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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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风刀,这样的风刃,恐怕是师父才能接得住的吧。
能死在这样的风刀下,也算是无憾了。
而萧容这边也不怎么好过,国师情急之下发出的琴剑割伤了萧容好几处,最严重的,便是左腿的割伤。
腿伤使得萧容本能地仄歪了一下,但是公子胜又立马念出咒语强行让她继续站立着。
那一道道琴剑无情地割在萧容的身上,她却连闪都不闪一下。穆卿无助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宝剑与那结界对峙着,却始终闯不出。
“容儿!”他喊着,声嘶力竭。
萧容双眼无神地看着国师,口中却在慢慢溢出鲜血。她的手再次高高扬起,似乎准备着继续给国师送上致命的一击。
国师知道他的师弟现在已经是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会绝情到如此地步,就好像他知道他的师弟和北国有着联系,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北国国相公子胜。
国师不知道师父是否已经对这件事有所听闻,但他是没命去向师父交代了。因为公子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儿除掉他。
国师闭上了双眼。
萧容的手开始渐渐挥下来,国师感觉到风又在流动了,他闭着眼,脑海里最后一次回想着轩辕骋的脸。
就让这缕风将他带到轩辕骋的身边去吧。国师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笑意。
然而,这缕风却出现了交错。
国师是听到一声惨叫,才睁开眼来的。
这声惨叫,竟然是公子胜发出的。
“你这个混蛋!”萧容厉声骂着公子胜,然后无力地倒了下去。
公子胜以手捂住心口,不可置信地瞪向萧容。方才的最后一击,明明已经志在必得,可以一下子解决掉国师。可萧容的手挥到一半的时候,竟生生地停住了。
然后便是公子胜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萧容凛然转身过来,将这一记风刃挥向了他,而且又快又准。
公子胜措不及防地中了风刃,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他正欲看清萧容究竟如何做到的,却不料身后也传来穿透性的剧痛。
公子胜挣扎着转回身去,看到了穆卿暴戾的怒颜。
这一切都来得这么快,快得让公子胜难以招架。先被自己的风刃击中,没等他回过神来,玲珑玉的结界就已经被关闭了,然后得到释放的穆卿直接冲上来给了他一剑穿心。
穆卿奋力拔出宝剑,公子胜便跌跌撞撞地倒下了。
公子胜本以为穆卿会趁机给他补上几剑永远地了结他,因为换做是他自己,就一定会这么做。
可惜穆卿没有,而是立刻向萧容奔了过去。
“容儿?”穆卿扶起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萧容,然后利索地将她横抱起来往回跑。
国师发出一声嗤笑,“公子胜,你还得意得起来吗?你看到没有,她挣脱了你的缚魂术”
公子胜趴在地上,狰狞地笑着,“别只说我,你的蛊术,不也照样被她给打散了吗?”
国师低笑,“你错了,是我自己,将蛊给”
公子胜一听,脸色顿时凝滞了,他猛地摇头,“不可能,你为了种这个蛊,不惜将自己的血脉与之连通。除非你死,蛊根本无法解,你如今强制解除,就是背弃了对蛊的誓言,你你会灰飞烟灭的!”
国师吃力地侧了侧脸,“灰飞烟灭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你那颗那颗被仇恨蒙蔽的心。”
国师说罢,双眼迷离地望着天,他似乎看到了轩辕骋蹙眉对他说:“夭,你为什么要骗我?”
“奴家没有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的是王位,可奴家要的只是太子殿下”他抽泣起来,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可是如果将王位给了太子殿下,奴家就会永远失去太子殿下了”
“奴家为太子殿下战斗到最后一刻,太子殿下原谅奴家吧,好不好”
随着这句话,国师的身体便开始消散。一阵孤寂的风拂过去,只撩动起粉紫色的纱衣。
而国师,已经不见了。
残破的玄鹤琴寂寂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跟着泣泪。阴霾的天空下,飘荡着令人压抑的悲伤曲调,如同子规啼血一般,凄迷而悲惋
萧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
她抬了抬手,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侧过头来,入目的是一抹艳红。她这才绽开了笑颜。
曾经,这抹艳红对她来来说是那么刺眼,那么闹心,如今,这却是她醒来的唯一理由。
尽管身上很酸很痛,但是萧容还是伸出了手来,她轻轻理了理穆卿的发,然后温柔地看着他。这样趴在榻边入睡的穆卿她还从未见过呢,以前在大帅府,穆卿整日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睡前要沐浴焚香,然后穿上他的独特底衫,躺在他那永华阁精致而温软的锦榻上。
哪儿会是现在这副模样:铠甲没脱,发丝也零散着,就这样坐倒在地上,然后趴在榻边睡下。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军之帅,这个样子多损形象啊,他有那么困吗,就不能忍着不睡?或者说,安安心心梳洗一番然后到榻上去睡?
正想着,萧容禁不住低笑起来,顿时觉得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好多。
可不料她这一笑,却将这个不顾形象的人给惊醒了。
“容儿?”穆卿缓缓抬起头来,睁开微醺的双眼,然后猛地站起来,扬了扬战袍坐到榻边上。
萧容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吓到了,吃吃地说:“大帅地上寒气重,你怎么在这儿打盹呢?”
穆卿却不理会她这些话,立刻对帐外喊道:“孟逍,孟逍!”
很快,孟逍和周阳都冲了进来。正在萧容一头雾水的时候,孟逍便上前来开始替她把脉。
“大帅,萧媵侍已经大好。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休息。”孟逍说着,略显疲惫地笑了笑,又道,“脚上的伤还是很严重的,这这日子最好都不要下床。”
穆卿听着,脸上都笑开了,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萧容,似乎生害怕下一秒就会弄丢了一样。
萧容还是一头雾水,看着一屋子乐开了的笑脸,她开始默默地整理自己的思绪。
当时她请求着公子胜放国师一马,然后公子胜答应了她,可就在她往回走的时候,国师突然出招想要杀她。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她被扔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逃不掉,闯不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却能感觉到心里揪着疼,然后她听到了黑暗尽头的呼喊。是那般声嘶力竭。
终于,她闯出了这无尽的黑暗,然后将一切的愤恨都还给了公子胜。
可是她还来不及看一眼那个呼喊她的人,就再次失去了意识。而等她再次醒来,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容儿,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穆卿紧紧抓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rs
第152章 不要离开
萧容略显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周阳和孟逍。
周阳乐得不知所以,丝毫不理会萧容这样的眼神,也跟着道:“萧媵侍,你总算是醒了,不然大帅得急死!大帅急死,我们也不好受,我都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四处打听江湖郎中”
周阳还没说完,便被孟逍连手带脚地往外推去。
随着周阳的声音越来越远,这个军帐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着周阳那大大咧咧的样子,萧容禁不住笑起来。这一笑,才知道肚子里空空如也,听着方才周阳的意思,她已经昏迷两天两夜。那的确是该吃点东西了。
“大帅,奴婢就是全身酸痛,然后就是”萧容顿了顿,尴尬地笑笑,“然后就是很饿了。”
萧容说罢,瞪圆了眼看着穆卿,方才听孟逍说她不能下床走路,可如今月眉也不在了,难不成还真得让她去使唤穆卿吗?
可穆卿却毫不犹豫地起身来,变戏法一样地从箪笥中拿出一碗米粥,“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大鱼大肉,先吃点这个。”
其实萧容也并没有去想什么美味珍馐,大鱼大肉,况且她现在也没那么好的胃口。她只想吃点清淡的食物,填填肚子,而眼前这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简直就是正中她的心意。
萧容立刻笑逐颜开地伸手去接,不料穆卿却缩了缩手,“很烫。”
萧容咽了咽唾沫,只想说她就想吃热的。
而穆卿这次却没有看透她的心思,并不理会她那期盼的眼神。他舀起一勺,仔细地吹散热气,然后温柔地递到她的嘴边。
萧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是大帅,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大帅。可此刻竟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像个丫鬟一样来喂她喝粥。萧容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渐渐潮湿起来,她没有张开嘴,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穆卿。
得不到回应的穆卿反而有些恼了,“怎么,嫌弃了?”
萧容连忙拼命摇头。双眼却模糊了起来。
穆卿顿了一下。只得先将粥放下,伸出手拂了拂萧容流泪的脸,“怎么又哭了?”
萧容依然摇头。
穆卿伸出手将她轻轻揽入怀里,一声低叹在萧容的头顶响起。
“容儿。本帅最怕看你流泪了。”他柔声低语着,然后收了收手臂,将萧容紧紧搂住。
萧容本来还是轻泣,听到这儿便再也止不住,开始抽抽地哭起来。她知道这些温情都不是属于她的,但是终究还是那么沉迷,那么感动。如果她就是南宫容儿该有多好,如果穆卿的这些温情都是给她的该有多好?萧容越想越心伤,索性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穆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任由着萧容趴在他怀里哭着。萧容哭得越厉害。穆卿就将她搂得越紧,仿佛在感受着她的伤痛。
哭了好一阵,萧容才停下来。穆卿感觉到她渐渐安静了,便轻轻推开她,然后宠溺地擦了擦她的泪眼。
“真是越来越爱哭了。”他故意皱起眉。
萧容吸了吸鼻子。微低下头去。
穆卿端过米粥,然后故作惊喜地说道:“现在刚刚好。”
看着再次递过来的粥,萧容才终于破涕为笑,温顺地微张开嘴,任由穆卿将清润的粥点送到她口中。泪是苦的,心里却是甜的。
“大帅,蛊术解了吗?国师呢?”吃完米粥之后,萧容才开口问。
穆卿沉默了一阵,道:“蛊术解了,国师死了,公子胜逃了,宁国亡了。”
萧容听罢,也陷入了沉默。原来国师最终还是死了,萧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忧伤的曲调。她能感受到,国师那颗坚贞的心和不灭的灵魂。虽然到最后,他们都还是敌人,虽然到最后,国师都还是想要杀死她。但是对于这样的痴情之人,萧容真的恨不起来,无论是轩辕惜梦,轩辕骋,还是国师。
正想着,穆卿突然问:“容儿当时似乎中了缚魂术,不知容儿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萧容思索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奴婢是听到大帅的喊声,所以才醒过来的。”
萧容说罢,微微低头不敢去看穆卿,因为这样的话既煽情又做作,根本不像是真话。可偏偏这就是真话。她只想说出来,并不期望穆卿就一定会信。
然而他却信了。
穆卿再次将萧容搂进怀里,确切地说,是按进了怀里。他扶住萧容的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一声声稳健的心跳声传入萧容的耳中。
“那容儿听到这里的喊声了吗?”他略显迫切地问着,然后不待萧容回答,又说道,“它一直在喊,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
萧容的心跟着一颤,然后伸出手回搂住穆卿,她感觉到穆卿的心跳开始渐渐加快,似乎在期盼着她的答案。与其说这句话是命令,还不如说是祈求。萧容此刻多么想要回答他,答应他永远也不离开。可是就连这一点,她都做不到。
算算日子,她已经活不过十天了。
萧容咬着唇哽咽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回答。她不忍心说出这样令人无望的谎言。
而穆卿也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他只是微低下头吻了吻萧容的发,“无论你怎样想,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萧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中,强忍着哽咽。
宁国的黄昏让人心醉,醉于它那独有的哀伤和凄然。
公子胜一身月白长褂,独立在晚风之中,看着那被战火摧残过后的轩辕城门。很久很久,他才低语一句:“师兄,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师父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你是否后悔了呢?”
凄风过去,似乎捎来了国师的回应。
公子胜闭上眼默然地听着。最后归于一声惨淡的笑。
一曲霜花空余恨,何如沐桥初逢时?
风再起,吹散了耳畔的玄鹤之音
可是公子胜对国师这样的行为却是不屑和鄙夷的,他早就料到了国师的最终结局。之前他也好心提醒,但国师终究是没有听他的话。非但不听,还拿他的事情反驳,什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一想到这儿。公子胜就想笑。
那日公子胜中了风刃和剑伤之后。本以为穆卿会顺势将他解决了,可穆卿忙着救萧容,慌得连杀他的时间都没有。公子胜本还想多待一会看看情形,却不料宁国残兵突然涌了出来。公子胜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国师手下还有真么多残兵余孽,回望遭受了蛊毒的北国大军,公子胜心中顿时没底了。
若是他身上没伤,倒还可以拼一把,但是他那时的身体状况实在危险。而穆卿这个所谓的大帅比他还窝囊,放着战事不管,抱起萧容就往军帐撤,跑得比鬼都快。
公子胜甚至在想,穆卿是不是故意的。
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先逃了。因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公子胜没有理会北国大军如何看待他,趁着乱就逃走了。
他躲进树林里疗了两天的伤,出来的时候,被一个深紫色衣袍的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的人,公子胜的脸僵住了。他连忙跪下,颤声道:“师师父。”
那个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
公子胜顿了顿,道:“师父,师兄他”
“为师已经知道了。”他的声音很奇怪,低沉得不像是从口中说出来的,反而像是从腹中发出的。
公子胜一听,便道:“徒儿已经劝过师兄了,可是师兄他不听。”
他挥了挥深紫色的袍子,冷声道:“他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也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公子胜微微一惊,最终俯首恭顺地说道:“是,师父。”
“胜,夭已经让为师失望了,你不能再让为师失望。”他说着,身形一瞬间便移到了公子胜面前。
公子胜抬起头,浅笑着道:“师父放心,徒儿绝不会辜负师父一番栽培!”
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