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一捧戏温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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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退让。“越青。”
别怪我虚伪,我只是偏安于一种生活方式。
“两年不见,阿懿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从我们进门米洁就保持这种特有的虚假笑容,以及从容态度,我真想毫不犹豫的撕毁她藏在脂粉堆之下的丑恶笑容。
三年前的事,始终是我们三人心上的一道坎,我但求无愧于上天,无愧于良心,却有愧于那个因我们而死的无辜之人,更恨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姐妹情深的女人。
我抿了一口红酒,西班牙的桃乐丝,真是好酒。
“多谢夸奖。”
“两年不见,洁果然还如三年前一样可人,怪不得会将简氏唯一的公子迷的神魂颠倒。”越青轻笑,举止优雅,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时刻俾倪她所不赞同并且生厌的东西。
米洁瞥了一眼越青,从一旁的包里拿出钱包,眨也不眨的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
越青拿过支票一扫上面数字。
50万。
轻轻一弹。
“给纪中贤,从此这件事再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米洁的眼里透漏出一丝隐忧,随之而来的是平静,精致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好似这事从来都是我们纠缠着她不放一样。
我嗤笑,当这是什么,交易吗?
“没有任何关系,你逃的了吗?”越青握着支票,白皙的手背青筋暴显,抬头斥问道。
“三年了,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我反问。竟觉得有些好笑,她怎能说的这样轻松,怎能。嘴角忍不住勾起轻蔑的笑容。
“米洁,你竟这么吝啬。三年的时间,如今爬到简氏做了少夫人,也不过拿出这点钱来,你当你是哄叫花子吗?我们想怎么样?你说我们想怎么样?”越青将支票甩在米洁的脸上,怒道:“我和祁懿为了你被那个鬼一样的人缠了三年,五十万,你当真拿的出手,我他妈蓝越青在你卖的时候就能拿出五十万来,你当真以为自己做了简家的少夫人就把自己当块宝了。”
“蓝越青,你不要太过分了。”米洁一张精致的小脸乍青乍青的,身子颤抖。
往事在我们三人之间就是致命的毒药。
谁都不能提及。
“两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就值五十万吗?”我看着她,怒不可遏。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座大石,闷的我呼吸困难。
“祁懿,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跟在蓝越青的屁股后面当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吗?”
我端起桌上的高脚杯,将杯中昂贵的红酒泼在她的脸上,微笑道:“味道怎么样?很好是不是?我三岁就拿它当饮料了,你呢?”
越青一把将我拽起,对对面坐着的米洁道:“我和祁懿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三年前发生的事,一尸两命,这辈子咱们三个人谁也逃不过。当时帮你,我并不后悔。还有,若有下一次你用钱来侮辱我,小心我用钱来砸死你。”
走到门口,越青的手放在门把上,微笑的转过头,那笑容如同罂粟花一样绚烂夺目,却不知会叫人毙命。
“如果纪中贤知道当年的小山花是如今的简氏少夫人不知会有何举动。”
留下这句话,蓝越青就拽着我哒哒哒的走出了附夜。
外头的太阳好刺眼,眼睛胀的发酸,双腿有些发软,僵直着后背,只觉方才刚经过一场大战,叫我此刻浑身树立着长刺。
我和越青两人坐在惠德广场,看着音乐喷泉,激昂的音乐,美丽的水花,时高时低,西边的天出现了彩虹。
像极了我们的人生,总是那么的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难得平静也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米洁瘫坐在上座三号会所。
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蓝越青和祁懿的话,一尸两命,三年的纠缠,姐妹情烟消云散,时光真是个好东西,能叫人抚平伤口,也能叫人撕烂伤口,却叫人忘也忘不了。
她始终是个外人。
在蓝越青和祁懿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永远是那个需要被人施以援手的可怜的乡下人。
她怎么会忘记,秦诗诗跳楼的时候说的话,秦诗诗那嗜血的笑容,校园北道上一个月散不去的血腥味,一年半的时间,到毕业她都不敢从那个地方路过。午夜梦回就是秦诗诗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鲜血淋漓的站在自己面前索命,她不是没有害怕过,简诺每次心疼的抱着她的时候,她多想告诉他,可是她不敢。
她们两个,一个是高干子弟,一个富二代,而她呢,不过从乡下来的丫头。
是谁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太阳偏西了。
米洁站在世纪大厦外看着远处那一黑一白的身影。
目光越过了千山万水,越过了高山峮嶙,越过了时光隧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006章 乌浔镇
“秦诗诗的妈妈,过几天我们去看看吧。”我声音很小,小到不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一般,只觉得是心中莫念了一次,一边是在对越青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自从秦诗诗死后,几乎每一年我和越青都会去那个边缘的江南水乡走一趟,不为别的,只为心安理得。弥补心口上那个创伤。
许久越青才徐徐的回了一个字道——好!
我听到孩子在笑,大人在笑,就连天上的云都在笑,那悦耳的声音如同铃声一般叮当悦耳,像是踩在琴键上;阳光洒在身上似乎不是很热,温温和和的,倒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像是妈妈在抚摸,轻轻的抚摸着一样,好舒服。
“越青——”
“嗯?”
“越青。”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只是米洁,我怎么能让她称心如意。”越青的声音很冷,比低温的空调里吹出的风冷上好几分,刺的我骨头都在发抖。可是我无法反驳。
我知道。她向来秉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这还施彼身要比之前更多一倍不止,这样方叫那人明白自己所承受之苦。
“越青,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呜咽,强忍着,牵着一根丝线,狠狠的抽动,我却要分毫不动,纹丝不乱。
纪中贤曾找过我,却只一次,我知道是越青在背后拦着他,不然他怎么肯放过我,我频繁的换住处,频繁的换电话,工作的时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都是为了躲避他。
我欠越青的,何止一星半点。
“祁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现在所追求的根本不是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会放开吗?”越青的声音好似脱了线的娃娃,声音空灵无力,叫我左心房一抽一抽的。
“我会。”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停顿。
“祁懿,你要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只盼着你不要恨我就好。蓝越青看着祁懿才侧脸,那么柔和,就连脸上柔软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微微眯着的双眼,轻扬着下颚,双臂向后撑着地,整个脸颊都好像印在夕阳中似的,美的那么不真实。
“好。”
可是我却不知,直到有一天东窗事发之后,我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白痴的傻瓜,当时说好的相信却叫我更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是谁说,长大很慢很痛苦,经历了痛苦一次又一次,我们才会逐渐醒悟。醒悟了,生命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生活就像上天梯,越上越高,越高越想往上爬,越怕越想往上爬,从来都不敢回头去看,看一眼,只怕太低,又怕太高看不见下边。无论是哪种情况,最后的选择还是一样,只往上爬,却忽略掉了身侧两旁不停掉下去的亲人,仇人,朋友,最后只余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不堪入目。
“妈。”
米洁一副颓废的样子,尽量挤出恭敬的微笑着站在唐淑仪的面前,生怕自己一个不恭敬惹她生气。
“还知道回来,一个三流小明星嫁到我们简家来就好好的,别整天的出去抛头露面,去做一些让人羞于说出口的工作,让别人以为我们简家连媳妇都养活不了。”唐淑仪靠在真皮沙发上,斜睨着站着的米洁,满脸的不削。
米洁咬咬牙,始终保持着笑容,颔首道:“是,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点给我们简家抱个孙子,看你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到底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说话间眼神不住的瞟向米洁的肚子。
“是,妈。”
“小诺工作忙,你多学点烹饪,帮小诺改善一下膳食,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我知道了,妈。”
“去吧,看你这个丧气脸我就呼吸觉得不畅。”
米洁沉默不说话。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二楼,脸上的笑容早已变成了愁云惨淡的样子,简家还缺她一个会烹饪的媳妇吗?每日的饮食都有专人料理,最营养的搭配,而她呢,在唐淑仪的眼里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外人。
谩骂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入米洁耳中。
啪。
房间的门应声而关,所有的噪音被统统隔在外边,包括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刚刚沐浴完出来,头发还在滴答滴答滴水,用毛巾裹着头发,靠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去?”
“今天傍晚的火车票。”我淡淡开口。
亭喻将面前的小女人揽进怀里,大手拿着毛巾轻轻擦着她发上的水,动作轻柔,沐浴露的香味阵阵飘过。
“阿懿,你真香。”
我靠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记得之前,我沐浴完,坐在他旁边,他总是羞红了脸颊不敢靠前,给我擦头发时总想躲得远远的。
有一次,我坐在沙发上,那时候房子还没现在这么大,沙发也小,电视里还在播放着韩剧。
我坐在他面前,看着煽情的韩剧。嘴里卡巴卡巴的咬着苹果,十足的享受样。
“亭喻,帮我擦头发。”
“好。”
他就在我后边小心的擦着,擦了好久,头发还在滴水,然后我就茫然了,转过头去看他,他羞红了脸将毛巾放在我的发梢用手握着无动于衷。
我拧着眉看他。“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最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你,你闻起来,好香。”
“香?”
这跟擦头发有什么关系。
“我怕,我怕。”
“怕什么?”我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咕噜噜的看他。
“怕我控制不住。”
我只觉得唇上一凉,一秒钟的时间就迅速撤离,快到让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我本以为他是单纯的小青年,却不知他是万花丛中过的情场高手。
一切不过是开场,只是一个开场。
“笑什么?”亭喻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在笑,我的亭喻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攀着他的脖子,不料一个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女上男下,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手抵在他的胸膛,掌下灼热,我听到他急促的喘息,我睁大双眼看他。
一种莫名的气氛正在两人之间流窜,暧昧的气息将整个房间腾腾腾的上升好几度,腰间的那只大手温度灼热非凡,似乎有一种烫到皮肤的错觉。
此刻两人心跳的不能自已,想要冲出咽喉。
脑中一闪而过雨中奔跑过来的温冉,我几乎瞬间清醒,嘻嘻一笑,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不到一分钟,就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生怕慢一步后悔终身。
“头发还没干。”我红着一张脸道,然后大呼几口气。
“害羞了?”亭喻从后边圈着我,在我的耳边嚅嚅道。
“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吃了你。”我推开他,倒了杯果汁拿过来,降降温。
“小心点,回来我去接你。”
“好。”
沿途的夜色别有一番风味,越往南,风景越秀丽。真是,一个地方呆的久了便会厌恶,总是想要自己能飞的高一点,再高一点,离生长的地方远一点,再远一点。
蓝天白云,列车站站过,目的地却只有一个。
年轻的时候,我们的心总是想要去到很多很远的地方,迫不及待的逃离父母所禁锢的范围,可总有一天,无论之前逃离的多远都要回去,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
车厢内很吵杂,南北口音,什么人都有。
早上七点的时候抵达乌浔镇。
八月的天天亮的很早,我和越青站在乌浔镇的街头。
小家碧玉般静谧的江南小镇,只有宁静、安详和让人感动的沧桑。白墙青瓦,木隔扇,青石板路,乌篷船、木雕、水阁、深弄水巷,就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清水的味道。
古朴而自然,优雅而宁静。这样的人间天堂,着实让人向往,也怪不得徐志摩会大加赞赏。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饿吗?”越青苍白着一张脸问我。
“还好。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一年了,也不知道文阿姨还在不在这里。”
文英。秦诗诗的妈妈,单亲妈妈,抚养着两个孩子。一个犹如徐志摩诗中的女子,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女子。文英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文弱气息,如同这乌浔镇的水一样干净而明澈。
随便找了一个旅店就住了下来,歇歇脚,放松放松身体。还记得第一年来的时候,乌浔镇下着凄凄沥沥的小雨,江南特有的风情万种。我们冒雨在乌浔镇上找秦诗诗的家,找到的时候已经淋湿一片,站在她们家的门口,踟蹰不前。
有些事明明那么害怕去面对,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初见秦诗诗的妈妈文英时,她正在收拾秦诗诗的东西,脸上没有一点失去女儿的悲伤,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愁,深锁在眉宇间。她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凉凉的,微笑着朝我们打招呼。
那时候我的心情格外复杂。
旁晚出去的时候,乌浔镇有些人家打开了门前挂着的大红色灯笼,远远看去,格外喜庆。
水绿色的长裙似乎和这里的调调格外的搭。
越青提着裙摆,有些不习惯。她鲜少穿这种长裙子,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出门前,忸怩了好半天,才穿上。倒颇有些江南小姑娘的风韵。
作者有话要说:
☆、第007章 错误
铛铛。
敲了两下,无人应答。
铛铛。
“来了。”我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开门的是个大男孩,比我们两个都要高,看样子最少也178了,睁着一双单眼皮眼睛,水嫩嫩的脸上荡着一个可爱的笑容,脸颊上浅浅一个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比女孩子更要娇上三分。
“懿姐姐,越姐姐?”一张口带着浓浓的江南嗓音,浑厚的男声激在青石板上嗡嗡作响。
“臻儿,谁啊?”江南女子的音调,如乌浔镇湖边的水。
“快进来。”然后对着屋里喊:“是德江市的懿姐姐和越姐姐。”
“阿懿和越青啊?”
几乎是没思量就说出了名字。
“文阿姨。”
面前的女子有着江南水乡般忧愁的人如今已是两鬓斑白,鱼尾纹爬上了眼角,笑起来的时候额上会有浅浅的沟壑,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