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缎 作者:方寸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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犴太子一脚踢飞一丈有余。狴犴太子口中呕出大片鲜血,在地上挣扎不起。
慕容修放声大笑,笑声中却颇有凄厉之意。
赵婉雁吓得呆了,她也不晓得大慕容是何许人也,只觉这人行事狠辣,
忍不住心里害怕,赶紧往向扬奔去。忽然眼前青影一闪,慕容修已拦在赵婉
雁身前,沉声道:「小丫头,你看起来不是龙宫派的,是什麽人?快说!大
慕容对女人更是手下不留情,你敢耍花招,我可会让你生不如死!」说话之
时,眼中凶意大盛,极其狰狞。小白虎奔到赵婉雁跟前,弓起身子,对著慕
容修呜呜发威。
赵婉雁慌了手脚,低声道:「我我是」她不知慕容修其人为何
,不敢随意说出自己是郡主身分,不禁好生为难。便在此时,却听向扬发出
几声轻微的声音,似乎已然转醒。
十景缎(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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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雁大为惊喜,叫道:「向大哥,向大哥,你醒了吗?」向扬嗯了一
声,低声道:「这是那儿?」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这才知道给人点了穴
道。慕容修见他不动,也已知晓,弯身在他任脉数穴拍下,向扬身上穴道立
解,真气更大为畅通。
赵婉雁上前扶起向扬,柔声道:「向大哥,你觉得怎麽样?会痛麽?」
向扬微笑道:「有些累罢了。」他在疗伤中屡受打扰,虽然於身无害,却也
没收到多少成效,此时倒真是颇感疲倦。
慕容修冷冷地望著向扬和赵婉雁,道:「小子,这是你的女人?」赵婉
雁听他出言不雅,微觉腼腆,脸上一红,悄悄低下头去。向扬微笑不答,轻
轻搂住赵婉雁柳腰。慕容修哼了一声,喃喃说道:「他妈的,你们这两个师
兄弟,当真有这麽好运,遇著的丫头都这麽死心塌地的?」赵婉雁更是害羞
,压低著头帮向扬整理衣服。
向扬见慕容修神情有异於前,彷佛心头郁闷,却又颇有凶狠之意,心道
:「慕容兄不知遇上了什麽事,竟变得如此?」当下也不多想,说道:「慕
容兄,你也来助一臂之力,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慕容修嘿了一声,道:「
助什麽一臂之力来著?」向扬道:「任师叔被龙驭清囚禁在长陵地宫,我们
跟巾帼庄四位庄主一同来救,慕容兄不知麽?」
慕容修脸色一变,道:「你们要打进长陵地宫?其他人呢?全部攻进去
了?你怎会在这里?」向扬说道:「那龙驭清先打到了客栈来,我跟文师弟
挡了一阵,师妹、韩师兄和石庄主她们趁机都赶往长陵去了。」慕容修一瞪
眼,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姓韩的?」向扬道:「便是我二师叔韩虚清的儿
子。」慕容修冷哼一声,又道:「瞧来你伤得可不轻哪。」向扬道:「休养
一阵便不碍了。慕容兄,你武功卓绝,这长陵之行,盼你多加援手。」
但听狴犴太子断断续续地呻吟了几声,双手在地上乱扒几下,已然伤重
气绝。慕容修侧头看了看,冷笑几声,朝向扬说道:「长陵是吧?好极了,
我就去大开杀戒。你伤成这样,也不必跟来了,待在这里,多少还有自保的
力气罢。嘿嘿,我可要杀个痛快!」说著以衣袖擦净长剑血迹,还剑入鞘。
长剑入鞘之际,向扬瞥见慕容修右手少了食指,不禁微怔,但武林中人
身负伤残,所在多有,也不便多问,心道:「慕容兄方才神色不大对劲,莫
不是遇上了厉害对头,未能取胜,才负了此伤?」他仅是心里稍加臆测,倒
无意探知实情如何,只当作没注意到。却听慕容修长啸一声,展开大步,向
北拔足疾奔,啸声有如暴风呼号,渐渐远去,仍然令人心惊。
向扬见得慕容修离去,这才说道:「婉雁,这是那儿?怎会到这里来了
?」赵婉雁怔了怔,道:「你当真都不晓得吗?」向扬道:「我专心运功疗
伤,便听不到、看不见,确是不知出了什麽事。」赵婉雁嗯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你都不出来了。」向扬道:「怎麽?发生了什麽
事吗?」
赵婉雁便将龙驭清如何找进房来,企图诱出向扬,而後白虎赶至,逃离
京城,遇到蒲牢、狴犴两人,慕容修正好来到,种种事由,一一说来,听得
向扬一阵心惊,咬牙切齿地道:「龙驭清这狗贼!」赵婉雁见他满脸愤怒,
怕他在重伤之余,於身体不妥,连忙道:「向大哥,你先别气,我我现
在不是好好的吗?」
向扬叹了口气,低声道:「婉雁,我才回来,就拖累了你,真是过意不
去。」赵婉雁轻轻按著他的手背,柔声道:「向大哥,你不要这样说,有你
在身边,我什麽都不在意的。」向扬望著她温柔爱恋的眼神,不禁大为感动
,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微笑道:「可惜我现下没什麽力气,不然真想紧紧抱
你一下。」赵婉雁脸现红晕,低头微笑,柔声道:「别说太多啦,向大哥,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说著轻轻抿嘴,不好意思再说,双颊如
火,不胜娇羞。
向扬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得快快养好伤了。」赵婉雁回以
一笑。向扬催动内息,转了三转,慢慢凝聚真力。赵婉雁忽道:「向大哥,
你这样疗伤,一定要不能听、不能看吗?」向扬一听,知她担心重演旧事,
当即笑道:「这样做比较容易调养真气,换其他法门也是可以的。」赵婉雁
微笑点头。当下向扬凝神静气,心无罣碍,以默守中气之法调息吐纳。小白
虎四下走动,观察周遭动静。
这边向扬方脱险境之时,文渊正疾奔赶向长陵所在的天寿山。他一路躲
开城中皇陵派眼线的追查,出城之後,便迳往西北而行,心道:「师妹她们
不知是否已抵达长陵?所谓地宫,莫非位在地底?龙驭清不知在长陵设下了
什麽准备,到了天寿山,可得多加小心了。」
那天寿山原称黄土山,至明成祖朱棣易名天寿山,建构长陵,大明後代
皇帝陵寝均坐落於此。文渊纵马来到,远远望见石牌坊,心道:「再往前行
,便有皇陵派守卫及长陵亲军镇守,可不能明目张胆的过去。」当即下马,
施展「御风行」轻功,绕过石牌坊、大红门,於神道一恻悄然疾行,过了一
座双檐碑亭,一对对石人石兽映入眼帘,庄严肃穆。
文渊脚下不停,无暇观赏石像雕工,连过三十六座石像,一路奔到长陵
陵门,忽听两旁劲风声响,两道兵刃拦至身前,乃是两根钢杖,分持在两名
黄衣大汉手中,来势猛恶之极。文渊身法从心所欲,进退自如,一见阻挠,
前奔之势立时折返後飘,两根钢杖先後落空。
两名大汉见了他显了这一下高妙轻功,甚是惊异,正要纵声呼叫,文渊
又已猱身攻上,双掌使出「蝶梦游」功力,左掌搭在右边一人的钢杖上,右
掌按住左首大汉的钢杖,双手交错一带,两名大汉被他柔劲一引,两根钢杖
「当」地互击,当场震得两人四条手臂麻木不仁。两人不及惊愕,文渊双掌
连拍,分别击中两人「紫宫」「华盖」二穴,两条大汉气息一闭,立时昏厥
过去。
文渊料理了两名敌人,心道:「再往前走,防备想必更加严密,然而一
路不见师妹她们,应当都已潜入,那麽我也该能到达地宫。」
可是地宫究竟位於何处,文渊却也全然没个头绪。长陵建构宏伟,棱恩
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文渊在殿中绕来绕去,先後避开了十来名皇陵派守
卫,依然不见有可通往地下的门户。
文渊索性直接通过棱恩殿,再往後行,进了第三层院落,便是一座重檐
歇山顶的方形高楼,即是明楼。他悄悄走近楼前,只见正面檐下悬著石匾,
上书「长陵」二字,楼前横七竖八地躺著十来个尸体,瞧服饰都是皇陵派的
守卫。文渊心中一喜,暗道:「这地方既然有皇陵派的重重护卫,说不定便
是地宫入口所在。」
当下文渊拔剑在手,圈转长剑护身,纵身进了明楼,不见其中有人,楼
中一座石碑,碑额刻著「大明」二个篆文,碑身则刻「成祖文皇帝之陵」。
地宫入口,位於明楼後方,石门大开,竟然全无防备。文渊停下脚步,暗道
:「这是石庄主她们顺利攻入,还是皇陵派的请君入瓮之计?也罢,今日本
就是要深入虎穴,所谓疑事无功。」当下打亮火折子,走了进去。
十景缎(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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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石门,便是一个向下的阶梯。文渊向下走去,到了阶底,前方现出
一片巨大石墙,四层条石为基,石墙由层层白石砖砌成,中央方砖已被取开
,通出一个形如圭字的门户。
文渊视察周遭,不见有何异状,当即缓步走过,心道:「这地宫规模不
知大到什麽程度,须得步步为营,深入地底,倘若受困,那可是有死无生了
。」独自走在深幽寂静的隧道券中,文渊彷佛身入幽冥,除了火光所及可见
砖石,尽是一片黑暗。
其时虽当盛夏,地底却是一片清凉,甚至颇有冷意,加以无尽的黑暗,
令人不由得心生不安。文渊独自探入险地,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前行,一边
凝神留心周遭变化。四下一片寂然,除了文渊自己的脚步声,更无半点声息
。
走了一阵,前方现出一道汉白玉石门,洁白晶润,厚实牢固,想来便是
地底玄宫大门。文渊心道:「这两扇宫门看来极是沉重,只怕不易推动。」
他走到门前,双手按在门上,运使九转玄功,原拟使上全力也未必轻易便开
,不料才加到七分力,一阵清脆的金石摩擦声响过,重逾千斤的石门轰然而
开。
如此轻易打开宫门,倒让文渊一阵错愕,踏过门口,火光照耀下,文渊
忽然瞥见上方似有尖锐暗器,猛然一惊:「原来此处有机关埋伏!」他反应
快捷,抽身疾退,抬头往上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哪里是什麽暗器,不过是
由青石日久生成的少许钟乳石。他再回身查看石门,但见石门门轴颇厚,但
到了两门交接开启的舖首处,却只有门轴的一半厚度。
文渊心道:「原来如此!门轴设计厚实,才足以承受这千斤重门开启的
力道,舖首处减少了份量,也易於使力推动。但不知此门是否有其他机关,
可以锁住大门?」眼见石门造得坚实,不似暗藏玄机,门後地上有一处横沟
,此外并无其他异处。
他对土木之学所知有限,又非兴趣所在,当下也不多想,当下继续朝前
方走去,经过一段较宽敞之地,不多时,眼前又是一道相同的汉白玉门。文
渊正要开启,忽然火光照见地上,似有什麽东西闪闪发亮。文渊俯身查看,
却是一柄断掉的短剑,上半截剑刃不知去了何处。文渊细细查看,不禁心头
一震,暗叫不妙,心道:「这不是小茵的剑麽?」
他拾起断剑,仔细端详,确然是小慕容所使的短剑,刃面断折处并不平
整,似是被重兵器打断,或是内劲震折,并非宝刀宝剑所削断。看见小慕容
兵刃毁坏,文渊心底升起一阵寒意,心道:「莫非她们在这里中了埋伏?」
他心中担心,藉著火光四下查看,果然墙上有不少打斗痕迹,有被兵刃
所划过,也有一些血迹,墙角还有一块尖石,乃是石娘子的飞石暗器。文渊
越看越惊,暗道:「难道是黄仲鬼在此镇守?可是切断小茵兵刃的,绝非太
阴刀功力,那麽皇陵派还有其他高手?又或许皇陵派倚多为胜,派出大群弟
子围攻。只不知石庄主她们是否安好?」
想到华瑄、小慕容等人安危未明,又有不谙武功的紫缘在内,文渊心急
如焚,心道:「假如不是龙驭清来袭,紫缘应该留在客栈才是。唉,她一个
弱女子,要是当真遇险,可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文渊更加不安,正要
出手推门,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石庄主她们定然走过这里,何以又把石门
关上?明楼外留有皇陵派门人的尸体,那麽自然掩蔽不了潜入此处之事。关
上了石门,万一情势不利,岂非更难及时撤退?」
思及此处,文渊登时心中一动:「那麽是皇陵派重新将门关好,藉以防
范外人。嗯,这石门本该另有闭锁之法,但是皇陵派想在地宫里将我们一网
打尽,故意不加阻碍,打开石门时的声响太大,在这全无声响的地下,便是
告诉皇陵派有敌人侵入的一个警讯。先前我开的那门,离此甚远,又有这道
门阻挡,声音或许传不到门後,那麽我应当还没被发现。开了这道门,那就
难说的很。」
既已深入地宫,文渊自然不会轻易回头,心道:「即使这长陵地宫是龙
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当下双掌按门,一吐内劲,又是阵阵巨响传出,
石门随之大开。文渊缓步过门,火光一照,前方已非隧道,而是一间高大宽
阔、结构宏伟的殿堂。
文渊高举火折照明,但见殿中放著两张白玉宝座,座前各有供桌和一个
青花云纹大瓷缸,此外几乎别无他物,偌大的殿中显得空空荡荡,宁静的地
底分外凄清。
文渊走上前去,往一个缸中看去,只见缸中盛著七分满的香油,乃是地
宫中所点的长明灯。文渊以火折点著两缸灯油,殿中登时大增辉煌,一片明
亮。文渊心道:「从成祖驾崩至今,就是两缸满满的灯油也该烧完了,这灯
油该是皇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