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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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泽为冰清那柔美的眼波而沉醉得移不开眼来,若非是有文武百官在场,他还真是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两个人这般暧昧的眼神,这等贴近的站姿,看得凌风醋意酣酣,看得胤祺默默转眼,同样,看得清风大感受伤,貂裘之下的大手,紧了紧,又松开。
压下心头的失意,清风脸上堆笑,弯身同冰清见礼道:“草民林景萧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着这一番见礼,胤泽和冰清同时转眼看去。
冰清噙笑,点头致意。待清风抬头之时,冰清堪堪垂下美眸
就是少了些见识
清风抬头之时,冰清堪堪垂下美眸。
清风正感抱憾的瞬间,却见冰清忽而羽睫一颤,再度抬眼看他,这一看就看得冰清悄然神失
——“霏霏,人家都说我长得很像父皇,你觉得呢?”
“”
“霏霏只管实话实说,不要怕我难过。”
“嗯,那我可说了啊,我觉得,我觉得现在还不太像,不过,不过等清风长大了,说不定就越来越像了呢。”
“”
冰清看着眼前出落得瀟洒不凡,*倜傥的英拔男子,蓦地就想起了当年那个十岁的男孩儿。
想起了那个曾于一干莽汉之中将她护在怀里,给她唯一依靠的男孩儿;想起了那个曾被人踩在足下,眼中盛着满满的屈辱与不甘的男孩儿;想起了那个曾拼了性命摆脱束缚,冲出门,奋力追她马车的男孩儿;想起了那个一别之后两不知,不知是生还是死的,曾经一起长大的十岁男孩儿。
可他是他吗?
眼前的人,说他自己叫林景萧——陌上林芜景萧萧,时人慰我我寂寥。
林景萧,而非蓝清风。
林景萧,潇瑾泠?这,这可是把另一个人的名字倒过来用的吗?这是,这是真相还是巧合?
心头一颤,冰清移目看太傅,可太傅却不看她,也不曾给她丝毫的提点暗示。
而眼前人的纵不是清风,可那一张,那一张那般熟识的脸庞,太傅怎么可以不认得?太傅又怎么可能不认得呢?
冰清惑然而黯然。
胤泽对她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皇后,此乃北藩来的客商,朕曾与之在蓝翎打过照面,他这番是专程来朝献礼的。”
清风对着冰清笑得友好。
冰清却笑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他,似是企图看透什么一般。
而胤泽注意到怀里的人儿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男子发怔,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这就开始醋意大炽了。
“冰儿?”胤泽收紧手臂,让冰清紧密地贴近他怀里去。
冰清终于为他这动作而回过神来,移目胤泽,“陛下?”
胤泽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想他英俊潇洒,倜傥*,相貌堂堂,仪表非凡,哪里还能叫一个客商给比下去的吗?居然敢对着他之外的男人看,还看得这样久!?真真岂有此理!
眼见着胤泽慢慢色变,冰清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了,默默垂下美眸,谁也不再看了。
胤泽抬手托起冰清就往御宝台上去,自己在龙椅上坐定,把冰清抱坐在怀里。
清风方上前一步禀道:“东君陛下,草民今日要敬献予陛下的,乃是南屿的至宝——‘海上商船图’。”
清风扬手,鱼日会意,轻轻点头,遂自黑氅大衣内变戏法一般飞速取出一副图来,同清风一左一右并立,一道将之徐徐展开。
南屿国门的钥匙
鱼日自黑氅大衣内变戏法一般飞速取出一副图来,同清风一左一右并立,一道将之徐徐展开。
俄而,呈于胤泽面前的,是灰边白底,长有两丈,宽约三尺的方形巨图,图上画的是落日熔金下,碧海蓝天里,万船齐发,百舸争流的宏伟磅礴影像。
清风把着一边的画轴于一旁“解说”道:“东君陛下,南屿国‘国宝’在此,草民的心意也在此,陛下恕草民愚钝只知此图价值连城,却说不出如何好来。而泱泱天衢,人才济济,能慧眼识得‘国宝’的想来也当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草民能做的,除了献图,就只有抛砖引玉了。”
摆明了是想等着看人笑话了。
那胤泽如何肯的,眸子一扬,看定文官班列,朗声道:“陶醉,李谦,陈谖,你们三人上前来。”
陶醉,李谦,陈谖依言出班,对着眼前的这一副大图就开始斟酌了。
看不多时,陶醉先赞叹道:“这画实在是画得好,画得妙啊!”
胤泽问得平静:“好在何处?”
陶醉一揖道:“陛下,此画,画船而百态尽收,画水而波澜万顷,‘质有而趣灵’。
‘灵’是神的特征,有了‘灵’,因而无生命的舟楫、碧水也就具有了神性。
由于‘神本无端,栖形感类,’所以神又需寄托于形,神要通过形来得到表现。据此,画者须要‘应会感神,神超理得’。
古有道,‘论画之高下者,有传形,有传神。传神者,气韵生动是也。’;《老子》说:‘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就是主张养气调息,做到非常柔和,就像婴儿的呼吸,无所用心,自然生长。
一幅气韵生动的画,可以使人明显地看到作画之人在画作过程中执笔的正、斜,落笔的轻、重,运笔的快、慢,以及这些方面的结合,使人感到作画者就在眼前进行的佳作,似乎墨迹未干,而酣畅淋漓的气韵就浮现在纸面上。故而,陶醉赞其美矣,妙矣。”
胤泽颔首,却道:“你倒是有些眼光,”话锋一转,“就是少了些见识。”
“”陶醉不解,“微臣愚钝,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还赐教呢?胤泽看他一眼,但言:“你且退下一旁。”
陶醉稍稍迟疑,恭然道:“是,陛下。”
胤泽把目光一转,问:“陈大人可是瞧出什么来了吗?”
陈谖忖了忖道:“陛下,微臣以为,这‘海上商船图’大有玄机啊。”
胤泽唇角噙笑,“有何玄机?”
陈谖以手指图,缓声道:“此画虽明为商船图,却暗藏着南屿海上航线布局,陛下且看,图上画着的商船无不乘风破浪,扬帆远逐,然,仔细一瞧却不难发现”
是在难为臣妾吗?
“此画虽明为商船图,却暗藏着南屿海上航线布局,陛下且看,图上画着的商船无不乘风破浪,扬帆远逐。
然,仔细一瞧,却不难发现一些商船之前空空如也,惟碧波万顷,有些却竟有明显的礁石凸出海面,一石半点而阻船航大海,是谓何处可达,何处不通,尽皆在此。此乃其一;
其二,且看周边有南屿之一角,半岛而零星,画的便是南屿商贸往来所交通的地域,都是我天衢从未有涉足过的。
陛下得此一图,便等于是得了一把钥匙,一把打开南屿国门的钥匙。
近,可以此为契机,发展天衢水上商贸;远,可凭此为添翼,抵御天衢边境之患。说是国宝,当不虚言。”
清风一笑,赞赏道:“哎呀,妙啊!经大人如此一说,草民茅塞顿开,看来草民果然没有错献国宝。
大人既有如此眼力,可能否看看这图上画的共有多少只船呐?”
共有多少只船?这个方才可没注意。
陈谖再回眼细看那商船图,有近有远,有大有小,来来往往,层层叠叠,虽错落有致却也是排布得密密麻麻,画沿边上更有识不清的一只半只无数,叫人一时如何能够数得过来啊?
陈谖这就为了难,可人家既然叫你数了,那必定就有一个确数的,你也不好推说一时数不出来不是?
自己的面子是小,天衢的面子是大啊。碍着这叫人难为情的面子,陈谖果就细细数了起来。
李谦瞅了瞅,大着胆子,揖手向胤泽道:“陛下,依臣愚见,此图上的船,只怕是没有一个确数。”
清风忙道:“有的,有的,陛下,这个草民可是有听人说过的,怎么别人能说得出来,到了天衢就说没有了呢?”
李谦刷地一下脸就红了,只道:“可这图上的船只有来有往,有大有小,匝匝密密,堆堆叠叠,且此图分明是径自延展出去的,这画里画外,如何能数得清,测得明啊?只怕无是实,有是虚啊。”
清风嗔怪道:“这位大人,你数它不出,也莫要胡言呐,你看看这满纸商船在这里,如何竟说‘无是实,有是虚’啊?你且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谦沉吟,转向胤泽,惭愧道:“陛下,李谦,一时说不出来。”
“嗯,”胤泽颔首,波澜不惊,“说不出来你就乖乖去给朕数出来。”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啊,李谦自不敢违抗,乖乖点头,“是,李谦遵命。”
只看一直细细数着的陈谖,时而瞪大眼,时而眼睛又眯得小了点,反反复复下来,数到后来,额上汗水涔涔。
李谦亦是不觉着轻松的。
陶醉心焦,揖手道:“陛下,能否让微臣和宫大人一同上前帮着数啊?”
胤泽看他一眼,不无嫌弃道:“宫溟来倒是不错,你就免了。”
说了你也不会懂
胤泽不无嫌弃道:“宫溟来倒是不错,你就免了。”
“”陶醉立时脸上一红。
“是,皇上。”宫溟领命就上得前来。
胤泽瞅了一瞅,陈谖等人数得辛苦,他也同样看得辛苦,忍不住想摇头叹笑,移目怀里的人儿,却是垂着美眸,事不关己,毫无欢喜。
胤泽微微有些心疼,脸上却不动声色,低声问道:“皇后怎么了?”
“陛下,”冰清抬眼又垂下,难为情道:“臣妾方才,方才失礼了。”
胤泽明白,他的皇后是说她方才不该对着别的男人失神。
胤泽颔首,是肯定她的话了,“嗯,皇后确是失礼,那皇后如今可知错了吗?”
冰清默默点头,嗫嚅道:“陛下,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既然怕人往心里去,那你还看那么起劲?!
胤泽问:“皇后想朕原谅皇后吗?”
冰清羽睫一颤,看定胤泽,讪讪道:“想。”
胤泽道:“那皇后亲一亲朕。”
“”冰清怔在当场,“陛,陛下?”
有没有搞错,这里又不是凤仪宫,这里是金銮殿啊!
胤泽可不管不顾,打定主意是非亲不可,“皇后是不喜欢朕吗?让皇后亲一亲朕有这么难吗?”
“陛下”无可如何,只能照办。
冰清只觉着自己心跳得厉害,红着脸儿一点儿一点儿凑到胤泽近前,一面还不动声色地偷眼看了看殿上的文武百官是否也在看她,转眼在胤泽脸上印上浅浅一吻,就飞快地退了开去。
胤泽为她那既羞涩又可爱的模样而哑然失笑,抱紧冰清,凑到她近前就跟她“商量”开了,“皇后,朕跟你说啊,这陈大人呢,你别看他平日里挺聪明的,笨起来的时候也真是够笨的。这回,那钻牛角尖是钻得挺厉害了,皇后看在陈大人数得辛苦的份上,不如可怜可怜陈大人,去帮帮他可好?”
冰清忖了忖,面有难色地摇头道:“陛下,臣妾不惯数数的。”
胤泽道:“皇后只要说出有多少只船便好,不惯数数,那不用数的也行啊。”
冰清继续难为情:“不用数的,那怎么能知道有多少只船呢?陛下这不是在难为臣妾吗?”
难为你?这当真是难为吗?看来他的皇后还真是不实在的。
胤泽低下头,几乎就快要贴到冰清脸上了,“恐吓”道:“皇后去是不去?”
胤泽这等贴近的动作,弄得冰清这回是当真有些难为情了,不得不实言相告:“陛下,不是臣妾有意跟陛下打哈哈,也并非臣妾有心违逆圣意,只是,只是臣妾乃一介女流,如何方便在文武百官面前抢风头的?
我泱泱天衢,人才济济,能答得出来的,定大有人在,还求陛下且莫要让臣妾作难才是,否则,岂不要人笑话了去。”
过尽千帆皆不是
“陛下,我泱泱天衢,人才济济,能答得出来的,定大有人在,还求陛下且莫要让臣妾作难才是,否则,岂不要人笑话了去。”
“笑话什么?”胤泽面色肃然,“朕的皇后乃是天衢母仪天下的国母,谁胆敢笑话一个试试?”
冰清垂眸。
听胤泽好声相哄道:“朕的好皇后,好冰儿,你去一去嘛。馨羽都说了,巾帼也有大丈夫,红颜也建大功勋,朕的皇后能撑得起天衢半边天呢。皇后这般了不起,那朕是不是也该给个机会,让朕这满朝的文武见识见识朕的皇后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冰儿这一去,必是一石多鸟,冰儿这么聪明自无须朕多言的,该去了,当去了,就这么定了。”
话罢,不待冰清作何回应,胤泽先招呼底下的陈谖、李谦和宫溟道:“时辰差不多了,你们三个这到底是数得怎么样了?”
李谦往额上擦了把汗,先自转向胤泽一揖道:“陛下,微臣没能算得出来。”
陈谖转身,对着金光潋滟,靡丽至极的御宝台就开始眼冒金星了,“陛,陛下,臣,算不出来。”
胤泽薄唇一掀,问:“宫溟,你算得如何?”
宫溟揖手,摇着头道:“皇上,宫溟惭愧,也算不出来。”
胤泽愁眉:“真算不出来啊?”
闻言,宫溟、李谦和陈谖深感无地自容,不自觉地就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胤泽戏谑一笑,“你们算不出来,朕的皇后可算得出来。”
方才还因看胤泽和冰清在御宝台上卿卿我我而阴郁不已的蓝清风,听胤泽这样一说,遂赔着笑,惊艳道:“这么说,皇后娘娘是算出来了?”
胤泽放开冰清,让她从他身上起来。
冰清雍容大雅地走至台沿,往那巨图上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看的却只是落日熔金的天幕和清风手边那“海上商船图”几个篆书大字。
沉吟片刻,冰清盈盈转身,向胤泽道:“陛下,臣妾看这图上的商船并不多,只两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