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下凡-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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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涅槃（42）
沈云施礼道：“欢迎你们，我的佩剑我的镰刀我的匕首。”
听上去也许有些飘渺，但实质上并不难理解。沈云吩咐安琪儿，为他安排两到三个值得信赖的助手。一个充当跑腿和解决衣食的身份，形同于私人管家；一个随同左右擅长察言观色，等同于另一种形式的私人护卫；另外一个则要求是男性，敢于说逆耳忠言的幕僚。
佩剑在某些场合是礼貌的象征，但有时也是染血的利器，它隐喻既能充当在大多数时候都和颜悦色的外交官，又能在少数情况下担任侩子手的私人管家。镰刀从来都是象征着死亡，异端组织中有不少会在身份象征物上篆刻上一柄黑色或者红色的镰刀，以彰显他们不同于主流信仰的异端信仰。而在沈云的眼中，紧握在他手中的镰刀，只是收割敌人头颅的亲密伙伴，隐喻他的私人护卫。而匕首，自然就是敢于说逆耳忠言的幕僚，一般情况下出谋划策将匕首划向对手耐着盟友，但在必要的时候要为主人割除身上的毒瘤。
这样的欢迎词，显然难以让三人感到恶俗，头一次近距离观察沈云的海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伺候的对象会如此风趣，一时间异彩连连。
或许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不管是面目可憎的异端生物还是衣衫褴褛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她都能对其表以无可挑剔的笑容，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一种年复一年所锻炼出来的习惯。
始终带着浓郁笑容的海薇，还礼道：“奥古斯都老师，相信您会是一位睿智的领导者。”
沈云诙谐道：“我更愿意从‘匕首’口中听到这句话。”
睿智的领导者，这似乎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给出结论的褒奖。它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出自‘匕首’，也就是幕僚康德拉的口中，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值得庆幸的是，康德拉并没有顺着沈云的意思重复海薇的赞美，而是腼腆一笑，对两人的谈话给予回应。
沈云正视着朵拉西，礼节性的询问道：“朵拉西小姐，你是我的佩剑吗？”
“不是。”朵拉西僵硬道。
沈云脸色微变，却听朵拉西补充道：“我是您的镰刀。”
在【西雅学院】底蕴丰厚的朵拉西不是担任私人管家而是担任私人护卫？沈云皱了皱眉，他可不会认为朵拉西误解了佩剑和镰刀的隐喻意思，也不是惊讶于朵拉西大材小用。安琪儿安排朵拉西在他的身边，并不觉得意外，安琪儿是怎样和朵拉西交涉，又是怎样去和朵拉西是直属上司阿尔瓦交代的，其中的缘由肯定很难搬到台面上，但是这并不重要。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认为在【西雅学院】拥有不俗关系网的朵拉西，应该坐在一个进行广泛操作的私人管家位置，物尽其用，而不是担任就目前阶段而言，很难派上用场的私人护卫。而且，前者不需要太大的忠诚度，因为私人管家是否忠诚，从言行上并不难检测出来。而后者必须拥有并不低廉的忠诚度，朵拉西的忠诚度是高是低？恐怕连安琪儿都无法窥知。
凤凰的涅槃（43）
当然，沈云没有丝毫质疑安琪儿的决策是否正确。只是从这件事情上，更加相信了现在的安琪儿有了剑走偏锋的习性。
几天不见，朵拉西骤然巨变的态度让沈云稍感不适，或许从心底里，沈云不愿意那个外冷内热有点小调皮有点小女孩心态的院长助教朵拉西，变成现在这个毫无生气一副公事公办姿态的镰刀朵拉西。
草草交谈后，沈云便安排三人的住所。说是安排，其实是让三人在地下室一层的数十个房间中，自由挑选。沈云并没有等待三人的选择结果，也没有带领他们在地下室中看上一看，便在简略的安排后，回到了地下室二层的书房中。
因为主体阁楼被朵拉西轰倒，地下室失去了唯一的掩护，所以重要的资料必须随身携带。当然，绝不会有人轻易走进诺冰沙小院，任何一个有主人的小院落，都不会有人轻易接近。
走到书房之后，沈云便从怀中掏出一叠资料，也许没有任何人知道，沈云在【黑色禁地】等候佛洛伦丝的过程中，这份资料就摊开在他的手中，直到走出包厢礼节性的欢迎佛洛伦丝时，才将资料收起来。
左手柔情，右手杀戮（1）
沈云打开资料，纸张是【西雅学院】制造的高档白纸，即使用作贵族宴会的邀请函，也丝毫不显寒碜。
入眼第一页便是：
佛洛伦丝，【剑士学院】【宫廷剑匠系】，14岁以一种平平淡淡的方式进入【西雅学院】，现今21岁。
出身贫苦，父母被地方贵族杀害，经皇室之手复仇。
不轻易与人交恶。
武力值不详，从不直接参与杀戮。但冠有“公主式淑女”“平民式女皇”以及“战争女王”等称号，为大家族出谋划策，制定了一系列具有重大意义的战争报告。对战争类课程情有独钟，喜爱读阅军事类著作及批判性文学。
除了学分超过毕业学分两倍有余，其他任何考核都拒绝参加。从不前往和【圣乌尔班教廷】关系紧密的【神学院】，以及只准许本院学生听课的【牧羊学院】听课，除此之外，在七年内，其他院系几乎所有老师教授的课堂上，都曾出现过她的身影。
除了这种概括性的内容，其中还会有几个突显人物个性以及行为准则的小故事。当然，人物关系图是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
所有内容的描述都没有运用任何华丽辞藻，普普通通，甚至于【西雅学院】的大多数人而言，这样的资料毫无作用。可是没有人敢肯定，这样的资料对沈云没有作用。
资料并不厚，大概三十页左右，每一个人物占据一页，而且每一页都留有空白之处，大概是供日后完善资料。人物关系图则是在反面，框架严谨，描述严密，绝无泛泛之谈。
这是安琪儿亲自撰写的第一批资料，相信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人物资料出现在沈云的手中。
这些资料，是沈云另一柄武器。
认真翻阅了几页之后，沈云果然从其中找到了康德拉和海薇的资料。
狐狸和野猫的组合？沈云的嘴角泛起一丝丝笑意，喃喃自语道：“加上一头不肯昂起头来的母狮子，诺冰沙小院可真像一个动物园啊。”
——
在【圣乌尔班教廷】所撰写的《光明手册》上，有数十位教廷大人物留给信仰者的名言警句。其中，叛离教皇厅开辟【异端裁判所】的圣斯特坦丁，强行在《光明手册》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站在吾身侧的，即为光明，远离吾，即远离光明。如果你自以为侥幸获得了黑暗的庇护，吾会用手中的黑暗权杖告诉你，深渊的王座就在吾的脚下。”
【贝斯帝国】历来最具权势的三位霸主，收获大陆大部分信仰的【圣乌尔班教廷】的教皇位列第一，虎死亦不倒架的【圣伯龙皇室】的掌权者居第二，驾驭着【西雅学院】稳步行走的正牌院长名列第三。
左手柔情，右手杀戮（2）
可是老教皇去世后，老而不死的【异端裁判所】第一巨头圣斯特坦丁，抢占了其中一个名额，风头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劲而受人瞩目。是他，向世人宣告了什么叫做嚣张。
圣斯特坦丁对当今【贝斯帝国】的皇帝陛下冷嘲热讽，说其不作为，败坏老祖宗的家底。权谋韬略皆可圈可点的皇帝陛下，对此无可奈何。唯独在圣斯特坦丁那个老不休在某次【教廷】【皇室】【西雅】三方的高层会晤中，指名道姓称皇帝陛下的宝贝闺女伊丽莎白缺乏管教，将来肯定是乱臣贼子。儒雅有余霸气不足的皇帝陛下才强势回应了一次，笑言宫廷中有一个阉官的位置，并暗示后继无人的圣斯特坦丁大人是那个位置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皇帝陛下肯定为此付出了代价。圣斯特坦丁不惜暴露放置在【西雅学院】的几颗重要棋子，接二连三的把隐藏在暗处保护伊丽莎白公主的家伙解决了，并把伊丽莎白请到了【异端裁判所】。如果不是皇帝陛下放低姿态，在私下的交谈中给足了疯子圣斯特坦丁面子，当时年仅十岁的伊丽莎白公主，兴许就再也走不出【异端裁判所】。
圣斯特坦丁权柄滔天却又孤家寡人一个，权势、金钱、美女乃至生命，在他眼中都已经显得无足轻重。任何人和他斗，都是不明智的选择。理所当然的，有资格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如果不是他的同盟，就是向他妥协的对手。
皇帝陛下引以为鉴，此后再也没有和圣斯特坦丁发生明面上的冲突。
在扎根于【贝斯帝国】的三个超级势力，近两年的短暂交锋中。【西雅学院】始终稳坐钓鱼台，堪称岿然不动。而分裂之势日趋明显的教廷，在保持绝不大动干戈这道底线的同时，尔虞我诈好不精彩。【圣伯龙皇室】的精力，则大部分都花费在打压一部分家族以及提携一部分家族上。
但无论是【圣伯龙皇室】还是教廷中教皇一系抑或圣斯特坦丁一系，都对【西雅学院】更加和颜悦色了。就连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圣斯特坦丁，都曾轻声向【西雅学院】的院长大人询问，【名誉副院长】的名额，是不是能够多设立一个。对此，院长大人的回应是：“裁判长大人，【名誉副院长】的名额只有两个。不过，您可以和教皇陛下商量一下，或者，您直接把那位伪信者手中的权杖拿过来也行。”
讽刺之意不言而喻。这句话不但说明了圣斯特坦丁没资格获得【名誉副院长】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而且顺便借用圣斯特坦丁自己的话，甩了教皇陛下一巴掌。
左手柔情，右手杀戮（3）
这就是真正大人物的风采，这也是【西雅学院】的优势。皇帝陛下和教皇陛下，都要向世人展现出一副楷模的形象，圣斯特坦丁则不然，【西雅学院】的历任院长，更不需要。他们属于那种不怕得罪人，同时又有资格得罪人的家伙。
三个月后的圣赦日，是属于整个大陆所有【圣乌尔班教廷】成员最为重大的节日。然而这一天，圣斯特坦丁死了，【西雅学院】的院长圣保罗也死了。两位立于整个大陆巅峰的大人物，都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滑稽，却一点也不好笑。
————
沈云神情冷漠的坐在书房中，一只手随意的压在书桌上，手指有节奏的跳动着。书桌的左侧弯弯曲曲的摆放着从佛洛伦丝那里“借”来的资料，和安琪儿亲自撰写的人物资料不同，这些资料，囊括了【贝斯帝国】上百个家族的历史。如果把这些资料整合已成一本历史著作，绝对没有哪个家族敢忽视这本著作的伟大。
这些资料最初的来源，不是佛洛伦丝之手，而是皇室。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这些资料落入了沈云之手，那么佛洛伦丝很难在【圣伯龙皇室】面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书桌的右侧，是安琪儿吩咐菲利克斯在昨天送来的人物资料，以及一叠装订的昂贵白纸。如果翻开那叠没有留下一个字眼的白纸封面，就能在第一页看到这样一行字：《放养版图边缘十七个郡省的可行性计划》。
沈云对于桌子上所有的资料，都已经熟稔于胸，他接下来需要的做的，就是把这些资料运用到那份仅凭标题就能刺破贵族老爷们眼球的计划书中。
这是圣斯特坦丁以及圣保罗逝世的第三天，圣赦日的狂欢几乎没有在【西雅学院】留下一丁点痕迹，就连往年对圣赦日保持最大热忱的【神学院】，也只是象征性的举行了一场祷告会。而后，整个【西雅学院】都保持着缄默，也许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发自肺腑的哀悼。
【西雅学院】在保持缄默的同时，有条不紊的召开一次又一次【理事会会议】，没有人拍桌子瞪眼，也没有人矫揉造作的在会议上潸然泪下。不同于内外皆敌的圣斯特坦丁，圣保罗的死亡，远不至于让【西雅学院】的根基动摇。
【西雅学院】之外的那片广阔天地，摆在第一位的是金钱和权势，而在【西雅学院】，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名誉。因为名誉才是立足的根本。
在圣保罗逝世后的第三次【理事会会议】中，选举出了新一任院长，得票最高的【魔法学院】院长如同上一次选举一般，意料之中将院长的位置让给了得票第二的幸运儿———论资排辈都显得有点寒碜的阿尔瓦。
左手柔情，右手杀戮（4）
赶鸭子上架的阿尔瓦，不愿上任，于是又举荐【牧羊学院】的院长担任总院长一职。不巧的是，【牧羊学院】那位老顽童，誓死都要守着【牧羊学院】那一亩三分地，扬言谁要他坐上那个该死的位置，他就带着【牧羊学院】那几百个娃把谁给揍一顿。
如果熟悉【西雅学院】历任院长的选举，一定不会为这种近乎闹剧的过程而惊讶。总院长的人选，一直都只有三个预备名额，而这三个预备名额，一直都是雷打不动的【魔法学院】院长、【骑士学院】院长，【牧羊学院】院长。如果有人想当总院长，那么先得爬到这三个位置其中的某一个。
最后，那位在【魔法学院】坐了一百多年院长位置的老人，联合【牧羊学院】那位老顽童，将阿尔瓦推上了总院长的位置。事实上，在【西雅学院】，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只是没有谁在几个月之内，从系主任蹿升到总院长的位置。
看上去，沈云的身份随着阿尔瓦点头担任总院长的那一刻起便水涨船高。可是有资格参与【理事会会议】的家伙们都懂，在【西雅学院】根深蒂固的【魔法学院】院长也许能够将总院长这个位置玩得得心应手，但是一个曾经的帝国统帅，在接二连三的跳跃之后坐上这个位置，不仅尴尬，而且难以摆除傀儡的嫌疑。
至于追查杀害前任院长圣保罗的凶手，则不属于公事，这又是【西雅学院】一个雷打不动的传统。这也意味着不管【西雅学院】死掉了谁，都能正常运转，谁也别借死了某位大人物，然后要如何如何这种在贵族家庭频频上演的戏码来兴风作浪。
圣保罗的死，对于【理事会成员】而言没有追查的义务，但是圣保罗却是和圣斯特坦丁死在同一天，没有谁会相信这是巧合。所以追查圣保罗死亡的缘由，存在极大的必要性。
只不过，这一切好像都和沈云无关，时间推演到一个星期之后�
