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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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它跟着我算起来有好几个年头了。”
见她终于说到了猫,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终于是躲不过,最好……最好你就让我赔只猫给你,赔一百只也行啊。
“不过它也终于是老了,就这么没预兆的老去死去了,不过也好,你看它就象睡着了一样,应该没什么痛苦吧……”
什……什么?!我有些不相信地抬起眼,自己还未想出借口,沈修容便已经替我想好了。是的,别说宫中只死了只猫,就算死了个把人若有心藏着掖着,也不会有人过问。沈修容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事情过去了?还是有什么下文呢?
我站起身挪到了沈修容身边,嘴里喏喏: “姐姐,你的猫……”
“年岁大了,自然死去了,难道妹妹不这么认为么?”沈修容打断我的话,一&眸子温婉地望着我。
“改日,改日我一定送只更漂亮更名贵的猫给姐姐!”
“算啦!”沈修容自顾自地斟上一杯茶,却不喝,只拿在手中把玩:“今日见妹妹并非是想要妹妹的礼物,只不过想劝妹妹一句,务必放下执念!” 我沉默,伫立,心乱如麻。
“人生有七种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沉沦者无限苦也,超脱者则得重生。我虽不知妹妹为何会有执念,但每件事都无一个绝对,方才既然妹妹懂得命有定数,又何苦强求强行,害了别人害了自己?”沈修容的语气严肃起来,字字撞在我心内最隐密的痛上。
半晌我才强挤出一个笑: “姐姐的这番话如此深奥,妹妹实在听不懂,不过妹妹记得姐姐的教诲,日后再来向姐姐讨教。”
我笑得讪讪,脚步已向门口移去,见沈修容并未阻拦,我便毫不迟疑地跨T出去。
不知为何,今夜的风有点凉。从今晚的情形来看,沈修容并不打算将此事张扬出去,至于她是否真的要教化我则不得而知,不过眼前我已不在乎这些,自己的命也不过两三年,就算是执念也就在这几载之后彻底放下了。罢了,洗洗睡吧,我在嘴角飘出一个凄凉的笑,夜,很深了。
第二日天刚亮,就听见外边不太平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太后苏醒了,然而最让人议论纷纷还并非是太后的身体恢复,而是太后醒来之后交代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面见行刺之人冷清秋。
不顾自己身体尚未痊愈,也不顾宫外早已密密匝匝站了一片的探望的妃嫔,却要见一个差点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谁也不理解,可太后坚持若斯连慕容楚也劝不动,只得命多名大内高手分布左右,才将冷清秋五花大绑了去。然而更让人奇怪的是,太后居然又遣走了众多奴仆,只留了贴身宫女兮若在场,于是,她们究竟谈了什么便愈发的神秘起来。等到冷清秋重新从内室出来后,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太后免了她的死罪,至于原因却无人说的清。
我在人群中看见清减了不少的冷清秋时,朝她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于我来说,赦免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不用赴死。而于玄冥来说,亦是一样。
冷清秋被免死罪后只责打了几十大板便被遣出宫去不了了之,我甚至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然而似乎一切都该尘埃落定,却传来慕容南星写书休妻之事,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又得知慕容楚并没有冷清秋的赦免而放弃调查假音竹帮的案子,由于证据确凿,王府上下一概人等都少不了被连累,于是,慕容南星在此时有此举便可以理解了。我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外表尚显稚嫩的,美貌男子,曾经的流连花丛也只是因为还未碰上那个命数中的人,一旦碰上T便是一辈子。
我沉沉地想着他们的事,并未留意到碧落已在近旁站了好一会儿。
什么事?”我恍惚抬头,看见她手中的青花瓷碗, “我没有叫吃食啊。”
“是皇上特意送进宫来的千年老参,命我们天天给姑娘喝一点。”
“呵一我笑起来,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么?这身子到底怎么样了我心里清楚,何必要喝这苦涩的东西呢?”
碧落有些伤心,将瓷碗递到我手上: “姑娘可不兴这么说,不是还在找大夫么?再说这参都好生炖了来,没那么苦的,姑娘多少也喝一点吧。
也罢也罢,如今喝这药那药的倒并非为了自己,反而是让身边的人放一些心,我又何苦坚持呢?一口气将那汤药灌下,竞不觉得苦,许是苦早已不在味觉身体之上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似乎好些天没好好跟碧落说话了,而她又是个闷脾气,自然不会问起自己的事, “这几天太后那里出了大事,我就没和皇上提起你们的亲事,等过些日子那边平静了我自会说的。”
碧落红了脸,低头吭道: “碧落宁可服侍姑娘一辈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以为你是个脱俗的人儿,怎地和我也说起这么老套的话来,你就不怕我真把你给留下来?”
见碧落又羞又恼却毫无办法,我才不再和她打趣,顺口问起紫霄宫静仪太妃的情况。碧落也收敛了方才气急败坏的模样,正色道: “这几日紫霄宫倒不平静,奇怪的是一向落寞冷清的地方却热闹起来,内务府送来许多上好的用品,还多拔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奴才过去,本来还说要将太妃迁出换个好点儿的地方住,可王爷拒绝了,也只挑了几个忠厚的奴才,其余的都退回去了。”
“哦?”我也有些诧异, “可知是谁的意思?皇上还是皇后?”
“据说是太后的意思……”
我不禁沉默下来,太后的意思?难道说她这一次面见冷清秋时了解到全部的因由,并因为经着这由死到生的过程后突然领悟到自己的过错,想要赎罪不成?我在心里狠狠地否定,赎罪?她的罪又岂是可以赎完的,又岂是可以用些金银粉饰过去的?
慕容南星所居的王府被搜出更多的青竹叶,虽无直接证据说明老王爷是幕后主要策划者,但已足以将其扣押审讯,可就在正式问审的前一晚,老王爷被人杀死在有重重守卫的王府深处。 第一百零五章 幕后 老王爷被杀的事情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地方干净利落地杀人,必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不禁想起那曾经出现多次神秘的杀手们,每个人都身怀怪异招术,据说是武林各大门派分流出去的异人,后来被悉数收入假冒的青竹帮内效力,莫非此次便是这其中的人出的手?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老王爷的背后岂不是还另有幕后之人?
不出所料的,因老王爷的保毙,慕容楚暂停了青竹帮一案的调查,只将慕容南星贬为庶民,所有对产收缴充入国库。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的小王爷沦为流落街头的普通人,那些本来的所谓密友也都同一时间蒸发不见,惟恐撇不清关系。
隔了三天之后,终于应了碧落的提醒,说该去太后那里看一看了,言下之意是其他的妃嫔都陆续去过,我若不去难免惹人不高兴。
也罢,我恹恹地起身,由于气候转凉,还特意套了件水蓝色的薄衣。
毕竟是老人家,经此一事,身体便难以恢复到最初,虽经过悉心调理仍然缠绵病榻。我一路走来,眼角不时闪过华丽的宫墙,琳琅的贡品。可这宫中的凉意却掩藏不住,原来,再多的喧嚣华美,心若是冷的,一切都是冷的。
“苏丫头来了?”太后虚弱的声音。
兮若将太后扶起,拿了个枕头勉强垫在后背: “回太后娘娘,是苏婕好。”
太后哦了一声,伸出枯瘦苍老的手朝我招了招: “来,坐哀家跟前。
我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到了近前不由吃了一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是没有料到一次受伤竞可以让人老去这么多。
“这几日没吃到苏丫头的点心还真想的慌,可惜太医暂时不让我这个老太婆吃甜糯的东西,谗的不行啊。”
我牵强地附和了一个笑: “太后娘娘要是喜欢,改日臣妾再去学几个清淡的花样,给您尝尝鲜。”
太后对我这番表白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颇有深意地望着我,直到望得我浑身发毛才又开口问道: “苏丫头,你觉得哀家是个怎样的人?”
老太婆冷不丁的问出这一句着实让我防备不及,我努力忍住内心的厌恶,用充满童真的双眼傻乎乎地回望过去: “臣妾心里一直存的想法,只是不知说出来是否合乎礼仪,所以不敢说。”
太后显然被我的这种眼神震撼了一下,忙摆摆手道: “但说无妨,哀家就想听心里话。”
我听闻此话立刻适时地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虽然人前威严,但其实是个心怀慈悲胸襟宽广的人,对待我们这些小辈又十分亲和,感觉就象……就象邻家和蔼的奶奶……”
不等我说完,老太婆便大笑起来,且笑得既长久又大声,险些接不上气来,兮若给她抚了好久的背太后才算缓了过来: “起来……起来吧,想不到你这个丫头拍起马屁来也这么有趣!哀家果真那么好为何还有人要置哀家于死地?”
“太后娘娘,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声如蚊哼,一脸惶恐地看着上边。
太后挥挥手示意我起身重新坐下,然后又继续瞅到我发毛才悠悠说道: “丫头你不是不知道哀家对你并不好……”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作答,好在太后又紧接着说道: “不过不好并不代表不关注,在这宫里,值得哀家关注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你是一个。
让她关注是福是祸尚且不明呢,我只得勉强撑出个难看的笑代作回答。太后也不以为杵,眼神更是转了开去,看着窗外不明不昧景物喃喃道:“你的心性和他并不甚像,不知是不是象她?”
什么他他的?我一头雾水,只得如坐针毡地磨蹭着。太后却已将目光重新转向我,竟凛凛有光: “你那块玉佩还随身戴着么?”
当我回过头神来,明白她指的是我身上那块不明来历的玉佩时,太后已恢复了平常的神态,也不等我回答便下了逐客令。我拖着步子,带着满脑袋黑线挪出了宫去,今日的一面如同巨大的谜团,触到我心中隐藏许久的疑惑,莫非这个太后会是我的解谜人?
华灯初上,我便已觉得倦意袭来,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确实太累,饭吃到一半居然昏昏欲睡起来。正迷糊间听到锦绣与碧落一路大声说着话进来,一旁侍奉的悯柔竖起手指示意噤声,我无奈地摆摆手: “罢了,难道真让我在饭桌上睡着不成?你两个丫头这么半天没见身影,跑哪儿去玩儿了?”
锦绣噘噘嘴: “哪里去玩了,这不忙着赶回来,结果不小心撞了人,撞得生疼生疼不说,还惹了一身臊!”
我刚想笑,却瞥见碧落青着脸,于是意识到似乎有其他的事,便不动声色地遣了他人下去,这才等碧落主动汇报。
“姑娘。”碧落咬着唇,果真凝重了声音,“可猜得到方才我们撞见谁了么?”
“谁?”第六感提醒我即将出现的不是个好消息,但还是脱口问了出来。
碧落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出五个字: “是李常大哥。”
“他还在宫里?!”我一惊,顿时倦意全消,连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大了几个分贝, “他不会还没死心吧?为那个德妃?”
碧落忙把我拉着重新坐下: “姑娘小声一点,被别人听去了可不好,再说了,李常大哥或许只是仍在宫中做事,没别的想法,姑娘不必着急。
“怎么能不急!凭他的身手能耐需要在这里做事糊口么?况且……况且要是被人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哎!反正得想办法让他离开,否则迟早要害T他自己!”
“谁要害了自己啊?”一个声音冷不丁在帐后响起,紧接着便看见外堂已跪了一地的人。
我冷汗直冒,说话也不利落了: “怎么皇上来了也不说一声。”一边也忙着给慕容楚行礼,心里则盘算着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慕容楚呵呵乐了: “不是她们没说,是你说的正在兴头之上完全没理会。”他携住我的手, “来来!跟朕说说刚才在谈什么有趣的话题?”
“臣妾……臣妾在说以前看的一出戏呢。”我担忧地瞅了瞅碧落, “是不是啊?”
碧落也吓得连连点头: “嗯嗯,就是一出戏而已。”
“哦?”幕容楚抖了抖袍子坐下,依旧含着笑,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气氛静默得诡异,见慕容楚越是不紧不慢,我越是紧张,终于还是耐不住,我蠢蠢地问了一句:“不知皇上今日来所为何事?”
慕容楚并不急于答我,抿下一口茶又回味了半天才饶有兴趣地盯着我反问: “朕来看爱妃一定要有什么事么?”
这话暧昧的,一股酸热的感觉从尾椎上升到颈椎,我只得应付着装傻,眼神更是游移不定。忽见慕容楚向碧落打了个手势命道: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碧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地做了个福,缓缓退下了。
随着纱帐垂下,夜幕深沉,凭着本能感觉到了一种危险临近。这种危险不同以往,它带着异香和斑斓的色彩一步步逼近,而你却没有拒绝和躲避的合理借口。
我惊惶地跳到一边,怀着讪讪的笑容急道: “皇上,青儿有一事相求
慕容楚“噗”地笑了: “有事就说好了,那样狼狈作什么,仿佛朕要吃了你一样。”
见他重又坐下慢条斯里地喝茶,我也平静了神色,只是若即若离地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是这样的,碧落这丫头跟着青儿已好些日子了,人贤惠大方,如今早到了嫁娶的年纪,青儿想请皇上成全一桩婚事……”
“哦……当什么事呢,青儿可是已有人选了?”慕容楚眉毛一挑,显然也有些兴趣。
“正是。”趁热打铁的道理我是懂的,于是热情洋溢地报出了慕容天的名头。慕容楚一怔,旋即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宫里边一直议论纷纷,说什么皇兄与青儿走的太近云云,还说什么……哎算了,既然是碧落与他有意,朕真是多虑了,不提也罢!”
宫里有这样的传闻?我立时变了脸色,一声不吭起来。慕容楚见我神情有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上前吻住我的发际:“朕……不是不信你……”
我轻轻一挣从他怀里逃脱: “天色晚了,皇上明日要早朝,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慕容楚凝神看住我: “其他妃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