想,这一辈子,最忧虑和惧怕的事也就是这件事了。
没想到,上天玩弄人的手段绝对不止于此。
他从来没想过,也不可能会想到,会在魏颐和皇帝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帝平静的表象下含着的对魏颐的温柔宠爱,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皇帝说和魏颐一见如故,说对他很是喜欢,说要时常宣他进宫说话。大家心如明镜,没有谁不知道这到底是指什么。
魏晖只是皱着眉,这里轮不到他出声。
魏大人却是脸色骤变,身体一下子站不稳,晃了一下,就要摔倒。
所幸魏晖就站在魏大人身后,看到魏大人情况不妙,惊慌中叫了一声“父亲”,赶紧上前将他扶住了。
魏大人却不要他的扶,推开他,一下子跌倒在地,给皇帝下了跪,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
魏晖看父亲下跪,自己也不敢再站着,赶紧也跪下了。
魏颐因为刚才容琛的话对他悲愤起来,看父亲这幅模样,心中分外悲恸,将手狠狠从容琛手里挣脱出来,扑上前去跪在魏大人面前,哀痛道,“父亲!”
魏大人却不理睬他,只是对着皇帝,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泣血般,“皇上,魏颐乃我魏氏子孙,万万没有去做祸主求荣的勾当的可能。皇上也乃一代明君,英明睿智,如何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即使老夫犯上,也决计不能让我儿去做这种有辱皇上英明的事情。”
容琛因为他的话皱了眉,沉着脸把他看着,也不让他起身说话,只看着他在那里跪着。
魏颐回头看了容琛一眼,眼里满是悲愤,容琛没理睬魏大人,却过来拉魏颐起身,道,“你身子骨不好,就不要跪了。”
魏颐不理他,要把他的手掰开,不说话。
容琛看魏颐不听话,也没办法强迫他,只看了一边躬身站着当自己不存在的易太医,让他出去,还让亲卫出去把院门给关了起来。
容琛看这里再没有外人,也不管魏颐挣扎,双手将他硬是从地上抱了起来,魏颐条件反射地就抬腿踢他,嘴里嚷着,“你放开我。”
魏晖没想魏颐在皇帝面前可以这样蛮横无礼,心里很是担忧,但看魏颐踢打皇帝,他也就当没看到,也没出声。
倒是魏大人呵斥魏颐,道,“魏颐,不得对皇上无礼,过来跪着。”
容琛一人对屋里三人,虽势单力薄,气势却最足,一把将魏颐扔到椅子上,压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呵斥道,“你再和朕犟试试!”
魏颐抬头瞪他,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哑,但毫不示弱,“你刚才可没和我说那些话,你为什么要对我父亲那样说。”
容琛按着他的身子,又回头去看魏大人,道,“魏爱卿,你且当生养的是个闺女吧!魏颐是朕的人了,已经如此,你想跪着就跪着,即使哭天抢地也是改变不了。该接受的时候还是接受地好。”
魏大人整个人哆嗦起来,抬头来看皇帝,皇帝面无表情,眼眸幽深锐利,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甚至有一种狠意。
魏颐在椅子上挣扎,气得面红耳赤,也不叫容琛皇上了,直呼其名,道,“容琛,你怎么能这样。你刚才还说可以由我的。”
容琛也不管魏颐的父亲和哥哥都看着,低头就在魏颐唇上啃了一口,用哄小情人的声音哄他道,“朕说了可以由你,但是是答应你可以不入宫做侍卫,你自己不是也知道朕是这个意思么?乖,别和朕怄气了,朕什么时候难为过你,只想在想你时传你入宫,先给你父亲打个招呼,以免他到时又打你嗯?是不是背上伤养好了,就忘了当时的疼了?”
魏颐因为容琛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毕竟是在父兄面前,容琛这样和他说,让他觉得非常不庄重,颜面无存。
而魏大人,因这话则更加震惊。
皇帝说他罚魏颐,魏颐背上受伤的事,这已经是前一年的事情了,魏大人想到那时候魏颐身上的暧昧痕迹,那时候白范两家因为魏颐出的事情,最后白范两家都受了罚,偏偏他们魏家没有一点事,甚至之后这件事都不准再传,事情彻底消弭无声,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之前,魏大人还不知道皇帝护着魏家的原因,现在才明白过来,难道那时候皇帝已经和魏颐有私情了吗,以至于护着魏颐,而且不由分说处置了当时的另外两家。
只是,两人暗通款曲这么久,他们魏家居然一点没有发现,怪只怪他对魏颐的事情太不上心,没怎么管束他。至此时,魏大人是后悔不迭。
魏大人眼前发黑,心想这是天意如此么,不然事情怎么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是苍天要惩罚他们啊。
但是,是苍天要惩罚皇帝和吴皇后,魏颐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魏大人气血上涌,想要对皇帝说什么出来,但是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跪着的他猝然栽倒在地。
魏晖发现父亲栽倒,猛地扑过去,扶住他,着急地唤他,“父亲,父亲”
魏颐也发现父亲倒了,推开容琛,跑过去跪到魏大人面前,神情很是惶然。
容琛没想到魏家这老头儿居然这么固执死板,不就是要他一个儿子,就气得昏过去了。
所幸易太医还在魏府,容琛出门亲自让易太医来给魏大人看看。
守在院子门口的亲卫们得知魏大人晕倒了,都有些侧目,心想皇上这出,最后是要闹成什么样子?
魏大人被放在了魏归真房里的榻上,易太医给他检查了,又让去熬一碗参汤来给他压惊,抚着他的胸口,捏了人中,魏大人也就慢慢转醒了。
魏晖和魏颐焦急担忧地守在他跟前,魏大人醒过来,就朝魏颐伸手,嘴里念叨,“不行,不行啊!”
魏颐哀戚着脸,过去握住魏大人的手,道,“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魏大人把他直直望着,六旬老人眼里闪着些泪花,嘴里念着,“魏颐,不行,不行”
魏颐赶紧点头,“孩儿知道,我知道。”
魏大人刚醒来,气力不济,说了几句又停下来喘气。
魏颐就一直跪在他跟前握着他的手。
容琛站在一边,看着这屋里父严子孝的模样,冷着脸,背着手,不说话。
魏晖反应过来,过去请容琛坐下,躬身恭敬地说道,“皇上,微臣家中三弟年幼无知,性情娇惯,不知转圜,即使相貌尚可,但也伺候不好皇上,如果皇上喜欢他这样的相貌,我们魏家,即使走遍天下,也去给皇上找一个和他一样的,不,是比他更好的人来伺候皇上您,还请皇上您放过他吧。父亲老迈,实在是受不得这样的打击。”
容琛因为魏晖这话冷笑了一声,目光有如剑芒,气度依然贵气雍容,嘴里却带着冷嘲,有些咬牙切齿,道,“爱卿这样说,你的那个儿子,小归真,不是就和魏颐长得颇像,年岁又小,娇憨可人,哪里用得着满天下去找,他不就是了。”
魏晖因为皇帝的话身子一颤,他跪下了,咬了咬牙,说道,“若是皇上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分。”
容琛没想到魏晖答得这么干脆,但他紧接着就认为自己是被侮辱了,他刚才那样对魏晖说,是对魏晖的说辞的嘲讽,没想到魏晖居然接下来反嘲了他,他气得一脚踢过去,把跪着的魏晖踹得摔倒了,怒道,“你以为朕是什么?”
魏晖也是个弱智书生,可不比武夫,被踹得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但还是要爬起来继续跪着,接着皇帝的话道,“皇上是圣明天子,九五之尊,英明神武,所以,皇上实在不该来强微臣家中所难,微臣刚才卖子求荣,也是罪该万死,有辱圣上视听,罪该万死”
容琛看了跪着的硬气的魏晖一眼,又去看魏颐,魏颐正转过头来瞪着他,容琛笑了,心想,之前就觉得魏颐脾气又臭又硬,原来不只他,他整个儿魏家人都这样脾气又臭又硬。
魏颐默默地走过去站到容琛跟前,流露哀愁的他带着让人心碎的脆弱的美,他看着容琛,道,“皇上,我求你了,你回去吧,你走吧,好吗?”
容琛受不了魏颐的哀求,想伸手去拉他的手,魏颐却把手躲开了,只哀哀地看着他。
容琛只得噌地站了起来,一甩袖子,大踏步往外走了。
魏颐皱着眉看他走出门去,转身继续伺候到老父跟前去了。
第五十一章
因为得到而快乐时,人往往很少去反省自己,也很少能够发现自己内心的心意想法;只有当发现会失去而痛苦,或者已经失去而痛苦时,这时候,人们往往才会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
容琛以前并没有去思考过魏颐对于他来说是什么,魏颐就像是自然而然走入他的人生里的每一个人,也许只是昙花一现,在他这段日子里让他高兴了一下的东西,或者是可以待得久一些的人,让他在繁忙枯燥日复一日的政务里给他的生活带来调剂的对象。
这个对象可能可有可无,也可以是除了魏颐外,还有其他人也能给他这种美好的感受。
这些在他没有意识到会失去时,他并没有发现他到底有多珍贵,有多稀有,珍贵到天下之大,可能只此一人;稀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