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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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燃起,我就算逃出去,也难一时化解。”
司紫顿了顿,伸手一握即松,“好。公主写信,由我负责传。”
那夜,寇天回来时分,外头簌簌落了些小雨。他掀帘进舱的时候,司紫正热好了参粥,递了一碗给一边倚坐的倾瞳。倾瞳闻香,笑吟吟地自嘲,“真香!想不到司紫的手艺倒好。其实会点厨艺也不错,你是不知道,要是真有人领教了我的烹饪功夫,保管一个一个溜得比飞还快!”
司紫照例闲事不搭腔,转头盛粥,嘴角却微微一弯,冷漠面上泛起一丝淡笑。
温香暖融,薄俏情怀,两个美丽女子好似晃漾在迷蒙中,竟然令人倍觉可亲。寇天立在舱口未动,有些不忍惊扰这一刻难得的和谐无忧。
冷风夹雨,寒气便扑上人身,舱里两个女子同时望过来。倾瞳见他深深的红发上覆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雨珠子,连剑眉长睫上都是,映得平日霸道的眸子都有些湿气。寇天手上提着一个深蓝布袋,鼓囊囊应该是药物吃食,下颚上胡楂青起,越显几分不羁。倾瞳一时眸光顿住,心中犹豫一瞬,被司紫悄自压了下手,听她起身道:“主人,可能用药几日身体逐渐习惯了,她自己醒过来了。她说饿了,我就热了些吃食。”
“嗯。”寇天走进来,心中一面不确定。
那个女子此刻平静如水地望着他,好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清眸间隐隐似有轻澜,虽有几分复杂,却并非厌恶。他有些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恢复了清醒,所以询问就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童若,你醒了?伤口没事么?”
“还好。”倾瞳又看了他一眼,垂下修长如扇的黑睫,“既然回来了,要一起吃么?司紫说你出去前没顾上。”
寇天的眸中骤然流过一痕不可置信的惊喜,声气都因为期待变得轻虚,“你说什么?”
倾瞳有些尴尬,端起碗,自己拿了木调羹开始喝粥,“吃一碗粥也要三催四请么?那你自个儿饿着吧。”
青丝绾就松松垂髻,随她不屑撇唇,散下几缕飘摇如斯,露出瓷般光滑的肌肤,那漫坐的模样浅浅慵懒,别有一番柔丽。
寇天原以为她醒来之后,只会加倍怨恨他,一心一意计划逃离复仇。他原预备好了承受她的冷漠尖锐,哪怕两败俱伤也罢,这次也要强留她在身边。谁知进城一趟回来,对上眼前人的淡淡安然,却不由发了怔,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司紫在一边递上一条干毛巾,“主人,先擦干换身衣裳。”
“嗯。”寇天只是眯起眼打量着倾瞳,片刻,带着冷雨的身形忽然风般袭至,一把拽起倾瞳持勺的手,沉声开始咬牙切齿,“你是想捉弄我,还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船不由颠簸摇曳,好像荡着人心。
倾瞳痛得一颤,却没甩开他的手,不过薄嗔道:“你瞎了?以我现在的伤势,能玩得出什么花样?”
“你……”他的眸心翻叠重重情绪,如墨色在水中散开,“不恨我?”
“你利用我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也算计了你,反被你所救。你我之间,就算两清了。现在么,你是打算再饿死我一次?”皓腕轻巧一翻,便挣脱了他的掌握,倾瞳明知鹰隼般的目光还死盯着自己,只能兀自泰然继续吃粥,手心却不由微汗,胸口不住打鼓——想要骗过心机深沉,连醉酒都醉得三分清醒的男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哪知寇天只是拿一种想嚼碎她的眼神狠狠瞪着她瞧了一阵子,就扬手夺过她的碗,直接喝了一口粥。一口就喝了大半碗,顿时烫得咝咝做声,狼狈地龇牙。倾瞳绷不住几乎真笑起来,取了碗放到桌上,又递过去一杯凉茶,“蛮子,你是疯了?那是才滚开的,而且是我的粥!”
“我知道。”寇天再抬起头,竟然换了一副孩子般的明朗笑容。他咽了口凉茶才随意抹了抹嘴,目中好像有无数绚烂的赤阳,耀得人眼作痛;最深最深的眸底,又有些什么源源不断地涌出,须臾无声如烟火绽放消失。
“我只是,没想到,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一直追文的亲们,抱,希望能抽点时间稍微看下今天的声明。
此文的文案上声明过,文文签约了出版,所以后期有些字出版前是不能更的。《无醉》写到今天,也有三十八九万字了。最近某言比较忙,才与编辑联系上,沟通后,大致情况是需要留下至少三万字不能更新。
情节到这里,还剩下两个转折起伏,幕后的大boss还要腥风血雨,家里儿子闺女也还在折腾中。因为某言猪头,怕掌握不好字数,到时候留不下3W字会被出版社追讨赔偿。所以编辑建议暂时停更一段时间,先把剩下的结尾部分一次完成交稿。如果后面部分超过3W,会再贴上来。出版之后,就可以一次将结局部分更完。
这里感谢亲们一直辛苦追文,某言知道自己是一只让人无语的乌龟,默,还是很感谢各位留言的没留言的亲们一直支持。最近会集中精力快些完稿,交了稿看能不能再争取给大家多贴一些文上来。鉴于到实体书出版要差不多3个月,所以最后的结局贴上网需要比较长时间,所以对不住大家的期待了!鞠躬!
这一章算是停更前的一章,先给亲们解释一下。某言会再更一章文,然后只剩闭门造车飞速结稿。OTZ
☆、霞红月寒
夜空澄澈,漫波摇船,久了,便让人产生一种醉酒的错觉。
倾瞳不到夜深便神色倦怠,避重就轻相谈两句,面色淡淡的。吃了粥后草草梳洗,就抱着一团被褥背过身睡了。
遥远的地方,睡鸟的梦呓和着阵阵江涛之声徐徐传来,将一分秋月点染安详。
寇天半边身子靠在舱外,一瓮酒一只碗,只是自斟自饮瞧月亮。身外的风,喝进的酒,凉一阵热一阵的。舱里头越发安谧了,那个女子似已睡去。他偏头睨了一眼那边青丝如瀑的背影,仰头又饮了一碗,潇潇玄衣也透出几分夜的疲乏。
司紫披了一件棉裘,靠近来轻声道:“主人已经两日不眠不休,今晚换我守夜吧。”
“嗯。小心些。”
“属下知道。”
寇天目送司紫去了船尾隔开的小室,丢下酒碗拉上了舱帘。他原预备给背向而睡的女子拉一下薄被,不知为何伸出的手半途又抽了回来。他索性和衣躺下,直接与倾瞳并排。窄窄的船舱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寇天又换了睡姿,依着她侧身的弧度弓起了身体,让她睡得宽裕些。然后,他一扬手,就捞了她的满捧长发抱在怀里,狠劲带着点惩罚的力道。
沉沉的哼声夹杂着几分怨气,似墨刃劈开了暗流,“你怕什么?我还不是禽兽!”
他再不吭声,也不放开她的发。不一会儿,呼吸渐沉,他竟睡了。
从方才起就绷直僵硬的薄肩,这时才微微一松,倾瞳抑了呼吸回首——哪怕是睡着了,这个男人的轮廓依旧有种刀削般锋利的帅气。他暂时卸下了白日的冷酷神态,微翘的唇角似一个微笑,眉心处却拢起清晰的“川”字,揽住她青丝的手臂显得任性霸道,还是如昔的张狂。
她不由蹙了蹙眉。
有些人有些事,全然将之视作敌对,其实要简单许多。为了皇兄还有大狐狸,她只能对司紫妥协,选择不大光明的敷衍对策。只是自己能做到几分,而以寇天的敏锐,又能猜出几分,连她都毫无把握。想想不觉有些犯愁,脑中不由飘过那袭白衣如雪的影子,那人在竹下的浅笑,那人在月下的回首,那人临别时尘烟中,久久的独立。
想他,很想他,想立刻飞回他身边。伤口在软弱地阵阵作痛,令人不由更加思念他怀中的安宁温柔。若能不必考虑江山天下,没有权力生死的威胁,而是与他简单在一处,此刻的秋寒中围炉而对,闲话家常或安逸拥眠,该有多好!
她又试着抽了抽自己的发丝,它们被桎梏得一动不动,就好似她如今的处境。倾瞳死心地转身闭了眼,鼻尖间漫浮过一阵淡淡的酒香,带着熏熏惑人的温度,直到思绪模糊尽头,氤氲了一川秋水凌江。
次日,渔船继续西行,司紫在一旁安眠,倾瞳撩开帘子往外看,他们避开了巡查最严的所有近道,大概是绕了一个大弯,先深入了历越深处,估计寇天是打算从一条支流上岸北上。初见他狂放肆意,其实粗中有细,想要从他身边逃走,实在不容易。
而这一代因为是历越腹地,山高水广城郭稀少,只有些零散的小庄人家,皇兄和大狐狸一时估计也找不到这里。寇天似乎深知此境,小船沿着水道前行,穿越层林,却是一直在赶路。
到了快黄昏的时候,才赶到一个野渡。寇天拉锚靠岸,才卸了斗笠走进舱内。倾瞳靠在窗边,不知想什么出了神,黑珠点点晶莹,面色倒是好了些,微现几分红润。
他干咳了一声,伸腿坐在稍远的地方,“在想什么?”
倾瞳回过神来,稍微抿了一下唇,“没什么。只是,凌王为我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怕延误了战机么?”
倒好像真的无害的一句提问,寇天咧咧嘴,“随你怎么想,反正你我都在这里,我高兴看着你,你不高兴也要对着我。”
“蛮子!”她低眉轻啐了一声,不理他了。
寇天看她有些艰难地撑身倒茶,便赶过去,“你慢点,我来。”衣裳一时勾到船边的木叉,撕了一道口子。他也不管那么许多,倒茶递水,好像做了几百遍那么熟练。倾瞳对着直递到眼皮底下的茶杯,却皱起弯弯柳眉,“我不渴了。”
他好脾气地放下杯盏,“不渴?那饿不饿?司紫去寻草药了,我也饿了,先准备点简单的对付一下?”
“要吃你自己吃,我不饿。”她的面色终有些执拗起来,青丝依旧泽泽,如昔日的柔丽。
“不吃就都不吃,一起饿着。你想做什么,说来听听。”寇天还是笑呵呵的。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倾瞳一时竟有些演不下去。她的印象中,好讲话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特色啊。她索性挑衅地挑眉道:“我在舱里坐得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果然,寇天皱了皱眉,片刻竟真的寻了一个极大的斗笠,压在她钟灵秀气的脑袋上。他对倾瞳露出一圈干净的牙,“娘子想透气,我自然奉陪。这里山重水深的,也没两个人,你别嫌闷就好。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怕是没什么劲儿站起来,为夫抱你出去好了。”
“喂,谁是你娘子……”倾瞳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轻松环在身前,飘然而起。她愤愤要出掌,却被他轻松化解了,好看的唇中泻出一丝真诚的笑,“张牙舞爪的,才像你啊!”
倾瞳略一挣扎便感觉腹部刺痛,怕伤口裂开了,只好干咽忍着停了动作。任他抱出了船舱,将自己安置在船舷上。寇天觉察到她微微的瑟缩,回舱去取了棉裘,压在她的肩上,“还冷不冷?”
倾瞳闷得无言,只作未闻,四顾静静看水和地势。这里的确人烟稀少,远眺都不见房屋,只有小丘后头,似乎袅着几丝炊烟,也不真切。寇天在她旁边坐下来,却瞧见一个老婆婆抱着竹篮绕过了小丘,往野渡这边蹒跚行来。清晰感觉到身边女子稍微的紧张,他压低了斗笠,翻掌压住她的手,沉声嘲笑,“你别乱讲话,今天就不会有人死。懂么?”
倾瞳的身体震了一下,低低吸气反问:“我敢不懂么?”
“童若……”寇天欲言又止,懊恼自己习惯性的命令威胁又让她竖起了身上的尖刺,却见她漫然抬起斗笠,一痕目色冉冉如水,“别担心。这里没有兵没有官,我变不出什么花样的,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我进去算了。”
寇天一时百口莫辩,心中气苦,“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打紧。”她微微耸肩,眉眼重新消失在笠檐下,只是唇角微微一勾,成一个冷艳的弧度。
黄叶零落的林间,那个老婆婆渐行渐近,布衣棉裤,满是皱纹的一张脸,却显得十分祥和。她起先立在渡口附近,伸长脖子等人。倾瞳和寇天憋着气互不讲话,一时渡口只听到哗哗的水声拍岸,都是冷寂的调子。那个老婆婆似乎等得有些无聊了,就跟船上的两人搭了句腔,“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怎么停在咱们这个小渡口了?再往前三里就是县城,现在赶路还来得及去那里找过夜的地方呢。”
寇天先倾瞳接了口,“多谢婆婆好意,不过我们夫妻就是打渔为生,游山玩水一路走到哪算哪的。县城的客栈太贵,咱可住不起。”
“哎?”老婆婆看了一眼寇天,见他身形魁梧,便是坐着也十分有气势。一旁的女子身形纤柔,低垂着头却我见犹怜的样子,可能是小媳妇的羞涩吧。老婆婆忍不住笑着感慨,“还是年轻好,哪里都能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老胳膊老腿的,只能在这里死等了。”
“请问婆婆贵姓?在等人么?等的什么人呢?”那个女子的声音轻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清澈媚然,让人心动。
“我姓孟,嗨,一个老婆子还能等谁啊,还不是家里的老头子。今年发了大水,他就非要每天去前面的渡口接人过河,总闹到饭都凉了才能回来呢。今儿变了天,我带了些热汤来等他,让他先暖和暖和。”
“噢?今夏的时候水灾不是控制住了,朝廷也发了赈灾的款项啊,为何老伯还要辛苦去对岸渡人?”那声音里有了更多的关心。
孟婆被问得有些茫然,“我们这里地势低,每年都会淹上半个月。只有实在没处可去的人,才在这里耗着。今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