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王妃,烈王不二娶-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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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另一颗石子打在骨灰盒上,打出了一个小洞。
憨根大吼一声“谁!”但寂静的后山随了山风阵阵,剩下的便是他们两人的呼吸声,树叶婆娑,摇碎了月光,受惊的鸟扑愣着翅膀在天空飞旋几圈之后,重新回到窝里休息。
司徒暮雪和憨根警觉的四处张望,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主子,那里有东西。”憨根突然发现,骨灰盒裂了,里面好象藏了点东西。
他跳下坑,从那灰里扒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开,竟然是三年前司徒暮雪写给轩辕烈的信笺。上面简单的四个字,笔墨犹新。现在再看,有种讥讽的意思。
“叫你保重,为什么会连性命都丢了……”司徒暮雪拿着信笺喃喃自语,眼泪簌簌落下,很快,就把信笺给染湿了。上面的墨汁,被泪水打湿,渐渐的晕染开,很快,就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字迹模糊不清。
憨根似乎猜出点什么来,他面色凄凄,但嘴又笨,不会安慰人,只能陪着司徒暮雪,看着她默默的哭了一会,最后将那信笺湿湿的重新包进了油纸里,跳下坑,准备重新放回到骨灰盒里,再把坑给填起来。
司徒暮雪刚想把骨灰盒摆正,猛然觉得,这骨灰有点问题。
“憨根,你下来!”司徒暮雪冲着憨根招手,示意他过来看:“你瞧瞧的骨灰……是不是有点像草灰?”
憨根低头仔细辨认着,越看越觉得,这是草灰。
骨灰不但是灰白色的,而且会比草灰细很多。更重要的是,一般情况下,人的身体不可能完全燃烧干净,多少会留些碎渣渣,但是这盒骨灰里面,竟然还夹杂了一两段小小的草梗。
“主子,好象真的像是草灰……”天再黑,憨根很快的确认了,这不是人的骨灰,而是乡野间常见的草灰。
司徒暮雪骂了一句脏话,直起腰身,把手中被泪水浸湿的信笺全都给撕碎了。
“大皇子没有死!”司徒暮雪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愤怒还是惊喜,她有种被人耍骗的感觉,但心底又不由自主的泛起丝丝喜悦,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恨轩辕烈恨到他要死了才行。
憨根站在坑底,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小主子今天还在问,如果大皇子死了,他是不是以后都没有爹了。如果小主子知道大皇子还在世,肯定很高兴。”
憨根的话,提醒了司徒暮雪,她低叱一声“不好,”立刻撒腿往雀跃村里跑去。憨根不明就里,也跟着往回跑。
远远的,司徒暮雪就看见自家灯火辉煌,素来宁静的雀跃村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门可罗雀的场景一去不复返。
司徒暮雪刚走进自家院子,就看见花大婶抹着泪花走了出来。她看见司徒暮雪,上前亲热的拍着她的胳膊说:“小芋头他妈,老天爷保佑你,你相公回来了!原来你相公没有死,他为了找你,千山万水,唉,太好了,一家团聚!”
花大婶感情丰富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立刻有人把她扶走。司徒暮雪茫然的站在院子里,身边都是雀跃村的村民,他们都朴实的向她祝贺,说了些司徒暮雪或懂或不懂的话,然后,才慢慢的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司徒暮雪在院子里踌躇不前,轩辕烈有种,敢假死骗她。骗完她之后,还调虎离山,趁着她去埋“他”的时候先到村子里,高调宣布自己是她的相公小芋头的爹,死里逃生的回来找到了娘子。
此刻,他一定就坐在房里等着她,等着她来质问他,找他算账。
这明明是自己的家,可是司徒暮雪却迈不开腿。当初离京,并非单纯的因为严乐心的事,虽然,这是导火索,但绝对不是全部。
司徒暮雪不想过着常人认为的王妃的生活,因为她知道,就算赶走了一个严乐心,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严乐心站起来。轩辕烈不能把全部真心给她,她宁愿不要。
小芋头的出生,让司徒暮雪下定决心要离开京城。雀跃村的生活虽然贫苦,但是幸福,至少,她不觉得有烦恼。
可是,现在她最大的烦恼回来了。司徒暮雪一想到,司徒明亮他们带着整只队伍配合轩辕烈这样骗她,就火冒三丈。
“娘子,还不进来?”随着一声亲热的呼唤,轩辕烈出现在门边。
这次,他没有穿他大皇子的紫色蟒袍,也没有穿他征战沙场威风凛凛的将军袍,他穿着雀跃村每个村民都在穿的,粗糙又难看的麻布衣裳,脚上竟然只是草履,手里牵着小芋头,望着她,笑盈盈。
他的依然是这样的内敛俊酷,气宇轩昂,三年沙场,五官线条变得更加凌厉严肃,剑眉飞拔,鼻梁挺傲,看着她时,薄唇微扬,眉眼含笑。
月亮,仿佛因为看见了他,都害羞的躲进了乌云之中。
司徒暮雪扶着额头,有种崩溃的感觉。
方才站在院子里,身边围着的全是村民。她没有去算去数,但也能看出,整个村子里的人,大半夜的都起来跑到她家贺喜来。
轩辕烈何曾有过这样好的脾气,被一群不知所谓的凡夫俗子们围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这次,他不但应酬了,而且,还应酬得很好。
全村人都相信了轩辕烈,司徒暮雪嘴里所说的已经死去的相公,死而复生,不忘旧情,为了真爱,千辛万苦的踏上了寻妻之路。三年,整整三年,终于走遍了千山万水,找到了自己的妻儿。
最可恨的是,就在轩辕烈对着村民们撒谎的时候,司徒暮雪还在为他的“死”落泪,甚至想找个好地方先把他埋了,以后每日都来陪陪他。
“娘子,快进来!”轩辕烈冲着她招手。
小芋头打着呵欠,好奇的忘着司徒暮雪。他在司徒暮雪那里,几乎没有听到过半句关于轩辕烈的故事,但他知道,轩辕烈是他的爹。突然的,这个爹从天而降,对着他又说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小芋头很想知道,故事的真假。
所以,当他看到司徒暮雪骄傲的站在院子中间不肯进屋的时候,小芋头学着轩辕烈的手势,也招手叫司徒暮雪进屋:“姐姐,你相公回来了,还不进屋问问他这三年死哪去了?!”
“紫钰!”司徒暮雪被小芋头这话气得差点昏过去,平时他胡说八道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被他这么一嚷嚷,司徒暮雪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轩辕烈低头看了一眼小芋头,他刚与他相处了不过半个时辰,对他的个性不甚了解,只觉得他与一般的孩子大不相同。
刚才小芋头喊司徒暮雪姐姐时,轩辕烈忍不住的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三年光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淡然的站在那里,一如空谷幽兰,美丽清香,高傲冷清。
她确实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娘,难怪小芋头喊她姐姐。
轩辕烈忽然觉得害怕,害怕司徒暮雪会突然掉头就跑。刚想上前去拉她,小芋头已经甩脱了他的手,跑上前去,拽着司徒暮雪的胳膊往屋子里拉。
院子外面,还有零星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司徒暮雪脸皮薄,只能半推半就的让小芋头把她拉进了屋。
她一进去,玉圆就识趣的闪身出来,和憨根一起坐在院子中间,看着月亮说着闲话,让他们一家三口在屋里好好的相处相处。
司徒暮雪进屋之后,背抵在门上,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她不看轩辕烈,只是低头训小芋头:“都三更天了,还不去睡!起来瞎掺和什么!”
“姐姐,你不敢骂你相公,就要骂我,太过分了!”小芋头一撅嘴,招来小黄,跟小黄说:“看吧,今天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我就说了,姐姐只要一听到轩辕烈三个字,肯定会发飙!你还不承认!”
小黄学着人声,咯咯笑了两下之后,说:“姐姐没发飙,姐姐听到说轩辕烈死了,哭的可伤心呢!”
司徒暮雪见他们两个,当着轩辕烈的面揭她的底,恼羞成怒。她想捉小芋头,小芋头哧溜一下躲到了轩辕烈的身后。小黄识实务者为俊杰,果断的落在了轩辕烈的肩膀上,还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轩辕烈的脸,讨好的用喙替轩辕烈整理头发。
轩辕烈一直温和的笑着,他对自己这次归来忐忑不安。他太了解司徒暮雪,她能坚持三年不肯露面,就意味着,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勉强不了她。
三年战争,每每遇到可以静心思考的时候,轩辕烈的脑子里都是司徒暮雪的身影。他冲锋陷阵时,也时常想着,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战死在沙场,司徒暮雪得到他的死讯之后,是否会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想着想着,便有这条计策。
不是上策,但总比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好。
于是,死亡沙漠一战之后,轩辕烈密报轩辕凤天,追不到妻儿绝不回京。借着死讯,他一路装死,直到有离东溪镇的附近,打听到说雀跃村里有户人家很奇怪,男仆是巨人,又黑又高如宝塔,女主子却长得秀秀气气温温柔柔,生的娃却是地头蛇路霸天。
轩辕烈很肯定,那就是司徒暮雪他们。所以,浩浩荡荡的来到东溪镇,费尽的上演了一场死而复生的戏。
其实,小芋头偷偷跑到云来客栈打听消息时,元酆就认出他来了。小芋头长得实在是太像轩辕烈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父子。
司徒暮雪捧着骨灰盒回来时,轩辕烈一直悄悄的跟在身后。当他听到司徒暮雪哭着说小芋头是他亲生儿子时,轩辕烈快乐的心都快要长翅膀飞出来。
司徒暮雪去埋他,他便吩咐元酆紧跟着去观察,自己则到了雀跃村与小芋头先行见面。
小芋头对他的态度很不明朗,他对这个爹既不亲热也不生疏。
至少,看起来,他现在是在帮自己的。
“姐姐,你相公回来了,你不用改嫁了。”小芋头说完,扭头对轩辕烈说:“隔壁花大婶想把姐姐嫁给他侄子,听说他总是赌博,赌急了就卖儿卖女卖老婆呢。你没死也好,到时候姐姐嫁过去了,把我给卖了,就惨了。”
轩辕烈听到小芋头这不正经的话之后,忍俊不禁。
他摸了摸小芋头的头,说:“紫钰,能让爹和你娘单独相处一会吗?”
小芋头敏捷的避开了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他警惕的退后一步,指着司徒暮雪说:“我如果走了,姐姐肯定会跑走!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轩辕烈犹豫了一下,他突然冲到司徒暮雪面前,趁她走神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司徒暮雪本能的运功,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她身体里的力量与轩辕烈相比,差了很多,挣扎了许久,都不能逃脱,只好让他握着自己的手,不给他好脸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很想她
“雪儿……我很想你。”轩辕烈的直白,让小芋头躲在一边,与小黄偷笑。
他这个小毛头,只有三岁大而已,却是人小鬼大。他不懂男女情爱,但知道有男欢女爱这回事。听戏的时候,每每见到有那些亲昵动作时,还会佯装害羞的扭过头去。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轩辕烈搂着司徒暮雪不放,还深情告白说想她,小芋头不但不扭头假装看不见,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好象轩辕烈和司徒暮雪就是台上的戏子,正唱着一段情深义重的爱情故事。
司徒暮雪觉得好怪异,她和轩辕烈的重逢以一个假死为开端,然后在小芋头和一只鹦鹉的注视下继续着。她想出去,轩辕烈不让,她想躲开,小芋头又紧跟着。
这父子还真是一路货色,脸皮厚的像城墙,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这么害臊的情景,他们竟然能稳如泰山。一个表白,一个看,再加上一只多舌的鹦鹉,不停的啧啧有声。
“小芋头,你说为啥没有只母鹦鹉会说人话!如果它会说人话,我一定会像你爹那样,深情的告诉她,我想她!”小黄好死不死的感慨了一下,找不到知已的痛苦。
司徒暮雪真是要气晕了,她反拉着轩辕烈的手,低声说:“进屋再谈!”
紧接着,便把轩辕烈拉到了卧房里,反后,把小芋头和小黄关在了门外。
司徒暮雪刚把门闩给闩好,突然,只觉得后背一重,轩辕烈的虎躯整个压了上来。
“雪儿,我知道你原谅我了!”轩辕烈誓死要厚脸皮到底:“你恼的那个轩辕烈,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身后的,是你的夫君。你忍心看着小芋头没有爹吗?”
“你放开我!”司徒暮雪被他顶在门上,根本动弹不了。
轩辕烈的唇,就在她的耳边,每说一句话,都吐出炙热的气息,撩拔着她耳后敏感的神经,细腻的耳垂,被他挑。逗着,佯装无意的碰触,有意的细啃轻含,弄得司徒暮雪全身酥软,无法把持。
“雪儿,你是我的妻,小芋头是我的儿,你怎么舍得把我扔在战场上三年,不管不顾。你还天天咒我死了……唉,我若死了,你当真要把我埋到那么远的后山去,不让小芋头见我一面?”
轩辕烈的嘴,不知何时变得这样碎,就像小芋头和小黄的对话似的,要多无聊有多无聊,要多厚脸皮有多厚脸皮,哪里有半点大皇子的气势,简直就是个地痞*。
偏偏他说的,司徒暮雪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与他暗自较量了几下之后,都败下阵来,她也算是心服口服,索性不负隅抵抗。
“你真的想我?”司徒暮雪扭头问他,望着他熟悉的脸,面容因为风沙而变得粗糙,尽管他油嘴滑舌的,但坚毅的五官仍然昭示着他的威严。
他并不是一个随便又圆滑的,可是为了讨好她,害怕被她生硬的赶走,他不但纡尊降贵,还有意的隐藏了自己的个性,想通过死缠烂打这种下三滥的办法,留下来。
事实证明,好女怕缠!下三滥的办法,往往出奇制胜,挺管用的。
司徒暮雪素手纤纤,轻轻的抚在他的脸上。轩辕烈见她态度没有像刚才那样生硬,这才放开了她,将她板了过来,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柔情似水的望着她。
许久,他才说了实话:“我确实死过……只是每次死之前都想起,没有得到你的原谅,我死不冥目。”
司徒暮雪的心咯噔一下,她本来想先软下让,让他失了防备心之后,再想办法逃走。这个时候,她暂时无法平静的面对他。
可是,听到他刚才这句话时,司徒暮雪犹豫了。
轩辕烈拉着她的手,牵引她,将她的手带进入自己的衣袍之中。他不知何时解开了衣襟和腰带,宽大的衣袍之下,是他久经沙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