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尊-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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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好了,匆匆付了银子,这才拿了这宝贝儿一样的绳子回到了马车上,隔离了嘈杂,他松了一口气,拿出玉蝉儿来,将那暗红的簇新的绳子穿到了玉蝉儿上,轻轻地打了一个活结,这才心满意足。
回到家里,换了一身衣裳,正准备要拿了玉蝉儿到宝砚斋去,找陈洛儿还东西的时候,突然管家来报,说是老爷早朝已经回家了,现正在找他,让他马上就过去。
花子骞只得暂且放下自己的事情,有些忐忑地往那正厅里走去。
“父亲今日里心心情怎么样?”花子骞问白管家道。
“甚好。”白管家答了,又说,“今日里老爷找你,可能是为了说亲的事情吧,你可得当心一点儿。”
“啊?”花子骞的心里一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升上来。
白管家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引路,沉默地走。
到了正厅,果然花无尘正在喝茶。
花子骞上前,请了安,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父亲开口说话。
“我儿,病可好些了?”花无尘心情不错,和气地问道。
“回父亲,孩儿的病早好了,现在已无大碍,父亲休得再挂念,不知道父亲这几日身体怎么样了?”
花无尘捋捋胡须,笑眯眯地说:
“你身体无病为父便最是开心了。哎,我们这些老年人啊,哪个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为父的心思你是最懂的,身体的毛病都是小事,唯心里的事情放不下,成了心病那才是最难办的事情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子骞一眼。
花子骞当然知道父亲的心事,不独是他,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事都是一样的。孩子小的时候,悉心照料,百般操心;等到孩子们到了适婚年龄,又开始操心起他们的终身大事起来。
这终身大事,才是父母心中最大的事情呢。
花家尤其如此。只有一个男孩子花子骞,花家兴旺发达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到了他的头上,不管是大人还是花子骞自己,压力都可想而知。
花子骞只好模糊应对:
“父亲,孩儿一切都好,父亲休要担心。再过些日子,就要三爷往他的封地任职了,到时候,一定能够好好地锻炼自己的能力,只是父亲在京城,一定要好生照顾身体,等到孩儿回到了京城,再好好孝顺父亲。”
花无尘却摇摇头说:
“哎,家里有白管家他们一干人,自会照顾好我的身体,只是你也快弱冠之年了,终身大事才是最大的事情。等到订下了亲,为父的心才放得下啊。”
“父亲孩子现在还小暂不想男女之事”花子骞不能明着顶撞,只能委婉地拒绝。
“这是什么话?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什么还小不小的?你年龄也不小了,早该订下了,都怪你母亲去得早,为父又成天奔波,所以倒耽误了你的婚事了”
说着,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不免有些伤感。
花子骞一听,不好说什么。父亲花无尘的话是一点儿都没有错啊。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而这意中人,父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他才最怕父亲突然提起这事了。
但这事注定是躲不过去的。他得小心应对才是。
花无尘感伤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对花无尘说:
“前儿为父让白管家去暗地里打听过了,在这京城众多的达官贵人府里,真有一个生在丁丑年六月的姑娘,正是那当朝太傅之女,正值妙龄,据说花儿模样,又还无婚配,且生辰与那道士说得又是一致,我看,这正是天意降临,后天就是太傅五十大寿,到时候你随我去,若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那姑娘,也再好不过,免得你说为父太过武断,不考虑你的感受了。”
花子骞一听头都大了。他并不认识那太傅之女的,再者,现在心里早有了人,纵她是国色天香,也不会再打动他的心了,所以一听父亲说到了这个份上,当即暗暗叫起苦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成
“怎么,为父瞧你的样子,是不想去?”花无尘这辈子什么样的表情没有见过,一见儿子花子骞那纠结的脸儿,他便知道花子骞的心里是很抵触的了。
白管家忙打圆场:
“老爷,我看啊,不是少爷不愿去,而是他初次听到这个事情,心里有些反应不过来呢。虽然少爷年纪也不算小了,但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懂事,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怕还是可以理解的。”
“老白,你少替他说好话,我看啊,他是心里有事,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罢了。”花无尘有些严厉地看着花子骞。
他现在已到了知天命之年,最大的心愿便是儿子能够成亲,然后生下许多的孙子,这样,他这辈子便也算是完满了,若哪一天走了,也算是有颜去面对列祖列宗了。
此心愿不去,他是每一刻都不安生啊,特别是自上次无量真人到府里来给花子骞诊过病后,他便无一日不在想着给儿子找一个好媳妇了。现在已经探听到了消息,怎么可以再错过呢?
花子骞经历了一阵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决定今天就趁这个时间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不然的话,再过上几天,被强迫着跟着父亲去见了那什么太傅之女,父亲一高兴,当即订了下来,他就难办了。
他是孝子,不想让父亲不开心,但他又有自己人主见,特别是在婚姻大事上,更是相当慎重,并不想随便找一个所谓门当户对却又没有感情的。
他希望自己能与未来的妻子一起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不是纯粹娶一个桩子放在家里,每天连话也说不上几句。这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便他现在钟情的,就是陈洛儿啊。
花子骞想了想,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又低下了头,憋住一口气,突然对花无尘说道:
“父亲,您说得没错,孩儿真是心里有事。今天既然父亲都与孩儿说到这个地步了,孩儿索性敞开心扉了吧!”
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反倒没有那么严重了。父亲花无尘不是一个霸道和完全武断的人,花子骞决定豁出去了。
一听花子骞的这话。花无尘惊呆了。他看了看管家老白。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耳朵听到的一样。
老百也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花子骞,且看他要说出什么来。但又觉得人家父子俩现在要说说心里话了,自己一个外人再呆在这儿不妥当,便拱手向花无尘告退:
“老爷,公子要与老爷说说心里话儿,老奴再在这儿呆着,怕是不合适了,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要走。这几十年来,能够在这花府里行走。不出什么漏子,全仗着有满腔的忠诚和一股子眼力劲儿,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哪知道花无尘却叫住了他:
“老白,今天你就不要走了嘛。我们父子俩的事情你都是清楚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外人,在这儿听着,也好作个见证或是出出主意啥的。”
“正是,白叔留下吧,无碍的。”花子骞也留他。他觉得这事没什么上不得台面的。
“是,多谢老爷和少爷的信任”老白留下了,面上满是感激之情。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辛苦没有白费,这家人都没有将他当外人看。
花无尘完全没有想到儿子花子骞会对他这样说话。以往,很少看到他当面顶撞或者说出与父亲相反的话来的,今天是怎么啦?竟不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还说心里有事,要敞开心扉?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
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说吧,你刚才不是说心里有事吗?有啥事都说出来,让为父也听听,你今天的作派,倒让为父觉得有些不太认识你了。”
花无尘面无表情。
花子骞拱手道:
“孩儿知道应该顺着父亲的心意去做事情,但事关孩子的终身大事,孩儿不想草率,虽然孩儿也知道父亲是为了孩子好的。那太傅之女再是貌若天仙,但孩子心中早有人了”
花子骞停了下来。这一句话说出来好难好难。他感觉到额头上有汗浸出来了一样。
“哦?老白,老夫没有听错吧,子骞的心中早有人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老爷,老奴也不知道。”白管家欠了欠身,看了看花无尘,然后又注意地听着。这事他当真还不太清楚呢。只知道花子骞天天往外跑,竟不知道他心里有了人了!
“那好啊,既然心里有人了,不如说出来为父听一听,看看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女孩子,竟将我们子骞的心儿给勾去了!”
花子骞擦了擦汗,说道:
“父亲,这姑娘不是哪家府上的姑娘,是平常的一个女子,但是孩儿早打听过了,她的生辰正是生在丁丑年六月呢!”
“啊,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情?”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个平常的女孩子,勾走了宝贝儿子花子骞的魂儿,而且她的生辰正好是丁丑年六月,花无尘一听,最本能的反应是这事肯定是一场阴谋!
“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情?我估摸着,她应该是从哪个地方听说了,我们花家正在找一个出生在丁丑年六月的姑娘,于是,她编造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欺骗于你,无非就是想要变着法子进入咱花家吧!”
花无尘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气愤不已。天底下竟也有这样坏心机的女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女孩子若是进了花家,不定怎么样的算计,给他的儿子罪受呢!心如蛇蝎的女子他这辈子不是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女子迷惑了他儿子的心窍,他有些焦虑起来!
他倒要看看是何等女子,竟有这样的能耐,能让他的优秀出色的儿子上了勾。
“父亲休怪,孩儿不想隐瞒父亲,只是有些害怕父亲不同意,所以迟迟不敢向父亲禀明,今天时机正好,孩儿便斗胆说了,父亲不要生气,容孩儿细细说来。说起来,那姑娘你其实是见过的呢。”
“哦,是吗?老夫今天不生气,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能耐!”花无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管家老白在旁边也好言劝说,让他听花子骞说完再作理论。
花子骞说道:
“父亲,白叔,子骞今天说的那个姑娘,便是前儿在三爷的府上给皇帝磨墨的那位姑娘,唤作陈洛儿的,是一个雕刻砚台的小女子。不知道父亲是否还有印象?”
花子骞说完,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半晌都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管家老白一样子有了印象。那姑娘不就是来花府里送过砚台的姑娘吗?自己还到她的店子里去买过砚台呢,当时她是男儿打扮,后来听子骞公子说了,她本是女儿身的。
他对她印象不坏,甚至有些疼惜,但一说到要与子骞公子配的话,还是要差一些的。毕竟,她家世不好,甚至没有任何的家世。那样的姑娘,是配不上他家的子骞公子的。
花无尘一听,一下子回忆起了前儿在三爷府上书画室里的情景。那个叫陈洛儿的姑娘,当时可是出尽了风头,而且,那姑娘长相秀美,气质卓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他很佩服那个姑娘的,但当这个姑娘的名字从儿子的嘴里说出来,并且说已经喜欢上了她以后,他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我儿,这事不成。”
隔了好一阵子,花无尘才说了一句话出来。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暴跳如雷,他有他的考量的。虽然那姑娘身份不高,但是技艺惊人,让人佩服,更不消说连皇帝都赏赐于她了,这样的人儿不好当面或背后讽刺挖苦谩骂的,到底,皇上都颇看重的人儿,怎么可以随便的议论和轻慢呢?若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虽然本朝并不会因言获罪,但到底皇上会不高兴的。皇帝不高兴的事情,他这个做近臣的知道不要去做。
这是两回事。他心里明镜儿一样。
“为何?”
虽然早知道了父亲一定会反对的,但当那几个字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花子骞还是有一种无力感。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不行的事情往往到了后面就行了,关键是现在得知道父亲的真实想法。
知道了真实想法,这也是今天的巨大收获啊,不然,他该从哪里下手呢?
花无尘说:
“论理,那个叫洛儿的姑娘为父甚是看重。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子,居然掌握了如此的技艺,巾帼不让须眉,让人敬佩,更不消说她带了弟弟出来,一个人讨生活,这样自立自强的女孩子,为父在心里当心眼的敬重和佩服,但是,若要做我花家的媳妇儿,是断断不行的。”
“为何?”绕了半天,花子骞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追问。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立
“为何,这个嘛,婚事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据我所知,她的家世并不好,是异地辗转到京城来谋生活的,这样的姑娘,是配不上我们的子骞的。”
“但皇帝都赏赐于她了,她的地位也算是提高了许多的吧,比起那些世袭的贵族们,又差些什么呢?洛儿姑娘有德有貌有能,孩儿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竟将这家世什么的看得这么重。其实,孩儿还有一事没有禀告父亲,洛儿姑娘,其实是一个孤女,她的身世让人觉得疼惜,孩子对她,是又爱又怜,只想娶了她到花家,让她过上好日子而已啊。”
花子骞说着,几乎要潸然泪下了。
“什么?她是一个孤女?”花子骞重复了一声,这消息太过惊诧了。
“少爷,她真是一个孤女?”白管家也瞪大了眼睛,将父子俩来来去去地看。
“是啊,十六年前,她是被现在的养母捡到的,一直抚养到现在,说起身世,洛儿的身世好生可怜。孩儿也是失去母亲之人,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