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赌也要有个限度 by紫曜日(架空 西方魔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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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看报纸,公益彩券因为连三杠的关系,已经累计到三亿八千万了喔,明天下午开奖前,应该有机会冲到四亿吧。」飞鸟说。
「四这个,要短时间调到四亿,不是这么简单。如果时间长一点的话」
「不行喔,赵老板,您的政界关系良好,意思就是有相当于国家的力量在做后盾,一旦我们把持股证明都交出去,要是您事后一推二五六,这边可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说老实话,是有时间在催,要跟朋友合伙开公司是事实,但在那之前,我个人投资也有点负债,债主逼得紧,那边还不先还完,后头也没办法动。」飞鸟拿起茶杯轻叩了下桌,「不管赵老板您信是不信,我们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只要在公益彩券开奖的直播现场,放我们进摄影棚就好。」
对,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接近开奖机器」而已。
第9章
好说歹说,飞鸟跟雨宫两人一搭一唱,其中多少有点威胁利诱的成分在。飞鸟语气轻佻,负责打乱对方的思考节奏,配合专攻心理学的雨宫慢慢导引,最后让赵鑫成下定决心将对方开出的条件吞下的,果然还是「实物」。
待一桌佳肴被几个人扫得差不多时,飞鸟将不离身的白铁盒子拿到桌上来打开,里头放着的就是一张张持股证明。
而赵鑫成这边当然也有准备,拿出了过去登录在案的股东资料,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一张地详细对着持有者姓名与编号,果然一字不差、一字不漏。
铁盒中的持股证明有的真的颇脏,凑近还有股蟑螂屎味、霉味,或者边角遭到拗折,甚至被虫蛀,保存状况是不怎么样,但相对地也增添了真实性。赵鑫成的脑中甚至还能想象出,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在橱柜中无意间挖到这张持股证明时的欣喜若狂,跟满腔兴奋地在城镇中奔走询问,还有没有人家中留有这玩意儿的画面。
虽然没凑齐流落在外的百分之十五股权,但能弄到百分之十一也是很够瞧了,光是全部的股息加起来就有上亿,更不要提股票本身的价值了。如果能私底下回收这些的代价只是让这群人进摄影棚「参观」的话,不是很划算吗?
反正到时候再派几个保全盯住,让他们不要当场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的话
于是丰收银行的总裁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成交!」飞鸟用力拍了下手,「那么今天就先给赵老板四张,等明天开完奖之后,剩下五张会一并奉上。」
看这门奇诡的生意终于谈妥,赵鑫成这个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生意人也像松了口气似地舒了舒肩膀,他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先祝交易愉快。」
之后其它人纷纷举杯,一场餐会就到此落幕。
赵鑫成收拾该拿的文件后,对其他人点头致意,很快地就先离开了。大概还是多少有顾忌被人看见自己跟黑道势力交好吧。
剩下的五人就暂待几分钟,互相交换几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终于也起身出包厢。身着旗袍式套装的小姐又再度现身,从电梯口送到大门口,礼数非常周到。
当他们往黑头车停放处走时,一台停在黑头车后头的小轿车将车窗摇下,里头喊了声:「鬼头庆!」
从窗口突出的黑色铁块,瞬间闪出两道火光!
飞鸟本能地反应就是抓着正好走在他身前的雨宫与凌驾同时卧倒,伸手一摸藏在衬衫下的家伙准备反击,但同时也才想到自己带的是电击枪,对躲在车上的家伙没有太大的作用。枪声没有想象中的大,从窗口突出的枪管判断是装了消音器的托卡列夫。
就在想冲上前去抓人的些许犹豫间,载着枪手的小轿车踩下油门,冲进车流中扬长而去。
当然,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同时发生的,是粗嘎的惨叫与小小的哀鸣。
黄庆国抱着只能说是猛烈喷着血的大腿倒下,而青婉宁似乎一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颤抖着肩膀低头望着自己微微刺痛着的腹部。
从那件纯白的衬衫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被红色所浸透的洞。
「不要动!慢慢坐下来!谁快叫救护车!」从地上爬起来的雨宫冲着青婉宁已经吓得苍白的脸命令道。
「不行!一般医院会报案这种家务事」黄庆国满手是血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丢给已经迅速脱掉外套,正用力帮他绑紧腿上伤口的凌驾,「里头有专门医院的号码帮忙、啊」
「飛鳥さん!私は中国語が出来ないんだ!手伝いって!(飛鳥先生!我中文不行,你來打!)」凌瘢爸
「我知道了。」飞鸟抢过手机,叫出电话簿,头几个号码中就有一个名字是「医院」,拨通之后飞鸟报了大致的地点,虽然不知道详细地址,不过说了餐厅五福宫之后,对方就说立刻过来。
「等一下救护车就来了,放轻松,不要紧张好吗?」雨宫用手直接压在青婉宁的腹部上,释放阻断附近血流的音波,让出血不至于太严重。
飞鸟蹲下来看青婉宁身后,并没有伤迹,便说:「不是贯通伤,子弹还留在里面!照理说托卡列夫的火力很强,应该会打穿才对,大概是加了消音器,威力被减弱了吧。」
「枪手呢?」雨宫问。
「跑了,车牌号码还被遮起来。」
「那个人我看过,是之前在赌场里,跟黄先生争执过的人。」雨宫低声。
「那个狗娘养的、咿啊啊啊」听到雨宫这么说,黄庆国激动地大骂。
大约过了七分多钟,一台救护车赶到,三个救护人员跳下,拿来担架将两名伤者放上,抬到车中。
「可以多载一名随车者。」救护人员说。
「我跟着。」雨宫说着,拾起青婉宁落在一旁的提包,跟着上救护车。
后车门关上,救护车鸣着笛,顺利地让前方阻档车辆全部让开,迅速地走了。而飞鸟与凌驾则跑向黑头车,正想着怎么发生这么大事儿,这个小弟也不出来帮忙,结果门一开,发现驾驶座的小弟也是腹部多了个洞,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气息微弱。
想来是枪手准备埋伏时被小弟赃到,索性一枪让他闭嘴。
飞鸟啧了声,便跟凌驾两人推推拉拉地把小弟弄到了旁边副驾驶座,再由飞鸟开车,后头载着凌驾,油门踩到底就追前头已经开远的救护车去了。
黄庆国在经过医护人员给他戴上氧气罩等应急处置之后,因为大量失血的关系,心跳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青婉宁虽然出血没有像黄庆国那样多,但同样也被强制输氧。她似乎是一下子受到太大的惊吓,呼吸忽快忽慢,神智也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全身发汗且不断呓语。
雨宫握住青婉宁的手,只觉得又冷又硬,简直就像摸到树枝一样。直到这时,他才认知到,她的身体状况是真的已经很不好了。
那么这几天跟自己等人混在一起的神采弈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呢?
「Doctor AMAMIATake me awayplease take my lifeDoctorI’m hurt」
青婉宁啜泣着,胸膛上下起伏,眉头紧皱,看来非常痛苦。
雨宫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清楚地道:「Listen; Listen to me! Don’t give up! Stay for me。 Understand? Stay for me。」
青婉宁她,似乎深深相信着自己是死神。
尤其是刚才的枪击,一定更让她这么认定的吧!所以,这几天,她才硬要黏着他们三人,为的是要亲眼目送自己的死亡,觉得逃不走的话就正面迎击,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乐天主义啊!
本来青婉宁就不在他们接触的计划内,如果没有黄庆国从中帮他们跟赵鑫成接线的话,他们另有其它方法跟丰收银行的高层见面,只是飞鸟觉得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所以才将中间的一些计划做了变更而已。
如果、如果青婉宁就这样死去的话
是因为同意飞鸟提出计划的自己,所造成的错误吗?
放在雨宫腿边的碎花提包,里头一阵震动,紧接着又是之前听到的那首铃声。
如果山中遇仙给个方儿 治我相思能心不伤
偏偏驴儿慢郎中
引我一步一步想情郎
鸿雁飞呀影双双 水里天上干啥都有个月亮
就算是个呛姑娘
惹来泪珠风里淌
「先生、先生!可以请你帮她把手机关掉吗?让电波影响到器材就不好了。」在一旁负责监视脉搏跟病人状况的医护员对彷佛发着呆的雨宫提醒。
雨宫终于松开青婉宁的手,拉开提包,手机还在响着。
日西归呀 快点追呀
小河东风怎知我想谁
夕阳红遍心不灰
天下爱我他最配
一曲唱完,铃声也自动停了,雨宫直接把手机丢回皮包内,只说:「如果你们的器材烂到会被这种程度的电磁波影响的话,干脆全部换掉对患者来说还比较安全呢。」
「什——」
「既然是『特约医院』所以先问一下,里头的医师都有执照的吧?」雨宫尖锐地问。
「当、当然有啊!怎么说平时也只是普通的医院而已啊,唯一不做的只有收到枪伤患者要报警这项而已,你难道不是关系人吗?」像被雨宫提的问题吓一跳似地,医务人员连忙澄清。
突然脉搏仪上发出警讯,青婉宁的收缩与舒张压在瞬间掉到快个位数,雨宫一转头就对医务人员喊:「Bosmin 0。01mg!」
「啥。」已经双手举高自动心脏电击器的医务人员呆了下,「急救员又不是医生,车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帮我把她的衬衫解开!」
雨宫也是一愣、对方说得没错,自己是在焦急什么?喊着药剂名称是以为自己还是医生吗?他这时也只能听从地解开青婉宁染了血的白衬衫。
「退开退开!」
上头随即压了两个熨斗状的电击器,「一、二、三!」砰地一声,青婉宁的身体微微震了下,心拍一下子冲高后,又随即回复成差强人意的正常值。
在两人都松了口气后,医务员对雨宫问:「你该不会是从事医疗相关行业的人吧?」
「嗯。」雨宫只是默默地应了声。
「医生?」
「嗯。」
「听你的口音不是台湾人吧?刚才说英文不是吗?美国?」医务员饶舌地追问。
雨宫没有回答。像下定决心似地,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黑色手机打开后拨号,一会儿,线路接通。
「飞鸟君、ちようどいいですか(飞鸟君,有件事想拜托你)」
安山医院。
看来是间小规模的疗养型医院,本来医院方面接到的通报是说伤者两名,结果一下子增加成三名。由于执刀医师不够的关系,还特地把已经下班的人也都电话叫了回来。
目前看来,伤势最严重的,是那名最先被打中的开车小弟,原因是失血过多,紧急输血后仍旧情况危急,正在加护病房内观察中。
雨宫、飞鸟跟凌驾三人在医院内碰头之后,都有种感觉无法置身事外的气氛。只是到底是自己等人的行为把他人卷入,更或者是单纯地两股风暴卷在一起导致难分难解,这实在很难厘清。
当然,如果要说这件枪击事件是他们三人的错,这标准也未免过于严苛,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只是纵向还有横向,当其中一个部件移动时,周遭的东西自然就会跟着一起被牵动。
虽然明白这点,可是
「如果大家都能平安无事就好了。」凌驾双手合十地祝祷。
「宝生君」雨宫吸了口气,双手放上凌驾的肩膀,「如果因为我个人的问题,导致这场赌注输了的话,你就把我送进地狱吧。不、不对,万一变成那种情况的话,阎魔先生大概也不会放过我吧?那样也好。请让我先跟你道歉吧,因为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自己是个会被过去的回忆困住的人啊。」
「雨宫先生」凌驾张了张嘴。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我」
「没关系的,我们会赢的哟。」凌驾把雨宫的双手从自己的肩头拿下,定定地望着他忠实的部下兼朋友,「尽管放手去做吧,最近这几天我一直不断地在反省自己因为学识浅薄,而不得不依靠你跟飞鸟先生的地方,『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尽全力把事情做好给你们看的。」
凌驾吸了口气,背过身,用力伸了个懒腰,「偶尔做一些超过限度外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反对的啦。」
总觉得,他能预料到雨宫想做什么。
即使那可能违反一些他所认知的道德面,但其实打从他进了阎魔厅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也经常在跨越某条线吗?
所以
下属做的事情,身为上司的自己本来就应该承担。而上司的工作一股脑地推给下属是不对的!嗯、这句是说给某人听的!就算没有实际效用,至少也给他打个喷嚏吧!
「听到了吗?主子都这么说了」飞鸟撞了下雨宫的侧腹。
「真的是非常地谢谢你,宝生君。」雨宫深深地、深深地,对他最爱的主人,鞠了个非常久的躬。
飞鸟瞄了眼左手的海军表,轻声说:「博士,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进去压制正是时候。」
「我知道了。」雨宫点头。
凌驾则假装没有听见两人可疑的对话,自顾自靠近走廊边等待用的塑胶椅。
于是,恐怖分子与连环杀手,就这么走向廊道尽头的第二手术室,里头正在进行的是青婉宁的腹部缝合手术。
时间已是深夜,就连护士们也都下班,走廊上空无一人。
雨宫的手稍微碰触了门缝,只能从内部开启的门竟无声无息地向后弹开。两人闪了进去,又将门重新锁上。
进入中间的清洁室,两人先仔细用肥皂与酒精洗过手,雨宫拿了随意放在柜子上的橡胶手套跟口罩戴上,本来应该在事前先换上无菌衣的,但柜中已经没有备份,只得以全身喷酒精的方式替代。
手术室的隔离门突然打开,里头的执刀医师与助手们全都吓了好一大跳。
好在手术已经进行到表皮缝合的阶段,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你们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啊啊居然穿这样!」执刀医师虽然戴着口罩跟帽子,从声音听起来还颇年轻的模样。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的助手两名。
「已经喷过酒精消毒了,快把剩下的表皮缝完,之后把位置让出来。」雨宫催促。
「你到底是谁啊?要是再不出去的话——」
执刀医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脑后喀恰一声,以及助手们的惊呼。
黑色铁块正抵在他脑后。
「最好照着他的话做比较好喔,当然,这个不是玩具,所以请其他人也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吗?」飞鸟满面微笑,手中的当然是电击枪。
反正在这种和平小岛中看过真枪的人应该也不太多啦,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