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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万谷一捧戏温柔-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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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常年积雪盛开的雪莲相比拟。
大殿外的钟声响了一声。
我跪在殿中如同老僧入定般,依旧双目紧闭。
将外间一切俗世都抛在了脑后,然世间事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姐姐果真慈善,相信兄长一定会全胜而归的。”
我咬咬唇,淡淡道:“我只求大哥和长生能够平安归来。”
“妹妹真该好好向姐姐学习,以免被外人认为我这个妹妹是个没教养的,只道整日待在闺中也不知礼佛。”薄瞭调笑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分外刺耳,可她接下来的话更让我觉得昏然绝顶:“可是听说姐姐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与男子幽会,甚至于夜宿一处。哎,若是千公子知道不知该如何伤心,若是父亲知道,又该如何。”
耳边的呼吸依旧清新,甚至有些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来,她向来喜欢栀子花,可身上那一身的芳华气度又如何能和平淡、持久且有坚韧的栀子花相比,盛开的那般不经意却又经历许久的努力。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与道气相和。珍儿这首诗你是该比我熟识才对。”我面露深意的一笑,目光几转,最后紧闭着双眼继续诵经。
薄瞭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能跑到万安寺来必然有事。
那日在书房外偶尔听到的话如同一根一样扎在我的心里,究竟是谁家人,生的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经薄瞭这么一折腾,心神不宁,哪还能再继续跪在佛前祈祷念经。
“西袅,我们出去走走吧。”
万安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靠近东厢的地方一大片的荷塘,如今时候正是盛开的好时节,该是美艳不可方物罢。
寺内安安静静,偶尔几只鸟声瞟过,枝头簌簌飞过,带起一阵的风尘味,我无奈笑笑。
如今远处看那荷塘,大片大片的荷叶绿悠悠,清风拂过时轻轻带动荷叶微微扫过荷塘的水,那晶莹剔透的水滴似是知晓一般,悄悄滚落在了荷叶上,幽幽的荡了几下又落入了荷塘内。半开半遮掩的粉荷,尖尖的露了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带怯的躲在那荷叶后。
待一步步靠近了看去,仿若羞羞答答的躲在荷叶的身后,瑟缩的样子如同未出阁的女子一般,我往前进了一步,想要伸手去触碰绿绿的荷叶,够了够却是没能够的着。
却在俯身的那一刹那看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走廊内,温冉同薄瞭正站在一处,而温冉长身玉立背对着我看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看到薄瞭向前进了一步,我不知为何想要站起来的身子却在要立起来的瞬间跌入荷塘内。
只模糊听见西袅一句惊叫:“小姐——”
周围的空气混沌不堪,此刻的我还在想,薄瞭定是以为我故意跌进荷塘内的。苦笑一声,我即便不信她,也信温冉。
我竟模糊看见荷塘内有人朝我走来,似是夜夜入我梦乡的女子,同我生的一般无二,暗暗惊惧起来。
“阿茱,我是阿茱,从今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阿茱。”
“阿茱。醒醒,醒醒。”
胸腔内呛了几口水之后,才觉得意识缓缓回了过来,待看清面前的俊颜时我微微一愣,很快又回复原本的神色:“我没事。”
这才见到温冉原本紧绷的容颜缓和了下来,嘴角勾起的笑容连荷塘的荷花都比不了,我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果然是不一样的。
身子一轻,竟是温冉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我躲在他的怀里,向后看了一眼荷塘,那浑浊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向温冉的怀里缩了缩,似是梦靥般又像是喃喃自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走了两步,脚步却顿了下来,我抬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条那么美,如同江南风景秀丽的山水一般柔和,只听他语气冷冷道:“薄二小姐,以后若是无事,便不要来找我,还有,阿茱。”
我侧过头看着静静站在荷塘边的薄瞭,心口一阵揪痛,手按在心脏的那个地方,我落水时似是隐约听到。
她有什么好,你要那么的喜欢她。我那样不比她好,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而此刻她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中的帕子似是要被她给绞碎了。
我却想起了那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第054章 情深情浅原如此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我懒懒的趴在东厢外面的亭子上,看着窗外竹子被雨水打的摇摇晃晃,鼻尖似是嗅到了竹子的馨香,忍不住伸出手去,接着落下来的雨水。
竟鬼使神差的将掌中的雨水尽数含在了口中,砸吧两下,似是意犹未尽。复尔又伸出手去,谁知刚碰到雨滴便被拽了回来,掌心还黏黏湿湿的,却没了方才的兴致,我看了看旁站的温冉,懒懒的勾唇一笑。
“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已经到了夏末,你该多注意别着凉了。”说着顺手将一旁的薄纱罩在了我的身上,我不得安分,裹着它,在地上蹦跶两圈。
笑呵呵的凑近了他嗅了嗅说:“有美在前,可否任君采颉?”
谁知温冉笑的不可抑制,将我揽在怀中,面色极为复杂的说:“采得,采得。却是不知是小姐采还是在下采。”
“你又闹,又闹。讨厌,不理你了。”娇嗔的瞥了他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软榻上看雨。
江南的雨不似北方来的时候总是大雨滂沱,似是不将地面砸出个大窟窿就不甘心一样。江南却不一样,她有着女子最婉约的情怀,有着男子最温柔的情谊,有着最美丽柔和的细雨,如同织女细心织出的锦缎一般,一袭透明的窗帘遮在眼前。
你若伸出手去,只能破坏了这份平静的安逸。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需归。”快速往嘴巴里放了颗杏仁,砸吧两下,摇摇头,伸手接住窗外的雨滴,恶作剧似的滴在了温冉正在看的书本上,吐吐舌头,缩着脑袋向后一步。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伸出手去准备再来,却被温冉早先一步捉了回来,大掌抚在我的掌上,便觉得掌心温热温热的,却已经是干了,我什么也没问。
继续冥思苦想道:“古木阴中系短蓬,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含杨柳风。嗯。”抿着唇,想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个不错。”
“意境不错,景致也不错。绿柳翩翩,细雨沾衣,似湿而不见湿。果然美;若是——”却听得温冉停了下来,似是在想什么,眉心微微皱着,我趴仰头看他。
“什么?”
只见他莞尔一笑,那一笑竟是让我忘了方才说的什么,只这天地间只剩他一人,就这样痴痴的,呆呆的看着他便罢。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却是这萧条景色有些伤神;不若‘千里稻花应秀色,五更桐叶最佳音。五田似我犹欣舞,何况田间望岁心。’这倒应景应情,不过。”这时的温冉转头细细认真的瞧我。
我抿抿唇:“怎么?”
“无事。”
我从软榻这边腻歪到温冉身边,凑到他的怀里像个小狗似的嗅了两下,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动也不动了,一双爪子扒拉在他的身上,挠了一下,抬头悄悄打量他的神色,没反应。
再接再厉,又挠了一下。还是没反应,我窃笑一声顺势自然的趴在他身上,撩拨起几缕青丝贼笑:“先生,公子,从了奴家罢。”
低头就在温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就觉得面颊羞红的紧,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只觉腰间的手一紧,身子更加贴近了他一些,我抬头痴痴的看他。
“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对不对。”我懊恼的摇摇头,再想:“北方有佳人,还是不对。该拿什么形容你呢。放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也只有这样的词才配的上你这样的风华绝代。”我悠悠哉哉的笑,乐呵乐呵的完全忘记此刻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搭在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掌心的温度愈发的灼热起来,就连他呼吸之间吐出的气息在我面颊上都热烘烘的,身子酥酥麻麻的就像千万条蚂蚁在爬一样,一颗心跳的突突的,想要往回缩,却似已然来不及了。
温冉的大掌与我素手十指相扣,一手压着我的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本以为他瘦弱不堪,此刻在他身上才觉得这伟岸挺拔的身姿便是我一生的托付。那双好看的樱唇在我的耳廓上似亲非亲,似咬非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那双温软的手指扶上我的容颜,笑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阿茱,我可不是柳下惠,能做到坐怀不乱。”
耳边充满磁性的嗓音不断的传来,轻飘飘软绵绵的传入我的耳中,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也忘记动作,不知如何是好。
唇上一热。便失去了意识。
我觉得身子在四处游荡,轻飘飘的不知所踪,来自何处,又要去向何处,这些我都不知道,似是什么都忘记了又好像什么都记得。像要寻找什么,又像只是在游荡,来来去去,来来回回,我一直在走着这条路,却又无论如何走不到头,胸口憋闷的难受。
“醒醒,阿茱醒醒。”
那一声阿茱将我所有的思绪都唤了回来,我连忙坐了起来,迷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温冉,万安寺外的钟声遥遥传来,我才发觉,竟是在佛前。
我记得同西袅去了荷塘,不知怎的就跌进了荷塘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模模糊糊的,不知是梦还是真实,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将自己疑惑的都一一说了出来,却说的杂乱不堪。
“我跌进了荷塘,后来在下雨,我莫名其妙的好像在念什么,温冉你看的神色特别古怪,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陌生人。后来,后来。对了,方才跌进荷塘的时候看到一个同我生——”
靠在温冉的怀里,那股淡淡的香味,才让我焦灼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记忆清晰的地方是停在跪在佛堂前,后来去没去荷塘却是有些怀疑了。双手轻轻揽着他的腰,儒儒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事,你别担心。”
之前那半日究竟是真是假,我自是无从知晓了,几番追问西袅竟是和温冉说法一般无二,我便在想,那或许是梦吧,可转念一想,那若真是梦,怎会来的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窗外的雨滴凄凄沥沥,我才想起,温冉出门半还未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路不好走,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撑了伞站在东厢的外边等,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心中的恐惧莫名的增添了几许。
“小姐,您别担心。先生走的时候匆忙,也未交待是否会回来,兴许是时间匆忙,天又降雨,便不回来的可能也是有的。”西袅将我肩上的薄纱轻轻提了提,天有微风,细雨都是斜吹过来的,便是有一半都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让西袅往里头站了站,来的路上那么黑,如今我哪怕是担心,也不希望他冒着风雨回来。
又等了片刻,天依然黑的看不见半点月色,心中想着他许是不回来了,便转身想要进屋,却听得西袅高兴喊道:“小姐,你看,那可是先生。”
我回过头,那白衣翩然的身影从黑暗中飘来,只一眼,我便确定那是温冉。他的身形懒懒散散,脚下的步伐哪怕是走的再快,再疾也是看不出来的,心中终于是放下了大石。撑着伞往前,他便已经同我站在了伞下,揽着我的肩,笑容璀璨夺目。
他的笑向来是温和有礼,淡雅清新的却从未像今日一般耀眼夺目,让人连眼睛都无法移开半分。
我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看着他半点未湿的衣裳,蹙眉:“天都这般暗了,就歇在宫中好了。干嘛还巴巴的跑到寺里来。”
谁知他拉了我向前的衣袖,在身后笑道:“自是为了星夜站在廊下被风雨打湿的佳人了,我若不归,岂不枉费你的一番心血。”
“那又有什么,便是等等罢了,顶多打湿了衣裳。若你,若你这般着急回来,又逢雨夜,出了事叫我怎么办?”
我仍是有些生气,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理也不理他。
却不想被门槛绊了一下,温冉轻轻扶着我,我一恼,甩开他的手。气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气他将生命如此不看重。
“阿茱莫要气了,定没有下次了。”
我自是不再管他,却是有些气。若是半路遇见歹人,我却如何面对,如何面对。解着外衫的手顿了顿,哑着声音说:“你出去吧,我先将衣服换下来。”
“好。”
脱掉一身的湿衣,西袅已经准备好夜宵端了进来。虽说住在寺中,我们却也有自己独立的小厨房,毕竟方便些。出了内室便看到温冉低头喝着银耳粥,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香味,我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竟生出一丝遥远的感觉。
他似乎比初见时消瘦了些,也似乎黑了些。只是穿着松散的习惯似乎从未改变过,依旧慵懒无比。看见他这样,我似乎从遇见他时就一直在思索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一直在逃避,却又一直在接受。却也从未给过什么承诺,我没有,他亦没有。
“阿茱?”
“阿茱你怎么了?”
温冉唤了我两声才反应过来,我笑笑坐在他身边。伸手将他三千青丝挑起一些,搭在掌心:“温冉,有太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都知道。我知道你不同我说,自是有你不同我说的理由。温冉,我信你。”
“阿茱。谢谢。”
我往前靠近了些许,轻轻抱着他。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好熟悉好熟悉。忍不住吸吸鼻子,笑笑,问:“你身上好香,是什么花香?”
谁知那人一个揽腰,来不及惊呼一声,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我动动,不敢抬头看他。只小声说:“还不快些将我放开。”
“你不想知道我身上是什么花香了?”头顶传来他轻轻的闷笑声。
我本想推推他,却被他抱的更紧,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本来在嘴边的话语立马咽了下去。“阿茱,我好想,好想要你。”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哑哑的。我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小声嗯了一声。却又怕他听见,又把身子靠近了几分。顿觉花香四溢,似是比往常来的更浓密些,身子腾空,原是他将我抱起,大步往室内走去。
“温冉,温冉。”我急急的唤他,有些害怕。
两人虽是两情相悦,可是终究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若是早些行了这,这周公之礼,我该怎么办?
“阿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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